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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狐狸7
木麟阁提笔临池,心无旁骛,安念自知心虚,便不再打扰他,而在殿内又太过无聊…他便打量起这恢弘的大殿,将景观尽数勾勒后收至眼底,连那鼎熏庐上的烟都没放过,最后实在是看无可看,又落在唯一会动的活人身上。
而这活人素日里就是死板又严谨,连写字时,也一丝不苟,每一笔都像既定的程序,未免太过端正。不知是受了狐狸天性的影响,还是余毒未清身体未愈,他心生烦躁,也不顾养不养伤,站着便抖擞起来,狐狸啊,可要多走走逛逛…
正欲鲤鱼跃龙门,跳出这雕花窗户时,那活的不如死人的活人开口了,“去哪?”
………不让我走。我便要走。
安念跃跃欲试,腾的跳起,正要越过时,一双手抓住他前肢,将他拥入了怀里。
安念挣扎一番,也没能从魔掌逃出。
“我还缺一件狐裘。”那手到处游走,每根狐狸毛都留着那至寒之气。
原来不是喜欢狐狸,是手凉需要暖手。他可以是那狐裘,也自然可以是那暖手宝。
……
木麟阁说完那话后,他雨露均沾,在整个殿堂举足徐行,好似方才只是偶遇那窗槛,看了一眼。又作不经意间,路过木麟阁,便卧在锦云白银丝靴旁。
他这献殷勤也得这么小心,古往今来,他便是第一人吧。
哦,第一狐。
他这般乖巧懂事的模样,木麟阁多瞧了几眼,“罢了,便带你去置办些玩物。”
安念摇着尾巴,心安理得的等着木麟阁的怀抱,结果木麟阁却提出狐笼,那笼子精细,边角都打磨的圆滑,一看就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匠艺。
可笼子在好看,也不如这大殿。不如他的房间。
他临近眼前,安念再也卧不住,方才还老神在在,此刻就如垂死病中突坐起,一溜烟就跑到那窗槛前。“嗷嗷嗷!”别把我关起来。
他是造了什么孽,跟笼子这么有缘。一个两个都想关他。
他步伐加快,不容商量。安念往后推那窗槛,竟推也推不动。抬头一瞥,落了锁…他要进时不让进,他要出去还拦着!可恶。
安念灵活闪开,躲过那命运的安排。
木麟阁也想不到,一只傻顿顿的狐狸,怎就次次都能躲过他,他敛起那份不经心,崭露头角。
刚摸到那狐狸尾巴,又被闪开,“回来。”
小哑巴,终于舍得开口了?可惜他现在不想再与木麟阁有更多牵扯。
有了同榻而眠被热醒的前车之鉴,他早知不能在这留宿,闷葫芦面瘫话少又冰冷,此刻竟还要关他,他得提前走。宁愿不管那礼节,去找那男“女”授受不亲的男,也好过待在殿堂被关起来。
法术不能使用,他四处查看,终于找到一处破绽,携破浪乘风之势逆流而上,欲用那狐狸头开出一方天地,前头还在使劲,也不忘瞥一眼后头那压迫,眼见要被抓住,安念心一横牙一咬,破釜沉舟,总算逃了出去。
怕木麟阁来追,他也顾不得那头上的伤口。行疾如飞背道而驰,腹热肠荒间,就到了那从未去过的地方,冰池林木,雪花飞舞。
………这是哪儿。他脑里正好没这地形的地图。
他将脑力的地图展开又折叠,已经推算出这是何处—-王府的偏殿。
他往那羊肠小道走出,果然如此。
王府街门面临御河,建筑布局分为三路,中路为宫殿式绿琉璃瓦顶,前为大殿五间,中为偏殿,后为院落和配房。东路为叠石假山,曲廊亭榭,池塘花木。西路最前面是一段城墙式围墙,墙上壁洞,额书“榆关”。榆关内设有秋水山房,妙香亭,是一处极大的花园。
偏殿过后,是安念所住的正殿—太纪堂。
他仍不得放松。
头痛脑热,一阵目眩耳鸣,他倒在贵妃椅上,到底伤到哪了…他摸向额头,手心一片殷红。
我命真大!安念怒道。
他往那梳妆台的圆镜瞥去 ——-脑该开花了。
他翻出越醇给的药膏,一股脑全糊在那头上,殷红粘稠后积为暗红。
这怎么整?“—-砰”门被撞开。
安念楞在原地,看那大步流星,进来的人——死炮灰,怎么又来了!
“小念念,我给你带了桃…哟,这是怎的,摔了?磕了?”他捧着食盒来,还没交到安念手上,就听到安念小声抽泣,“我好疼,夫君,摔跤了…在流血。”他把那手心摊开来,木染章拿着干巾用力地擦,越擦越红。
安念鼻子很灵,闻到那桃花糕的香味,馋涎欲滴。
木染章欣赏着那嘴角,和那落下的殷红,眼神是越来越……
——变态!他怎么就忘了这人心性残暴,就爱虐待!
他往那桃花糕凑去,浅尝辄止。木染章揩拭走那丝银线,往自己嘴角擦去,便覆上那樱花淡唇。安念正吃着桃花糕呢,就被这人的一系列的无耻行为惊骇到,但他也没忘记咀嚼那桃花糕。
他吃桃花糕。木染章吃他嘴,随即更深,将他嘴里的桃花糕也卷走,连着那津液,一并吞咽。
嘴里嘟哝,“夫君?”欲往后退,反而激起木染章的征服欲。那腰间玉带钩的钩钮扎的安念生痛。腰间坠着的羊脂白玉也磕的安念叫苦不迭,衣袍下摆被他一手拽起,他越磕越起劲,越磕越往里。
安念的呜咽声被打散,掰碎,他咂嘴弄舌,犹汲汲吞吐入腹。
这浃髓沦肌的疼痛慢慢改为骨软筋酥飘飘欲仙,一切妙不可言。脚搭腰,手就桌,承受着那蚀骨的云朝雨暮。
………
“小念念,你比桃花糕还要甜上许多。”
他想为自己喊冤叫屈,他可怜的头!可怜的屁股!但他俩摩肩擦踵,他只得吞声忍泪。
他才刚用那长系坠着的玉佩磕完安念,又用那玉扳指磕着安念下巴,声嘶道“哭出来,小可亲。”
安念怔忡不止,我再哭不得死在这,先给我止血啊,草。他斟酌片刻,童言童语,“夫君,念念这里流血,会死吗?”
这稚气未脱的话语总算唤起木染章一点良知,“不会死,夫君现在为小可亲止血。”
目的是达到了,但安念生怕木染章再“饿虎扑食”,那自己又得迎“痛”而上。他再接再接,“可文清说受伤流血要吹吹,吹吹就不痛了,夫君给念念吹吹。”
木染章上药的手微僵,看安念的眼神也没那么灼热了,但他反应太过,“孤先去找麟阁,你受着伤,先歇息吧。”
一朝回到解放前。
——-吃完就跑,不愧是你。
还好我是个傻子。不然还得遭罪…
安念避开伤口擦着去汗液,其实当狐狸也有点好……不用洗澡,直接吸收了。他将那帕子搭在鱼洗上,面向梳妆台的圆镜,嘴咬着下摆,又端起一面铜镜往伤处放去。成功看到那伤口,浩气长舒,很好,更严重了。
他将木染章给的药粉洒在伤口处,竟快速止上血了。木染章随身带着这么好的伤药?他一个太子也有受伤的机会?大元朝四位皇子,太子木染章聪颖智慧,武力过人。二皇子木骇尧大智若愚,平常爱读诗书典藏。三皇子木麟阁,传闻有疾,实则无法与人触碰。四皇子木书歧,平平凡凡,无功无过。这其他三人也不见得会与木染章争夺皇位。
万千个思绪涌入,占据脑海。不论如何,他只要让木麟阁尝点爱情的苦就好…
他得把木染章利用起来。还有那未入府的侧妃。
变态去找面瘫了,他得去瞧瞧…
安念走至门外,屋外头守候的人一个都不在,奇怪,去哪了?
王府的侍卫和小下人们都三两结队,弯腰曲背,似是在寻找什么。陈源指挥若定,“搜的仔细点,他受伤了,跑不远。”其他人不假思索,应声后全神贯注的搜寻着。
安念环顾四周,下人们都跛鳖千里在这白至盲的雪地里艰难找白狐。他暗想,木染章该看的不该看的伤处都已看过,他再遮掩也没意思,而木麟阁对他的态度就如存在于世间的尘土般,可有可无…必然是不会将狐狸与他联想在一起。
木麟阁早晚会发现他是狐狸,但也绝对不是此时,他们之间的关系还需笼子来制约,他需要一个最佳契机。这可是凡间,而狐狸这类的精怪向来名声不好,至少这几天,他不能以狐形再去找木麟阁,安念打定主意, “陈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回王妃,王爷下令务必找到受伤的白狐……”陈源看着他额角伤口,嘴角抽搐又道“王妃,怎又受伤了?”
那丝毫不避讳的疼惜目光,令安念惆怅。这人还有那倾慕之情,他得再敲打敲打,免得多出事端,他只需要听话的奴才,不需要隐患。毕竟他可不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哥儿,还是个痴傻,虽然陈源看起来不似会做那猥琐苟且之事的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想睡觉…磕着脑袋了…”
陈源嘴角抽搐,安念奋勇直追,“陈源,夫君呢……”
这么一句过后,陈源那嘴角蹦哒的厉害,暗恋欣慕被死死掐灭,百念灰冷道,“王爷在东侧殿堂。”
安念捂着额角的大包,心中暗笑,呆然的觑去“东侧殿堂在哪?”
陈源那目光显而易见变得明清,词严道,“卫燎,为王妃引路…至”
“属下知道,王妃午安,属下这便为王妃带路至东侧殿堂。” 安念才注意到,那叫卫燎的人,不得惊呼,这人太善于隐藏自己。
他样貌出众,隐于搜寻的大部队里,却仍能第一时间作出回应,这种人…要么就是暗线,要么就是…他看向陈源,陈源正与卫燎交接,卫燎这时就像那暗处隐蔽的角落,正等着被一束光照亮的,而那光到来时,满怀期待与苦涩。
看完他们全部互动的安念猜测着,卫燎是个哥儿?他这喜欢多少有点…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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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念:不愧是你啊,木染章?
木染章:(摆手否定)我…不是我!
木麟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