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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
江思淼最终很顺利地通过了期末考试,考完最后一门的时候,她还在庆幸,幸好自己已经提前准备过了,不然肯定是兵荒马乱的,好好一个期末考试,被几次穿行搞得稀碎,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天选之子还是天选倒霉蛋了。
虽然嘴上一直说自己只是给苏乐一个机会再来追自己,但是也只是嘴硬罢了,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苏乐到底怎么想的她也差不多都清楚了。但是江思淼能明显地感受到,苏乐自从穿行回来之后,一直都在犹豫些什么,但是因为不想耽误自己考试,就还没告诉她。
江思淼刚考完的这天,苏乐就迫不及待地约她出去吃大餐:“恭喜淼淼成功渡过考试周!真是太不容易了。”
“那确实是。”江思淼若有所思,“苏乐你是不是不想学医了?”
苏乐有点震惊于江思淼对他的了解,更佩服她的细心,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居然就都猜到了:“确实有这个想法,自从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申请转专业,我感觉我可能还是更喜欢法学,但是毕竟已经是大二了,如果要转必定就有一年的沉没成本,所以在权衡两种选择的利弊。但是现在还没头绪。”
江思淼丝毫不意外,其实不光苏乐,自己也曾想过要不要去换个专业。但是从心底里来说,自己真的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经过了这几次的穿行,她发现人生对她来说,其实也就仅仅是一种经历而已,学医也好学计算机也好,都没有太大的改变。或许学计算机的自己会更快乐?但是说起来,现在学医的自己也没有说有那么不开心,感觉倒是也没必要花费那么多的努力去换成自己喜欢的专业。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纯粹就是不上进的体现,苏乐和她不一样,苏乐对于学法是有自己的坚持在的,如果他真的朝着自己的梦想前进,那他一定会在未来有一番大作为,即使这个过程并不会那么简单。
“随你的心意就好啦,你现在觉得一两年是很长的时间,但是对于你的人生来说。这一两年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我知道对于我自己来说,这一两年肯定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我真的要换专业,也就意味着我可能还需要推迟一两年的时间才能开始工作赚钱养家,我如果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工作,我该怎么娶你呢?”苏乐一脸真诚,看不到一点开玩笑地迹象。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娶不娶的?谁说要嫁给你了,你也想太多了吧,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就没必要去计划了吧。”江思淼以为他的犹豫只是出于对自己未来发展的考虑,结果却听到这么一番话,直接给听蒙了,怎么话题突然就能歪到这里来。
苏乐却还是坚持:“淼淼,或许你还没想过,但是我在做计划的时候早就已经把你写入我的未来计划了。”
江思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总感觉自己有点莫名地心虚:“但是反过来说,如果你继续学医,那以后不可避免地要读研读博,但是医学读研规培时候也一样没有办法养家吧?毕竟除了S市以外的地方,补贴都很低的。其实不管你怎么选择,都是有好有坏的,不如跟随自己的喜好走?”
做这种决定永远都不会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苏乐面临的不仅是自己,还要能说服自己的父母,也只能从长计议。
不过当一些问题与顾虑说出来之后,心情总是会有所好转,这下苏乐终于放下了这件悬在他心上一周的事情。
苏乐是开心了,可是江思淼开始心情复杂了。今天这次约会可以说是,非常失败了,她一直高兴不起来,但是为了不让苏乐扫兴,还是得装作高兴的样子,脸都快笑僵了。
一天结束终于回到宿舍之后,江思淼才卸下伪装,刚穿行回来就一直在考试,江思淼都没细想过这个问题,总想着先忙完这段时间再说。但是现在开始闲下来了,就得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与苏乐之间的未来了。
其实江思淼不是没想过就当是生活在幻想世界里就好了,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当初在幻想世界,虽然说所有的一切都和真实世界一模一样,但是自己的心态就是不一样了,觉得不是真的,所做的决定呢也就是完全随心所欲。
但是现在回来了,感觉生活的束缚就一下子明显起来了。
以前可以不在乎苏乐对她冷漠过,认为苏乐什么都不记得,也不能怪他。
但是现在的苏乐是什么都记得,如果真的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和苏乐在一起,那率先崩溃的一定是自己。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不要和苏乐在一起,就是一个需要认真思考,再做下的决定了。
更何况自己对苏乐的喜欢,很大程度上是对自己脑补幻想的喜欢,要说真的有多了解、有多深刻那也不见得。反过来想,苏乐对自己的喜欢应该也只是浮于表面吧,他又能有多了解自己呢?
江思淼想和林苗苗通个电话诉说一下自己的烦闷,刚拿起手机就想起来她这会儿还在考试周呢,就还是放下了手机,独自纠结。
江思淼早早洗漱,整个人都瘫在了床上,感觉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直到杨小小回来,看到的就是她整个人呈‘大’字地摆在床上,因为床窄手臂还露了一截悬在外面。杨小小直觉不太对劲,蹑手蹑脚爬上楼梯,就看见江思淼双目无神、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杨小小起了坏心,凑到江思淼耳边,大声叫了一声“哈!”
结果江思淼也没有任何反应,过了许久翻身侧躺和杨小小对视:“小小,你说我和苏乐合适吗?”
杨小小听到江思淼的问题,整个笑了起来,扶手都没扶住,直接滑下来坐在了江思淼的凳子上:“怎么啦,我的小江江这是开始恐婚了?苏乐追你还没几天吧,怎么就开始思考这种问题了?恋爱嘛,先谈着再说呗。”
江思淼猛地一下坐起来:“可是,如果我和他以后注定会因为不合适而分开,那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在一起呢?”
“宝子,别想那么多,你就是恋爱谈少了才会这么纠结,谈个恋爱谁想以后啊?”杨小小挥了挥手,安抚着江思淼。
江思淼哭闹着苏乐白天对自己说的话:“可是苏乐今天说要娶我给我的压力好大,我感觉我和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合适,我喜欢是喜欢,但是要说真的结婚,我觉得我还不行。”
杨小小也没想到苏乐居然这么认真:“那如果他给你的压力真的大到快掩盖掉你们之间的快乐了,那不如就早点分开吧,毕竟自己舒服最重要嘛。”
江思淼也是觉得,既然相处得不舒服了也没必要再硬撑着了,人一辈子又不是非得谈恋爱才行,但是又怕自己以后会后悔。
江思淼随即给苏乐拨了个电话,苏乐很快就接通了。
“苏乐,你会不会感觉,我们俩之间的相处状态好像变了。”江思淼开门见山。
苏乐心下一沉,完犊子了,江思淼又是要拒绝自己的前奏:“淼淼,我知道可能一回来你就会想起我之前对你冷漠的回忆,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就是那个和你一起玩闹长大,一起找到理想,一起努力考Q大,一起经历生死的那个苏乐,从没变过。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们之间变了,我们可以从头再来一次,就像当初重新找到自己的理想一样。”
江思淼其实本来就是摇摆不定的状态,很难说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也是自己根本就没有想明白过,现在被苏乐一开导,突然就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继续了。
江思淼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生活困住的茧,被父母支配的工具人,被遮住未来的盲人,很无助,但是又找不到办法去突破。在幻想世界,从来都是随心所欲,但是回到现实,依旧变回了那个唯唯诺诺,不敢反抗的人。
如果自己真的尝试像苏乐一样,对现状发起反抗,真的会好吗?
“苏乐,我真的可以反抗我现在的一切吗?我真的能成功吗?”江思淼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在求救。
苏乐坚定地回答她:“你一定可以,我和你一起。如果你觉得转专业不够,我可以和你一起再来一次高考,半年时间,我相信对于我们两个来说,已经够了。等熬过这半年,以后我们又能回到当初找到自己理想,意气风发的样子了。你还记得当时你在学你最喜欢的人工智能时的开心吗?即使比现在要累上不止两三倍,但是你还是很满意。如果我们真的一起努力再次实现了,我相信一定会更满足,现在这两年根本不算什么,你就当时两年的gap year好了,真的。”
江思淼听到苏乐所描述的美好未来,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再开口便是浓厚的鼻音:“苏乐,我信你,我想要和你一起创造真真正正属于我们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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