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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罚的预兆
江槐嗤笑一声,“谁紧张了,老子这是恶心。”
墨孤安往后退了退,收回还悬在空中的手。
他脸上的笑意忽然收起,紧接着是一种盯着让人浑身发麻的目光。
江槐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这人气场好强大。
“还给我。”江槐刚才并没有抢到令牌。
墨孤安看着他的眸光又沉了沉仔细端详了一番手上的东西,随后随手扔给了江槐。
他十分宝贝的将令牌接过来,还看了看有没有摔碎,果然这东西就不能拿出来。
墨孤安似是觉得无趣,转身离去之际对江槐说:“跟你师尊说一声,早做准备。”
说完便没了人影,江槐愣在原地想着他刚才的话,什么早做准备?
很快他就会知道是什么准备了。
柳院。
柳云深听了江槐的话,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他依旧如往常般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他没有同柳云深说在比试场上发生的事情,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在沉默的气氛中,江槐盯着他的视线有些尴尬,最终他犹豫着离开了。
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没发现,柳云深抬头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臂上,等到江槐消失在夜色中,柳云深才收回视线。
他晦暗不明的眼中似乎闪烁着一簇光。
回到竹院江槐看柳云深的样子不像是生气,倒显得他想太多了。
折腾了一晚上,他刚躺上床就开始呼呼大睡了。
翌日清晨,他睁开眼,望着熟悉的房顶,他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若是可以的话,他想永远跟柳云深待在这里,一辈子不离开。
他庆幸柳云深这人性格寡淡,不喜喧闹,庆幸自己遇见了柳云深。
可在书中他也不过是一个炮灰的角色而已,他伸手揉了揉眼睛,不是做梦的话,为什么段迎月会在自己眼前呢?
少女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江槐此刻还坐在床上一脸懵,睡意还未完全消散,但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江槐的脸瞬间就垮了。
她看到了江槐的表情,却恍若未见,脸上依旧挂着一个甜甜的笑。
“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话音冰冷到了极点。
“我……”段迎月见到这样的江槐有些害怕,她不自觉地咽口口水接着说道,“我看你上次在凤天山受了很重的伤,心中实在放心不下所以过来……”
“过来什么,过来探望我吗?”他那张冷漠的脸上浮现一抹嘲弄的意味,段迎月难堪的低着头不敢看他。
段迎月支支吾吾的说:“对不起,是打扰到你了吗?”
“怎么会不打扰呢,大清早的你一个女孩子,来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他抬眼看她,眼中全是寒意,如果可以他很想动手灭了这人,“居心何在?”
段迎月几乎是江槐说完的瞬间就慌了,“我没有,我不是!”
她摆摆手,但江槐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没想吵醒你的。”她还在极力辩解,江槐却做出不耐烦的姿态了。
他是真没想到段迎月居然这么大胆,敢直接进他的房间。
可整个他之前就知道了整个寒清殿都有柳云深留下的禁制,若不是柳云深同意放她进来,她是不可能进来的。
师尊在想什么?
江槐沉着脸重新埋回床上,段迎月见状也只能讪讪离开。
她大步流星走的飞快,伸手擦干眼泪,生怕江槐讨厌她。
随着关门声,房间安静了许久,江槐终于从床上起来。
想着今早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找柳云深问问是什么意思。
可说到底也是他没有丝毫戒备才会在她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察觉,他懊恼的垂头看功法。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中江槐都没有再见到段迎月,不过这也合了他的心意。
抬头时,江槐看着窗外,数着时间快要过春节了。
不可避免的他脑海中浮现从前在现实生活中的过往,画面中的他还是小小的一个。
一个美丽的女人正在给他夹菜,小江槐抬头笑着看她,男人坐在旁边,给女人盛饭。
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江槐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忽然眼前溅上鲜血,眼中的泪水再忍不住落下。
他闭上眼睛,细细的品味那腥甜的回忆。
这是他在现实世界中仅留恋的回忆,最终能否回去,江槐已然不在乎了。
还没等到过年,天空的暴雨一连下了几天,人间几乎要被大水淹没。
躺在床上的江槐想到书中描述天罚来临前的预兆,他闭着眼却睡意全无,翻来覆去。
“宿主大大,我可以帮你。”
江槐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一阵动摇,他不想让柳云深离开,可系统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回答:“说说看你的办法?”
“那就要看宿主是否听话修炼了。”
明明还是跟之前一样冰冷的声音,他却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其实若是按照系统原定的计划这次天罚本该是要你上的。”系统不经意的说道。
江槐听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来了精神,“你是说我也可以吗?”
“如果你不想让柳云深死,那就只有你上这个办法,只要天罚有人去对付,柳云深就不用死不是吗?”
系统说完他就沉默了,自己现在的能力还不够,远远不够。
“宿主,你的原身是九幽离火兽,若是将身体里的血脉觉醒会大大提升你的修为。”
可血脉觉醒也并非朝夕之间的事情,这都是看机缘的。
江槐沉思了片刻后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能让血脉提前觉醒?”
这时轮到系统不做声了,“待宿主完成修补剧情后回答。”
很快天明,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练功。
寒清殿地势很高,即使是下了这么久的暴雨也没有涨水的迹象,只是苦了山下的百姓。
等到江槐有事找徐落灯讨教的时候才发现徐落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寒清殿。
空中弥漫的是下雨的味道,潮湿阴冷的天气实在说不上好。
江槐想着有段时间没看到柳云深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在厨房匆匆熬了碗粥,江槐这下总算找到名正言顺可以去看柳云深的借口了。
他撑着伞,一手端着粥走向柳院,雨下的很大,劈里啪啦的拍打着油纸伞,他的衣服也被淋湿了不少。
走到柳院看着紧闭的房门,江槐抬手敲了敲。
等了半天屋内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他竖着耳朵渴望能从里面听到些动静,但是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
难道柳云深走了?
敲第三遍门的时候,房门才总算被打开。
江槐敲门的手还没收回就落在了柳云深的身上。
他触电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看着自己徒弟这般狼狈的样子柳云深侧身让他进来。
江槐见到柳云深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师尊,你在忙什么吗?”
“没什么。”柳云深神色和平常无异,江槐也没起疑,将手中的粥放在桌上。
“这是弟子给师尊熬的粥,天凉,师尊可以喝点暖暖身子。”说完江槐便一脸期待的看着柳云深。
柳云深的目光落在江槐熬好的粥上,是纯白色的,还冒着热气,一看就知道江槐将它保护的很好。
对面的人正托着腮看着自己。
他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一时间房内只剩下柳云深喝粥的声音,两人睡都没有说话。
江槐注意到柳云深眼下的乌青,看来他为了天罚的事情没少操心。
“好喝吗?”他希冀的望着柳云深问。
“好喝。”
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跟个收到表扬的小朋友一样。
“那我以后常给师尊做好不好?”
“专心修炼。”柳云深放下碗,刚好他全喝完了。
听到他这么说,江槐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师尊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
“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两人同时开口道。
他笑了笑随后回答,“早就好了,多谢师尊关心。”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受了伤,他心头尝到一种甜滋滋的味道,脸上的笑意也更加张扬。
柳云深已经要被这样的江槐晃了神,他怎么突然这么兴奋了,不过这样的江槐也挺好的。
“还好。上次给你的功法修炼的如何了?”
柳云深说道这里的时候,江槐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唇。
“差不多……”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弱了下来。
柳云深一眼看穿他的窘迫,开口询问:“可是有哪里不懂?”
“没…没有。”
说是这么说,但两人都知道这个回答是假的。
他不说柳云深也不会逼迫他,随他去吧,“有问题可以过来问我。”
柳云深声线清冷,江槐听到这话的时候心脏都忍不住颤了颤。
“好。”他镇静自若的回答道。
江槐在柳云深这里没事就看着他写写画画,时不时的研究研究术法。
看着他认真又专注的样子,他想到在幻境中看到的画面忍不住红了脸。
他要怎么和柳云深说他被困在幻境里看到自己和他在……
每每练功的时候他都会陷入幻境中,他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滋味。
不可否认的是,他除了第一次的震惊和羞涩外,后来的几次虽然都被自己严词拒绝但他心中还是期待的。
他居然这么可耻的还在期待幻境的到来,江槐忍不住的唾弃自己。
柳云深皱眉,身上的传来阵阵剧烈的疼痛,只是当着江槐的面他不想让他看到那么脆弱的自己。
“怎么还不出去?”他强装镇定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江槐的思绪,他转头看向柳云深,只是轻轻的一个皱眉却还是被江槐发现了。
他这是在讨厌自己吗?
江槐啊了一声,然后离开。
走出去没两步想起桌上的碗还没带走,他又折了回来。
而柳云深则是在江槐离开后就彻底坚持不住了。
逃避天劫的代价就是每年都会有相应的劫落在身上。
他本该早早就飞升了,只是他算到多年后的一天将会有一场天罚,他本就是被困在这个位置的,如果可以就那样结束他想也是好的。
只是见到了江槐,他让自己跟他承诺不会离开的时候他心中似乎有根弦被拨动了。
或许,他可以奢求一段情。
他颤抖的走向床榻,嘴角不住的流出鲜红的血迹。
江槐一进来便敏锐的闻到了味道,他急忙走进去看他。
入眼的是刺眼的红,只一瞬间他就慌了。
一个箭步冲上前,江槐扶住了柳云深。
“师尊,你怎么了。”他的声音都在抖。
怎么会这样,刚刚他都还好好的。
不对,柳云深这是第一次这么久才来给自己开门,他怎么没有早点想到。
柳云深挣脱开被江槐抓住的手,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已经很努力的让江槐知道自己没有那么脆弱了,为什么他还要回来,为什么不能让他体面一些呢?
“出去。”柳云深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唇角的血迹还未干,衣衫上也染上了不少,江槐说什么也不放开柳云深的手。
眼泪跟不要钱一样掉,可也只是掉着眼泪,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师尊……你说过会陪着我的。”江槐抽噎着说着,在神识空间中一顿翻找想找些丹药给柳云深服下。
他咬着牙身上觉得冷极了,因着有伤在身,他根本无法挣脱江槐的束缚。
觉察到柳云深抗拒的动作,江槐心中更加慌张,可现在他只担心柳云深的身体,因为此刻的柳云深看着十分痛苦。
江槐恨不得是痛在自己身上,心疼的不行。
江槐哭着摇摇头,“我不想走,师尊别推开我好不好。”
终于找到他想要的丹药,他连忙递给柳云深,却不料被柳云深一把扔在地上,他恶狠狠道:“出去。”
金色的丹药被他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江槐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丹药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柳云深那双猩红的眼睛正恶狠狠的盯着他,目光如有实质,像是要将江槐生吞活剥。
片刻江槐镇静下来,他伸手环抱住柳云深,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柳云深被疼的没有任何力气反抗他,只是依旧厉声道:“滚。”
这次的声音明显弱了很多,江槐出声安抚他,“没事的,以前我受伤的时候师尊不也经常照顾我吗?师尊,这次换我照顾你好不好。”
他声音中多少带着些哄人的意味,他的语气那么温柔,手上的力道却霸道不容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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