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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人
出租屋的窗帘质量不太好,天光照进了狭小的房子,时清眠的闹钟也响了,她想抬手关掉,却被什么阻挡了。
不耐烦的睁开眼,发现是任暮黎,她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当成抱枕般紧紧抱住。
怪不得半夜喘不过气,还以为是犯病了。
时清眠艰难的腾出手想关闹钟,但任暮黎更快,她迅速锁定目标,关了两下才关掉。
刚睡醒她不想说话,看向怀中已经睁眼的人暗示她感觉下去,任暮黎那双眼睛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埋在她怀里哭了。
大早上就哭?
时清眠忽略心中的心疼,还是拿了床头的纸巾为她擦去眼泪,哑着声说:“起床,我要去上班了。”
清晨的人总是带着怨气,时清眠的声音本就低沉,早起时带着不耐的感觉格外明显。
如细丝般钻进任暮黎的耳朵里,她哭得更严重了。
一句话不说,就是哭。
时清眠都没办法给她擦眼泪。
这样的场景对任暮黎来说并不陌生,她总是会幻视,梦里什么都有,醒了什么都没了。
梦里的时清眠也是各种态度,任暮黎早已习惯。
时清眠眼看她不愿起,只能耐着性子轻抚她的背,还好她习惯早起,还有时间能浪费。
终于,任暮黎止住了哭泣,窸窸窣窣的像是要爬起来,时清眠还没松口气,就感觉自己喉咙刺痛。
是任暮黎突然咬上她的脖子,力度很大,时清眠感觉自己像被毒蛇咬了。
倒吸一口凉气,皱着眉问她:“你干嘛?”
任暮黎抓着她的手臂,撑在她两侧,坐在她的身上,散着头发低头,哭过的嘶哑嗓音说着时清眠听不懂的话。
又说的什么玩意儿?
只是稍加思索,时清眠才想起来,是你的意思。
时清眠都被气笑了,今天第一笑是任暮黎给的。
玩什么play呢?
“我没时间陪你玩,起来,我要换衣服上班了。”时清眠再次强调。
魔都二十四小时都是高峰期,早高峰更拥挤,时清眠得赶时间。
在任暮黎耳中,时清眠语气轻柔,像调笑而不是生气,她不想就这么起来。
如果醒了之后时清眠又不见了,那为什么不能放肆点?她又不是没在梦里做过。
任暮黎俯下身,舔着咬过的地方,在这个环境里,温热的触感一旦离去,就是冷,时清眠已经受不了了。
一大早就跟失心疯一样,她可没时间陪大小姐闹了。
但时清眠狠不下心去扯她头发,只能用自己学到的擒拿手法,把任暮黎反身压在床上,然后叹了口气,又放开,“你再睡会,记得帮我把门关好。”
也不管任暮黎什么状态,直接换起衣服,她真的没时间闹了。
任暮黎愣愣的转身,看见时清眠换衣服,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她换好,才想起来,自己在时清眠的家里,一瞬间红了脸。
时清眠回来拿手机,看见她这样,还以为她发烧了,手还算温热,贴着她额头问:“没事吧?”
她体弱多病,早已习惯生病,但任暮黎不一样,千金大小姐啊……时清眠出门前赶着时间,给她泡了感冒冲嘱咐她喝。
反正任观桦也要来接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一路上时清眠都有点心不在焉,差点坐错站,直到到了公司,和大家打了招呼,还在想任暮黎会不会有事,完全没注意到同事们的欲言又止。
直到李炎斌和李梦君姗姗来迟,在设备间遇上,两人才指出她的不对劲。
“你被什么咬了?”李梦君凑近看了看,不像动物,还是好心提醒她:“记得打疫苗。”
不管什么动物,把脖子咬出血可不是小事。
“什么?”时清眠还有点迷茫,她脑子里全是任暮黎和设备。
李炎斌拉了拉妹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李梦君惊讶的捂着嘴,又看了看时清眠的脖子,露出一副姐都懂的表情。
时清眠这才反应过来,打开手机的摄像头,发现早上任暮黎咬的痕迹,早上衣服穿得急,歪七扭八的,洗漱时都没发现。
平时有个“延迟伤”,时清眠都习惯了,对那些小不适完全忽略掉,今天的衣服依旧是衬衫毛衣,黑灰色调,扣子都扣到一起,也没遮住那痕迹。
时清眠耳朵都红了,被气的,多丢人!顶着咬痕走了一早上!
她今天走得急还没带围巾!
因为车漆刮了顺便送去保养,这两天都没开车,不然车上还是有的。
都怪任暮黎!
时清眠快要抓狂了,怎么她一出现,所有事情都这么不可控!
“你今天要不别去了,我去也一样。”李梦君好心提醒她。
毕竟这实在……不雅观。
没想到平时这么禁欲的时清眠,初恋这么狂野,真是好奇是什么神人,能让时清眠就这么不遮掩的带着咬痕到处走,虽然本人貌似不知情。
时清眠摆摆手,她车只是不愿意去取,原本就想等那边送过来,但是现在她要亲自去。
嘱咐完注意事项,时清眠就去4s店里了。
车子是之前的客户送的很贵,车牌也是,魔都本地车牌,价值不菲,时清眠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当时帮了客户一个忙,没想到那个客户大手一挥就要送她这辆车,说什么都要时清眠收下,无奈,时清眠只好收了,她笑了几个月。
连同车,还有什么保修保养油卡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在车上,一条龙服务。
时清眠对工作一向认真,那次对她也只是平常的一件事,没想到客户那么重视,还因此和公司达成了长期合作。
要不说大城市机会多呢,这不就来了嘛!
那是一辆通体黑的奔驰大G,以前她没想过买好车,只是觉得买个SUV就好,她喜欢大车,以后也方便去野外。
时清眠无视别人好奇的眼神,取了围巾戴上,才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回了公司又开始核对进度,她其实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
当年遇到宁玳邝、张音彤、李炎斌、李梦君、霍敦穆,她们六个一通激情澎湃的鼓励后,东拼西凑,一起组了公司。
营业范围很广,无人机相关的,还有一些工厂合作的产品出售,主要还是做物联网的发展。
魔都这个地方舞台很大,她们几个资金虽然没那么足,但是肯干,也没遇到难题,还是闯出了一片天。
照李炎斌的说法,她们是走了狗屎运了,才能在大城市有一席之地。
最近宁玳邝去京都出差,张音彤去潞城谈生意,霍敦穆在D国谈设备出口的事,留下她们三,又正好到时清眠休息的时间,结果一天没休。
音乐厅那边的工作,是李炎斌和李梦君负责的,一开始是宁玳邝接洽,但是她去了京都,就交接给李炎斌,时清眠当时还在忙铁路那边的小项目,因为很重要,中间还回去又核对了几次。
这个项目是她们——重山小有天,捡漏得来的,原本负责的公司除了问题,正好有个客户和她们提到,时清眠和宁玳邝当场喝了几杯毛遂自荐,把客户哄开心了才接到的。
签合同的时候,时清眠都快撑不住了,好在一切顺利,然后时清眠就因为急性肠胃炎进医院了,宁玳邝想拉她庆功,她也是有气无力的。
现在合作落地,公司才算真正在魔都站稳脚跟。
也是有这层关系,音乐厅的项目才给了她们公司。
时清眠去帮忙也有私心,因为任暮黎,她总是对和她有关的东西格外感兴趣,但她从来没心动过,会再遇到任暮黎。
今天还要去见一个客户,是送时清眠车的那位大财主,她对她们很友好,又是女性,通常都是时清眠和宁玳邝去的多,因为这位年轻的初创人,格外吃她们的颜。
不过宁玳邝不在,带李梦君也一样,总不能就她一个人去吧?
李炎斌还要去和音乐厅对尾款,把收尾工作做好,去不了。
其他同事去的也是重要的管理人员,给足客户面子。
忙气工作来,时清眠就没时间想任暮黎了,她的生活早就没有任暮黎的身影,下意识放在角落已经是习惯。
在时清眠家等到任观桦来了才走的任暮黎,想给她发信息,却想起她们早就没有联系方式了。
只能把话和联系方式写在纸上,压在时清眠一定会看到的地方。
任暮黎在魔都的演出有三场,都在同一个地方,每次时隔一天,也是为了方便一些人赶过来。
在车上她看着车窗外发呆,满脑子都是早上误以为在梦中,而在时清眠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的场景,实在太逾越了!
时清眠应该没有生气,出门前那么着急,还给她泡了冲剂。
任观桦看见她红了脸,又露出傻笑,实在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只要她开心就好。
姐姐,只要你能开心,我愿意祝福你们。
经历了那么多,任观桦哪怕再不愿意,也不想破坏任暮黎此刻的幸福感,他很久没有看到姐姐这样了。
他想重新调查时清眠,可任暮黎不允许,她不允许任何侵犯时清眠隐私的事情,因为时清眠说过她不喜欢。
从前那次她同意了,却得到了绝望,现在人就在那,任暮黎不想再做这些事。
任暮黎的人生没什么大起大落,优渥的家境让她少了很多烦恼,日常不是上私教课就是练琴。
后来多了时清眠,一闲下来就想见她,没了时清眠更想见她,只是这次多了很多治疗的流程。
客户抿了口红酒,奇怪的问时清眠:“怎么室内还戴围巾,”她看向空调温度,“需要调高吗?”
时清眠脸色一僵,突然有点笑不出来了,李梦君知道原因,心里觉得好笑,脑子在还帮她想借口。
“起疹子了,不好看。”时清眠随意找了个理由。
客户点点头表示理解,还提醒她起疹子别喝酒,时清眠又敬了客户一杯,嘴上话说的那叫一个好听,给客户哄得开心,当即就说要给她们介绍项目。
酒过三巡喝得放肆了,客户那边陪同的经理又来找时清眠喝酒聊天,整个人走路都摇摇晃晃的,红酒都撒出去不少。
时清眠怕他撒到自己围巾,赶紧站起来,但是没防住,经理摔了个大跟头,红酒飞溅到围巾上,浅色调添加了不少色彩,格外显眼。
好在只是表面,等会散场了再解开。
客户看不下去主动提出散场,时清眠松了口气,却还是客气的要送客户一行人走。
才把酒鬼拉出门,时清眠按着门摇头,就听见任暮黎的声音。
“眠眠。”任暮黎叫着她名字,朝她走来。
包厢内本来就都没走,全在拉酒鬼经理,这下看到一个混血大美女叫时清眠的名字,还叫这么亲密,直接停下看戏了。
重山的人心里也在嘀咕,这个人和时教是什么关系?
不会是咬时教脖子的人吧?
今天早上这个大新闻传的众人皆知了,可惜有几个来的不是时候,没看到。
任暮黎脚步快,时清眠抬头看去的功夫,她就到了跟前,真是够了,她对任暮黎说:“等我回去了再说,我客户喝醉了。”
嚯!这声音,柔得能掐出水了,还是平时那个张口就冷的要死的时清眠吗?
不光是重山这边的人,客户那边也察觉不对了,看着两人的氛围,不像普通朋友关系,她也识趣,叫公司的人赶紧走。
看见两人般配的模样,客户暗暗可惜,她还挺喜欢时清眠的,当初送她车也是因为喜欢居多,可惜时清眠这个人油盐不进,怎么都不咬钩,和她一起的宁玳邝也是,两个人不愧是一个公司的。
现在看看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客户觉得时清眠也不是有眼无珠,和任暮黎比,她确实不够看。
她是认识任暮黎的,任暮黎的第一场演出她就去了,不负天才少女的盛名。
任暮黎看见时清眠的围巾上有红酒印,下意识要帮她摘掉,嘴里还疑惑:“怎么还带着围巾,都脏了。”
她才扯了两下,时清眠就出手制止,但脖子上的咬痕还是不可避免的露出来了,在场还清醒的,吃瓜人士都看到了。
任暮黎也看到了,她后知后觉,红着耳朵尴尬的又给时清眠围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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