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雪

　　生日的前一晚，陆琢瑜在枕头底下发现了爸爸妈妈写给她的信。以往的每一年她都会在生日前一晚收到爸爸妈妈的手写信，哥哥的则会在生日当天给她。一开始，只有爸爸妈妈会给他们两个写，后来两兄妹上了小学会写更多的字，也开始磕磕绊绊地给父母回信。
　　在生日的时候给对方手写信，这是独属于一家四口的浪漫小秘密！
　　信封的颜色是她最喜欢的紫色，今年的信每一段的字迹都不同，是爸爸妈妈一起写的，信的末尾还有爸爸画的卡通小女孩形象。
　　陆琢瑜的微信头像就是爸爸陆惟宁画的，是一个头顶长着小秧苗的可爱小女孩。
　　致我们最亲爱的宝贝女儿秧秧：
　　时间过得真快，马上你就要十八岁了。今年爸爸妈妈一起给你生日前夕写下这一封信，记录我们的宝贝秧秧来到我们身边的第十八年。
　　十八年前，你带着响亮的啼哭来到我们身边，像一粒充满生命力的种子，落在我们家的土壤里。妈妈给你取名陆琢瑜，和哥哥一样，来自“如琢如磨”，“怀瑾握瑜”，你们都是被爸爸妈妈精心雕琢的美玉。我依然清晰地记得你第一次睁开那双酷似妈妈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的样子；记得你咿呀学语时，含混不清地叫出“爸爸”“妈妈”，让我们心尖发颤的瞬间；也记得你学步时摇摇晃晃，跌倒了却不哭不闹，自己努力爬起来的倔强小身影；第一次背上小书包和哥哥一起去上学……虽然你的挑食总是让我们很头疼，头疼自己厨艺有限，没有办法做出许许多多我们宝贝爱吃的食物。但好在，爸爸妈妈有足够的能力，让你永远不会为不爱的东西发愁。
　　时光仿佛被施了魔法，那颗需要我们护在身下的小秧苗，抽枝茁壮成长，开成了最明艳动人的玫瑰。妈妈很高兴我的宝贝从玉雪可爱的小团子渐渐出落成亭亭玉的明媚少女。同时又很庆幸，这期间，你一直愿意和妈妈分享你的心事和秘密，擅于表达爱，不会因为长大就害羞和妈妈撒娇亲吻拥抱。你说妈妈是你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我不知道世俗意义上，我是不是一位成功合格的妈妈。但是，我无比确信我的女儿是一位最贴心懂事的女儿！
　　秧秧，虽然爸爸和哥哥时常和你说，要打断每一个企图和你谈恋爱男孩的腿，没有哪一个男生能配得上我们的宝贝。但是你马上十八岁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会勇敢的和你喜欢的男孩告白，也可能会接受某一个男孩的追求。在不违反原则，不丧失你主体性的情况下，爸爸是不会反对的。一段健康的关系，是让彼此都成为更好的人，它应该建立在尊重信任与共同成长的基础上，你可以去尝试去体验去选择。并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你对这段关系的感悟，这些是爸爸妈妈即使经历过也不一定能教会你的。
　　十八岁，在法律上，意味着你成为了一个独立的成年人。你也即将迈入大学，爸爸希望你享受这段时光，你可能会遇到知识的深海，也可能面临人生的迷雾。不要畏惧，保持你从小对世界的那份好奇，继续探索。知识会赋予你力量，而经历会塑造你的智慧。
　　爸爸妈妈从小就教你要爱自己，这不是自私。要爱护自己的身体，保持健康的生活方式；要呵护自己的心灵，接纳自己的不完美，永远相信自己的独特与价值。爸爸妈妈时常反省，会不会对你和哥哥干涉太多，但是我们擅自把你们带来这个世界，又好像做不到完完全全的放手，即使你们已经长大！
　　最后，秧秧宝贝要记得，成年人的边界！我们可以庸碌平凡，但绝不可以违法犯罪危害社会和国家，当一名遵纪守法的公民是底线。
　　希望我们秧秧一直开心！不要太在意他人的看法，你拥有的并不是别人失去的，你没有迁就别人的义务。家里不需要你为金钱和生计烦扰，爸爸妈妈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为你兜底。无论你将来飞得多高，走得多远，你都可以一直在爸爸妈妈这领零花钱去买你喜欢的裙子。累了、倦了、委屈了，就回家来，家里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也永远会有怀抱向你敞开。
　　祝我们最爱的宝贝十八岁生日快乐！
　　永远爱你的爸爸妈妈
　　2017年7月30日
　　看完信，陆琢瑜已经满脸泪水，她有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妈妈和哥哥！有全世界最好的家人！
　　小时候，陆琢瑜说自己是公主。而爸爸妈妈从来不会笑话她幼稚，反而会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是啊，我们秧秧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美丽的小公主”。他们会为她定制一套套层层叠叠的华丽公主裙，定制一顶又一顶的璀璨皇冠。香港迪士尼05年落成之前，陆惟宁和徐素年带已经着陆琢瑜和陆琢瑾去遍了全世界那些有着城堡和魔法的地方，东京、巴黎、奥兰多。被高高架在爸爸肩膀上的陆琢瑜，和妈妈哥哥一起，看了一场场迪士尼的烟花秀；赏过无锡鼋头渚的磅礴花事；看过魁北克枫叶大道的绚烂；追逐过挪威特罗姆瑟的极光；感受过长白山琼枝玉树的奇景；目睹过肯尼亚马赛马拉草原的动物大迁徙；闻过普罗旺斯薰衣草花田的芬芳……
　　陆琢瑜慢慢长大，依旧喜欢童话和城堡，也依旧喜欢出发看世界。但她知道她不是什么需要被臣民审视奉承，戴着枷锁的那种“小公主”，而是爸爸妈妈用爱意和耐心精心雕琢的玉石，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陆惟宁和徐素年的教育理念是在孩子出生到六岁之间，一定要立好规矩，养好习惯。但他们并不认为立规矩是强迫，也会适当放一些选择权给孩子。
　　挑食，在别人家或许会成为饭桌上被反复念叨的“坏毛病”，但在陆家不是。陆琢瑜不吃鸡蛋，讨厌那股腥气；也不喜欢豆腐，总觉得口感软塌塌的……可陆惟宁和徐素年从来不会板着脸说“这个有营养必须吃下去”、“挑食会长不高”。他们只会和阿姨交代，做饭避开这些她不吃的食物，换成她爱吃的别的可替代这个营养成分的食物。也会略带歉意地互相检讨：“是不是我们会的菜式太少了？换个做法也许秧秧就喜欢了。”然后，厨房里就会多出几本新的食谱，他们会变着法子，把鸡蛋偷偷藏进金黄的厚蛋烧里，或者把豆腐做成酥脆的豆渣饼，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地问我：“宝贝，这个尝尝看，喜欢吗？”虽然嘴叼的陆琢瑜尝一口后依旧不吃。但这比任何说教都让她懂得，在爸爸妈妈眼里，她是被平等尊重的对待的。
　　不浪费粮食是立规矩，不逼迫吃不爱的食物是父母给予的爱和自由。
　　陆惟宁和徐素年每一年，都会平等的为两兄妹置办同样的资产。不会因为性别年龄有丝毫的偏斜。即使陆琢瑾已经开始创业挣钱，也和妹妹一样在爸妈这里领着零花钱。即使已经二十岁，他也和妹妹一样，在爸妈面前撒娇信手拈来。
　　或许很多人会说，金钱和物质不代表爱。但毋庸置疑，金钱和物质是每一对父母在能力范围内为自己孩子铺展的最坚硬的基石。
　　永安路十五号的大院书房里有一个书柜，存放着一排排编码整齐的硬盘和相册，记录着陆琢瑾和陆琢瑜兄妹两从出生到十八岁的每一个重要或不重要的瞬间。从在产房里皱巴巴的初啼，到第一次摇摇晃晃地走路；从幼儿园文艺汇演脸上夸张的红脸蛋，到小学国旗下第一次讲话，再到初中毕业时穿着校服青涩的模样……
　　镜头留存下的，不仅是简单的影像，也是一路成长的足迹，更是他们作为父母平等且纯粹的爱着两个孩子的不褪色证明！
　　兄妹两没有上过贵族学校，也没有因为爷爷的官职搞过特殊优待，一路踏踏实实地在公立小学、中学学习。在这样的家庭被这样爱着，就像始终被温暖的阳光笼罩着。它没有灼伤，反而在心底生出无限的力量和勇气。他们也没有长成硬邦邦的大人模样，而是一如既往的温暖明亮！
　　陆琢瑜将信放在那个她的专属生日信箱中。看着里面这些年来爸爸妈妈和哥哥写给她的信，她知道她从来不需要去求证，她一直都是被家人毫无保留爱着的陆琢瑜。这份爱，会是她毕生的依仗，让她有底气去面对世间一切风雨，也让她愿意，把她的爱，毫无保留地给予她所珍视的人。
　　七月三十一号那天，依旧是热烈明媚的大晴天。
　　早上八点，陆琢瑜在房间的试衣镜前试不知道自己的第几套衣服。床上、凳子上已经堆满了她试过但觉得差点意思的衣服，其中一些甚至还没摘吊牌。
　　她边扒拉衣柜里的衣服，边嘟囔：“都没有衣服穿，明天还是得去买几套。”
　　女生的通病，即使有满衣柜的衣服，那也是没有衣服穿的，服装店和购物软件里永远藏着几套自己未来的衣服。
　　敲门声响起，陆琢瑜边在镜子前比划，“进。”
　　凌霄捧着一个黑色印着“CHANL”的礼盒，挡住脸：“Surprise!祝我们美丽的秧秧女士迈入十八周岁大关，踏入成年人行列。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生日快乐！”说完将头从礼物盒后探出来了，身子也跨进了房门。
　　陆琢瑜接过她的礼物盒，拉着她来到衣柜前，问她：“哪件好？”
　　凌霄看着满床的衣服，又看看琳琅满目的衣柜，问她：“摆摊呢？”
　　“我是没挑到满意的，都没有衣服穿，今天去买来不及了。”
　　凌霄白她一眼，一房间的衣服都说没衣服穿，不过没关系，她自己也一个德行。
　　“今晚是家宴，穿礼服不合适，过于庄重。”
　　陆琢瑜抱着一件香槟金的礼服裙点头。
　　“你不是计划向许修晏坦白嘛，也不能打扮的太过素净，得打扮打扮！”
　　陆琢瑜再次点头，好看的桃花眼带着疑惑，“那我应该穿什么？”
　　“旗袍怎么样，选一条淡雅不那么凸显曲线的旗袍，正所谓‘淡极生艳’，你这张明艳大气的脸和素雅的旗袍正是相得益彰。对，就穿外婆给你做的旗袍。”
　　说着，凌霄从另一面衣柜里拿出了一条浅青针织提花面料短袖旗袍，上面有荷花莲藕元素刺绣。
　　“秧秧，穿这条，待会我们去拍荷花，凌大师给你拍神图。”
　　陆琢瑜接过去换上，穿上旗袍，衬得陆琢瑜整个人很是清丽温婉。
　　凌霄围着她转了一圈，“果然，旗袍是我们中国女人自己的时尚单品。好了，现在凌大师要给你做造型了。”
　　美人发如绸缎，陆琢瑜的一脑长发，乌黑浓密，柔顺且有光泽，更给她添加了一股盈润之感，整个人显得气血充足。
　　凌霄在手机上搜索好和旗袍适配的发型，三下五除二，乌黑的长发在她的手中挽成一个右侧边盘发。发髻上插上一根玉簪，垂下的头发侧在右边。将眉毛描成细长的柳眉，妆造完毕。
　　凌霄将她拉到镜子前，欣赏着今日妆造：“乌发雪肤红唇，好一个水灵的江南美人。啊！老婆！你当我老婆吧！”
　　两人逗闹了了一会，下楼吃完早饭，出发去附近的荷花公园拍照。那里有中式凉亭，荷花也开得正好，和今天的旗袍特别搭。
　　拿好防晒衣，遮阳伞，背上相机包，两人准备出发。刚到家门口，陆琢瑜先看到了在停车的陆琢瑾。
　　“哥哥，你回来了啊。”
　　陆琢瑾看到盛装打扮了的的妹妹，知道她这副架势肯定又要去拍照，叮嘱她：“嗯，天气热，别在外头待太久。你的礼物哥哥先拿回去。”
　　陆琢瑜看到哥哥提了两个礼物袋，以为是许修晏的也在他手里：“你把修晏哥的也拿来了吗？他答应我会来的。”
　　许修晏看着这个秦霜迟准备的礼物：“不是，这是霜迟给你准备的。”
　　陆琢瑜还没有见过哥哥的女朋友秦霜迟，但是哥哥喜欢的人，那她一定是个很好的姐姐。
　　“谢谢哥哥，你回头帮我谢谢霜迟姐姐，我们先出去了。”
　　“好！”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说的就是这个季节的荷花公园。阳光如金箔般砸在湖面，粉白的荷花从墨绿色的叶间钻出，一片美不胜收景色。
　　凌霄拿着陆琢瑜的哈苏相机，取景框里一亿像素下也是美人美景。
　　晚上六点，陆琢瑜守在院门口翘首以盼，希望许修晏来第一个见的是她。如果他是从永安路15号步行过来，按照时间推算。距离她见到他只剩一分钟！
　　倒计时，五十九，五十八……五，四，三，二，一！
　　时间到！
　　“秧秧！”
　　“修晏哥，你来了。”
　　许修晏笑着看她，把手中的花和礼物同时递给她：“嗯。”他现在看陆琢瑜有点不自在。
　　陆琢瑜平时喜欢玫瑰，紫色桔梗没开之前有点像泡泡玫瑰花苞，“这是什么花？好好看啊！”
　　“紫色洋桔梗，店员说是新品种，新品种的花送给迎接崭新生活的你，希望你天天开心！”
　　“谢谢修晏哥！我们进去吧！”陆琢瑜抱着花，招呼许修晏进屋。
　　成人礼不一定要盛大的派对晚宴，一家人围坐也温馨治愈。
　　爸爸妈妈、小姨和姐姐一起哼着生日歌，哥哥将生日蛋糕端上来，陆琢瑜亲自点燃了十八的数字蜡烛，烛光印着爷爷奶奶和阿公阿婆慈祥的笑脸。
　　“快许愿！”凌霄举着相机喊道。
　　陆琢瑜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的瞬间，她听见蜡烛芯伴随着生日歌“啪”地爆出一朵小小的火花。
　　十八岁的生日愿望有三个：一是家人平安健康！二是学业有所成，成为更好的陆琢瑜！三是……追上许修晏吧！
　　吹灭蜡烛，客厅的灯被重新打开，陆琢瑜将蛋糕分给在座众人。收到了很多礼物与祝福，愉快的生日夜晚就这样悄悄流逝。
　　凌霄看着坐在沙发上和陆琢瑾在说话的许修晏，轻轻推搡了一下陆琢瑜，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还不赶紧行动，把该说的话说了，他等下都回家了。”
　　陆琢瑜理理自己的头发，让凌霄看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我现在好看嘛？”
　　凌霄朝她竖了个点赞的大拇指：“仙女，美爆了！”
　　眼看着许修晏就要走，陆琢瑜追上去：“修晏哥，我送你。”
　　陆琢瑾撇妹妹一眼，大晚上的，他一个大男人哪需要送？他家离我们家就五分钟。不过碍于妹妹是今天寿星，还是没说，乐意送就送，待客之礼。
　　送到家门口，许修晏看着陆琢瑜：“秧秧，就送到这吧，我走几步就回去了。礼物自己拆开看喜不喜欢。”
　　“等等，修晏哥，我有话和你说。”陆琢瑜叫住他
　　“很重要的话吗？那我陪你散步，你边说好不好？”
　　“嗯，很重要的。”
　　院门口这个点虽然已经没有人来往，但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两人沿着院门口的石板路慢慢走着。
　　走了一会，陆琢瑜站定：“许修晏！”
　　许修晏也停下来了，看着她，虽然疑惑她叫他的名字，还是回了句：“嗯？怎么了。”
　　“修晏哥，我打算追你！”
　　许修晏身体一顿，一时没反应过来，“追我？”
　　盛夏的夜晚，蝉在夜晚的浓荫里叫的愈发撕心裂肺。
　　“对，追你，我要跟你谈恋爱。”
　　陆琢瑜有时候是个直球型选手，单刀直入的方式如果能清晰表达自己的意图，那就没必要拐弯抹角。
　　许修晏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觉，明明以前有别的女孩对他表示好感的时候，他的心跳的没那么快。陆琢瑜的声音很清亮，像山涧里的泉水，“谈恋爱”三个字响起时，他的心脏仿佛也有一条山涧小溪淌过。
　　中间安静了几秒，陆琢瑜盯着他的眼睛接着说：“你之前不是说你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谈恋爱吗？那我想做那个你喜欢的人，我想和你谈恋爱。如果你那天说的不是实话，现在有在偷偷和哪个女生谈恋爱不想告诉我们。那你现在就可以义正言辞的拒绝我，我虽然年纪小，但是道德观念还是很强的，插足别人的事我不做。你就当没听过我今天的话，以后你也还是我的哥哥。”
　　“没有。”
　　“嗯？”
　　“没有偷偷在和别的女生谈恋爱。”
　　陆琢瑜的耳根有点微微泛红，但依旧直白的盯着他的眼睛，“那我追你试试，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我没追上你，你继续当我的邻居哥哥。我也算你看着长大的，我的那些优点你也清楚。聪明漂亮学习好多才多艺，脾气也不坏，虽然有点挑食。但是，你做我男朋友一定不亏的。”
　　一通话说出，活像在推销自己。许修晏说不出拒绝的话，也找不到答应的契机，活了近二十年，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优柔寡断。
　　“秧秧，我虽然年纪比你大，但是在感情上和你一样空白。对不起啊，我现在不能盲目答应你，我只把你当妹妹。”
　　陆琢瑜其实知道今晚最好的结果是答应和她试试，最差的结果是拒绝。换位思考，如果有人走到她面前说“我决定要追你”，她的第一反应一定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但她陆琢瑜是什么人，最最最最勇敢坚韧打不倒的人。再说，什么叫只把她当妹妹？发好妹妹卡？她才不会放弃呢。世人都喜欢把追求者摆在处于下方的弱势地位，她不一样。在许修晏面前，姿态要做足，不能落人下风！于是她没说别的话，装作很生他气，瞪了他一眼后就转身回家了。
　　拒绝陆琢瑜，看着她转身回家的背影，许修晏有点怕她生气，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蝉鸣一样震耳欲聋，又像暑热一样沉默无声。
　　从高中到大学，追他的女生确实有很多，她们表达好感时，他向来都是礼貌拒绝，绝不给人遐想的空间。他认为那是皮囊带来的单方面原始荷尔蒙冲动，而那并不是他想要的爱情。他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对陆琢瑜那种似有若无的怪异感是不是心动。
　　回到家的陆琢瑜，也并没有多想。一边拆着家人们送的生日礼物，一边想着“追人计划”该怎么走。
　　一份又一份的沉甸甸礼物被拆开。
　　爷爷送了一对各三十克重的金镯子，沉甸甸金灿灿的；奶奶送的羊脂白玉手镯已经戴在了手腕上。
　　爸爸送了一台库里南，车钥匙静静躺在礼盒里；妈妈送了一套ElieSaab定制的礼服裙，裙摆和胸口点缀着羽毛的梦幻星黛紫。
　　哥哥拿来的两个礼物盒里，是梵克雅宝的手链和项链，金色的链身，中间嵌有珍珠母贝的宝石是四叶草形状。
　　外公送了一个刻有她名字的玉章，还配有龙泉印泥；外婆送的是两套手工刺绣旗袍，一套月白色，上面绣有梨花，一套空青色，上面有竹枝绣纹图案。
　　小姨送的是阿玛尼的礼服；小姨家的姐姐送了一个哈苏相机，上午已经拿出去拍了照；小姨家的哥哥在外留学，寄送回来的是江诗丹顿的伊灵女神腕表。
　　闺蜜凌霄送了一个香奈儿的包包；许修晏家里的长辈也送了很多名贵的礼物。
　　除了这些亲近的人送的，也有一些同学送来的，陆琢瑜都一一拆开，放好。每一份礼物都是心意！
　　最后拆开的是许修晏的礼物，他也送了一个相机，是富士的最新款。还有一瓶50ml的香水，瓶身很简约，标签上写的她的小名“秧秧”。陆琢瑜以为是定制款，打算去网上搜索一下，但没有找到类似，大概是他去香水店铺特别调制的。滴了一滴在自己的手腕脉搏处，那梦幻缥缈的气息让人仿佛置身香樟花开的山林。
　　她喜欢这个清新香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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