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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四)
木灵从李励意外来访以及脸上凝重的表情上就已经猜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而且他的第六感让他觉得这不好的事情只能是跟他父亲有关,他一方面想马上知道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方面他又害怕再听到什么可怕的消息,因此他也沉默了,低着头吃着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饭。
一顿饭的功夫,他做好了心理建设,不管是什么,他都要接受,他只能接受。他还有杨丽,他还有母亲,母亲需要他。
木灵缓缓抬起头,他呼了一口气“我爸,我爸他怎么了?”面对一脸担忧的木灵,李励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出了点事。”“你....他他还活着?”“嗯”木灵红着眼笑了“好,只要还活着就好,只要还活着,还活着。”
接着木灵从李励口中得知,他父亲今天早上在办公室被市检察院的人带走了,现在应该正在接受调查,李励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很多,只是从他在市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局的同学那里得知,涉嫌受贿应该是涉及到园林绿化工程。
木灵听了有些意外,由于他小的时候是在农村跟爷爷奶奶生活,上初中了父母才把他接到城里,而且初中、高中他上的又是住宿制的中学,跟父母沟通不多,所以对于木实礼以及杨丽的工作他知道的不多,但他自认为自己的父母不单单对自己很好,对任何人也都很友好、亲切,平时对他的教育也是为人要正直、诚恳,因此对于父亲犯下这样的事情,他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我爸真的?真的......”“检察院那边也是有些证据才着手调查的。”“涉及的金额你知道吗?”“这个不太清楚,我会再去了解一下情况。”
“我们需要请一个律师,现在只有律师才能去见他!”“你放心,这个我已经联系好了,我们这儿最好的律师,只是他现在还在省城出差,明天才能回来,明天等他一回来我们就去办手续。”
“好的,爸爸他怎么会犯这样的错?他怎么会?”“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人也一样,有很多面,你所了解得并不是全部。”“我知道,我知道。”
“这个事情还是要尽快让我妈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应该多少知道我爸的事情吧?”话没说完,木灵就已经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电话关机了。“我妈的电话一定是没电了,她现在应该已经到海南了,联系不上她,怎么办?”木灵有些着急。
“你妈去海南出差了?”“对,今早上走的。”“几点?”“6点左右”“不对,今天上午没有去海南的航班。”“什么!?”李励将手机查询到的结果给木灵看。“这,这怎么回事?”
“我妈为什么要骗我?”“走,去她的公司看看。”走出杨丽公司的大门,木灵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公司的负责人告诉他们杨丽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辞职了“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冷静一下,你妈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信息?”“没有,她今早走的时候跟我说她出差。” “她为什么要骗你?难道是她跟你父亲的事情也有关系,所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先回家,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回到家里,杨灵来到父母的房间才发现房间里只有杨丽一人的物品,而且衣橱里挂着很多空衣架,梳妆台上放着一封信。
木灵抖着手打开了信。“灵灵:妈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你父亲他犯的事够他后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了,他做的所有对不起我的事如今我也释怀了,妈妈现在有人珍惜,会过得很好。保重!”
“妈!你怎么能,怎么能。”木灵将信扔到地上,他哭的撕心裂肺,在看到信之前的一刻,他还在跟自己说他要照顾好妈妈,他要坚强,他不能跨了,可是现实呢他的母亲却不需要他,她不要他了。
“灵灵,别哭!”李励将跪坐在地上的木灵拉起来,抱在怀里。“宝贝,别哭,我心疼。”木灵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头昏沉沉地,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我这是在哪里?”木灵感觉自己好像站在某个水坝上,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但是他能听见水拍打在水坝上色声音,感受到一阵阵风吹在身上,风很大,他感觉自己有些站不住。
突然水声越来越大,木灵有些不安地朝水库看去,发现水位正在快速上涨,他有些慌张,想跑下水坝,但是却发现他的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根本无法移动,而水库的水已经淹没了他的脚,接着一声巨响,坝堤垮了,大水将他冲了出去,他整个人被水淹没了,努力挣扎却毫无办法浮不上来,很快他就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了。
“灵灵!你醒醒,灵灵,你怎么了。”木灵就是在这样无法呼吸的痛苦感觉中惊醒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姑妈关切地望着自己,环顾周围,这是在医院。
“姑妈,你怎么来了。”“灵灵,你父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别担心会好的,姑爹已经去找人周旋了。你妈妈,你妈妈的事情,你也别太难过。她这个人最是自私,任何时候考虑的都是自己,这你也知道,没必要为了她.....你也大了,是到了承担起责任的时候了。”
“姑妈,我知道,你别担心,我没事的。只是我爸爸妈妈,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今早见到有人过来接我妈......”
“你也猜到了,你父母早就离心了,你父亲在外边有人,你母亲也是,至于谁对谁错的问题,姑妈也不好评论,这是他们两人的感情问题。”
“那,他们离婚了没?”“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你知道以你父亲的身份,离婚对他仕途影响太大,你妈妈也乐于从中讨到好处。”
“呵呵,原来是这样,他们什么事情都瞒着我。而我居然什么都看不出,真傻。”“他们有意瞒你,你怎么会知道。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哎!你知道了也好,这是迟早的事情。”
“嗯,就算他们欺骗了我,也是为了我好,我能想得通。”“灵灵,你别想太多,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坏到哪里?你要想开些,姑妈、姑父都站在你这边。”
“谢谢,姑妈”木灵心里十分感动,这个时候还有亲人愿意陪着他,站在他这边。
两人说着话,李励买了晚饭回来,三个人分着吃了些。李励本想喂木灵吃,可木灵怎么也不肯,结果只能将米饭、肉末青菜汤放在床前的台子上,让木灵用左手拿着筷子开吃。
输完液,木灵怎么也不肯继续呆在医院里,李励只好将木灵带回家。安置好木灵,李励没有离开,他坐在床边一直看着木灵,好似要将面前人的模样刻在心里。
第二天,木灵醒来就发现躺在自己身侧的李励,他有些吃惊,自己因为睡得太沉,竟然对身旁躺了个人毫无知觉。只是这时候,他感受到李励滚烫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这有些窘迫的情形,木灵没有起身,而是就这么躺着,希望李励快点醒过来,可是呆了一会儿也不见李励要醒过来,木灵有些不耐烦了。
他无聊地盯着李励的脸,发现从侧躺着这个角度看李励的脸轮廓显得柔和了很多,鬓角处还有颗红痣,耳朵耳垂很大很厚实,是个有福之人呀,木灵心里默默地想着。
然后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情形很熟悉,好像在哪里经历过,难道是在梦里?不对,不是在梦里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电光闪失间一个名字出现在了木灵的脑海中,阿九哥哥?对!阿九哥哥。
一想到这儿木灵就再也躺不住了,他匆忙起身,将李励叫醒。“你是阿九哥哥?”看着木灵一脸惊醒的样子,李励也笑了“你想起来了?”“嗯,我小的时候,在爷爷奶奶家,你天天带我玩。”
“嗯,你还想起什么来了?”“你教我写作业,给我做饭吃。”“还有呢?”“嗯,我们还一起去河里摸鱼。”
“对,那时候你除了是你爷爷的小尾巴外,就天天跟着我,你小时候,那小不点样,长得玉雪可爱,小脸红扑扑的,大家都以为你是个小姑娘呢!”
一听这个木灵就不高兴了,小时候人家都以为他是女孩,总能听见这闺女真漂亮、真可爱之类的赞美的话。
“你爷爷家隔壁那个冯大妈,你还记得吗?就是做凉粉卖的那个?”“有点印象。”“那时候她还开玩笑说你天天就跟着我,像我小媳妇,呵呵。”
一听李励说这个,木灵就不好意思了。“哪有的事?!”“怎么没有,就是你忘了。”“我没忘!”“那你还说没有?”“我记得就没有这回事。”
“你小时候我经常带你跟我一起睡,有一次你居然半夜把我踢下床!”“怎么可能,你骗我!”“你睡得迷糊当然不记得”“我记不得了?你当然可以乱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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