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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底古城秘
忘川河水泛着刺骨的寒凉。
沈清辞握着渡魂灯,暖光在身前撑开一片圆形屏障,将汹涌的黑水隔绝在外。
她转头看向陆景渊,指尖凝出一片莹白的鱼鳞甲,丢到他怀里,“穿上,你这凡人之躯撑不住河底阴气。”
陆景渊接住鱼鳞甲,触手冰凉却异常坚韧,上面还残留着她的冷香。
他低头穿戴时,听见她冷傲着补充,“别想着拖后腿,要是死在河底,我可不会捞你上来。”
“谨遵掌柜吩咐。”陆景渊淡淡地笑。
他穿好鱼鳞甲,青衫外覆着一层莹白光泽,倒添了几分飘逸。
抬手将朱砂印系在腰间,目光落在沈清辞红衣翻飞的背影上,“都言忘川河底沉睡着一座上古古城,是幽冥与人间的第一道结界,渡魂灯上的预言,或许与古城有关。”
沈清辞没应声,只是提着渡魂灯率先下沉。
黑水被暖光劈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沿途漂浮着无数透明的怨灵,它们伸出苍白的手,却不敢靠近渡魂灯的暖意,只能发出呜咽般的悲鸣。
陆景渊紧跟在她身后,伞早已收在怀中,此刻手中握着那本翻开的《异闻录》。
书页上用朱砂画着简单的符文,能驱散靠近的低阶怨灵。
“这些怨灵都是当年古城覆灭时被困的魂魄,”他看着那些悲伤的面容,声音低沉,“古城名为‘玄渊城’,传闻是上古神人为镇压阴邪所建,后来不知为何沉入河底。”
沈清辞凤眸微沉。
渡魂灯的暖光突然剧烈闪烁了一下,前方黑水倏尔涌动,一座残破的古城轮廓渐渐浮现。
城墙由玄黑巨石砌成,上面刻满了模糊的符文,大半已被河底淤泥覆盖,唯有中央一座高耸的石塔,还残留着微弱的灵光。
“就是那。”
沈清辞加快速度,红衣在黑水中如烈火破墨,金簪在发间晃动,划出冷冽的光。
刚靠近古城,黑水突然掀起巨浪,一只巨大的触手猛地拍向屏障。
是玄水兽,忘川河底的守护兽。
身形如巨鲸,皮肤覆盖着青黑色的鳞片,眼睛是两团幽绿的鬼火,此刻正愤怒地嘶吼,无数触手在黑水中狂舞。
“放肆!”
沈清辞凤眸一凛,渡魂灯的暖光骤然暴涨。
她抬手掐诀,幽冥灵力化作数道金色长鞭,狠狠抽向玄水兽的触手。
长鞭落下处,鳞片碎裂,黑水泛起猩红的血雾。
可玄水兽的生命力极强,断裂的触手瞬间再生,反而变得更加狂暴。
它张开巨口,喷出一股浓郁的黑气,直扑陆景渊。
显然是看出他是凡人,想先除了这个弱点。
“小心!”
沈清辞想转身护他,却被另外几只触手缠住,暖光屏障都被挤压得微微变形。
陆景渊却异常镇定,他飞快翻动《异闻录》,指尖落在某一页的图文上。
“掌柜的,它的逆鳞在头顶!玄水兽性烈,却极重情义,当年玄渊城覆灭时,它曾受城主所托守护结界,如今黑气缠身,是被人操控了!”
他话音未落,从怀中掏出一把朱砂,混合着自己指尖的血,飞快画出一道符文,抬手掷向玄水兽的眼睛。
符文撞上幽绿鬼火,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玄水兽吃痛嘶吼,动作迟滞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沈清辞挣脱触手,金簪化作一柄长剑,红衣如电,瞬间冲到玄水兽头顶。
她足尖点在兽鳞上,借力跃起,长剑带着幽冥灵力,狠狠刺入玄水兽头顶的逆鳞处!
“嗷——”
玄水兽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悲鸣!
庞大的身躯在黑水中剧烈翻滚,黑气从逆鳞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渐渐消散在渡魂灯的暖光中。
它的眼神恢复清明,看着沈清辞,竟缓缓低下了头颅,像是在行礼。
沈清辞收剑落地,红衣上沾了些玄水兽的血,却依旧挺拔如松,“是谁操控了你?”
玄水兽无法言语,只是用触手指向中央的石塔。
塔身的符文此刻正闪烁着诡异的黑光,显然被人动了手脚。
二人顺着触手的方向走向石塔。
塔门紧闭,上面刻着一行上古文字。
陆景渊凑近细看,眉头微蹙,“这是‘锁魂咒’,但被人篡改过,原本是镇压阴邪的,现在反而在抽取忘川河的灵力,导致河水枯竭。”
“篡改符咒之人,倒是好大的胆子。”
沈清辞抬手按在塔门上,幽冥灵力涌入,却被黑光反弹回来,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陆景渊连忙扶住她,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语气带着担忧:“别硬来,我看看。”
他从怀中取出书,书页在黑水中自动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与塔门相似的符咒。
“这符咒需要‘阴阳相济’之力才能破解,你的幽冥灵力是阴,我的人间正气是阳。”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微凉的皮肤,人间正气顺着指尖涌入她体内,与幽冥灵力交织在一起。
沈清辞浑身一僵,耳尖泛红,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掌柜的,凝神。”
陆景渊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我数三声,我们一起催动灵力。”
沈清辞咬了咬唇,压下心头的异样,点头应允。
“一、二、三!”
两人同时发力,阴阳之力化作一道金银交织的光柱,狠狠撞向塔门。
锁魂咒的黑光瞬间碎裂!
塔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里面弥漫着浓郁的阴邪之气。
正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一枚熟悉的墨玉——与秦岳左眼的墨玉一模一样,只是更大更诡异。
而石台上,还刻着一个名字——“玄渊”。
沈清辞看到这个名字时,瞳孔骤缩,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上古战场,红衣女子手持长剑,挡在黑衣男子身前,男子的手中,正是这枚墨玉。
“掌柜的?”陆景渊察觉到她的异样,轻轻晃了晃她的手。
沈清辞回过神,眼底的情绪已恢复冷冽,只是指尖微微颤抖,“这墨玉,是当年玄渊城主的信物。”
她抬手将墨玉拿起,墨玉触碰到她的掌心,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黑光,涌入她体内。
“清辞……”
一道模糊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愧疚。
沈清辞浑身一震,猛地甩开墨玉。
红衣无风自动,幽冥灵力不受控制地暴涨。
陆景渊连忙将她护在怀里,人间正气形成一道屏障,挡住失控的灵力,“别怕,我在。”
温热的怀抱让她渐渐平静下来。沈清辞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墨香,第一次没有推开他。
她抬头看向他,凤眸中带着一丝脆弱,“陆景渊,我好像……记起一些事情了。”
陆景渊低头看着她,眼底满是温柔与坚定,“不管你记起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石塔外,忘川河的黑水依旧汹涌。
但石塔的黑光已经消散,河水枯竭的速度明显减缓。
而那枚墨玉落在地上,渐渐裂开,露出里面一张残破的纸条,上面写着:“三千年后,阴邪复苏,唯有玄渊之魂与忘川之主联手,方能化解浩劫。”
沈清辞看着纸条,心头一沉——原来她的长生,从来都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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