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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
刚还缠斗在一起君燎和君灼突然停了下来,君燎幸灾乐祸地笑着,“新婚当日,新娘要跟别人私奔了,二哥你头上是怕是要多顶绿帽子了。”
君灼脸色铁青,“我答应你放那条狗一条命,你竟然背叛我,我要把你们烧成灰。”
烈火扑过来,厉挽晴脱掉喜服丢过去,瞬间被烧成了灰烬,厉挽晴御冰术相迎,寒霜抵消了烈火。君灼大惊,“御冰术,你是东荒白祈神族后裔?”
厉挽晴用了十成的灵力才抵挡下君灼的那一击,全身筋骨震颤得疼,“你猜!”
君灼比刚才更为暴怒了,“既然如此你非死不可!”
厉挽晴大笑,“这就生气了?是不是想起被长深封印几万年的痛苦了。”
不提长深还好,一提长深就连看热闹的君燎都变了脸色,君灼震怒,“东荒白祈神族,吾的怒火一定会烧尽东荒大地,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厉挽晴,“有本事你就去烧而不是在这儿对我喊狠话。”
君灼愤怒的烈火袭来,厉挽晴撑开结界,“玄英带他走!”
“我不走!”君业莲执拗着,“玄英带她离开!”
厉挽晴吃力地维持着结界,“走!玄英听我的!”
望着她吃力维持结界挡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君业莲感觉厉挽晴就在自己的面前。君灼的火凶猛无比,厉挽晴眼看要维持不住了,被烈火推着后退。君业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打开传送阵,抓起两人瞬间消失在二祖面前。
三人落地,君业莲支撑不住落地就吐了一口血,“夫君!”厉挽晴惊恐地扶住君业莲,他裹在头上的头巾滑落,那张俊美的脸血痕交错,身上的血腥味极重,“夫君你怎么样了?”
君业莲还在吐血,说不出话来,紧紧抓着厉挽晴的手腕,赤红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你………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用仙术?告诉我……”君业莲又吐了一口血,他这副身子撑不了多久了,“我活不了多久了,告诉我………”
厉挽晴心惊,扯开他的衣服,血肉模糊的伤口甚至露出了骨头,厉挽晴实在不忍心再看第二眼,君业莲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厉挽晴紧抓着他衣领的手缓缓松开,认命地垂下眼帘,热泪滑落,“我……”
君业莲神情复杂,眼里竟有几分期盼,他不是没怀疑过,从初见起他就怀疑过,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否决自己的想法,“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厉挽晴架起君业莲,却发现他的左手像是没了骨头一样,厉挽晴眼泪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你的手……”
君业莲苦笑着扬起头,“这只手已经废了,我支撑不了多久了,可以告诉我真相吗?你到底是谁?”
厉挽晴喉咙发干,擦去眼泪横抱起君业莲,“玄英你去前面探路,我们先离开鬼域再说。”
玄英乖乖地走到前面,君业莲无力地靠在厉挽晴的肩头,“这是鬼域的地宫,无意中发现的……”血溢出君业莲的嘴角。
地宫的暗道又长又黑,不过总算走到尽头了,一排排整齐的铁牢,厉挽晴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放下君业莲,玄英点亮蜡烛,带四周都亮起才看清铁笼里有不少骸骨,看骸骨的形态应该是女子,而女子的尸骨里竟然有一些比较小的骨头,可想而知那是什么,玄英头皮发麻不敢往前看。厉挽晴心里更是不舒服,这样的铁牢竟有百余,每个牢房里都有不少骸骨,为了繁殖出血统纯正的赤鬼蝶,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
玄英后退到君业莲身边背后一凉,玄英镰刀往后一挥,打了个空,头顶上传来呜呜呜的声音。披头散发的男人像壁虎一样在爬在他头顶上方,手脚尖锐如野兽,头像壁虎一样扭着,赤红的眼睛,背后一双赤红的蝴蝶翅膀。口水不停地滴下,没想到废弃已久的地宫里竟还有活物。
君业莲没有任何的力气活动,他知道这是一只异化的赤鬼蝶,厉挽晴忙冲过来挡在君业莲身前,肯定是君业莲身上的血腥味吸引来了他,“玄英你保护好他,我来对付这东西。”
玄英乖巧地点点头,异化的赤鬼蝶常年在地宫里必然非常渴望鲜血,他扑向君业莲,被厉挽晴一脚踢了出去。腿上却被挠了一爪子疼得厉害,“这东西真是够凶猛的。”
厉挽晴使用仙术灵力消耗过大,应付只赤鬼蝶都费力。玄英镰刀丢向赤鬼蝶,被他躲开插在墙壁上,玄英拉紧铁链,“让你尝尝我的厉害!”铁链眨眼间化作无数条,纵横交错如蛛网一样,赤鬼蝶动作敏捷,一连躲过玄英的铁链。
玄英的铁链追着他不肯停下来,终于被抓住了,厉挽晴这才看清这只异化的赤鬼蝶虽生了幅人的身子,却长了一张赤鬼蝶的脸,非常骇人惊悚。“这里面的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不过却如猛兽一般没有思想,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玄英握着镰刀,“要砍了他吗?”
厉挽晴迟疑着,心里难受的厉害,似乎察觉到自己会被杀死,异化的赤鬼蝶疯狂挣扎起来,拖着铁链钻进一间铁牢,紧紧贴着一具白骨,拼命地用头蹭着那具白骨,像个害怕的小孩子求母亲安慰。
玄英握着镰刀的手在颤抖,“她已经死了,不会回应你的,或许她也不想生下你。”玄英镰刀出手,赤鬼蝶的头滚落在地,厉挽晴看到玄英脸上滑落一行清泪。
这里作为繁殖工具的妇人有几个是心甘情愿沦为生殖工具的,生出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她们又该是什么心情。而这些不被母亲期望诞生的生命,他们诞生的意义又在哪里,沦为增强血脉的棋子,没有自我的思想,像野兽一样的活着。
厉挽晴能想象到这里的惨剧,地狱一般的地方。君业莲发现这座地下宫殿的时候,里面已经全是死尸,罗刹失踪前早把有用的东西带走了,而那些没有利用价值的全部抹杀掉。后来君业莲封了这里,说来他应该查看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一些活口呢。
血涌上君业莲的喉咙,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诞生的,或许他的母亲也是被强迫生下他的,甚至自己在她的肚子里就被无数次诅咒不要出生。听说有些赤鬼蝶足月后会撕破母体的肚子钻出来,他是不是也……越想君业莲越痛苦,血再次涌上喉咙。
“夫君!”厉挽晴大喊,君业莲的身子已经撑不住了。
君业莲绝望地望着铁牢里的白骨,意识一点点地涣散,他这一生好像个笑话,不知从何而来,为了什么而来,被厉挽晴一点点地驯化为她而活,他好像从来就没为自己而活过,“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厉挽晴握住他的手,泪如雨下,“小君,是我!”
君业莲狂发地大笑起来,甚至有些疯癫又哭又笑,尽管他还在不停地吐着血,“真的是你,一直都是你!哈哈哈——”
厉挽晴心如刀绞,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回是这般凄凉,“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欺骗我……为什么要这么欺骗我……”
“小君——”
君业莲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眼睛流着血泪,绝望又痛苦,弥留之际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觉,“师傅,师傅…”
“小君,师傅在这儿,你撑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厉挽晴无计可施,即便有法力,君业莲这幅身躯也已经无可救药了。
“师傅,师傅——师傅好疼——”君业莲哭喊着,“师傅,不要在打我了好不好?我其实很怕疼……”君业莲开始抽搐,血不停地从他嘴里涌出,“师傅,师傅——师傅你在哪里?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不要离开我——”
厉挽晴只能抱着他大哭,用尽最后的法力封住他的痛感,让他好受一些,君业莲终于平静了下来,赤红的眼睛不停流着血泪,“厉挽晴……你爱过我吗?”
厉挽晴捧着他的脸,不知道他还看不看得到自己,“我那个时候没有感觉爱而不知,我岂会不爱你。我只是感觉不到,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一直都是……”
君业莲眼睛发直,“你爱过我吗……”不停地重复着同一个问题,“我好恨…我好恨……”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渐渐没了声音。
“不!不!不可以!”厉挽晴声嘶力竭地喊着,“醒醒,求求你,小君求你,不要死,是师傅对不起,不要死,求求你了——”
君业莲就这么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了,厉挽晴紧紧抱着他,“小君,不要离开我——”
玄英站在一旁不知作何言语,君业莲躺着的地方血慢慢渗出,渐渐变成一大片血泊。厉挽晴不停地呼唤着他,君业莲的眼睛失去了光泽,身子开始慢慢变凉,变僵硬。
玄英神情沉重,“他已经死了。”
“不,上次被万箭穿心他很快又活了过来,这次也会——”厉挽晴声音颤抖,她自己都不相信,“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他就会复生的,和上次一样。”
玄英强硬地拉起厉挽晴,“你冷静一下,他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濒死了,全凭一口气吊着。”
“不是的!小君不会死的!”厉挽晴疯了一样不肯相信,“他不会死的,该死的是我,不是他!”
“厉挽晴!别忘了你可是厉挽晴,不该这个样子。”
厉挽晴仰天大笑,“厉挽晴,厉挽晴又如何?生生世世不得好死的女魔头,每一世死的都是我,为什么这一世死的会是小君,为什么!”地宫里回荡着她愤怒地声音,累累白骨和倒在血泊里渐渐失去温度君业莲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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