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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
次日平明独孤白与苏阳早早起来在师父灵前上了香,来到皇甫瑞屋内辞行。皇甫瑞取出一封书信道:“你五师叔脾气古怪,到了东京以后定要好言相劝,叫他回华山共商报仇大事。”路上需要小心切莫惹事。”二人口中应承,接过书信,取了兵刃盘缠,与众兄弟辞别,走下山来。
二人心中悲切,一路上默默无语,不觉一直走到华山脚下大路上。苏阳猛的一拍头顶,喊道:“哎呀!该死,我们忘了叫林师姊了。”
独孤白猛想起来:“上个路口该拐到水云庵会齐林若水一同去东京的,忙道:“快赶回去还来得及,此时林师妹恐怕已等急了。”
忽听身旁林中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二位少侠,要往何处去呀?”,二人定睛观瞧,只见林中走出一匹白马,马上一个白衣女子,鬓插黄花,美艳不可方物,不是林若水是谁。只见林若水说道:“我老远见到你们,可是怎么摆手,呼喊你们就是不理,于是我就只好偷偷地跟在后面了。”独孤白二人连忙赔罪。
林若水说道:“两位师兄难道是想走到东京去么?”
独孤白道:“不错,该当骑马,我二人心中慌乱,出来匆忙不及准备坐骑,待到前面村落定要买两匹才是。”
林若水略带笑意说道:“不必了,小妹给二位少侠准备了。”说罢催马转回树林,不一时,牵出两匹高头大马来。
独孤白二人又惊又喜,连忙翻身上马。独孤白见□□黑马甚是雄壮,远非一般农家笨马可比,心中疑惑忙问道:“林师妹,这马从何而来?”
林若水满不在乎地说道:“是我今早从前面驿站买来的驿马。”
苏阳说道:“师姊,那驿马他们也敢卖?”
林若水道:“钱能通神这句话你听说过吗?”
独孤白素知驿马甚贵,着几匹驿马没一百两银子买不下来,正要张口询问林若水银子从何而来。抬眼看去林若水似乎与昨日不同,仔细观瞧才发现原来她鬓上插一朵黄花,原来的金凤钗却是不见了。心下登时明白原来她是用凤钗换的这三匹驿马,不由得甚是感激,正要开口致谢。哪知林若水见独孤白盯着自己鬓角细看,粉面微红,扬鞭打马,一骑绝尘而去。
独孤白长叹一声,招呼苏阳一齐催马赶上,三人一路向东而来。
独孤白苏阳二人新历丧师之痛,心中甚是悲苦,一路上默默无语,幸有林若水甚是善解人意,一路上细心照顾,二人悲痛之情日渐减轻。
三人又行了十余日,这一日来到山西陕西交界之处。看天色已经不早,一轮红日正慢慢地斜坠下去,独孤白道:“看天色不早,该寻找客栈了。”苏阳长身向前面看了看,说道:“前面似乎有家客栈。”三人又走了一程,见前面果然有户人家,门前斜插一个酒晃。苏阳细看说道:“虽有客栈,我们也住不得了。”独孤白诧异道:“为什么?”苏阳道:“那是家黑店”。
林若水问道:“苏师弟如何得知?”苏阳道:“人家明明白白写的,不信你看。”举手一指,独孤白顺所指方向一看,果然客店门前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斗大的“黑店”二个黑字。独孤白说道:“奇怪,这店起个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叫什么黑店?”苏阳道:“荒山野岭的就这一户人家,甚是可疑,我们还是再找一家吧。”林若水道:“天色将晚,哪里找什么客店,我看就在这住下吧。”
苏阳道:“要住你们住,我宁肯住野地,也不敢住黑店。”
林若水柳眉一挑道:“亏你还是习武之人,怎的这样胆小,也不怕给华山派丢人。我偏要住在这,要是黑店,姑娘我一把火烧了它。”
独孤白素知林若水性子最为执拗,向来说一不二,于是道:“我们先住下吧。师弟,有我和林姑娘在料也无妨。”
独孤白与林若水并马向前,苏阳无奈,撅着嘴在后面紧跟,嘴里不住嘟囔:“师兄原是最疼我的,怎的见了林姑娘就把我的话半句也不放在心上。”
三人来到店家门口不禁哑然失笑,原来那木牌上原刻的三个字:黑家店,又在上面刷的黑漆。可能放得日久,风吹日晒中间的“家”字黑漆脱落,只留下“黑店”二字。
独孤白回头笑道:“师弟,你可看清了,这是黑松店不是黑店,这下不怕了吧。”
苏阳道:“虽是如此,住这荒山野店,也要多加小心。”
林若水冷笑一声,啐道:“胆小如鼠,好没出息。”
三人正在说话间,只见店中走出一人来,身形瘦小,看打扮是店中小二。来人满面赔笑,说道:“三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独孤白道:“可有空房吗?”
店小二道:“有有,本店上房都空着呢。”
三人下马,将马拴好。店小二伸手从林若水的马上摘下包裹,但觉入手沉重,双手一滑包裹落在地上。林若水怒道:“小心些,包裹中物品甚是贵重,碰坏了买了你的客店也赔不起。”
那小二点头道:“是是是是,姑娘息怒,里面请,里面请。”说罢提起包裹,走进店内将包裹放在桌上。
三人进店坐定,独孤白问道:“小二,有什么吃的?”那小二一边擦拭桌面一边说道:“荒山小店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有酱牛肉和几种小菜,新蒸的包子。” 独孤白点头道:“那就来二斤酱牛肉四样小菜,你的包子可是人肉馅的?”说罢斜眼看着苏阳。林若水一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苏阳却是一脸尴尬,忙摆手道:“师兄休要取笑,休要取笑。”那小二初是一怔,随即怒道:“客官取笑了,小店正经生意,哪有什么人肉馅包子。”独孤白道:“我是拿我这师弟取笑,小二哥休要多心。”那小二转怒为喜道:“这太平盛世哪有什么黑店。客官想是评书听多了。不知客官还有什么吩咐?”独孤白与林若水同时答道:“再来一瓶陈醋。”说罢二人对视一笑。小二点头称是转身道后厨准备饭菜。苏阳看看独孤白又看看林若水,对独孤白道:“师兄你不是不吃醋的吗?”独孤白尚未说话,林若水接道:“他是知道我自小爱吃陈醋,给我要的。”苏阳对林若水道:“林师姊,我真服了你啦。二师兄向来放荡不羁,独来独往,天不怕地不怕,我看这一路他对你言听计从,连你爱吃什么都了如指掌。我看这天下只有你能降得住他了。”独孤白林若水二人脸上均是一热,四目相对一笑,却都没说话。
三人正在谈话之际,忽见从后厨走出一个大汉。只见此人身高体胖,一团和气,头上只留寸许短发,手托一盘牛肉,向三人走来。独孤白忽道:“大师在哪里出家?”那大汉正将牛肉放在桌子上闻言一怔,转头上下打量独孤白一番道:“客官好眼力,小人原是出家在附近的玉泉寺,只因寺内香火不盛,方丈才将我等遣散。小人不愿去别寺挂单,因此还俗投奔兄弟,在店中打杂。”后面跟的店小二说道:“他是我叔伯兄弟,无处投奔,因此在此帮忙。”独孤白点头不再说话,转身请林若水吃菜。苏阳一头雾水,问道:“师兄如何知道他是和尚?”林若水笑道:“苏师弟少下华山江湖阅历不丰,倒也难怪,你看他头上戒疤尚在,自然是个和尚。”那小二又道:“几位可喝酒么,我这有最好的老酒。”苏阳最好喝酒,进店以来见并无异常,心中早已放宽便道:“来二斤好酒。”小二回身取过一坛好酒,苏阳接过酒坛给三人各倒一碗,举起酒碗说道:“在山上不得饮酒,可憋死我了,师兄师姊请。”说罢一饮而尽。独孤白端起酒碗细看见酒中并无异状,忽的想起当年自己艺成下山之时,师父也是在山下一酒馆中教会自己辨别酒中是否有蒙汗药的。想到此处当年师父传艺情景一幕一幕在眼前闪过,不由得心中悲痛,举起酒碗一饮而尽,抬手拿起酒坛又来倒酒。他一连连喝数碗反将苏阳看傻了,在一旁连连解劝。独孤白酒量本就不高,加上酒入愁肠,一时喝得大醉,最后林若水劈手抢下酒碗,教苏阳将他拖入房中。独孤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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