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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妖刚鬣
极北幽冥界,阿鼻地狱顶层。翠云宫,幽冥教主地藏王居所。
一名兽角童子打搅他那正闭眸打坐的师父。
谛听:“师父,他又来了。”
地藏王:“谁?”
谛听:“异界狐妖,他跟着妖猴孙悟空一并来的,还有一名凡间女子。”
地藏王:“他……可有心入我佛教?”
谛听:“不知道啊。对了,师父,上次在碧游宫,通天教主到底与您说什么了?佛祖若是想让他皈依,我们把他抓回来教养不就好了?”
地藏王:“释尊法旨,此妖不可招惹,且随他去。”
谛听:“孟婆这回测过他了,法力不高,若是有威胁,除了便是。”
地藏王:“徒儿,他虽法力低微,但来自于三千世界,并非我界生灵,即使是通天教主,也算不得他的来历与去向,他是我们这世界的变数,而非劫难。”
谛听:“这……您也算不得吗?”
地藏王:“若要硬算,却是算得,不过纵使法力耗竭,也未必能有个全然。”
谛听:“这么厉害?”
地藏王:“……”
谛听:“还有,师父,那扇门刚刚被天庭派来的人接管了,领头的是太乙天尊。”
地藏王:“释尊早已预料,我们也会有人来的,无碍。”
**
入夜凉风习习,春雨淅淅沥沥,伴随淡淡花香。
高无目在擒王殿当场设立宴席款待唐三藏等人。
侍卫们踩着国王高关的猩红血迹,将国王的头颅保存在一个简陋的木盒子里,然后把无头尸体抬了出去,扔在一颗盛开的玉兰花树下,挖好坑里,潦草掩埋。
而那十位大臣,则被喂了点水和馊馒头,保存在黑屋子里,待日后为香兰接管朝政有用。
这场宴席,没有任何专门的歌姬前来歌舞助兴,仅仅是——香兰弹一曲琵琶,麋獐道士奏一手长琴;玉兰舞一轮剑,黑熊精弄一轮枪;翠兰拍手欢笑,金斑豹变成元宝。
众将士们酒过三巡,不甚酒力的,只能甘居人下,趁着凉夜,悻悻而归。
白鹿七喝得大烂,还不忘给敖烈灌酒——敖烈被灌了两杯,便坚决拒绝第三杯,可是……
“敖烈哥哥,喝嘛~陪我喝嘛~”白嫩的少年脸颊上带一抹醉红,眼神里的温度,下一秒就能融化一整座冰山。
黑金黄三妖发誓,他们仨儿是第一次见这场面。
果然,敖烈被融化了。
在黑金黄三妖的注视之下,敖烈把白鹿七扶到一边,对白鹿七做了点什么。
只见敖烈捧着白鹿七的小脑袋,摇晃一摇:“白鹿七,醒醒!你不能再喝了……”
“我醒着的呢?你眼瞎呀……真瞎还是假瞎,总不会是我瞎吧,呵哈哈,你说对吧,哈哈哈……”
白鹿七醉得胡话说尽,他还以为自己法力无边,能救人于死地,真是太了不起!至于这点小酒,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哪知道,他一奶狐狸家家,比起不论杯大杯小,总之三杯就倒的敖烈来说,他的酒量也没多厉害,甚至当杯子大的时候,有可能还比不上敖烈。
“敖烈哥哥,你真帅,我喜欢……舔……再舔一下……”
敖烈被白鹿七这一声酥软的话语,肉麻了魂,差点就想放开粘在身上的狐狸,任由他倒地不起,醉死醉活。
“醒醒,白鹿七!”
“我醒着呢!你再胡说……撅你尾巴!你喝、喝下这杯,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只要……只要我做到的,都!没问题,呵嘿嘿……”
敖烈或许是鬼迷心窍:“真的?”
“我是大男人……真、真汉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呵呵哈……”
敖烈确实是鬼迷心窍,一口喝下了白鹿七手中的第三杯酒。尽管第三杯酒里只有白鹿七喝剩下的小半杯,敖烈也当即倒地不醒。
白鹿七没了人扶,倒在敖烈身上,等待黑金黄三妖,打扫酒后战场。
**
翌日。浮屠平原,东部平原耕地。
唐三藏带着三个徒弟,和六七八百人,前来恢复山坡植被,但是来到平原后……
猪刚鬣:“师父,不要拦我!俺老猪要和这孙猴子决一死战!”
四五名太高府的仆从,带来一张方桌,四把座椅,一套茶具,到点摆好,供唐三藏等人休养生息。
唐三藏到点坐下,沏茶道:“悟能,为师没有拦你啊,尽管与悟空打战便是。”
猪刚鬣:“师父,你真不拦啊!那算了,俺老猪五百年前,已经与那猴子决战过了,不消战了。猴哥,俺老猪就说说玩儿,别介意啊……”
孙悟空:“猪师弟不呆嘛!敖烈,他该不会要找你——”
猪刚鬣:“师父,不要拦我!俺老猪要和这小龙王一决胜负!”
唐三藏抿一口茶——太热,烫嘴。
唐三藏:“悟能,为师也没有拦你啊,尽管与悟火战便是。”
敖烈:“师弟,承让了,点到为止。”
猪刚鬣为了在唐三藏面前,挽回一些颜面,尽管翠兰已经不认识他,但这好歹是……是男人之间的骨气吧?
毕竟,猪刚鬣昨日与孙悟空敖烈两人对战,招术都没使出来,就被两人暗算。猪刚鬣实在过意不去,好歹他也是堂堂天蓬元帅下凡,虽然失去了神体,但怎么能这么窝囊!
猪刚鬣昨晚想了一夜,既然打不过猴子,多少就只能打打嘴炮,不过对付这条白龙,他天蓬元帅自觉还是有信心的。
猪刚鬣举持九齿钉耙。
敖烈青金剑随即出鞘。
双双一个猛烈冲刺,神兵碰撞,铿锵一声,猪刚鬣就被掀翻出去,滚地两圈后,用肚皮弹跳起立,猪刚鬣晃了两下腰,才稳住下盘。
猪刚鬣:“不算!不算!俺老猪留手了!没用全力!这回不算!”
孙悟空跳上木椅,抓腮狂笑:“哈哈哈哈!天蓬元帅!变成了猪妖!劣货!太劣货!哈哈哈!”
唐三藏:“阿弥陀佛……悟火,你下手轻点,别伤了悟能师弟。”
猪刚鬣:“瞧不起俺老猪是吧!气杀俺老猪!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天神之力!”
猪刚鬣其实之前只使出了神魂的一两成能力,用来平衡自己的一身妖气,目的就是为了与翠兰夜里欢爱时不至于伤了她。而现在,猪刚鬣已经没有必要限制自己了。
只见那猪头神魂全开,妖身开始泛滥金光,猪鼻子下长出两根獠牙,身形膨胀几分,腱子肉全部硬化臌胀,显然是野化了!
猪刚鬣虽然矮上敖烈半头,但却比敖烈胖壮三倍,论身形,气势上几乎完全碾压。
孙悟空:“师父,你且看,这猪呆子还有些本事哩!”
敖烈一剑突击而去,猪刚鬣已然獠牙野化,徒手反制,肉身抗剑,竟然丝毫无损!
猪刚鬣的声音都雄浑几分:“那猴子有金刚不坏,俺老猪虽然差了点,但也是天罡不坏!哈哈哈哈!”
猪刚鬣尬笑几声,自得其乐。
两人一剑一耙,砍来十几回合,猪刚鬣愈战愈勇,许久不用的神力开始发威。
敖烈无心与新来的师弟一决胜负,便使了个坏心眼——两人打得风卷残云时,一道天雷作响,朝着猪刚鬣的天灵盖劈去。
猪刚鬣正与敖烈激斗间,竟然还敢硬抗,硬生生抗住了这道霹雳雷。
敖烈:“猪师弟,可还行?”
“哼!挠痒痒!俺老猪也有大法术!”猪刚鬣丢了钉耙,往地上一扑变作一只獠牙野猪,那只野猪站在地上,轰隆踩踏两脚,生长身形,变作半座山丘一样大,四足踩陷大地,闷声低吼两声,气势汹汹。
孙悟空与唐三藏摆稳方桌,继续沏茶,作壁上观。
唐三藏拍手称妙,连带浮屠山西边山腰处,正挖土种树的几百人,也跟着拍手叫好。
唐三藏:“悟能有本事!为师果然没有收错徒弟……”
孙悟空:“切!这才哪儿跟哪儿,师父你怕是没见过我变的大家伙呢!”
獠牙野猪蓄力两脚,往前冲撞顶去。
敖烈一剑指天引下几道雷,劈在猪刚鬣的猪头上,丝毫没起作用。眼看獠牙对准着敖烈就要撞上,敖烈也不慌张,提剑与那根獠牙砍去。
砍上几回合,敖烈始终不用全力,只是与新晋师弟玩一些花架子剑式,凑凑牌面,增加可观赏性。
野猪虽猛,但个头笨重,一双威武獠牙未曾碰到敖烈身上一根汗毛。
猪刚鬣遂又变回原身,与敖烈比武,使拼蛮力。重量级神兵九齿钉耙,与敖烈的青金剑打起来,竟然占不到丝毫便宜。
……
话说白鹿七收到太高府邀请,今日带着黑金黄三妖,前往主府搬运黄金。
正腾飞云雾之间,金斑豹耳朵格外灵敏,听到了浮屠山平原腹地,传来打斗叫好声。
金斑豹当时就激动了:“大王!有热闹!那边有热闹!”
金斑豹指向西南方,云层之下。
白鹿七:“黄金重要,还是热闹重要?”
他们在看热闹这事上,向来毫不含糊,三妖齐声道:“热闹重要。”
白鹿七:“……”
金斑豹:“大王,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白鹿七:“走!去看看!”
白鹿七本着妖生在世凑个热闹的行动主旨,带领三妖按落云头,下了高度,发现是熟人打架。
唐三藏与孙悟空,坐在沙化的耕地里,摆桌喝茶。
敖烈与一头半山高的野猪,在平原东部干架,供大家观赏。
数百名太高府的仆人,与一众高老庄的百姓,在西边的山坡上植树造林,看着下方的打斗愈加激烈,忘记了要挖土干活的事儿。
白鹿七与三妖落地。
白鹿七:“大法师,发生什么事了?敖烈怎么和你新收的猪徒弟打起来了?”
黑熊精:“嘿,一个长得比本熊还丑,一个比我家大王还帅,长相不合!”
孙悟空:“猜不中。”
白鹿七:“我没他帅?你再说一遍?”
黑熊精:“小熊口误、口误,只、只帅一丢丢……”
白鹿七:“找打!”
黑熊精:“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您还年少,再长几年,肯定是天下第一帅,别打啦!别打小熊啦,黄花救命啊……”
一只满脸黑毛的凶残大熊人,竟然被身形小他几倍还多的小人儿追着打,场面一度十分令人匪夷所思。
金斑豹:“本宝早就听说,浮屠山的猪妖,娶了三个漂亮老婆,是不是昨天那三个小姐见了长着头角的小白脸,移情别恋了,他们或许是在打输赢,分老婆?”
“要是平局怎么办?”黑熊精被追着跑,时不时被踹一脚屁股,还不忘问一句茬儿。
金斑豹为此给出了对策:“一人一个,再共享一个?”
孙悟空:“也没猜中。”
麋獐道士:“莫非……是为了前往黄风沙漠做战前演习准备?”
孙悟空:“猜不中、不中,都不中!”
白鹿七追着黑熊精拳打脚踢,绕了十圈回到原点,这才停下。他坐在唐三藏左侧椅子上,沏了一杯茶,开始观望一眼战局。
白鹿七:“看样子……好像是在打假战啊?”
孙悟空:“诶!中了!”
唐三藏:“白施主所言正是,悟火与悟能,正过过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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