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再心动

　　司静予站立笔直，脑子里却是浮想联翩、精彩纷呈。
　　这两个月，她虽然也跟慕晓阳视频通话，每天有微信互动，但活生生的人却是隔着十万八千里远。说不思念，是不可能的；说不期待，更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她得知慕晓阳的航班信息时，已忍不了一刻。她想见到他的第一刻就扑上去，抱个够，亲个够。她早已放下忐忑，只想遵从内心去爱他、回应他。

　　司静予低头看下表：11：38。时间每过一分钟，她的心跳就快一拍，眼睛就更敏锐一分。陆续有人走出来了，司静予的心跳到了喉咙，她甚至有了几分焦急。
　　——慕晓阳。司静予脑子似乎比眼睛更快捕捉到了那枚等候已久的身影，虽然才露出半个身影。那的确是他！
　　慕晓阳完全转过来向这边走时，司静予已经看着他，咧开了嘴巴边笑边挥舞右手臂了。他加快脚步，随身的小行李箱先一步飞到司静予面前。
　　司静予站在原地没动。等他走过来，一步冲上去扑他怀里，双唇用力碰在他的嘴巴上。抬眼看着他的眼睛说：“辛苦啦！谢谢你来！” 慕晓阳低头吻在她额头上。他松开司静予，左手拉起行李箱，右手搂住她的腰背，快步朝停车场走去。
　　行李箱很小，慕晓阳拉开车门，放在后排座椅脚下。司静予径直走进驾驶位，系好安全带，等慕晓阳坐定。
　　慕晓阳坐进副驾驶，还没等司静予反应，整个人已经被慕晓阳环住，双唇被裹进了慕晓阳激烈的吻里。此刻司静予才反应过来—— 刚刚这十来分钟，他克制的思念有多汹涌。
　　不知道吻了几分钟，司静予感到舌头都麻了，大脑放空又回血了几次。慕晓阳仍没有结束的迹象。司静予睁开眼睛，双手抚住慕晓阳的两颊，示意他停止。直到此刻，她看到慕晓阳的眼角泛起微红和努力控制的气息，才意识到：她低估了慕晓阳的思念……
　　司静予让慕晓阳把酒店地址切进导航，看一下酒店附近的餐厅。他们先去吃饭，再到酒店check-in。慕晓阳乖乖听从安排，选了一家港式茶餐厅，给司静予导航。
　　不是周末，中午的车流量不大，路上依然很顺畅。
　　慕晓阳的手始终放在司静予的胳膊下，既不影响司静予开车，又能在司静予手臂下移时准确落在他的掌心。司静予笑他这幼稚的行为，他痴汉一般用手指碰碰司静予的手肘，也不移走。
　　司静予的心被这一路幼稚的举动融化地不能再软，恨不得饭也不吃，直接回房间。但她知道，慕晓阳在飞机上肯定没吃几口饭，再急再想，也得吃点东西。
　　可想而知，谁都吃不下多少。草草吃完结账，到酒店办理入住。
　　中年人的想要，历来直白。从大堂到房间的路上，司静予不知咽了几次口水了。慕晓阳站在房间门口刷卡的间隙，司静予的手已经从慕晓阳的后背溜进滑溜溜的侧腰上了。
　　“嘀——”慕晓阳一把推开房门，转身的同时司静予整个人连同插进慕晓阳侧腰的胳膊一同被甩进来。慕晓阳顺势把行李箱往里一扔，左手关紧门反锁。插上房卡的同时，大步走到窗前，一把拉紧窗帘。转身——看向司静予。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不过1分钟——司静予进门还没来得及反应，已对上慕晓阳投来的眼神。慕晓阳三两步走到司静予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眼睛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问：“想我吗？——”
　　司静予两手早已按捺不住，往慕晓阳跟前再靠近一步，双手环在慕晓阳腰上，抬嘴一口咬上去，边咬边喃喃道：“你说呢——”
　　慕晓阳一面张开唇，迎合她的进攻，一面拦腰把她抱起，放在洗手台上。他后退一步，反手打开淋浴。回身迎向司静予时，双臂一抬，瞬时脱掉身上的POLO衫。他鼻尖抵住司静予侧脸，双手环在司静予后背，轻轻发力又不乏温柔地说：“我冲个澡。”
　　司静予侧一下脸，咬住他的耳垂，舌尖在双齿咬住的耳垂边来回滑过——慕晓阳的身体像是接入了一股电流，从颅顶麻到脚尖。“不让——” 司静予继续在他耳边厮磨——
　　两月未见，身体早已如饥似渴，哪里还经得住这样的挑逗—— 慕晓阳一把把她抱起，放在自己腰间，囫囵个地走进淋浴间——

　　司静予沉溺在慕晓阳给的每一份爱意里。十年前是，现在仍是。
　　似乎他的每一次给予都恰好击中司静予灵魂所求。

　　这让她几乎有点弄不清楚，到底是贪恋这份缱卷，还是爱这个人——

　　但此刻，司静予只想依偎在慕晓阳旁侧沉睡，这一刻安稳，便好。
　　慕晓阳亦是。
　　这个场景是他期待了多少年得来的。他的幸福，比司静予多几倍。
　　在司静予这里，他是个多容易满足的人啊——虽然在外人看来，他是个对感情要求极高、极苛刻的人。
　　他一面习惯了在事业上一直追逐的人，一面在司静予重新回到他视野时，又将事业自动降到司静予之下的人。

　　或许这一切“看似是”又“非是”都是慕晓阳。只是他的标准，会为司静予调节。

　　一觉醒来，已是晚上8点。
　　沉沉地睡了几小时，慕晓阳的时差也清零了。穿好衣服，司静予说带他去吃打边炉，因为她自己想要喝汤吃青菜。
　　走出房间前，慕晓阳又不舍地深深抱了一会儿她。因为今晚，她不能住在酒店。
　　餐厅离酒店不远，所以不用开车，走过去就行。吃完溜达回来，刚好消食。
　　慕晓阳问司静予：“女儿的入学面试如何了？”
　　司静予说：“下周还有一所学校。之前面试的两所都给了录取通知。这所面试完，就剩一所要等12月份了。我打算等这所面试完，结果出来就回滨城。她想继续参加12月份的面试，结果全出来再做决定去哪一所。随她吧，她现在适应得不错，跟爵士鼓班的同学也相处得很好，还被同学拉着去参加了几次校园乐队的演出。”
　　“性格随你，也很独立。”
　　“哼！是挺独立。这才是我担心的，我总觉得爸爸没办法跟她交流很多。万一她遇到自己处理不好的事，又不跟爸爸沟通怎么办？”
　　“嗯，女孩子是需要妈妈多一点，感情比男生细腻，需要的心理支持也更多。”
　　“但我在这里陪她两个月，她基本没需要我，接送都是爸爸，跟同学相处也还算顺利。”
　　慕晓阳沉默片刻。问司静予：“入学是不是要明年8月份了？”
　　“是。面试结束，语言继续学，3月份再上个预科班或者衔接班。”
　　“如果不想总在这边，可以每个月过来陪她几天。”慕晓阳似乎看出司静予心里的矛盾。
　　司静予看看他，终究没说出她想问的那句话。
　　“我陪你来，时间没问题。”慕晓阳知道司静予对长途飞行的恐惧。所以，刚刚被司静予吞进肚子里的那个问题，他自动给了答案。
　　司静予笑笑，继续吃饭。
　　回酒店的路上，有点起风。慕晓阳搂着司静予走，给她挡着半拉身子的风。
　　跟慕晓阳在一起的每一刻，几乎都是暖的。司静予想不起哪一次不是。
　　她感动吗？还是对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抱歉或者……后悔？遗憾？…… 如果十年前听到慕晓阳明确的喜欢，她会不会那时就在他身边了？…… 未可知，人生没有假设。只有走到这刻，才有这刻的认识。虽然错过很多，但现在可以握住，不也是很幸运？！
　　“几号回去？”司静予问。
　　“10号之前。可以待一周。”慕晓阳看向她说道。
　　“谢谢——” 司静予当然知道他能待一周，已经是很极限的时间。她除了谢谢，就是谢谢。她很满足，也很感激。慕晓阳为她做到这种程度，她甚至有点愧疚。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她知道，未来每一天，她都可以回应他相应的爱。
　　“小宝面试完我就回去。”司静予侧脸仰头看着慕晓阳说。
　　“不急。放心陪她。我想你就来看你。”慕晓阳亲一亲她的额头说。
　　“是不是可以搬家了？前几天师哥发消息说，软装弄完后，做了空气净化，随时可以搬进去住。还给我发了照片，看起来很舒适——”
　　“嗯，等你回去，选个吉日我们搬进去。”
　　司静予看着他笑笑。
　　“静予——” 司静予打开车门，正要坐进去，慕晓阳突然叫她。
　　“嗯？”
　　“明天有时间我们去逛逛画廊？”
　　“好啊！那我早点过来。”
　　“晚安” 慕晓阳过来亲亲她额头说。
　　“晚安哥！” 司静予坐进驾驶室，启动车子，驶离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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