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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开战
一周后,待熊珮尧脸上的淤青退去,宋秋明也将林凤来及其爹娘的尸骨妥善安葬后,二人在宋府完婚。李岳乔也正式与熊珮尧告别,从今往后,她在这里就只有一个名字了——林凤来。
本想在抓人贩这件事上施展一番拳脚给宋秋明看看自己的本事,可没想到,连宋府的门都还没出去,林凤来就遇到了第一个麻烦——婆媳矛盾。
虽说二人结婚是假,但是假戏也得真做。宋家是这方圆百里之内一等一的大户,不仅亲戚朋友多不胜数,蜀锦生意更是隆通四海。宋秋明又是这一等一的大户人家中唯一的男丁,所以即使他以岳父岳母突遭不测不宜大操大办为由,也没能拦得住这场婚礼依然走向隆重和繁杂。
好在林凤来不用在外应酬。作为新娘,她只需静静地带着盖头坐在婚床上,乖巧懂事地等着她的丈夫应酬结束后醉醺醺地来为她掀起红盖头就好。
但她当然不会这样做。
她早早就让宋秋明在婚房里备足了好吃的,一进房门,顾不上其他,先扯了盖头抓起桌上的一只大鸡腿、翘起二郎腿美滋滋地啃起来,又抱着那壶据说是被杜甫命为“天下第一酒”的“剑南烧春”品了一口。当然了,“剑南春”她也是喝过的,虽说早不记得是什么味儿了,但肯定不是这个味儿。
正吃喝得香,房门“啪”一声被人从外面使劲推开了,吓了林凤来一大跳。回头一看,是宋秋明的娘——也就是她如今名义上的婆婆推的门。宋母气势汹汹站在门外,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跟在她身后,是宋府的管家宋连。
今日婚礼现场听宾客们聊起,林凤来才知道,这宋母姓孟,府中上下都叫尊称她孟夫人,是个厉害角色。丈夫逝世后,一人辛苦养大了儿子不说,还将丈夫留下的蜀锦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因为舍不得让唯一的儿子被家中生意所累,更是狠心强迫胞弟来为宋家生意受苦。
在林凤来看来,这宋家其实早就该改姓孟了!可这孟夫人却在婚礼上一口一个“我们宋家”,听得林凤来是唉声叹气。
武则天面对全天下的反对都敢给江山改个姓,这孟夫人明明已是宋家生意的实际控制者,却连一个小小的蜀锦商的姓氏都没胆量改。实在是……
太虚伪了!
只是这孟夫人虽在外人面前演得一个谦和有礼,但在新娶进门的媳妇面前,该立的下马威还是要立的。
“宋林氏,你这是在做什么?”见她吃得满嘴是油,孟夫人瞬间拉起脸来。
林凤来不喜欢“宋林氏”这个称呼,但她本身既不姓林,跟宋秋明结婚也是假的,因此对这个称呼没有一丝代入感,也懒得跟孟夫人掰扯,只看了眼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一副明知故问的语气:“我在吃饭啊!”
“你……”孟夫人被她如此理所当然的回答搞得一下子接不上话,更生气了,大吼一声,“放肆!”试图在气场上压过她。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偏偏林凤来上一世从事的就是这天底下气场最足的工作,这一声“放肆”吓唬住谁也吓唬不住她,她连眼睛都没抬一下,继续啃鸡腿。
孟夫人平日里到哪儿去都是颐指气使,哪里受过这白眼儿?若是今日在这新娶进门的丫头片子面前吃了瘪,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何在?再传出去让下人们知道了,日后自己在宋家还说不说得话了?教不教训得人了?这宋林氏还不翻了天了?今日非得给她个教训不可!
于是伸出手就来抢林凤来手里的鸡腿,厉声喝道:“你不许再吃,把鸡腿放下!”
可孟夫人手无寸铁,年纪大了又反应迟钝,林凤来在她面前拿着鸡腿左躲右闪她都抓不住,那样子像极了在景区被土耳其人用冰淇淋戏耍的窝囊游客。
耍够了,林凤来把鸡腿藏在身后,道:“我饿了,为什么不能吃?”
孟夫人被耍得上气不接下去,指着她的手抖如筛糠:“你如今已是宋家的媳妇,便要守我们宋家的规矩,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子?”
“你们宋家什么规矩?不准媳妇吃饭的规矩?要是这样的话,我可要趁着宾客们尚在,好好宣传宣传宋家这规矩了。”林凤来说着就假装要往前厅走。
“宋连,快拦住她!”孟夫人吓得猛地一抖。
林凤来望了一眼屋外的连廊尽头,主动停了下来,道:“既然娘你也不愿意众人看笑话,又何必咄咄逼人呢?我只不过独自一人躲在房子里偷偷吃点东西,妨碍谁了?又丢谁的脸了?娘连这都容不下么?何至于如此动怒不饶人?何至于特意赶来教训我一番?莫非是想来给新妇一个下马威?”
刚才林凤来让宋秋明给房中准备点吃的,这孟夫人就一直盯着他们俩。她没有在那时阻挠宋秋明备饭,却要等一切备好后再来抓个“人赃并获”,典型的钓鱼执法!心思之歹毒可见一斑!
“好一张利口!你爹娘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孟夫人被一语戳穿了心思,再质问时嚣张的气焰已灭了大半,已经奄奄一息的火苗却还在负隅顽抗。
林凤来瞥了她一眼:“你要是想知道我爹娘是怎么教女儿的,不如亲自下去问问。”
“林凤来你简直放肆!”孟夫人被林凤来这句话气得忽然震怒,如泼妇般尖叫着抡起巴掌朝她的头扇了过来。
林凤来抬手轻轻一推,就将那只手推了老远,连带着那个有些瘦小的身体都跟着拥出去老远,多亏了身旁的宋连及时将其扶住。
“你……你……你……你给我跪到祠堂去!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孟夫人身体都还没站稳,就气急败坏地指着她大吼。
“你别自讨没趣了。”林凤来放下了手中的鸡腿,望着孟夫人的那双眼逐渐变得没了温度,“我饭都凉了,趁我现在还能忍住脾气,劝你赶紧走。”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孟夫人恨得咬牙切齿。
“我说,请你主动离开!”本来这夫妻关系就是假的,林凤来根本没想着浪费时间去维护什么虚伪的婆媳关系,实际上,她在答应宋秋明的时候压根就没考虑过居然会有婆媳关系的问题。若是孟夫人不刁难她,她自然也可以做到礼尚往来。可若是想拿捏她、想给她找麻烦、想让她不痛快?
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林凤来现在只想赶紧去出任务,她宁愿每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抓犯人,也不要在这高门深院里跟假婆婆玩宅斗!
孟夫人被她气得一口气顺了好久,正要再开口,宋秋明来了,看到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赶紧跑到了亲娘身边关心:“娘,你怎么了?”
孟夫人一看来了撑腰的,嚣张的气焰不仅立刻复燃,还烧得更旺了,靠在儿子怀里告状:“秋明,她……她……她辱骂娘!”
“你敢辱骂娘?”宋秋明瞪着眼睛反问她。
“她先不让我吃东西的!”
宋秋明一听,搂着孟夫人安慰道:“那个,娘,您放心,我今晚定会好好管教这个……宋林氏!”
管教谁?宋秋明,反了你了!想死啊!林凤来的杀气从眼睛里狠厉射了出去。
宋秋明灵巧一个转身,用背挡住了那股杀气不说,还用身体隔开了孟夫人和林凤来,让孟夫人亦避开了她的杀气:“娘,时间不早了,您先回房休息吧,我明早定让林凤来上门给您道歉!”
做梦!林凤来嘟哝了一句,而后又翻了个白眼。这一幕母子俩没看到,却被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宋连尽收眼底。
宋秋明一拍脑门:“哎呀,差点忘了,舅舅方才说还有些生意上的事要与您商量,到处寻您寻不得,这才派我过来看看的,这会儿还在前厅候着您呢!”边说边搂着孟夫人往门外走。
孟夫人一听这话,只好悻悻离开,临走时还不忘捶胸顿足叮嘱儿子:“新妇不教,后患无穷!”
孟夫人走后,林凤来没有理会在她对面坐下的宋秋明,继续风卷残云,直到吃饱喝足,刚要坐到床边,看到宋秋明想开口,才先他一步开了口:“我和你结婚是假,没有义务容忍你娘对我的不尊重,你若是不想她在我面前受屈受辱,那你得想办法去解决她,不要张口叫我包容。”
谁知说了一大串,却把宋秋明给说笑了。
“你笑什么?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说,你手上有油,擦干净再坐吧,莫要弄脏了我的被褥。”
……
“你果然不是她儿子!”林凤来也笑了起来,而后偏偏不擦手就坐到了床边。
宋秋明随即皱起眉头:“莫要乱讲!擦手!”扔了一只锦帕给她。
林凤来拿起锦帕对着烛火看了又看,摇头道:“啧啧啧……这么好的艺术品居然用来擦油,太浪费了吧!你们宋家人都这么暴殄天物吗?”
宋秋明无言以对:“只是一条普通手帕,宋家多得是,你说到哪里去了?”
“我说的是你呀,宋公子!”林凤来将那锦帕仔细铺在腿上,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蜀绣,“这样的手帕,宋家确实多得是,但孩子,宋家可只有你一个!明明是宋家唯一的孩子,读书习武样样厉害,却被安排整日吃喝玩乐,被迫活成一个二世祖的样子,白白糟蹋了这一身本事,这难道不是暴殄天物吗?”
宋秋明此时却拿过一盏空酒杯,坐在那里悠闲地品起了“剑南烧春”,似乎对这扎心的话以及自己如今的困局一点也不在意。
林凤来继续说:“宋家的生意她让她弟弟来做都不让你做,明显是想架空你,欲把宋家的生意拱手送给孟家,假如你是她亲儿子,她为什么要如此?她原本要给你娶的那位林府千金,不能生育,她在外人面前口口声声‘我们宋家’,背地里却不许你有孩子,哪有这样的母亲?再说说你吧,刚才我和她发生那么激烈的冲突,你明明就在连廊的柱子后躲着,却等她受了辱才推门而入,显然你也想看她吃瘪,假如你是她亲儿子,那你们可真是‘母慈子孝’啊!还有,虽说儿子不一定像妈,但你和她五官、骨架、肌肉走势均无一点相似,这足以说明你们并非亲生母子。”
宋秋明放下酒杯,挑眉道:“我果然没找错人!”
林凤来一点也不谦虚,洋洋得意起来:“岂止没找错!你以后就会知道,遇到我这样的六边形战士就是你好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是是!”宋秋明顺着她的话敷衍地点头。
“哎,说正事,现在婚也结了,身份也变了,什么时候开始执行任务?你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吧!”林凤来不再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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