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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朵
两人刚进摘星阁,就有人迎了上来,说:“顾爷、严警官来啦。沈小姐她们已经在上面了。”说着给两人引路。顾峥和严非对视一眼,上了楼。
刚到包厢门口,见宋语芙的车夫在外面守着,正一脸头疼。那车夫是见过严非的,知道是自家小姐的朋友。这时包厢里传来女孩儿肆意的笑声。
待开门一看,宋语芙正站在椅子上边比划边说着什么,灵烟在旁边笑得东倒西歪。两人面上都带着红晕,桌上饭菜没用多少,但酒壶已经空了,看来是醉得不轻。
顾峥冷笑一声,抬步朝灵烟走去。严非交代门口的人去端醒酒茶,也跟着进了门。
顾峥见灵烟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不认识了?”灵烟认真想了半晌,对在自己旁边坐下的顾峥歪歪头说:“顾峥峥?”
另一旁的宋语芙见了严非,来了劲,跌跌撞撞从椅子上下来,扑到他面前单膝跪地,拱着手喊道:“包大人!”
严非嘴角一抽,要拉她起来,却被人拽住胳膊不放,听她继续喊:“我展昭自幼习武,愿陪护在包大人左右。一定誓死守护大人!”
在她胡言乱语的功夫,严非拖着挂在他手臂上的醉猫,把人放回灵烟另一侧的椅子上,自己坐在她旁边。
而一旁的灵烟本来还算乖,一听宋语芙的话,也要往严非的方向扑,口齿不清地喊着:“包大人,草民冤枉啊!你一定要帮我沉冤昭雪啊唔!”顾峥忍无可忍地把人拉回去,手重重捏上她的脸颊,咬着牙说:“你可安分点儿吧。”
灵烟使劲把脸上的手甩下,身子还被顾峥抱着,她胡乱挣扎着冲严非说:“就是这个人害我!包大人快把他抓起来!”
两人对今日在茶馆听的包公断案的故事印象太深刻,醉了酒还想着呢。
顾峥看这两个不老实的醉鬼,想这饭估计是吃不安生了,不如先把人送回去,对严非说:“改天?”
严非扫了眼旁边还在盯着他看的宋语芙,淡淡地说:“来都来了。”这次轮到顾峥挑眉了,却也没说什么,让服务生拿来菜单,两人又添了些菜。
待菜和醒酒茶上来,灵烟和宋语芙终于消停了些。她们本就还没吃多少,注意力又放到了饭桌上,跟着两人吃了起来。灵烟吃得投入,顾峥给夹什么就吃什么,两颊吃得鼓鼓。
宋语芙却还不死心地往严非脸上瞟,目光落在他的额头。她咽下嘴里的东西,凑近他小声问:“包大人,你的月牙呢?”
是那说书先生说的,包公额头有一枚月牙胎记。不知是那说书先生随意添的,还是真有这么回事。
见他不理自己,宋语芙继续盯着他看,看着看着又觉出不对来。那说书先生还说,包大人面如黑炭,可他也不黑啊。
“包大人,你是不是涂粉啦?”说着手指摸上他的脸,划了一下。脸上传来柔软微凉的触感,严非一把握住宋语芙的手腕,把她的手拿开,下巴冲她的盘子扬了扬,说:“好好吃饭。”
待四人用完饭,灵烟歪在顾峥肩上睡了过去。顾峥摸了摸她微烫的脸颊,把外衣罩在她身上,横抱了起来。宋语芙倒还是精神,只是还在角色里呢,小心翼翼地护在严非身侧,给他开道。
顾峥和严非打了声招呼,抱着人上了车。严非也把宋语芙送到她的车前,可她却说什么都不肯上去。
“包大人,你不会武艺。万一有奸人要害你怎么办!我得守着你!”严非一阵无言,问了车夫方向,让他在后面跟着,自己陪宋语芙慢慢往她家的方向走,任她继续在自己身侧护着。
走了一段,见她体力似是耗得差不多了,严非扶她上了车。车夫看她昏昏欲睡,拿出车上备着的薄毯给她盖上,跟严非道了声谢,拉着人走了。
目送那车消失在视线中,转身回去了。
*
因为及时喝了醒酒茶,灵烟转天醒来倒也没像上次那样难受,只是依然对醉后的事没什么印象了。听母亲说又是被顾峥抱回来的。
怎么每次自己喝醉都会碰到他啊。灵烟戳了戳梳妆台上的小黑狗,给它换了一些首饰。
这天灵烟没出门,一家三口坐在客厅。沈鸿兴手里拿着一沓密密麻麻全是字的纸,应是学生课业。没一会儿,就听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把手里这一张抽了出去,往桌上一放。
灵烟探头,发现这一张纸上的字不像其他的写得那么密,而是稀稀拉拉的,字迹也有些混乱。右上角赫然标着“温宛”的名字。
这不是那个修车姐姐嘛。灵烟看了眼沈鸿兴的表情,那位姐姐不会有麻烦了吧?
“爸爸,这一张怎么了啊?”灵烟问。
沈鸿兴不满地说:“态度不正,敷衍了事。”
灵烟想了想,问:“你如何看出这人只是态度问题,而不是真的不会呢?”
“喏。”沈鸿兴指了指开头的部分,“这里提出的问题倒精准,给出的解决方法角度也算独特,显然是好好思考过的。可是到后面就论证了一半,把纸填满就给我交了。这不是敷衍是什么?”
她就知道那位姐姐还是厉害的。想到她平常还在修车行打工,灵烟说:“那是不是时间不够用了呀?”
沈鸿兴又哼了一声,道:“整天就知道不务正业,时间够才怪呢。”
按说都是大学生了,沈鸿兴并不用事事躬亲。学生若是成绩不够好,毕不了业也是他们自己要承担的后果。
只是沈鸿兴对这届学生寄予厚望,对他们也很了解。他知道温宛这学生脑子机灵,也有些天赋,要是肯好好用功,是能成大事的。但她却时时偷懒,经常在课业上耍小聪明。且课外活动多,最是闲不住。
“那可太过分了。哪里去找沈大教授这么尽职尽责,兢兢业业的先生啊。他们还不知道珍惜,不肯好好用功,简直太坏了!”灵烟给沈鸿兴顺顺气。
*
最近温宛没好好做课业倒不是因为去打工,而是作为晋城两大高校的天济大学和南淮大学近期组织了一系列友谊交流赛,学术和体育的都有。温宛所在的篮球队也要参赛。
两所高校虽侧重不同,但在晋城的名气相当,两校学生难免暗中较劲,都不想被对方比下去。这种交流赛每年都会举行,学生们都很重视。
林维是南淮大学哲学系的学生,如今已经大四了。没课的时候在一家报社实习,闲暇时间不算多,这种赛事便没有再参加。
但灵烟和宋语芙听说有比赛看,也想来凑热闹。这天两人放学早,下午正有一场女子篮球赛。
南淮大学的校园占地面积大,教学楼多是砖红旧色,看起来古朴典雅。在树木和绿地的映衬下有些历史的厚重感。
拿着书结伴而行的学生们随处可见,有的从身边经过,正在讨论着某一道习题。也有不少学生在草地上席地而坐,或是看书或是聊天,声音都不大。
灵烟和宋语芙之前也来这里找过林维,对这里不算陌生。学校里虽学术氛围浓厚,但也并不古板无趣。这里的学生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学校里甚至可以看到活蹦乱跳的幼童,应是来接父母下课的。
偶尔有几个认识林维的学弟学妹路过,笑着点头,叫声“学长”。林维之前参加学校活动还算积极,认识他的人不少。
走过几座教学楼和一处小园子,就到了学校篮球场。林维带人过来的时候,两个队伍正在热身。室外篮球场地周围围了不少人,已经开始有加油助威的声音了,不过主要是给南淮队加油的,毕竟是主场。
这时灵烟在队伍里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兴奋地拉着两人说:“看那边,那个不是温姐姐吗?”宋语芙也眼睛一亮,说:“真的诶,原来她还是篮球队的啊!”
温宛刚刚热身跑动的时候头发散了。她的头发刚及肩,并不长,碎发比较多,有几缕扫在脸上痒痒的。她随意甩了甩头发,乌黑的碎发抖动起来形成浅浅的波浪,被她一把捞起,利落地扎了起来。
灵烟和宋语芙吞吞口水。她还是这么……引人注目。
温宛本没在意场上的声音,却突然在一片给南淮队的加油声中听到了一句“温姐姐加油!”扭头一看,正是上次修车遇到的那两个妹妹。
温宛咧嘴一笑,跑了过来,说:“你们怎么在这儿呢?”她们看着还是中学生呢。
“我们是跟二哥哥来的,他是这儿的学生。”灵烟指指旁边的林维。哦,这个人也在呢。温宛想了想上次沈妹妹介绍时告诉她的名字,笑着打了声招呼:“林同学啊。”
却听林维一本正经地说:“理应叫声学长。”
温宛:……
可去你的吧。别说不是一个专业的,连一个学校的都不是,搁这儿占谁便宜呢。看在上次赚了他的钱的份儿上,没有搭理他。
上次林维开车去把剩下的二十块给她送去,却没见着人。是她交代了在修车厂的一位伙伴帮她收的。林维对此有些不满,虽然只是还个钱,但答应了人的事儿岂能失约呢?
温宛又跟灵烟和宋语芙说了两句,就跑回去了,比赛要开始了。
随着一声哨响,场上开始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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