守墓人之女子当国

作者:三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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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嫪乘波叩见王上。”跪在下面的人身子肥硕,胖的几乎连眼睛都挤进去了,小眼微眯一看便知充满了算计,此人是前宫中总管,自夏夏封了赤柯的官,就把丁算把这人的权减了没了。嫪乘波在自己第一次入宫时就禀明要见自己,只不过天色已晚早就打发了出去。登基后,此人又来了。

      “嫪乘波,孤虽降了你的官,但是你依然是个总管,宫中大小事宜你皆要好好协助赤总管。“夏夏看着这人的样子有些嫌恶,依然耐着性子和他说话,此人长得肥满流油一看便知吃了宫中不少好处。

      “奴才不敢,奴才怕王上身边人手不够,特地为您填些宫人“嫪乘波向身边太监打了眼色,便进来了四男四女八位宫人。夏夏扫了一眼道:“孤现在不需要这么多人手,这些人就交给赤总管下面吧。你下去吧。”

      嫪乘波道:“是”,心想正好,长至宫插人怎么也插不进去,此时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嫪总管,有劳了。”一直站在夏夏身边的赤柯眼睛其实一直盯着嫪乘波,听了赤柯的话,嫪乘波心想这人的声音好熟悉,忽的抬头,撞进那面具人的眼,好似万年寒冰,不由得嫪乘波感到害怕。

      他低头跪安离开,眼睛滴溜溜的转,心想那银票要不要退回去,他虽爱财,却从不做让自己翻险的活儿。这就是他能在这王宫安身立命这么多年的原因。

      “你好像很在意那人?”夏夏看着赤柯的样子其实有些担心,一入这王宫,赤柯好像全身都充满着秘密,“孤不希望你有什么的瞒着孤。”

      赤柯的面具里泛起苦笑,但是夏夏看不见。有时赤柯真的很感谢给了他面具的人,一切喜怒哀乐都藏在面具后,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夏夏,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的好,对不起。”

      夏夏没有继续追问,每个人都有保护秘密的权利,就算她是王,也没有拨开别人伤疤的资格。她看向大殿外投在花枝上的阴影,心中思量这话“对不起”的重量。

      夜以来,戏开场。

      一旬歌舞过后,众人皆等着看大戏,他们不知道新皇选了谁家的折子。一震开锣声,人们皆看向场中戏台,这是皇家专用宴会场地,帝王座在正东,剩下西,南,北三面皆为各方官员与权贵,他们的眼睛盯在那穿的花花绿绿颇为喜庆的两个小太监上,希望从他们口中听到自家名字。只见其中一个个子颇高的走到戏台中央连敲三声锣鼓,那矮个子的甩甩袖子高声喊道:“选——古家——上戏——梨花叹。”

      “今儿这出戏竟是古家那老头送的,前几日还听闻他大闹御前,近日就投诚,真真有趣。”说话之人是风室皇族旁系,也是此次登帝呼声最高者凤晏,夏夏与他是当了半路程咬金,对于形势这位郡王只能忍气吞声下去。必定风室皇族是最讲究血统的。

      “女帝为何要选古家,难道那日之事是二人打得双簧?郡爷,您看?“朝中现基本分为两派,一是一大将军墨池为首的旧党,二是以当初推举凤晏为君的新党。问话的此人便是新党中的骨干葛远。

      “不急,女帝身边的丑铁面可查到是何来历。“他对那个丑铁面的兴趣可比小女帝大。

      “是,此人12岁入宫,不到半年就随女帝去了皇陵,前几日一起才随女帝出陵,女帝对他颇为器重,其余不详。”葛远说的简单可是他自己明白查的并不简单,一切都是不祥,新帝且有出生年月,可是这面具人就像蹦出来一样,除了一个名字什么的都没有。

      “真是蠢,被人家摆了一道还不知道。能让你知道的让你查,不想让你知道的当然查不到。”凤晏一口吃掉身旁侍女送上来的果子,不再理葛远。

      古溪自己也没想到自家能当选,看着众人对自己贺喜,一阵寒暄之后他问道:“这戏是谁选的?”嫡孙古野道:“爷爷,是古莲。”古溪心下犯了嘀咕,他知道古野与古莲私下交好,但是他就是没缘由的不喜这个孙子。“以后不许他参与到这些事里。他还没有这个资格!”古野道是,眼神黯淡下去,他本以为此次戏当选爷爷能对弟弟有些改观,但是没想到火上浇油。

      夏夏看着眼前这豪华的宴会,看着众人酒杯交错,所有的破涛汹涌都用这表面的华丽来遮掩,舞女以绚丽的舞步退下,这些隐藏下的开场,是没有硝烟的战争。

      戏子们早已准备好,只等一声开罗,对于他们来说可比古家更加兴奋,为新帝表演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天恩。刚刚下台的矮太监再次敲锣,三声锣鼓后叫喊:“上——戏”,乐鼓起,今晚戏,正式开始。

      夏夏轻抿了一口赤柯为她准备的果酒,认真看戏。这出戏来自民间,讲述一个妖精梨花爱上赴京赶考路过的书生,费劲心机化作人形,尽心陪在书生身边,待书生功成名就归来却发现爱人身边早已有妻陪伴,妖精含泪自尽。早在以前夏夏就在书中看过这个故事,夏夏还笑这妖精着实痴情,奈何选错了良人。

      人们见上位者如此用心的看戏,也便纷纷看戏,夏夏虽看过书从没有看过戏,不知不觉就忘了神入了戏,看的津津有味。大风的戏与别的国家不同,颇有特色,每一出戏的开始前都要重重打一声锣鼓报上一声戏名,那名字喊的阴阳顿挫,锣鼓生大振,戏童又上台喊上:“参(安)——花(啊)——道(奥)”。

      戏慢慢接近尾声,本就是讲妖精的故事,接下来的故事讲的是当了官的书生知道梨花是妖精,仓皇而逃,择日娶了权贵之女,妖精知道后伤心欲绝,在种满梨花的山坡上倾城一舞,化成碎片。

      帝王虽最忌讳让人知道他的喜怒哀乐。不过看到此夏夏不觉感动的有些落泪,她把手中折扇打开之露出一双眼,不想让别人看见。还好与一干人众里的颇远,要不这拭泪的动作又成为人们心中的话题了。

      “赏”

      “王上,今儿这出戏虽好,但最后之舞可不是最妙的,20年前明月一舞,可谓是真正倾城绝色”凤晏站起身来,拿起一杯酒示意敬夏夏,仰头一饮话题转了个弯:“啊,瞧我这张嘴,就算说出明月想必王上也不知是谁,诶,真可怜,从小就呆在皇陵里,想必什么的有趣的好玩的都没见过。真可怜。“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有些胆小的酒都抖洒了,早知这位郡王玩世不恭,却没想到如今敢当众对新皇发难。

      夏夏听了凤晏的话微微正了正身,她把扇子啪的一合。慢悠悠看着那郡王说道:“卿说笑了。”那声音不急不恼恰当好处。众人伸长脖子等着女帝下一步发难,寻思着今儿第一个倒霉的难道是郡王?却没想到女帝什么都不说了,卿说笑了?才四个字,这就完了?

      凤晏他还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说,憋得倒难受。他这一举动无疑是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出去的有力却打了个空拳,他笑容扯得更大,把玩着扇子心里叫着有趣有趣。“晏越逾了。”

      同样是四个字,又在众人心中炸开了花,晏?新皇以登基,郡王理应称臣,但却称自己名,这代表什么,跟新皇套近乎,还是根本对新皇不屑一顾。

      夏夏根本就没有理凤晏,她直接对站在下面的赤柯说:“宣旨。”

      “古家接旨,古家深得孤意,古师历经三朝,帝尊为师,现宰相一职空缺,孤思此职非卿莫属,古大人,还不快快谢恩。“不是吧,看个戏把在相位送出去了,难不成前两日新帝和古家真唱的双簧。

      古溪震惊的说不出话,他连忙从位子上起来向夏夏叩了大礼,“臣谢王恩!”贺喜声从四周源源不断,古溪自己却为自己捏了把汗,他知道,这一回,女帝要把古家当枪使。

      经此一晚,大风朝堂势必要在转一个方向,拉帮结伙,大家的眼都投向了帝王新宠古家。墨池眼色深沉,他不动声色的观了一晚上戏,看到此,捏紧了拳头。

      皇宴之后的月初一,是黄道吉日,适用于祭天。在此有一个环节需要新帝亲自完成,那便是骑马在天台绕骑三圈,每一圈都要将祈福箭摄入祭天塔,射的越高就代表越接近神的意识,给大风带来富强。这不禁需要精准的射箭技巧,还需要高超的骑术,问题是,夏夏不会骑马。

      皇宴第二日,夏夏一身短打护甲装备磨拳霍霍准备学习骑马,阿苦见了笑道:“王上,怎么非要穿这身,大人教您骑马又不是叫您去打架。”

      “你知道什么,那马那么大那么高,摔倒我可就没有你的好王上。”

      “呸呸呸,王上一大早就说这么晦气的话。”阿苦为夏夏盘起头发固定好,心想,有大人在怎么会叫您摔倒呢。

      到了马场,赤柯早已等在那里,他牵了一匹棕红色小马,他见了夏夏一身装扮,面具后面的眉微微上挑“王上,今日是来骑马的,不是来练武的。”喂喂喂,我说你们俩才是一国的吧,说辞都一样。

      “孤就是要这么穿。”夏夏有些不服气,赤柯见了无奈道:“王上,今日这匹马是我国南方产的短骨马,比较适合初学者,您先上去试一下。”

      那马长得颇为奇怪,身子略显赤青色,短耳短腿短身子,顾名思义真是一匹短骨小马。

      “好。”夏夏从赤柯手中接过缰绳,她左脚先踩马登子,却怎料膝盖前的护膝不方便,搞的自己怎么也上不了马,她试了几次都失败了。那小马回头看着夏夏,好像眼里充满了无奈。她的脸蹭一下红了,看向赤柯,夏夏脸皮薄,想着刚才的种种,有些难为情的笑了:“这马,不适合孤。”

      赤柯不知何时牵了一匹短骨马更大的马,那马全身发亮,无一处不显露出强壮和美丽,高大匀称的身子,修剪后的鬃,浓黑里透着深红,高贵中透着矫健,那马可不是自己身边这短腿短身子的小马能比的。连夏夏这个不懂马的人都心叹好漂亮。夏夏看赤柯一跃上马,在场中奔了一圈奔驰,在她面前好不威风,夏夏啊夏夏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笨连个小马都上不去捏。“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得,脾气发马身上了,那小马好似听懂了夏夏的话,嘶叫一声头的垂下去了略显歉疚。那一圈跑得飞速,见到赤柯回来她身边,她有些不爽的说道。“怎的,你想丢下我自己骑?”

      “夏夏,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夏夏突然愣了,她看向赤柯,只见那男人伸出好看的手,那句话似誓言,似承诺,在夏夏心中留下了痕迹。她被拉上马,坐在赤柯前面,赤柯环起夏夏的腰,托起夏夏的手拉住缰绳,赤柯的大手包住了那人的小手,时间几乎静止。

      夏夏此时已经红了脸,好在坐在那人前,有些庆幸身后人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她不禁想到自那一日皇陵醒来,这么多个日子,赤柯都一直在她身后,于她,赤柯是老师,是谋士,是心腹,更是另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不管如何,赤柯,我早已习惯身边有你。

      夏夏在赤柯的帮助下逐渐稳定政。赤柯给了夏夏三个锦囊,分别是:一收买人心,二开辟言路,三,凤晏。所谓当官上任三把火,何况新帝。皇宴三天后新政策出台让众官都不敢小视这位少女帝王。

      第一、制定新的赋税制度。风国旧制,凡国内典籍登陆人士,从出生起,需缴纳人头税,日常政府有所差遣,要服徭役,给政府干活没钱,但是管饭同时发粮食。对于商人等税赋较少。新的赋税制度提高对商贾等税役标准。新法推行不到一个月,全国共有富豪30余户或查出有各种非法行径,收监问罪,抄家没产。或远遁他国,或家主离奇失踪。

      第二、民间设议事堂,每十日召集各地乡绅贵胄文人豪杰讨论国家时政,如有不妥,或有有为官贪墨者,可由百姓千人联名签署,就需要刑部调查。民间设小说家一职。为民风采集员。每日收集民间各种谣传,并上报王上。所工作,专指无根之语,市井谣传传送至夏夏处。

      第三、新的封疆制度。取消所有旧贵族特权,旧贵族一样需要打理自己的田产或者生意。同时夏夏规定所有公卿,必须从底层做起。并将冇沢赐给郡王凤晏,令他迁往此处好好打理。

      众官仔仔细细把新制度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微微捏了把汗,这新帝喜欢秋后算账,这三项政策,意思是告诉你们,别以为孤是女人就好欺负跟孤玩小猫腻,孤也不是好惹的。最后一个政策是专门给风晏准备的,给他签了快封地,原本先王风无病留着凤晏的意图是看着他,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没想到新帝上位一下子把这位郡王打发的远远的了,这冇沢虽大可是个不毛之地啊,算是风最偏远的地方,王上偏要凤晏好好打理相信他的能力云云。此处民风虽淳朴,却物质匮乏,对于早已习惯贵族生活的郡王那可是个苦差,众官连同情都不能同情了,因为不能建议郡王以后不要对新帝耍嘴皮子。

      “王权更替,女帝对长至总管可不是一般的宠爱,听说日日招入内宫,还,共骑一马。姿势暧昧,你我皆为郡王做事,此次郡王远走,我等要万般小心才是。”

      “葛大人什么时候有了这般千里眼的神力,连宫中事也摸得一清二楚,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诶,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想那女帝自小呆在皇陵,能有什么能耐,必定她身后之人才是最可怕的。“

      “哼,总归是个没根的东西,你又何必这般慌张,朝中自有墨大将军坐镇,量赤柯也蹦不出多大的池子。”

      屋里熏香阵阵,两位少年学着音,重复着他们听来的一切,一个声音老练,一个声音略显年轻,连举手投足之间都学得一等一的像,赤柯修长有力的手指敲打着手扶下的木刻狮子,一下一下,敲的人心惊。

      “就这些“

      “是。“两个少年皆垂下头默不作声了,他们跟在主子身边多年,自是知道他们主子的脾气,看似风平浪静却越容易招来暴风雨。

      “个个真是没用,王上身边的人也敢换了。“这宫中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又有多少家的眼细,这宫中必定要来一次大换血。

      “主子恕罪”两人其跪同声说道,“那两位“其中一位少年抬起头看向赤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赤柯眼皮抬了抬,道:“不急,待祭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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