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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狂之举
“你好,请问叶嘉兴先生住在哪个房间?”华丽的酒店大厅,带着墨镜的女子镇定向前台询问。“我是他朋友,我们有约。”
“好的,我帮你查一查。”前台小姐优雅微笑。不一会后,回答道:“叶先生住在1107。”
“好,谢谢。”
打开门的人见到眼前之人,有一刻的疑惑,“你是——”
来人摘下墨镜,勉强笑道:“你好,叶先生。”
叶嘉兴不由眯起眼,对对方的来意很是好奇。这个下午一会儿羞涩一会儿朝他大喊大叫的女孩子这时候找上门来,出于何种目的?
“我能和你谈谈么?”庄怀宁的微笑虽然有些讨好的味道,但谁都看得出其中的无奈。“那个,叶先生,我不会占用您很长时间的。”
叶某人耸耸肩,示意她进来。他刚洗完澡,只松垮垮地披着浴衣。庄怀宁不大好意思直视对方,悄悄别开眼。她已经从母亲那里套得这个叫叶嘉兴的男人的基本资料。
三十一岁。有过一段为时一年的婚姻。年轻有为的出版商。刚从国外回来。并非本地人。
“我对下午自己情绪不好的事情向你道歉,我不该那样没有礼貌。”酝酿半天,来人满脸通红的道歉。
“那个,我直接说明来意吧。”庄怀宁鼓起勇气。“我听说你之所以看中了我家的房子,是比较喜欢那房子的历史以及味道。并不是用作结婚定居的地方,而且并不会把它当长住之所。或许我的想法比较幼稚。但我觉得确实可行。那座房子是我的先人所造,住了七代的庄家人,它的历史是由庄家人添加创造的,它的味道也是庄家人的精神沉淀出来的。失去了庄家人的老屋,跟失去了魂魄的人有什么区别?如果你真的是被它的历史与味道所吸引,那么,根本不应该将他占为己有。当然,现在说这些可能意义不大,毕竟房契上的名字已经是你。不过,你能不能考虑和我们家生活在一起?”
她不傻,当然知道,自己的提议有多令人难以接受。
“我的意思是,让我们租住在那里。”她急忙补充了一句。
在她陈述之时,叶嘉兴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也递了一杯到她的跟前。陈述完的庄怀宁也不知自己有没有将话说清楚,见对方不做声,只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很是没有底气。为了壮胆,拿起酒一饮而尽。
“相信你也清楚我们家经济上出了些问题,所以才会不得已做出卖掉祖屋的决定。我知道这样拜托你,会让你很为难,可是,真的希望你能帮帮忙。”她继续道,“我的提议,请你一定好好考虑一下,行吗?”
“我为何要这么做?”一直没发言的叶嘉兴笑问。
“我以为这个提议对我们双方都好。”见他似乎并没有被她的滔滔不绝打动,庄怀宁有些挫败。
“若我答应帮这个忙,你如何谢我?”
“真的吗?”刚刚失落的情绪立刻高涨,她非常懂得抓住机遇。“除了违法的事情,其他的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我或我家做得到的,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真的什么都可以?哪怕是让你今晚留下来?”叶嘉兴环臂轻笑出声。
“你不是那种——那种人吧?”庄怀宁实实在在被吓到了。
“谈判的话,有筹码在手才可能有胜算?依我看,今晚,你孑然而来,唯一的筹码不就是你自己?”
他要告诉她,何为真正的谈判。
再者,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在这样的时刻,有所求的出现在单身男子的房间,有多不妥当,还有多危险。
庄怀宁脸色又红又白,下唇快要被咬出血,最终忐忑道:“如果,如果必须这样,你才能答应,我——我——”
“你怎么样?”对方追问。
“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你是文化界的精英,专门与人类的灵魂打交道,怎么可能有这样过分的要求。”她心怀侥幸,不肯往坏处设想。
“我从来算不得是个善人。”
“你也肯定不是坏人。”
请问现在他们是在探讨电视剧角色吗?
叶嘉兴知道对方在害怕。他本身也是在捉弄她,看到她这副努力说服自己他是个好人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女孩子实在太过单纯。
“我相信你——”
话音未落,叶嘉兴的唇已送到。他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不是个好人。绝对不是。
正张口说话的庄怀宁嘴唇还没合上,于是,在还没来得及意识到现场突变的情况下唇舌就被轻易拿下。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在做什么的时候,不由又羞又恼,奋力推开他突然环住自己的有力臂膀。
这是庄怀宁的初吻。长这么大,她还没有恋爱过。没想到第一次就是这样疯狂,被人强行舌吻,甚至快要窒息。
“要呼吸。”叶嘉兴似乎被这丫头青涩的反应给逗乐,不由叹了口气,放开了她。
庄怀宁立刻跳离他的怀抱,大退几步,愤愤道:“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做?”
“证明给你看,我居心不良,绝非善人。”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不答应就不答应呗,还要这样欺负我,我是有求于你,但不是来给你侮辱的。亲吻是喜欢的人才会做的事情,你怎么这么随便?”
“我本来就是个随便的人,不过是你现在才发觉而已。”
庄怀宁语塞,鼓着腮帮子,仍是怒目而视。
她想自己这回是遇到个从没有遇到的那类角色了。
在她二十年的生命里,结识过的异性多为同学。没有这样年长她十岁并且气势不凡脾性不定的人物在她周围出现过。她虽然算不得聪明,但绝对不笨,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自己平时那些小聪明可以糊弄得过去的。
这个人,举止优雅,气势不凡,即使在侵犯她的时候,也仍然是占据着场面的主动权。
她要这样摔门而出吗?
父亲的白发,母亲的叹气,庄怀安在机场的意气风发,爷爷讲老屋的来历,阁楼墙上的幼稚图画。一幕幕,在她的眼前闪现。她最亲最爱的人正在或将要在苦海里挣扎,存放她最美好记忆的、看着她长大的老房子将与她无关,她怎么能任这样的事情发生?明明可以努力避免的,只要她做出牺牲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
妥协对谁都好吧。
妥协。
不管对方是玩笑还是真的要求,她可以妥协,可以付出,可以任其所为。
“那我留下来的话,是不是我的提议就生效了?”她抬起头,镇静地宣告。
这回,被惊到的是叶嘉兴。甚至,他发现,这个时候说自己其实是在开玩笑,已经开不了口。
这个女孩子不像他认为的那样简单。
她是在向他挑战。
我答应留下来,可是,叶先生,你真的敢动我吗?她的眼中明显在这样说。
一室的沉默。
庄怀宁自顾自地去了浴室。叶嘉兴以为她是要上卫生间,结果三分钟后出来的人是和他披着同样浴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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