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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侏儒
“傅流波,你到底要做什么?”陆三生对着傅流波,怒目而视,“你为何要杀那么多无辜之人?我告诉你,若是我二哥有什么事,我定会让你陪葬!”
平时脾气很好,此刻难得凶狠,陆双凌倍感欣慰,虽然被揍了无数顿(其实每次都是因为他俩先欺负人家,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但这毕竟是亲弟弟啊!
傅流波浅浅一笑,说:“我不喜欢他,因为他长得像你爹。至于他们,”他伸手,指指地下的方向,继续说:“我本不想要他们死,是他们自己不争气。绝杀丹,是师父传给我的秘药,并非杀人之用。”
陆三生火冒三丈,觉得这人简直是瞪着眼睛说瞎话,不是杀人之用,那些骷髅是哪儿来的?刚要说什么,傅流波倒是先说话了。
他仍是浅浅笑着,完全不在意陆三生此刻的剑拔弩张,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三生,你随我下去看看,看看绝杀丹到底是什么。”
陆三生想都没想,便回了句:“我为何要听你的?”
上次听他的,结果被吓了个半死,还被八个瞎子包围了,最后搞得浑身是血,虽然是别人的,但那身衣服算是彻底报废了。
傅流波笑意更甚,却只让陆三生觉得欠揍:“三生,七离没有解药,深渊可是有的,你二哥虽然死定了,但岳凤堂可以不死。”
陆三生:“……”
烦死了!你威胁我,能不能不每次都用他!我跟他非亲非故,为何要为了他乖乖听你的话啊!
傅流波继续说:“当然,你也可以自行离开,反正没人能拦住你,但若是这样,我便会将深渊的解药毁去,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陆三生虽然生气,但挠挠脑袋,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很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学医,也没有研究毒,在这方面,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于是他的神情几经变化,终于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我去。”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这次没有骷髅?”
傅流波干笑一声,说:“没有。”
又是地下的空间,幽深晦暗,陆三生本来就怕黑,这下简直魂不守舍,一只手抓住他二哥的手腕,越抓越紧,紧到陆双凌发出一声哀嚎:“三弟,你轻点,没到七天我就被你捏死了!”
陆三生转头看他一眼,稍微松开手,说:“你死不了,我让岳凤堂帮你解毒。”
在他心目中,总觉得岳凤堂是万能的,要啥有啥,什么要求都能满足,只要有他在,七离就一定能解。
陆双凌苦涩一笑,不再说话,一时三人谁也没再说什么,原本的一片寂静,却被又一声惨叫突兀的惊扰,犹如一块石头丢入平静的水面,只搅得那如镜秋水支离破碎。
陆三生只觉毛骨悚然,却仍是硬着头皮,向那惨叫传来之处走去。地下回廊幽深,转过拐角,火光渐渐明亮,然而陆三生却宁可这里不要有光,不要让他看到,那噩梦中的场景。
在面前的空旷之处,横七竖八躺着大约二十几个人,无一不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还用破布塞住了嘴,只能发出压抑的呻吟,只有几个似乎是拼命挣扎之下,吐出了破布,这才发出那凄厉狰狞的惨叫声。
这些人大都是男子,而且都是壮年男性,仔细看去,身形还颇矫健,该是多少练过点武功,只有离陆三生最近那一个,是个女人,陆三生稍一细看,便认出,他正是红玉的婶婶。
这些人还没有死,可是,根据岳凤堂的说法,根本没有办法能救他们,最终,他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命丧黄泉。
“大护法,这一次,还是没有一个能活。他们脸上都已现出死纹,该准备棺材,收尸吧。”
这声音低沉而飘忽,虽是男子声音,却透着几分尖细,在这幽深地下,只让人毛骨悚然。
陆三生循声望去,才看到,这声音来自一个端坐于角落里的人。这人身材不满三尺,看来是个侏儒,坐在一张为他量身打造的小桌子前,面前摆着一个本子,上面似乎写了字,但距离太远,看不清他写的是什么。
陆三生吓得几乎想要夺路而逃,傅流波却仍然是一副淡定之态,冷眼望着满地挣扎之人,说:“小余,你看看他是谁?”
原来这侏儒叫小余,当真是又小又多余,看着还吓人。
陆三生几乎不敢去看这侏儒,却不料这名叫小余的侏儒身法奇快,一闪身,便已来到他身前,伸手,似乎想要摸他的脸,陆三生吓得够呛,顾不得留手,这侏儒还没近他身,便被一掌拍到墙角,撞在墙上,再栽到地上,抬起头时,已是满脸的血。
陆三生觉得下手重了,心里多少有些内疚,想着这人本来就不长个子,挺可怜,自己还揍他,刚要说点什么,就见那侏儒坐在墙边,直直盯着他,看那目光,好像要把他吃掉一样,半晌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好像是张画像,他用颤抖的双手把那画像摊开,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看陆三生,反复了几次,然后,就在陆三生觉得他就要扑上来报刚才一掌之仇时,他却忽然笑了起来。
并非傅流波那种淡然浅笑,而是畅快淋漓的,透着邪异的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用手拍着胸口,不然顺不过气来。
陆三生:“……”
太吓人了,爹,我想回家。
那侏儒笑了半晌,才终于渐渐止息,一双小圆眼睛仍是盯着陆三生不放,把那画像丢在地上,说:“陆三生,林清儿的三儿子,年仅五岁,尚未习武之时,就能撑过这些强壮男子都撑不过的绝杀丹。我当年最大的遗憾,就是那一次的绝杀丹试验并非是我记录,没能见到你,多年来只能把画像带在身上,揣测你长大的模样。今天才算是得见真容,小余死而无憾了!”
见我一面就死而无憾,什么逻辑?
陆三生想到他刚才说和话,俯身捡起地上的画像。
一眼扫过去,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画像上正是他自己,看那眉眼,应是多年前,儿时的自己。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江湖中默默无闻,连认识他的人都不多,从未想过,有人把他的画像带在身上十几年,弄不好还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
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陆三生无语,觉得跟这伙人,根本无法交流。
小余看了他半晌,这才终于稍微调转目光,望向傅流波,问道:“大护法,他成色如何?”
傅流波淡淡回答:“好,很好,当今凌霄榜前十加在一起,都不是他一合之敌。试问,这江湖之中,又有谁,能随手一掌把你打得满脸是血?他成色如何,你应该明白。”
小余眼睛一转,满意的点点头,说:“大护法所言极是,原本小余还不太相信,这小子长得这么好欺负,怎么看都不像高手,今天亲眼所见,才知道,人不可貌相啊。”
陆三生:“……”
小余又看了看他,舔了舔嘴唇,说:“天字的唯一一个一找到了,这些必死之人,还是让他们早点解脱吧。”
话音未落,陆三生还未理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便看到这小侏儒,从腰间拔出一把闪亮的匕首,对准一个地上挣扎之人的心脏,就要刺下去。
“住手!”
陆三生眼疾手快,立刻捉住那孩童一般的手腕,又一次将他扔了出去。
这次他收了力,小余只是后退几步,便站稳身形,一双眼睛望着陆三生,邪异笑着,说:“你以为,你在救他们吗?他们必死无疑,与其活活疼死,不如给他们个痛快。陆三生,你是我们的人,怎能如此妇人之仁?”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人了?
陆三生原本气不打一处来,但冷静下来想了想,这小余,说的其实没错。
吴有浦都说,绝杀丹无药可救,看来这些人,真的是死定了。反正是死,与其现在这样一个个疼的撕心裂肺,不如给他们个痛快。
必死无疑吗?
陆三生忽然想起,傅流波说过,他娘中了必死之毒,他只是在帮她解脱。
“傅流波,我娘就是这么死的吗?”
他突然开口问道。
傅流波稍微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之色,缓缓的,点了点头。
虽然不记得娘亲的具体样貌,但陆三生依然感到,心中一阵苦涩。原来,娘死的这样惨吗?身边没有亲人,客死他乡,又身中剧毒,生不如死,最后,还需要坏叔叔傅流波来给他一个解脱。
可是,娘是个大夫,救人无数,从未得罪过人,那人为何要给她下如此残酷之毒?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追问道:“是谁杀了我娘?他为何要给我娘下绝杀丹?绝杀丹,到底是什么?”
傅流波笑而不语,虽然是笑,却透着邪魅,让陆三生只觉心里发毛,好像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果然,傅流波将一把匕首丢给陆三生,陆三生随手接过来,那匕首很是华贵,刀鞘上,雕刻着各色野兽、花卉等等,还镶嵌着好几颗猫眼石,雕工精致,宝石圆润,一看便价值连城。
傅流波笑意更甚,说:“这把匕首原本就是送给你的。那年,我听师兄说,师姐的第三个孩子虽然也是个儿子,却长得跟师姐一模一样,很是讨人喜欢,那时,我便决定,将这把匕首送给你,因为我觉得一个长相酷似清儿的男孩子,很配这把匕首,精致漂亮,却隐藏着锋芒,可是你满月酒之时,我还在四处躲避正道的追杀,根本抽不出空来,这礼物便没送出去。三生,今天我就把它送给你。只要你用它杀了这些人,我就告诉你绝杀丹的真相,告诉你你娘的仇人是谁,还会给你你最想要的,深渊的解药。以你的本事,定然能够一剑穿心,让他们毫无痛苦。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他们中若是还有活人,岳凤堂,就死定了!”
陆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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