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夏五]副本BOSS夏油杰的正名之路

　　“哦，两位少年英雄不知，她们两个是村子里的孤儿，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但是她们两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天生的小坏种，还老说村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真是晦气……”

　　“她们绝对是妖邪转世，会妖术的！所以我们合力把这两个小怪物抓起来锁在笼子里的，这次农田总是遇袭的怪事我们也以为是她俩做的，如果两位英雄们今天没来的话，我们晚上的时候就打算把她俩沉湖，就算解决不了怪事，把这同样属于异端的小怪物杀了，也好平平大家的怨气。”

　　“就是、就是，小灾星！小杂种，呸！”

　　五条悟被村民们的恶意给吓到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被夏油杰牢牢地拦住了腰肢，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去，身边并肩而立的黑发少年下颚紧绷，细长的双目里是死水一样的沉寂，即使对方的脸上不见怒火，已经合作过不下百次的搭档们用眼神的默契就能知晓对方的心中所想。

　　那两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是妖怪，她们身怀的力量正是咒术，而仅仅是因为天生不寻常的能力，就会被愚民们看成异类虐待欺凌。

　　一帮未开化的猴子们。

　　——杰，把他们通通都杀了吧？

　　一如盘星教内，教徒们围绕天内理子遗体欢呼的一幕，五条悟在濒临崩溃时喃喃开口，只等着作为自己善恶评判标准的指南针一声断言，“会脏了你的手。”

　　指南针淡淡的回道，“让咒灵去做吧，死于他们自己所言的异端手中，未必不是圆了他们的梦想。”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突然将抱着的芦花鸡塞到了身旁夏油杰的怀里，“杰收复的咒灵也算是杰本身的一部分啦，所以让咒灵出手也算是脏了杰自己的手哦。”

　　“悟，你要做什么？”夏油杰皱起了眉头，却被怀里的芦花鸡牵制住了伸手的动作。

　　“放心，不会脏了我们的手的，但是……也不会让这些混蛋们好过。”

　　“悟——”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以五条悟指间凝成的光源为中心，倏然放大数百倍的耀眼光球将在场的所有村民全部纳入了五感剥夺范畴，宛如浩瀚宇宙中凭空而出的黑洞一样，看着村民们瞬间陷入失魂的状态，夏油杰也不由得目瞪口呆。还是高中生的五条悟并没有完全掌握释放领域，所以他此时放出的足以给敌人的大脑造成不可逆伤害的无量领域已经完全超出了夏油杰的认知。

　　“没关系的。”五条悟露出了大大的笑脸，手上打了个响指，“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五条悟的抢先出手令夏油杰在震惊中忘却了杀意，随着他潜意识里操纵咒灵袭击村民的指令消失，一阵强烈的白光闪过，满村的村民竟在瞬间不翼而飞，夏油杰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人的去向，只是看着近在咫尺挚友的脸庞喃喃的小声呓语。

　　“悟……”

　　“我在呢！”

　　“我……确实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

　　“……自从星浆体事件失败后我就找不到正确的方向了，非术师与咒术师之间的差别越来越大，我不知道自己曾经坚持的正论还有什么意义……悟变得更强了，是日渐一日变得我无法追随的距离，我想要重新和悟比肩，所以我只能靠不断地吸收咒灵，吞咽咒灵……可是咒灵球真的好难吃，实力增长的速度更是远远达不到悟奇迹一般的咒术暴增，我可能真的不配与你齐名吧，每天回到宿舍的时间越来越晚，来得早也没什么用，宿舍只有我自己，因为悟早就不需要跟我一起出任务，你一个人就够了吧……”

　　“对不起，我没有悟想象中的那么强，让你失望了吧？哈哈……自誉最强的搭档，本质是这么自卑又懦弱不堪的家伙……”

　　此时的夏油杰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语了，脑中被强制的唤起了太多未来一年后时间线上的记忆，天内理子的身亡、五条悟的濒死，强迫自己想要追随五条悟的脚步而拼了命的吞吃咒灵球、九十九由基错误的引导……跑马灯的记忆混着对于此时的自己过于陌生的痛苦，让他宣泄一样将原著历史上直到自己彻底堕落后也没有说出的话语吐出，自暴自弃的把自己阴暗、无助与狭隘的一面在好友的面前露出。

　　对不起……我太懦弱了……悟，我不配与你齐名……对不起……对不起……

　　夏油杰摇摇欲坠的身躯被猛地拉进炙热的怀抱里，臂膀牢牢地怀在自己的脖颈上，一双长腿更是跟无尾熊一样紧紧地环在自己的腰腹之上，夏油杰心神恍惚，差点没被对方直接扑倒在麦田之上，耳后的肌肤被坚硬的墨镜托硌的生疼。

　　“杰！杰！你终于……终于坦白了！我真的好想……好想听你对我说实话，负面情绪的宣泄、烦恼的吐露都好，我真的好想听，可是你从来都死死的憋着！宁愿把自己憋死也不跟我说一句实话！”把夏油杰当成猫爬架一样紧紧搂着的五条悟浑身微微颤抖着，声音都带着隐隐的哭腔，“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你过得痛苦哇！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知道我那么笨！你不教我我怎么可能懂！我连察言观色都不会，我就是不明白啊……”

　　“变强又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你干嘛要怪我！你想回到我的身边，我也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啊，是你自己走偏的又不是我赶你，你从来没问过我我是怎么看待你的，就直接把自己一个人高高在上、把你抛弃在原地的罪名甩在我头上、杰是偏执狂，狭隘的小气鬼！”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什么都不跟我说……”五条悟红着眼睛，小圆墨镜不知被甩到哪里去了，他死死的瞪着夏油杰，然后冷不丁的突然叫嚷，“把你的咒灵球拿给我！”

　　“悟，你不要……”

　　“给我！”

　　夏油杰无奈，只得攒了颗黑漆漆的咒灵球出来，没想到五条悟直接伸手抢了过去，下一秒就张大了嘴一口塞进了自己嘴里。

　　“悟！快吐出来！！”夏油杰大惊失色，连忙去抠五条悟的嘴，“唔唔唔……”五条悟摇头，死命的捂着嘴，就像是个含着体积过大灯泡糖的小猫一样，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来。

　　没办法，夏油杰赶紧拍着他的后背，然后猛地用了七分力道，让五条悟“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如拳头大小的咒灵球掉在了地上，滚到了麦田中不见踪影。

　　“呕……呕……”即使吐出了咒灵球，呕吐物残留的味道还萦绕在五条悟的舌尖，让他不断干呕着，生理性的泪水不断从他的眼中分泌出来，将两人黑色的制服晕染上了湿意的小点，夏油杰鲜少见他这样脆弱的模样，一下子勾起他被伏黑甚尔偷袭刺中的那一幕，连忙心疼的让人半靠在怀里。

　　“你的咒术也靠不了吞咽咒灵球增长，何必勉强……”

　　“好难吃啊……咒灵球真的好难吃……又苦又涩，还臭臭的……”五条悟靠在夏油杰的怀里，生理泪水变成了货真价实的金豆子，噼里啪啦的掉个没完。这就是所谓的难吃哭了？夏油杰苦笑，却还是忙不迭的把人抱怀里哄。

　　“杰……你被评上特级，要靠吃多少咒灵球？”

　　“……这哪里记得住，不过我吃的多了，味觉就没那么灵敏了，你是第一次尝咒灵球的味道所以反应敏感了些，其实真的没有那么痛苦。”

　　“呜……呜呜……”

　　“别哭了，悟……”五条悟将脑袋扎在夏油杰的肩窝处，任他怎么哄也不愿意抬起头来，“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

　　“我就是觉得杰真的好辛苦……也好惨，为什么要靠吃这么难吃的东西提高咒力……”

　　夏油杰被他紧紧的抱着，听着五条悟毫无逻辑可言的叙述，酸涩的情绪也同样弥漫在他的鼻端，“可是……就是这么没道理啊，我只有吸收更多的咒灵，才能努力跟上悟的脚步。”

　　“但……我能得到悟为了我而停步等待，甚至驻足回首，就已经足够了。”

　　“……嗯！嗯嗯嗯！”五条悟忙不迭的狠狠点头，然后伸出手与夏油杰十指相扣，紧紧地就像是要把这个人一辈子拴在自己身边一样，“我要跟杰永远——永远做比肩的搭档，我们是最强的！我想过了，哪怕之前杰骂我异想天开，我还是要坚守重构咒术界秩序的理想！杰，跟我一起吧！”

　　“我们要建立自己的派系与思想，高层的老橘子们已经烂透了，杀光一批还会推出新的一批废物出来，世袭传承的高位永远轮不到有才干的人才出头，所以我们要从下往上逐级的改革，新生代的力量用来抗衡固守派简直再好不过了！”

　　“杰，跟我一起吧！”

　　身边意气风发的少年扬着拳头，璀璨的蓝瞳里迸发着激情昂扬的斗志，夏油杰不由得被他感染了，也无限向往着拥有无限希望的咒术界，就当他正要开口响应的时候，天地间如同剧院的灯光切换一样，五条悟的身影隐藏在了黑暗之中，而一望无垠的麦田冲击到了眼前，一道人影缓缓地走了出来。

　　夏油杰瞪大了双眸。

　　松散扎着半丸子头的长发男人脚步迟缓，身着的是一身黄绿色的五条袈裟，他的额前一道长长的刘海，面容却跟夏油杰一模一样，他注视着“自己”，开口讥笑，“在做什么梦呢？就凭你……配吗？”

　　“看看我吧，好好看看我——因为我，就是你注定的未来。”

　　暴雨倾盆而下，山体跟着动荡摇晃，不消片刻更大的巨响轰得袭来，被雨水冲刷下来的泥土混着山间松动的林木倾塌，奔腾的泥石流如咆哮的山洪一样瞬间淹没了村庄。

　　夏油杰被五条悟好不容易唤起的良知与精神世界再次同时受到重创，眼睁睁的看着未来的“自己”一步步地走近，如同无尽的黑夜在吞噬残阳，身着袈裟的男人来到了16岁自己的面前，就当他在伸出手的瞬间，另外一只手突然横空出现，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不用这么武断吧，你是唯一的出路吗？”

　　后出现的人同样也是半丸子头的发型，身着的却是漆黑的高专制服，那是留校任教的，与五条悟成了同事的教师夏油杰，“你可以做出改变，尝试其他的道路也未必不可能。”又一个人走了过来，长发没有盘起而是仅在发尾处扎了个低马尾，一身休闲的风衣和牛仔裤，身后还随意的挎了个单肩包，这是日后四处行侠仗义，顺应着自己心意而活的流浪咒术师夏油杰。

　　四个分明长得完全一致的人处在同一时空下，显得有些言语形容不上来的怪诞，夏油杰看着周围的自己，恍惚间就好像是置身在黑夜中重新迎来了耀眼的黎明。

　　“你的未来……有无限可能。”

　　堕入邪道的极恶诅咒师盘星教教主夏油杰，恪尽职守的人民教师夏油杰，自由自在的流浪咒术师夏油杰，均代表了选择不同道路后未来的自己，夏油杰此时头脑已经恢复了理智，他伸出手，挥散了眼前幻幕的影像。

　　被泥水冲垮的麦田里，曾经扛着稻草人的农户已不见了身影，徒留着已经被风暴摧残到不成型的稻草人，狼狈不堪的被遗留在原地。

　　“明明下午还是晴空万里的……为什么晚上就会突然天降掀起引发泥石流的暴雨……呜呜呜……为什么？”

　　“佳子、筘生！我的孩子们啊……”

　　“呜呜呜……”

　　引发时空回溯，拥有无限重置时间的咒灵本体，找到了。

　　“虹龙！！”

　　清啸的龙吟声响彻了整片天空，随着龙型特级咒灵撕碎了麦田间的稻草人后，时空的扭曲恢复了正常，领域内虚幻的暴雨及泥石流的惨像逐渐消失。重新回到真实的世界，夏油杰有些恍惚，咒灵创造的幻境领域真真假假，且随着咒灵消失后它造成的影响也跟着烟消云散，夏油杰记不清自己在领域内都见到什么、听到什么了，只是模模糊糊的记着自己好像见到了悟，见到悟……他们又做了什么呢？

　　握着手里新吸收的时空诅咒凝成的咒灵球，夏油杰有些恍惚。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不该忘记的事情……

　　会是什么呢？

　　【注解①】小夏经历的这一切时空回溯是遇到的咒灵在作祟，麦田是领域中心，稻草人是咒灵本体，而抱着稻草人的农户是产生诅咒源的本体，该诅咒诞生于他对因泥石流灾难而罹难的妻儿悔恨，小夏和姐妹俩是先误入了时空咒灵的领域，从而触发了它的咒术。
　　至于小夏跟小五重回屠村事件正是时空咒灵的咒术，而真正中了咒术的是教师悟而不是小夏，这个逻辑有一些乱，简单用替代思维来解释的话，就是时空咒灵使得教师悟中了咒术之后，教师悟把小夏拉进了他此生最遗憾的时间线当中，因为教师悟本身的咒力足够强大，所以才得以重构整个山村的世界原貌，在山村里挽回了小夏之后教师悟因心愿达成被强制弹出领域，后续出现的教祖杰跟教师杰等等是小夏与多个未来时间线的自己相见的世界名场面，而小五正是教师五的化身，他的咒力强到可以远程以入梦的方式进入领域，最后小夏识破了时空咒灵的真身稻草人之后，随着咒灵的收复领域也跟着消失，重回现实。

　　本质是圆意难平的场景，所以小夏不会存在该时间段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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