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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他?”
老人家起得早,醒了怕起来吵到那屋俩人睡觉,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起来做早饭。六点半饭好了,放锅里温着,江爷爷去江粜房间,江粜还在睡,歪着脑袋闷在被子里。
江爷爷轻轻推了推搂着自己孙子的陆楮,陆楮室内有些昏暗,半睁眼隐约一个人影站在那里,被吓了一跳。
江爷爷见他醒了,指了指外面,陆楮稀里糊涂的穿着短袖短裤坐起来和江爷爷出去了,今天除了胳膊有点疼,其他的都还行。
江爷爷看了眼外面太阳,“和我把麦子继续搬出去晒吧,天气热,晒两天就可以脱粒了。”
陆楮点头:“您歇歇,我来就行。”说着就去抱后面的麦子了,一排排铺好,江爷爷一抬下巴,“去把江粜叫起来吧,吃早饭。”
陆楮走回屋里,身上有些刺挠,准备一会儿等太阳晒一晒,水热一热再去冲个澡,到时候把衣服换下来。
“起床起床。”陆楮摸了摸江粜的脸,捏成“o”形,低头嘬了一口,江粜醒了一摸脸上,满脸陆楮口水。
两人去吃了饭,陆楮手好点了,准备刷碗,被江粜拿过去了,陆楮跟着江粜后面,江粜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跟屁虫一样。”
陆楮坦然而直白:“我是跟屁虫,让我跟着你。”
江粜一怔,心又不争气的开始跳,他面上不显,没吭声,陆楮一会儿这边脸贴贴一会儿那边脸贴贴,江粜手底下忙着刷碗,陆楮是脸上忙着贴贴。
反正江爷爷不在,陆楮想,多贴一会儿,享受独处时光,等会儿在江爷爷面前又是啥也不能动了。
太阳刚起来不是很热,江爷爷正坐在门口晒太阳,江家院子门口有一颗桑葚树,树上树上桑葚熟了可以摘着吃了,江爷爷叫住往屋里去的江粜,“你把我昨晚做好的那个瓶子拿出来,和小陆一起摘桑葚吃。”不摘下来吃等他俩走了,熟透了掉一地也浪费。
“上面一点上面一点。”江粜指着上面,仰着头。
陆楮那些江爷爷昨晚做的塑料瓶往上够:“这个可以吗?”
“可以可以,扯。”
陆楮用力一扯绳子,塑料瓶夹住了好几颗桑葚,两人一个指挥,一个拿着盆接,摘了一个多小时才一点点。
江爷爷看他们摘了会儿,突然说:“咱家里好像还有个梯子。”
江粜一脸幽怨:“爷爷你怎么不早说。”
江爷爷指了指他们盆里的收货,:“现在说也不迟啊?”
陆楮去江爷爷说的储物间把梯子慢慢移出来,扛在肩膀上走到树下,找了个合适位置放下了。
这下没那么费劲了,江粜扶着梯子,陆楮在上面摘,摘没了就换个地方。江粜:“给我看看,有多少了?”
陆楮微微低下手,侧一点给江粜看,已经摘了小半盆,江粜说:“可以了,下来吧,够吃了,吃完再摘。”
一天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晃晃悠悠的就过去了,陆楮的澡到晚上才洗,因为他发现自己衣服还有一套干净的,没得换了,一共就带了四套衣服来,想着明天还是洗一下衣服吧。
晚上周明给陆楮打电话,:“啥时候回来啊陆老师?”
王哥让他问问陆楮什么时候回来,这边好安排行程。
陆楮语气悠闲,刚洗完澡神清气爽,手里拿着江粜洗好的桑葚吃:“这几年拍的电影还不够自己休息休息吗?”
王哥在旁边口型说“给我给我”,周明把电话给王哥,王哥也很无奈,说:“那也要有个度啊,现在还在上升期,不能懈怠,你得给个准话。”
陆楮吃了一颗桑葚,想了想说:“你先给我一个月吧。”说完看到江粜进屋了,就把电话挂了。
周明看着王哥,等待指示,王哥叹了口气,就像陆楮说的,他这几年接连不断接戏,兢兢业业的拍戏,每年进组,一进就是近半年,一年出两部高质量电影的频率不算低了,有时候过年过节都不停的,歇一歇也没什么。
王哥开口道:“算了,让他好好歇一歇吧。”
陆楮来的第四天,天气好,麦子晒了两天干的差不多了,江爷爷早上去旁边那家人把脱粒的机器借过来。
陆楮作为精壮劳动力,理所当然的上前帮忙,带着干活用的白手套眯着眼睛把麦子放机器上转,江粜拿着一包东西从屋里出来,看了眼,进了旁边洗澡的小屋子。
忙了一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江爷爷一抬手,对着陆楮说:“去,去旁边小屋给我拿两瓣蒜。”
陆楮看了眼江粜,出去了,江粜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怕陆楮找不到,刚站起来准备去帮爷爷拿。
“你坐下。”江爷爷扫他一眼,从塑料袋里拿了颗花生,将花生皮捻碎,往嘴里一扔,“你喜欢他?”
江粜好似被人绑在椅子上,四肢用几根长棍架在那里,动弹不得。
江爷爷意料之中,“算了,爷爷年纪大了。”
江粜等江爷爷发落自己,听见江爷爷说:“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着,我一个老头子,我接受了有什么用。”
江粜猛的睁大眼睛,江爷爷被他逗乐,又压下嘴角:“不过没有完全接受,还在考察期,如果没通过还是要退回的。”
江粜站起来抱住江爷爷,五官皱到一起,眼泪眼眶里打转。江爷爷活了这么多年,陆楮那小子找过来那个样子他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吃完午饭,江粜帮着把麦子和秸秆分开,把打落的麦子收到一边,铺开继续晒。陆楮打麦子的时候问了一嘴秸秆怎么处理,江爷爷说秸秆镇上有人收,就把秸秆一捆一捆绑好,给江爷爷搬上三轮,准备去一趟镇上给江爷爷卖了这些秸秆换钱。
“你别去了,我自己去。”江爷爷从陆楮拿了三轮钥匙就走了,拒绝那俩小的跟着。
晚上洗澡前,陆楮找了半天没看见带来的包,“我衣服呢?”
“在这儿呢。”江粜拎着挂着衣服的衣架进来了,手里还有陆楮书包。
“你给我洗了?”
“对啊。”
“什么时候洗的啊?”陆楮惊讶,早上还没洗呢。
“你今天打麦子的时候。”
陆楮又问:“手洗的啊?”
江粜把衣服拿下来,一件一件叠好放进陆楮包里,留了一套换洗的在旁边:“嗯,衣服薄,我就没用洗衣机。”
陆楮耳尖微红,那里面还有他内,裤呢。
两人要回海市了,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临行前江粜问他爷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海市?”
“我一辈子都在这里,老了也哪都不去,我走了谁陪着你奶奶。”
江粜鼻头一酸:“那我常回来。”
“得了吧,快走吧,墨迹。”江爷爷摆摆手,转身回屋子里了。
江粜和陆楮搭村里阿叔的三轮走了,他和陆楮扭头看渐行渐远的平房,发现江爷爷不知什么时候现在了屋前,看着他们这个方向,发现他们看过来,向着背对着自己的方向挥了挥手。
到了镇上就有顺风车了,陆楮坐在后座,看着手上结痂的水泡,愣愣的出神,江粜以为他还是手疼,说:“要疼几天,等两天就好了。”
陆楮摇头,看着江粜说:“下次割麦子,我再来给咱爷爷割。”
江粜嘴唇微张:“你知道……”
“对,我还知道爷爷接受我了。”陆楮说的很平静,但却满脸欢喜,整个人也散发着柔和。
江粜撇撇嘴又想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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