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

　　苏沐对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过锦程身上，她有千言万语想对锦程说。嬴华见苏沐手里攥着他列的清单，眼神却只留在锦程那边，气氛渐渐安静下来。嬴华起身离开，说道：
　　“嬴家还有要事处理，不能被其他家族察觉出异常，你们继续。”
　　嬴华离开后，苏沐放下手中的清单，向楼上走去，对锦程道：
　　“上来吧，有东西要给你。”
　　锦程怔怔的望着苏沐的背影，她的气质与先前已全然不同，不论言行举止还是周围的气场都不同往日，苏沐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家族的掌权者。锦程跟上苏沐的脚步，走到二楼，锦程问道：
　　“有什么要给我？”
　　苏沐一把拉过锦程，将她推到一边的墙上，苏沐的手扶住锦程后颈，锦程的背贴在墙上，苏沐的唇便马上覆了上去，锦程的手也慢慢环上苏沐，苏沐的手贴近锦程的后腰，加深了这个吻，锦程的呼吸被堵住，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变得稀薄炽热，唇舌纠缠着，掺杂着苏沐许久的压抑。
　　苏沐缓缓睁开眼睛，嘴唇也慢慢挪开，苏沐咽了咽口水轻轻喘息，苏沐的手已经环绕在锦程的腰间，苏沐开口：
　　“姐姐……”
　　只是锦程的食指挡在了苏沐轻启的唇前，锦程盯着苏沐的眼睛，她等待这一刻许久，却觉得像是错过多年。锦程的眼中带有笑意，她用只有她们两个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说：
　　“这次该我了。”
　　苏沐轻咬着下唇，红着眼眶。锦程轻轻的笑着，说道：
　　“沐儿，我爱你。虽然我还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可我知道我现在很爱你，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结婚，好吗。”
　　苏沐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滑落，苏沐抱着锦程，她的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抽泣声，沙哑的声音连同眼泪，在她颤抖的呼吸间涌出。锦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问道：
　　“这次你愿不愿意等我？”
　　苏沐轻轻的点头，声音淹没在哭泣中。锦程也抱着苏沐，直到苏沐的哭声渐渐停息，苏沐拽着锦程的衣袖擦了擦眼泪，顺势解开锦程的腰带。
　　锦程低头看向苏沐，苏沐虽然还红着眼眶，却全然没有先前的伤感，唯有一脸坏笑。锦程轻轻拉住苏沐的手腕，笑道：
　　“怎么手这么不老实？”
　　苏沐面颊浮上红晕，她把锦程拉到自己的床边，推着锦程坐下。苏沐压倒在锦程身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滑落在地，苏沐笑道：
　　“姐姐，这次可该我了。”
　　锦程的嘴唇上却突然感觉到疼痛，口中也尝出一丝腥咸，锦程望着苏沐，苏沐却皱眉道：
　　“为什么微寒总在你身边，为什么你对她如此好，为什么……你总要做些让我误会的事。”
　　锦程微微颤抖着，苏沐不再多说，只是问道：
　　“姐姐，你明白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锦程点头，声音颤抖着：
　　“明白，我明白了……”
　　直到一阵欢愉过后，苏沐晃了晃湿漉漉的手指，在锦程面前展示成果，却发现锦程的眼角红着。苏沐愣了一下，偷笑道：
　　“姐姐，你哭了？”
　　锦程不看苏沐，别过头。苏沐笑着过去抱住锦程。锦程靠在苏沐身边，感到无比的安心，她轻轻闭上眼，仿佛身在锦府般平静，锦程问道：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东西吗？”
　　苏沐笑道：
　　“对啊，给你一个迟到的答复，不算吗？”
　　锦程释然笑道：
　　“当时做的那么决绝，就不怕我伤心难过吗？”
　　苏沐摩挲着手腕上被黄金衔接起来的玉镯，伸出手，一只手扶着脑袋，歪着头对锦程笑道：
　　“拿走了你的镯子，不就是答应你了？”
　　锦程也跟着笑，苏沐伏在锦程胸口，温热的气息让锦程发痒，苏沐道：
　　“姐姐，今天还有没有别的事了？”
　　苏沐抬起头望着锦程，锦程不禁脸红，抚摸着苏沐的面颊，说道：
　　“那要看你愿不愿意邀请我留下了。”
　　苏沐没有回答，只是把吻轻轻的留在锦程的唇上，苏沐笑道：
　　“这样，够不够收买你的？”

　　□□愉。翌日清晨，锦程浑身疲倦，睡眼朦胧，又往苏沐边上靠了靠，锦程蜷着身子，总觉得苏沐身上有一股令人安心的香味。锦程轻微的动作也惊醒了苏沐，苏沐揉了揉眼睛，盯着锦程，脸上却又染上一层红晕。锦程低下头，愣了一下，便又把被子向上提了提，挡住胸口。锦程起身，对苏沐道：
　　“今日锦家的人前去交接产业，我要跟着。”
　　苏沐也起身抱着锦程，光滑的肌肤相触碰感受着温暖。
　　不知多久，锦程起床换上苏沐为她准备好的衣物，锦程看着身上淡绿的襦裙，问道：
　　“这……好看吗？”
　　苏沐捂着嘴笑道：
　　“当然，姐姐穿什么都好看。”
　　锦程不太自然的走了两步，又问道：
　　“为何你这里全是这样颜色的衣服？”
　　苏沐笑道：
　　“说不定算是家族传统吧，你细细观察就能发现我家就那么几个颜色。”
　　锦程披散着头发，床板吹来阵阵凉风，摆动着锦程的衣裙。锦程看着苏沐，满眼笑意，走过来抱着苏沐，打趣道：
　　“这么说，我以后是不是也只能穿绿色衣服了？”
　　苏沐反应过来后顿时红了脸，头靠在锦程的肩膀上，说道：
　　“油嘴滑舌。”

　　锦程与苏沐分别后，锦程回了锦府。锦程等待李之述与他委派交接产业的人员来待命，锦程唤微寒来自己的屋子。
　　锦程叫微寒去沏茶，又说道：
　　“微寒，以后有事我会叫你，其他时候你就休息吧。”
　　微寒转头看着锦程，便注意到锦程身上的衣物与先前不同，微寒点点头笑道：
　　“好的小姐，上次苏小姐也是这么说的。”
　　锦程微笑，待茶水沏好，锦程对微寒道：
　　“把方旬叫来，你就可以回去了。”
　　“是，小姐。”
　　微寒走后片刻，方旬便推开门进来，锦程喝着茶，说道：
　　“玉城北产业交接，你同我去。”
　　方旬在锦程对吗坐下，问道：
　　“就这些？”
　　锦程笑道：
　　“那你说还有什么能做的？”
　　方旬道：
　　“你的人不够。”
　　锦程道：
　　“为何不够？”
　　方旬淡淡道：
　　“鱼死网破，既失又失。”
　　锦程放下杯子，笑着看向方旬，说道：
　　“不错，去帮我拟一封信。”
　　锦程一字一句说着，方旬便落笔写在信纸上，只是刚写下收信人，便立刻明白了锦程的想法。最后署名锦程，方旬放下笔，叩门声便响起，还有李之述的声音，锦程打开房门，李之述道：
　　“小姐，各产业的专人已经准备就绪，一切服从你的安排。”
　　说着，递给锦程一沓铺契，最上面是一张全新的清单，上面陈列着李之述最新整理的各家族产业，包括最近路线，也一并体现。李之述道：
　　“小姐，路线和每个产业所分配人员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并且每个产业都加入了一位锦家的武士专门负责安全问题。若是小姐有其他安排，直接告知他们即可。”
　　锦程大致浏览一遍，点了点头道：
　　“就这样安排吧。”
　　锦程按照李之述列出的清单依次清点核对人员，确认无误后便立即派遣他们前去交接。方旬与锦程驱车跟在后面。
　　玉城北，季家银铺。锦程跟着方旬从马车上下来，到一旁的茶馆喝茶，二楼窗边，锦程的目光却时刻没有离开过产业交接的人员。
　　锦程望着季家银铺的规模，脑子不禁浮现出季家昔日辉煌，如同锦华留给她的信中那般荣华。方旬对锦程道：
　　“玉城北规模最大的银铺，原材和加工都由季家自己负责，这也是几年前季家迅速崛起的重要因素。”
　　锦程微微颔首，缓缓道：
　　“看来这次来对了。”
　　方旬的目光也由此转向楼下锦家的人，方旬蹙着眉，开口道：
　　“这些人体格相当健壮，皮肤粗糙。这样的身材，光炼银可做不到，都是练家子。”
　　说着，楼下的声音愈发嘈杂。只见锦家的时候手持按着手印的季家产业交接单，与季家人争吵，银铺中的人便都停下手中的活，虎视眈眈。方旬站起身，却又被锦程叫住，方旬不解的望向锦程，锦程道：
　　“再等等。”
　　锦程和方旬站在房间外回廊的栏杆前，俯视着楼下的政治，锦程端着茶杯，似乎并不在意。
　　渐渐的，争吵声愈演愈烈，季家的人推了锦家交接人一把，又向前两步。锦家随行对武士也站到最前面准备出手，只是季家那人准备挥出拳头的胳膊刚抬起来，飞溅的碎瓷片便划伤他的小臂。那人向上望去，只见锦程居高临下，睥睨着这场闹剧。
　　那人面色狰狞，对锦程喊到：
　　“什么人？闲事少管。”
　　锦程从腰间拿出嬴华赠予她的金制令牌，向下扔了出去，令牌插入泥土，扬起沙土。那人捡起令牌，脸上便骤然失色。
　　“是锦程。”
　　此时锦程也缓缓走下楼，方旬跟在身后，手中天月出鞘充斥杀气。那人颤抖着手，双手把令牌递出去不敢抬头看锦程。锦程没有理会，侧目瞥了那人一眼便向后走去，对方才被推倒的锦家人道：
　　“可有受伤？”
　　“没有，多谢小姐关心。”
　　锦程点点头，回到那人面前，单手接过令牌，淡淡道：
　　“刚才不还威风，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话音刚落，那人身后的所有季家人齐齐散开，季川从中穿越进来，笑道：
　　“不知是什么事竟然惊动了锦小姐？”
　　锦程轻笑道：
　　“你的人可不太欢迎我们。”
　　季川微微皱眉，见为首的男人面前粉碎的茶杯碎片，怒斥道：
　　“锦小姐今日光临，可是帮了季家大忙。不好生接待反倒触怒了贵客，碍眼的东西，还不快滚！”
　　那人在季川面前低着头，默默回到银铺里干活。其他人也都渐渐散去。季川对锦程笑道：
　　“看来锦小姐对这件事还是很上心啊。”
　　锦程也笑道：
　　“自己不看着，难免放心不下。”
　　说着，锦程又话锋一转，说道：
　　“只是下手没把握好分寸，方才被你斥责那人被划伤了手臂，还是让他包扎一下为好。”
　　季川道：
　　“他有眼不识泰山，对锦小姐无礼，被伤到是他活该，不必在意。”
　　锦程点点头，准备离开，锦程又道：
　　“今日只是来处理交接事宜，过几日我会再送些人来，加大产能，对你我都好。”
　　季川缓缓走到锦程身边，头微微靠近锦程的耳边，眯眼笑着，缓缓道：
　　“那锦小姐就要费心了。我这的人都怕生，可不好管。”
　　方旬把手放在季川肩膀上，季川回头正好对上方旬锋锐的目光，方旬推开季川，锦程转头道：
　　“不得无礼。”
　　方旬没有理会，走在前面。锦程对季川笑着，用相同的语气缓缓道：
　　“我的人不太懂礼数，也请季公子见谅。”
　　季川笑而不语，锦程也转身离开，方旬见锦程跟了上来，边走边说道：
　　“都是他设计好的。”
　　锦程微微点头道：
　　“早知道季家有其他心思。”

　　锦程与方旬离开后又驱车前去左家与诸葛家的产业暗中观察，却都不同季家，一切如常。方旬道：
　　“需不需要我暗中监视？”
　　锦程摇摇头道：
　　“不只是季家，诸葛家表面如常，实则暗流涌动。上次玉城各家族会面就能明显察觉到，诸葛家和季家的同盟关系并没有因为季常清的死而结束，反倒让诸葛徵羽和季川在某些事上达成了共识。”
　　方旬微微皱眉，锦程接着道：
　　“不过左家目前看来的确暂无异象。先前左家就有意与锦家合作，现在锦家选择加入城北同盟，想必左泉更不会有其他想法。”
　　方旬道：
　　“但你确定不需要我暗中观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们可没机会报信。”
　　锦程笑道：
　　“不必，他们明天就会到达玉城北，人手足够，他们不敢造次，而且……”
　　锦程笑了笑，方旬道：
　　“而且什么？”
　　“而且我担心你，你一个人很危险。”
　　只是方旬看起来没那么领情，笑道：
　　“别这么肉麻。”
　　锦程也笑了起来，说道：
　　“他们靠谱的很，你好好休息吧。忘了诸葛瑶光说的话了？”
　　方旬沉默，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刚抬起手又被锦程轻轻压了下去，锦程微笑道：
　　“别看了，相信锦家的大夫。只是别再受伤了，不过以后练武用左手的话，也很出其不意。”
　　方旬笑笑，没再说什么。驱车带锦程回了锦家，锦程在锦府门前下了马车，门口的丫鬟便小跑过来对锦程道：
　　“小姐，方才有一伙人来了锦家，为首的自称城北提辖，已经被大少爷接待进府上了。”
　　锦程微微皱眉，快步回了府上，一男子已等候多时，腰间的佩剑剑鞘中间镂空，剑刃返照出银光，还有星星血迹遍布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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