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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境的誓守嗜夜篇(四)
当马尔蒂尼队伍的车马进入临冬之城的时候,上天仿佛在开一个玩笑,连续几天的阴郁风雪竟然停歇转而烈日当空,这在北境是极其罕见的,马尔蒂尼心情却好不起来,他一面骑在马上回忆着离开数十日的临冬之城中的旧物,一面似乎想要在这其中找寻什么,只是他并没有找到。
“恭迎领主大人!”一个穿着暗褐色长袍的修士模样的人在内城门处竖直站立,他眉宇温柔,谦逊而和善。
“啊,德米,安德烈怎么样了?”马尔蒂尼从马上跳下来,丝毫不理会周围的人,径直走向安德烈的屋子。临冬城土地上的积雪因为刚刚初生的太阳而稍微有些融化,马尔蒂尼的袍子底端沾了污渍,却不以为然。
“公爵大人,安德烈学士的病情昨日突然好转,现在几乎已经可以下床了!”内斯塔单膝跪在马尔蒂尼身前,如实禀告道。
“很好,罗伯特先生到了吗?”马尔蒂尼虽然心里有疑问但却不能表现出来,他依然镇定的在屋门前踱着步,询问内斯塔近日城里的情况。
“现在,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内斯塔在马尔蒂尼走之前就已经被叮嘱过,待到马尔蒂尼到达龙石岛后就要严防每日进出城的行人和居民,有一个长发的中年人会来到临冬之城,当然后来他又接到了马尔蒂尼的信鸦,告诉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头发微卷,眼神放浪。但是这几日内斯塔检查了大大小小的出入临冬之城的城门,都没有看到一老一少如马尔蒂尼所述的人。内斯塔知道此事是马尔蒂尼极为重视的,但他却没有办好。
“你先下去吧。”
马尔蒂尼眉头紧皱,难道他先前把握十足的事情都失算了吗?事隔十年,罗比竟然还是抛下安德烈?他们会去哪里?回到龙石岛已经不可能了,他已经告诉了拜拉席恩家族,他还记得里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的难堪,罗伯特竟然在自己的领地里躲了十年,他却全然不知,罗比最后的藏身之处已经被他切断。虽然罗伯特早年与多斯拉克人交好,但在短时间内到海那边寻求支援也是不可能的,其他几个家族没有人敢为这件事得罪他堂堂北境之王马尔蒂尼,就为了一个落魄的…….,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中倏地的闪过,君临。
另一边,阿尔贝蒂尼站在塔楼的窗户前举起手让信鸦停在上面,他拆开信封后,脸色突变,嘴里小声念到,“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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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我可以进来吗?”
“噢,德米,进来吧。”
马尔蒂尼一边解下尘土满满的斗篷,毛皮领子让他觉得燥热。
“你放心,安德烈不会有事的。”
“可是…..”
“为什么要这么纠结在罗伯特的事情上?马尔蒂尼家族的命运岌岌可危,新王加冕在即,我们一直是海塔尔那帮人的眼中钉,以前马拉多纳在位的时候我们仗着地理位置的优势,和君临两不相犯。现在君临的形势更加不乐观,瓜迪奥拉那个小人显然马上就要成为总主教,我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兰尼斯特家的人可以牵制一下君临,让他们不要太过于嚣张,可是谁都知道,只要新王加冕后,就会排除异己,临冬乃重中之重,皮克现在在君临玩儿的是风生水起,不仅讨好了新王和总主教,就连艾琳家的人也希望借他除掉我们,你居然还在这里…..”
“皮克算什么?!我当年斩杀异鬼的时候恐怕他还没有出生吧!海塔尔家族现在除了瓜迪奥拉那个阴险的小人外还有什么可以与我们抗衡?!”
“我这次从君临回来,就是要告诉你,现在新王借临冬泉的事情,已经下令让皮克过来巡查,说是巡查,我们都知道他准备干什么,你就不要再纠结在安德烈的事情上了,赶快应付君临才是当务之急啊。安德烈的事情我会处理,他不会离开这里。”
马尔蒂尼眼前一片恍惚。
“我有时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马尔蒂尼有些无奈的说。
“保罗,我了解你,有时可能甚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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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安德烈学士病好如初,全城解禁,大小城门开放。托尼正在阴暗的小屋里纳闷,罗伯特此时已经在前往君临的路上了,留他一人在临冬城解救安德烈。
这是罗伯特权衡再三的结果,这一次,他又把他的孩子们抛下了,他总是这么做。所以在过去那煎熬的十年里,有时他会捧着花城骑士的剑,流着泪问加比,他是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他想若是托尼没能把安德烈救出来,照马尔蒂尼的性格,一定会杀了托尼。如果他也在临冬之城,那么就是全军覆没吧。当年他就是这么想着于是把安德烈留在了马尔蒂尼身边的,他想他有朝一日他总会回来把安德烈带走,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10年。现如今,整个韦斯特洛大陆上,还有几个人值得信任呢。他掰着手指想到。
安德烈虽然病好如初,但却依旧行动受限,他最多只能在内城的城堡走走,还是在有侍卫的陪同下。
这一日他实在忍不住了,“亚力桑德罗!这是什么意思!”安德烈正色道。
“我也没有办法啊。”内斯塔呆坐在石阶上,打发走那些讨厌人的侍卫。
“是,我不能怪你。但是,你至少让我知道为什么要软禁我?”
“怕你逃跑。”内斯塔继续无言以对。
“我没有理由逃跑啊?”安德烈装出无辜的表情。
“因为你的念者。”内斯塔似乎有些怨恨的站立起来,他想他是恨安德烈的念者的,正是因为有他,安德烈便不可能永远留在临冬之城,留在他的身边。
“你,恨他吗?”安德烈总是能洞察他心底的一切。
哼,也许是自己隐藏的还不够好吧,他有时想到,如果自己能隐藏的更好些,安德烈就不会觉察到什么,可是他又希望被人觉察到,对,他就是这样矛盾的一个人。
“安德烈,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走了,我会怎么样?”
“放心,我不会走。”安德烈踮起脚,在内斯塔额头认真的一啄。
谁都知道这是谎言,可是内斯塔却相信了。
安德烈继续在侍卫的看守下晃荡着,他想,他是有必要去找阿尔贝蒂尼谈一下的时候了。
阿尔贝蒂尼并不经常在临冬之城,但是他确实是安德烈的授业老师,也是马尔蒂尼家族的首席大学士,是马尔蒂尼的左膀右臂,如果说马尔蒂尼家族有一半是马尔蒂尼自己用刀拼杀出来的,那么另一半则是在阿尔贝蒂尼的鹅毛笔下流淌出来的。
“阿尔贝蒂尼学士,安德烈学士在门外。”
“让他进来。”
“我已经进来了。”安德烈站在门口的椅子上。
“装病装了这么久,是需要好好舒展舒展筋骨。”德米并没有停止手里的书写。
“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我为什么要拆穿你?”
“因为你想确认,马尔蒂尼是不是会去找他。所以才一直纵容我。”安德烈从椅子上跳下来,轻松的落到木质地板上。
“安德烈,不要知道太多,这是你和罗伯特共同的毛病,你们太自以为是了。”德米停下笔,抬头望了望安德烈。
“我说对了。”
“说吧,你想怎么样?逃跑?那是不可能的。罗伯特已经在去君临的路上了。”
“新王加冕在即,海塔尔家族对临冬虎视眈眈,瓜迪奥拉逐渐掌控君临的一切,长城之外异鬼未消,仍在威胁着韦斯特洛大陆上每一个人的内心,长夜将至,人们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我说的对吧?”
“恩,毫无错误。”
“那么就放了我吧。”
“为什么?哈哈,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德米大笑。
“若是我留在这里,不是神山上的镇守山口的石头,却是火山里滚烫的岩浆,也许,你早就想把我放了吧?”
“那么再给我一个理由,我就放了你。”
“如果我走了后,他也许就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安德烈俯身在在德米耳边小声道。
安德烈说出了德米心中所有的事情,他没有理由再拒绝他。
“安德烈,我做了你10年的老师,最后再告诉你一句话,永远也不要太相信自己的判断。”
“安德烈.皮尔洛.考耶尔必当时刻谨记。还有您送我的一切东西。”
临冬之城的居民许多年后都记得那一天,天空晴朗的有些虚幻,在北境极其罕见的烈日灼灼之下,安德烈学士逃跑,少领主一个人骑马沿着国王大道苦苦追了七天七夜,直到筋疲力竭,马匹劳累而死。马尔蒂尼一个人整整七天没有见过任何人,一直呆在他的屋子里。
从此以后,临冬之城就再也没有过敢提起安德烈学士这个名字的人,小孩子们起名字的时候也尽可能避开这个名讳,这似乎成了整个北境的禁语。
前往临冬之城的大路上,一个中年人赶着牛车,旁边有两个骑着马的年轻人。
“你们俩怎么来的这么快?”
两人笑而不语。“罗比,咱们真的要去君临吗?”
“君临是要去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去找一个人。”
“谁?”
“史塔克家最后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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