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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回忆
我不能选择我的命运
是命运选择了我
我孤独的投身于人群
人群投我以孤独
珏和他摊牌走后,原非白的心里防线终于崩溃了,原来一直以来在他心里的地位是那样的可有可无,名字不和财产的继承权连在一起几乎就没有什么意义。
总是习惯看着别人的背影转身离去,母亲的、父亲的、珏的……
心应该早就麻木习惯了才对啊?
为什么还是会疼呢……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和母亲一起在外面清苦的生活,虽然生活拮据,心却不用受到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好想回到过去啊,哪怕是回到与珏相遇的小时候……
内心的绝望让原非白陷入了高烧,雪白的身影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任由体内像火山爆发一样灼烧着身体的每一处。
意识渐渐从大脑剥离,昏迷之前,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年盛开的白梅花。
*
“妈,为什么我没有父亲?别的小朋友都笑话我。”
“嗯,谁说你没有父亲的,你的父亲别人的都要好。因为父亲很忙,为了让宝宝以后过上好日子去国外工作了呀,在那里会赚很多很多钱,让宝宝住上很大很大的房子,买好多好多的玩具。到时候让其他的的小朋友羡慕死你,呵呵。”
原来是这样,虽然还有一些疑问,但是看着母亲有些伤感的笑脸,直觉也不想再问了,小小的心灵对父亲充满了憧憬。
那一年,原非白四岁,和母亲谢梅香住在城市边缘的平房区内里,过着清苦却平淡的生活。
小时候对于家的印象就是简单却又整洁的小小房子,虽然没有豪华的装修、华丽的家具、下雨的时候棚顶还会漏雨,但是只要母亲在身边,这里就会萦绕着温馨与幸福的味道。
对于没有父亲在身边这样的事情,除了开家长会或是去游乐园玩之外会有一点点心里好难过之外,平常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一直都是和母亲在一起的缘故吧,这样的生活模式已经习惯了。
至于小朋友们,他还是很招女孩子的喜欢的,但是男孩子会偶尔欺负他啦,骑马打仗不带他,他倒是也捞得轻松自在,把衣服划破、弄脏了母亲该不高兴了,原非白觉得自己反而比那帮小屁孩儿成熟,没有父亲陪在身边别的小孩可没有像他这样的特权,他可是家里面顶天里的男子汉,保护母亲是他的责任,虽然他这个型号可能袖珍了一点,所以与其在外面疯玩还不如为母亲分担一些家务,什么洗衣、煮饭他样样都拿手,在别的小孩还要父亲母亲满屋子里追着喂饭的时候,他都会自己做一些简单的饭食自力更生了。
为了养活他,母亲很辛苦,在他还小不能自己在家的时候,母亲带着他奔波于各个工作地点。
白天做着文员的职务,繁重的资料整理打印,他就和好心的清洁员大妈呆在一起。
傍晚下班后,母亲又跑到非常华丽的西餐厅里面给人家弹钢琴。自己透过员工休息室的门缝内看到挽着高髻的母亲衣着光鲜的坐在餐厅中央弹琴,就像高贵的女神一样美丽。每当这个时候,他才觉得母亲的神情有一丝丝的快乐,洁白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仿佛她就是掌管音乐的女神。
其实带着孩子上班让母亲也为难了一阵,怕主管不允许。还好自己长的乖巧又伶俐,嘴甜甜的左一个姐姐又一个阿姨,把母亲的女性同事们都给摆平了,都超喜欢自己。而且有时候她们还会塞给母亲一些自己家孩子穿不了的衣服和好吃的,他想来想去,他还真是为家里的开销节省了不少啊~哇哈哈~
晚上回到家,母亲总是会为院子里种着的梅树浇浇水、培培土,据说是会开美丽的白色梅花,母亲的名字里也有个“梅”字,多年以后他才知道梅花的花语就是坚强和高雅,这就是对他母亲的完美写照。看母亲那么喜欢着株梅树那他也就爱屋及乌了。可是这个梅树就是光长叶子不开花,弄得他和母亲郁闷了好久,他想,也许是因为父亲不在吧,如果他们团圆了,这株梅树说不定就开花了呐~
等他都上学了,这颗梅树还是没有什那么动静。他都想把它拔了再重种一棵,结果母亲淡笑着拒绝了,仍然天天悉心照料着它,那么认真,连他都有点吃那颗树的醋了。
他盼望着自己早一点快快长大让母亲不再那么操劳,他努力学习,成绩优秀。他喜欢每一次母亲看到他的成绩单时都可以开心的笑着抱抱他,再奖励他一个吻。
他的世界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平淡与幸福,还带着对父亲淡淡的期待。
*
梅花终于盛开的那一年,他的父亲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一年他十岁。
在一个乍暖还寒的傍晚,他和母亲正在屋里欣喜那万年不爱开花的梅树终于冒出了花骨朵,期待着来个月下赏花。院外一阵汽车刹车的声音引起了他们母子的注意力。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母亲疑惑的跑去开门。
“谁呀?”
随着门渐渐打开,母亲的身子仿佛变得僵硬了,直愣愣的看着来人。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梅香。”
越过母亲的背影,他看到了一个面目慈和的男子,身材颀长,衣着考究,风姿令人见之忘俗,这个男人拥有着一种超越年龄的魅力,不知怎地,他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匝路亭亭艳,非时袅袅香。
素娥惟与月,青女不饶霜。
赠远虚盈手,伤离适断肠。
为谁成早秀?不待作年芳。”
男子慢慢踱步进来看到含苞待放的梅花微微一笑,随口吟来,回首望向母亲。“你还是那么喜欢梅花啊!”
母亲渐渐转过身来,神情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仿佛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似的。
在深吸了一口气后,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有什么事情到外面来说吧,在这里有些不方便”,说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华服男子顺着母亲的眼光看向了偎在门边的男孩,眼里划过一道锐芒,快速的让人捕捉不到,随着母亲离开了院子。
“咣”的一声,铁门仿佛隔断了他与母亲之间的联系,他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月亮渐渐移到中庭,他搬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看着梅花的花骨朵发呆,猜测着那个神秘男人的身份,会是……谁呢?
铁门外的声音从窸窣的窃窃私语变成了小声的争吵,母亲的声音中的愤怒,与另一个男声中的冰冷成了明显的对比。
小小男子汉知道母亲现在需要他,果断的打开铁门,看到腮上挂着泪珠的母亲和正在上车的华服男人。
轿车玻璃缓缓下降,男人冰冷的声音悠悠传出,
“你要好好考虑他的将来,你最清楚什么对他最好。不要忘了,你的家族并不承认他的存在。
如果你愿意同意我的建议那当然最好。不然的话,你是了解我的,最后受伤的只能是他。
你,忍心吗?
你好好的考虑吧,我等你的消息。孩子,我们还会见面的。”
汽车发动,扬起一片尘土。
“母亲”,他担忧的望着有些呆滞了的母亲,轻轻拉她的衣角。
母亲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弯下腰紧紧的抱住他瘦小的身子,不发一语,但是他感觉到了母亲的颤抖还有脖子上那液体温热的触觉。心中刚刚对陌生男人的好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知道怎样去安慰母亲,只能静静地被母亲抱着,那晚,月亮都跟着变得哀伤。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非常的诡异,隔天母亲一大早就告诉他不用去学校了,她跟老师请假了,今天要带他出去逛街。小孩心性的他并没有想太多,母亲跟他解释说公司排了一个难得的假期,只能是趁着这两天好好的陪陪他,不然以后忙起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顾上他。
那一天,母亲给他买了好多的衣服,把他打扮的像是一个小绅士一样,他劝母亲不要给他花费那么多钱,他长个太快很快衣服就穿不了,但是没有效果。看着母亲望向自己满足的神情,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大不了以后他以后可以在伙食费里再省回来。
晚上,母亲做了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餐而且一直不停的给他夹菜,吃的他趴在桌子上都没有力气说话了。那天夜里,已经养成独睡习惯的他又被迫重温了一下母亲怀抱的温暖。
“妈~我已经是大男孩了,能不能晚上让我自己睡,你今天好不正常哦”
“臭小子,是谁以前不跟我睡一起就哭天喊地说害怕,不听着我的心跳声就睡不安稳?现在长大了啊,翅膀硬了,你还不如院子里那不开花的小树呢~还会气人~”
他实在是无语了,反正也好久没有和母亲一起睡了,好怀念母亲温暖的怀抱啊,那他就“勉为其难”一下吧。
那一夜,母亲的怀抱里除了温暖还有莫名的悲伤与留念。
第二天,母亲依然打着放假的亲子招牌领着他到游乐园疯玩了一把,他好开心。最后她们一起坐的摩天轮,看着自己离天空如此之近,“手可摘星辰”也就是这样了吧。玩了一天,一身的疲惫,摩天轮怎么转的这么慢啊~最后在母亲温暖的怀里睡着了。
假如时间能够倒退,他一定困死了也要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谁会料到,这居然就是永别!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华丽的床边柱和繁复叠嶂的窗幔,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芳香,像是在做梦,掐一下自己,“痛…”,发现这是真的。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却发现没有母亲的身影。
“妈,妈,你在哪?”光脚跳到地上,却没有冰凉的触觉,脚下一片柔软,居然是铺了地毯。
冲向门口,不经意门却打开了,上次见面的那个俊美男子走了进来。
“这么早就醒了?那现在就跟你说吧。
从今天开始,你的家就是这里了,我比较忙,有什么需要你就和安管家说,这个家什么都不会缺你的。
转学的手续我给你办好了,明天会有家教来给你上语言课,一个月之后就到美国和你的兄弟姐妹们一起读书吧。”
“等等,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母亲人呢?”,男孩发现他的世界正在无声的改变。
闻言,男人的眉头一皱,“果然她什么都没有和你说吗?我,是你的父亲,原青江。你,原非白,是我的儿子。
不管以前的你是什么样,现在的你必须为了成为一个优秀的接班人而努力,这样才不会辜负你母亲把你送回来的苦心。
这十一年来我都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我会好好的补偿你的,你母亲昨晚上趁你熟睡的时候把你抱过来,为了避免你伤心,只留给你了一封信,希望你能在良好的环境中长大成人。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到书房来找我。
最后,欢迎回来。”
说完,原青江想要给他一个拥抱,却被他下意识的躲开了,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男子缓缓的把门又合上。
清晨的风柔和清新,从窗外可以看到周围宏伟的园林风景,小鸟一早就在树梢儿“啾啾”的歌唱,室外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室内,原非白盯着手中薄如蝉翼却重如千斤的信,不敢置信的跌坐在了地上。手指颤抖的打开信封,读了起来。
和那男人说的差不多,母亲说她无法给他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要他好好的在父亲身边生活,努力的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换句话说,这封信表明,他----被母亲放弃了。
母亲自以为是的帮他选择了人生,凭什么她认为这样就是最好的?他也有自己的选择啊。没想到自己盼来了父亲却是用母亲的离去换来的,为什么?不是应该大团员的美满结局吗?
站起来,跑出卧室,一个一身黑衣服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微微躬身。
“请问三少爷想去哪里呢?”
没有理会他的称谓,“书房”。
“请随我来”
走廊的尽头,推开门,他的父亲隐于电脑屏幕和一堆公文之间。
“为什么我母亲没有留下来?你对她做了什么?她现在在哪?”清脆的童声在寂静的书房上空回荡。
原青江看着眼前倔强、脸上还挂着泪珠的男孩,给安德鲁使了个眼色,门关上了。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指着屋内的沙发,“坐着说”。
男孩没有动地方,直直的看着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我这里有什么不好的吗?”
“在我这里,你能得到最好的物质保障与生活,住大房子不比你们原来那个下雨天都漏雨的小平房好吗?”
男孩还是没有回答,这不是他要的答案。
男子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忧郁。
“你母亲是自己走的。你必须知道,原家是社会上的名门望族,要注重家族的声誉和形象。你母亲为了维护我也是维护你,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也许你不知道,我和你母亲认识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千金大小姐,我不过是一个事业正在起步阶段的毛头小子,我们在一次商业酒会上一见倾心。富家女和穷小子的浪漫故事就此开始,我们瞒着你姥姥和姥爷暗中交往,对于商业豪门来说,女孩子更多的是被当作一种商业筹码,为商团之间联姻的工具。当时你母亲决心与我在一起,已是珠胎暗结,却被你姥爷逼去结婚,你母亲没有办法就跟你姥姥说了实话,说她已经和我在一起了,还有了你。不知怎么这事情就被你姥爷知道了,一方面威胁我离开你母亲,一方面逼着你母亲去打胎。
那时候家族的企业面临着一次不小的危机,你姥爷更是说要在此时刻毁了原家让原家在商场上消失,正在我打算牺牲家族产业和你母亲一起私奔的时候,你母亲却消失了。我们两方面一起找也没有结果,我们都以为她离开了这个城市,没想到她居然离我们如此之近。
你姥爷和你姥姥相继在这两年里都去世了,谢氏在这件事情上的高压算是解除了,我才可以如此之快的找到你们母子。我很感谢你母亲把你抚养到这么大,我知道单身母亲的不易。可是我现在已经有了合法的妻子,实在不能给她什么名分,我说要好好安置她,结果被你母亲拒绝了。
现在的原家今非昔比,不能同日而语,很多很多同行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抓你的小辫子然后治你于死地。当年的这段情缘如果爆出来,会造成不小的影响,而你母亲,这一次又是为了维护我、帮助我而离开我们父子,不然你的身世就就无法正式的对外公开,她为了不让一些负面消息影响你,希望静静地在一个角落里看你成长,你要体谅她的苦心。”
“那她现在在哪里?”
“这个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假如有一天你成功的站在社会上,梅香一定会回来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勇敢的保护她了。原谅父亲身上有太多的责任而不能保护你的母亲。”
每当原非白在以后的日子里想起那个早晨,那个男人脸上流露出的深深地悲痛与自责,他都忍不住要为那个男人喝彩!果然是一代奸雄,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演戏都是如此的逼真,也怪不得自己当时被他骗的一愣一愣的。要是没有那个红发男子一句惊醒,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要被骗多久!
书房里又是一阵沉默,“我知道了,我想要回一趟原来的家再看一看。”
“好,跟安管家说吧,他会给你准备的。希望…你可以快一点振作起来。”
书房的木门合上的一霎那,原非白没有看到他父亲嘴角那抹讥诮的笑,也忽略了安管家眼中的那缕稍纵即逝的同情。
“您能让我回一趟原来的家吗?”男孩仿佛一瞬间长大了般,不再露出脆弱的表情。
“请您称呼我安管家或是安德鲁都可以,不必用尊称。
三少爷,我们现在可以立即就出发。”
安绅士的一弯腰,为新来的主人带路。
浑浑噩噩的走出大门,原非白才被眼前的景象震呆了,主屋前的花园竟然比他学校的操场还大,修剪整齐的树丛像是卫兵一样将左右车道分开,庭院中间是被花草环绕着的大型喷泉,在阳光的照耀下,喷泉的顶端出现一片小小的彩虹。门前停着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眼前的一切一切仿佛就是在看电视连续剧一样,他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
迷茫的上了车,回头看刚刚走出的屋子,像城堡一样宏伟,白色的建筑物隐于绿树之间,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安德鲁,跟我说说现在我生活的地方,它是什么样的?我不太了解”,原非白忽的觉着自己的姓氏后面蕴藏着无限的神秘。
“是。
原家名下的企业是跨国际的大集团‘寰亚’,是整个亚洲实力最雄厚的财团之一,涉及的行业多种多样,电信、酒店、建筑、航空……总之很多,您以后就会慢慢了解的,要管理这么庞大的家业就使董事长非常的忙碌,因此他很少回家,并且家里的事情都是由我在打理,所以三少爷以后需要什么就直接找我就可以了。
董事长没有兄弟姐妹,董事长的父母在董事长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董事长现在的妻子,连夫人,现在居住在瑞士。
您还有三个兄弟姐妹,大少爷原非清、二小姐原非烟、四少爷原非珏,董事长为了他们接受精英教育都已送到美国去留学了,您过一个月后就能在美国见到他们了。
三少爷,地方到了,您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你安管家,告诉我这么多,我一会儿就出来。”
*
“人面不知何处去,梅花依旧笑春风”。站在曾经的家门口,心里一阵感叹。
什么都没有变,连万年不开的小梅树也开花了,白色的梅花在风中轻轻摇动,好像在嘲笑他的孤独,仅仅是一晚上,屋里面有关于母亲的回忆就消失了。
左邻右舍都以为他们家搬到了富人区,过上了好日子,可是没有知道,还是个小孩子的他,从现在起就要自己去面对外面未知的世界,他必须坚强!
“安德鲁,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能不能把院内的那株梅树移植到原家的花园里,我不想留它孤单的在这里。”
安德鲁看着男孩故作坚强的脸庞,郑重的答应了他。
和旧屋做了最后的告别,原非白开始了他人生中的另一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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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给张医师打电话,去拿退烧药和冰块来。”
昏迷中的回忆被打断,耳边喧闹声渐渐清晰起来。
原非白嘴里被人灌入药汁,安德鲁在他的额头上放了冰袋,他觉得浑身上下黏黏呼呼热的厉害,脑袋也很疼,全身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自己居然发烧了吗?果然还是这么没用啊,好像刚才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关于自己还没进原家的时候,那时候真是天真无邪啊。
他现在明白了,虽然当时和母亲在一起过着简朴的日子但从精神上却得到了幸福,而现在,他却觉得一无所有,物质对他来讲根本就不值一文!
脑袋里一遍一遍回想着珏临走时的话,原来大家都在默默的改变了,那他到底要不要呢?也许,他只是喜欢以前那个臭脾气却又爱关心人的原非珏吧?
张医师进来了,量了一下他的体温,居然有40度,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脑袋没有烧坏。
医生下令了,他需要静养,他需要休息。
的确,他是该趁着这次的事情,好好的理清自己的感情,看清周围的形势,对过去的自己告别,重获新生。
当一个人能够真正的下定决心去认真面对一切事情,那么,所谓的难题也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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