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横滨住着一条龙

作者:不吃鱼的猫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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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局进行时


      不能理解时,就选择体谅吧。

      哦豁,这下完蛋了。

      我坐在床上和匆匆赶来的中也面面相觑,太宰则是在身后非常不老实地用爪子折腾我的头发。

      被营养液泡过之后我全身都是黏糊糊的绿色液体,活像是被某种外星生物吞进了肚子又被沾满胃液吐出来一样恶心,只能在安森的帮助下先洗了个澡,顺便把头发搓得香喷喷。在护士姐姐帮我绑石膏的同时,我可怜的头发就被太宰盯上了。

      他露出了一个让我觉得好像被从头到尾逆着毛rua了一遍的笑容。

      太宰治:不怀好意.jpg

      好不容易安森的洗头技术没有那么烂了,现在太宰又开始作妖了。头皮被他扯得痛到不行,估计掉了不少头发。也不知道是手艺实在太差还是故意的。

      快放过我吧,森先生会很高兴有人陪他一起秃头的啊!

      我多少能猜到他发脾气的原因,无非是因为我受了计划之外的伤打乱了他的计划——这家伙肯定是个终极控制狂。

      但是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失误啊!

      当时我召唤出弦惊正和魏尔伦打得有来有回,我仗着魏尔伦不清楚召唤师的原理卡着时间准备假装力竭倒地。毕竟我不能表现得太弱,港/黑也是要面子的,放水太多被人看出来就尴尬了,做戏就要做全套。反正看魏尔伦的样子应该没怎么接触过幻术,不然在我点燃火炎的时候他就该警惕起来了。

      任何一个接触过幻术师的人都应该知道,不能给他们施展幻术的机会,因为除了幻术师本人和比他更为强大的同行,几乎没人能看透幻术这种堪比bug的手段。如果意志力堪比钢铁那当我没说。

      虽然整个世界加起来都没几个人能做到这点。

      结果魏尔伦上来就伤了傻瓜鸟和外科医生,要不是我反应快在冷血身上覆盖了幻术,冷血差点真的被他杀掉。

      原来这家伙真是冲着杀人来的?幸好我为了保险提前找了借口好几个月没有联系泽人他们,不然岂不是也会被魏尔伦找上门去?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我就有点失控了。

      虽然旗会这群人没有上升到同伴那么重要,但是这群整天吵吵闹闹的家伙也确实是我加入港/黑之后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即使已经察觉到我的异样,但他们不仅不在意我的疏远还一直拉着我参加各种聚会。

      而且他们也是中也仅有的几个朋友了,如果他们死了,我真的很难想象中也要怎么熬过这一关。那家伙一向善于把别人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自责起来完全不讲道理。

      原本还想偷懒用幻术装一装的,这下真是不打也不行了。游戏里召唤师可是后排辅助,没想到居然还有轮到我当先锋近卫的一天啊?!人干事?

      拼着受伤也得给这个家伙留点教训!

      在第一拳被魏尔伦拦下之后我就明白为什么森鸥外和太宰宁可大费周章地用人命来拖延时间,也不愿意直接让我们三个出手了。因为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强了,强到即使太宰治能够消除他的异能,他也能凭借身体素质把太宰治杀掉。

      最后还是这厮技高一筹,重力异能把我克制得死死的。但在我的不懈努力下他同样也受了伤,这样时间又能挤出不少,太宰那边也能多一些机会部署。这样我也不算白费功夫。

      我算是看出来了,魏尔伦这个家伙仗着自己无人匹敌的武力,就肆无忌惮地想要掌控别人的人生。过于强大的力量让他的心被封闭了,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哪怕那会带给别人无法磨灭的痛苦。

      最可怕的是,他的心中没有善与恶的区分,他只能接受自己认知范围内的信息,一切劝说和善意在他看来都是试图扭曲他意志、别有用心的谎言。

      至于这家伙啰里吧嗦说的一堆话对我来说约等于放屁。太宰治说的时候还多少能让我有点触动,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再说一遍……对不起啊我只觉得好笑!很多年没见过这么自说自话的人了!

      出于对演员的尊重我顺着魏尔伦的话怼了他两下,哪怕之后他用重力把我压到窒息我也没有在意。多少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吧。

      留下了足够支撑到第二天的火炎量,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大家都还活得好好的,真是太好了……

      ……

      晕过去之后,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从没到过的梦境。不过我早就习惯了,毕竟这两年睡着之后总会发生这种情况,就当全息电影看呗。

      结果,这特么是我的异能力的梦境?梦的主人还是个声音很磁性的老爷爷?

      这年头异能力也要做梦了吗?太人性化了吧!

      他一顿扒拉给我说得有点晕乎乎的,最后啥也没说出来,就撂下两句话让我自己好好想想,然后把我扔出来了。

      “……”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但是我还没做好从此失去“自我”的准备,无论哪个人类都不是这么轻易能接受自己可能会真正成为一个概念存在的。

      哪怕那意味着从此以后能够化身为神明的碎片,掌握无上的力量。

      好不容易融入人类,被同伴接受。结果你要我放弃自己的存在,承认自己是逍遥?那我这八年的努力算什么?笑话吗?

      而且承认之后会发生什么还不知道呢,万一是像斯卡蒂那样一旦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就会成为海嗣的一员,从此为了大群无私奉献自我呢?要是我承认了自己逍遥的身份,最后真的化身成岁的一部分了怎么办?像剧情里那样与天地为敌了怎么办?

      更何况这些古老的存在,其中暗藏的意蕴根本不是我这种渺小的存在能够对抗的,同化之后自我意识能剩下多少都要看上天的赏赐,不到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动用真正的异格。

      希望那一天来得晚一些。

      刺目的白光扎的眼睛发疼,我只好闭目等待。

      我本以为醒来的时候会看见什么电子监狱或者牢笼,再不济也是魏尔伦那张惊为天人的大脸,结果我看到了什么?

      罐子。

      又是罐子!

      这是第二次了!再说一遍!我不是人肉罐头!

      而且这种场景看起来真是该死的眼熟,我难道是步了六道骸的后尘?就算是师徒,也没必要继承这种东西吧?!

      这绝对是太宰那家伙动的手脚!魏尔伦那种一根筋的脑子才不会搞这种花样!

      在看到桌子上的玩偶之后我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我绝对不会承认这个粉嫩粉嫩充满少女心的玩偶是安森变的!肯定是太宰胁迫他了!

      先不管这个了,那种事情等回去以后再找太宰算账。问题是你为什么不把我放出来?看上司被关着很好玩吗?

      哦,他说没有钥匙。

      难道我就有了吗?打不开锁我醒了又有什么用?

      我晃了晃脑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之前太宰在问我借用安森的时候帮我拨了一下头发,换做平时他一般是不会做这种略显亲密的小动作的,有也是为了看我或者中也躲闪嫌弃的表情。

      那家伙,不会在暗示什么吧……

      我相信太宰的计划和头脑,不是因为他可以准确无误地预测到所有事情,而是我相信即使他的预测出错,他也有无数后手可以补救。

      赌一把吧,他在正事上可从来没掉过链子。

      “……”

      果不其然,我从后脑上的头发里面摸出了一根发卡。

      那家伙,不会昨天晚上又撬锁跑我家去了吧?昨天我梳头的时候可没有这玩意儿。

      借助发卡成功摆脱了手脚上的锁链,我挥挥手让安森后退一点。

      玩偶身体被水浸湿就不好了。

      之前和魏尔伦战斗的过程中因为太过混乱我还没来得及感知身体上受到的伤,现在一阵阵的钝痛从各处传来我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狼狈。怪不得安森一副我快要死了的表情。

      内脏估计也被重力压出血了,不然氧气不会耗得那么快。

      用还算完好的左手打破玻璃,我无力地趴在一地水渍中。

      好、好痛……身上的伤口没有处理过肯定感染了QAQ

      魏尔伦不是人!我发誓我要讨厌他!没有一点卫生概念!

      而且药效还没有完全褪去,一阵阵困意在冲击我的理智。

      太宰这个聪明的家伙果然如我所料把监控给黑了,打发掉他的幸灾乐祸和别别扭扭的关心,我指挥着安森把提前准备好的幻术媒介放在角落。这样即使魏尔伦回来查看也只能看到他亲爱的弟弟依然沉睡的样子。

      严辞拒绝了部下公主抱的动作之后,我又陷入了昏睡中。

      这次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境,让我结结实实休息了一会儿。

      然后再次醒来的时候,需要面对的就是满脸不高兴却嘻嘻笑着的太宰治,满脸担心气喘吁吁的中也和非常不高兴又担心的红叶姐。

      呜呼,天要亡我!

      你们听我解释!

      ……

      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安抚住躁动的三人,太宰也成功地在拽下我十几根头发之后给我编了两根又粗又亮的麻花辫。

      “好了,没时间陪你们这儿玩过家家,我可是很忙的。森先生把麻烦事都一股脑丢给我结果自己跑去喝茶,不管怎么想都太过分了吧。”太宰拍拍手站起身,走到病房门口,“还有灯笼怪,你也太丢人了,随随便便就受伤差点破坏了我的计划,果然是泡在酒精里的大脑。记得到时候补偿我。”

      太宰治负责找到敌人漏洞制定计划,中也负责执行计划,我则是负责随时支援准备后路。这就是我们三人的行动方式。

      我无奈地点点头,要是不答应不知道这只容易炸毛的绷带精还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等太宰从外面将门带上之后,令将视线转回面前的中也。

      红叶看他们好像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拍拍令的肩膀。

      “妾身一会儿再来看你,记得吃饭。”

      说完她风一样从病房刮走了,留下我和中也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晌。

      最终还是中也先开口。

      “他们几个在地下室,让你不用担心。”他皱了皱眉,双唇紧抿,目光在我打着石膏的右臂、左腿和尾巴上流连,“你也见过那个家伙了,他是不是也对你说了很多有的没的?”

      我点头,一边无聊地玩着尾巴上的毛,末端渐变成墨色的绒毛顺着手指的拨动左摇右晃。

      中也看着这个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人,心里像是憋着一股气。

      魏尔伦的话哪怕是不确定身份的自己听了都要肝火直冒,更别提早就因为非人身份隐隐有些逼迫自己孤身一人的令。直到自己和太宰接纳对方之后才让他渐渐变得开朗一点,有了一点“人”味。

      而且,除去幻术的因素,魏尔伦对旗会和令的伤害是真实存在的,没有性命危险不代表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或者不会发生了,自己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魏尔伦!更妄图相信他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难道不会觉得难受吗?”

      “什么?”令看起来有些不解。

      中也深吸一口气,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

      “你不会难受吗?对自己……的身份。”

      从中也的角度来看,荒霸吐事件在先,中间还有数次异能失控,现在又有魏尔伦,被如此多次地在别人面前强调自己的身份,无疑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对正常人来说,愤怒、恐惧、绝望甚至歇斯底里都不为过。

      总之,不应该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觉得悲伤吧。

      中也倒是宁可对方大哭一场,也好过憋在心里最后崩溃掉。

      然后他看到令眨了眨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摇摇头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

      无奈?

      “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了,你们这些人啊,总是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中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什么意思。

      “如果是之前的话,我确实蛮重视作为人类的身份的。”

      他用左手撑住下巴盘着腿,指节咚咚地敲腿上的石膏,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中也,那笑容中有种让中也感觉似懂非懂的肆意。

      “但是现在无论魏尔伦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到我。只要你们不把那些资料给别人看,就没有人会知道我真正的过去。人类确实挺排外的,但有时候也有趣的很呢。”

      “当然不会!”

      “那不就行了。我只会在意那些我爱的人的话。我的心很小,只够分给那么几个人。其他的人,只是我漫长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直白的语言让中也一时有些失神。

      是吗,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

      中也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笑意的人,像是第一次明白他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

      所谓潇洒,不是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无所谓。相反的,潇洒的人心里也会痛,也会累,也会迷惑,也会放不下。只是,他更明白过去的事情已经成为了过去,是过去式,是回忆。而回忆终究只是回忆,重要的是珍惜现在,把握未来。

      但是,哪怕受害者不去计较,他也绝对不会忘记魏尔伦到底做过什么。

      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家人的人!

      “还有要问的吗?”

      “没有了,你好好休息吧。”

      中也起身想要离开,却被阻止了。

      “等一下中也,我手动不了。”

      令左手举起饭盒示意他。

      中也的表情一点点僵住了,缓缓转动的脖颈仿佛发出了机械齿轮卡合的嘎吱声。

      “你是要我……喂你?”

      “不然呢?你是想让我用尾巴吃吗?可是我尾巴也骨折了。而且护士姐姐都走了,红叶姐也回去了。”

      令瞪大眼睛,里面流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好像在说“难道你真的要这么冷酷地对待我吗!?”

      呆立了半天,中也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将椅子一把拉到了床边坐下。

      “切,怎么搞的像是我欠你了一样,明明是你这个家伙自己不注意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就这一次啊!”

      “啊——呜!”咀嚼咀嚼咀嚼,咽。

      “啧,混蛋太宰这是什么审美啊!这辫子丑得要死……一会儿我给你拆了重新绑!”

      此时,另一边的谈话也进行到了尾声。

      “兰波桑,两种选择的利弊都和你说清楚了,该做决定了。顺便说一句,森先生说无论你选哪一个都不会要你的命哦,真是太遗憾了。至于魏尔伦,就要看你的选择。”

      “我恐怕做不到你所说的。”

      “太谦虚了吧兰波桑,作为欧洲最精锐的情报员和超越者之一,一年前你把中也压在地上打的场景我可忘不了呢,魏尔伦也不过就是强一点的中也罢了。作为魏尔伦唯一的搭档和监视者,就算后来足够信任,在最初你也不可能没考虑过他背叛的情况。”

      “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考虑如何杀死中也和令的方法。”

      兰波惊讶地从太宰眼中看到了真情实感的杀意。他没有说谎。

      “真是让人感到害怕的搭档。”他嗫嚅着吐出话语,似是感到寒冷一般搂紧了外套,“我……”

      他想到了自己的搭档。

      昔日模糊的记忆浮出水面,即便仍有残缺,也可窥见当时的场景一隅。

      【兰波,你想想看,被宣告不是人,会有多么深远的影响。你不是被神爱着而生的,只不过是某个人想到的文字式而已。被这样的东西摆在面前,会把心推到多么深的地方。那里是看不到月亮的漆黑的谷底,没有希望。没救了。明白吗?就连这种绝望的感情,也不过是有人设计出来的!】①

      那是魏尔伦尖锐的质问,愤怒的声音化作利刃。

      【‘你是人’——这句话我已经听过无数遍了,这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一句话。】②

      你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呢?

      【不管你在脑子里想什么,我不是人这一事实是不会改变的!被从外面看的人说‘反应跟人一模一样,放心吧’,这和被说和青蛙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安心!】③

      【对不起,兰波。但是我想拯救自己,拯救另一个自己。】④

      【他会经历我没有经历过的,得到我所没有的,他会和任何一个普通的人类一样,在阳光能够照射到的地方健康,快乐地长大。】

      【他会去上学,去恋爱,和人类步入婚姻,然后像一个正常人类那样迎接死亡。而不是像我一样,成为一件……工具。】

      兰波无法抑制住自己心底涌现的悲伤,不被理解的痛苦和被辜负的信任搅动着他的心脏。

      但是在此之前,必须先解决另一件事。

      面对虎视眈眈的太宰治,再想到外面那些同样气势汹汹的黑手党们,兰波对自己能够成功逃脱完全不抱希望。

      “看来我别无选择。”

      太宰治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

      “那么兰波桑,提前预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太宰君。”

      对方达成目的后毫不犹豫抽身而去,随着走动飘飞的衣摆和急匆匆的脚步预示了主人对此地的极度不喜,连一刻都不愿多留。

      “保尔……”

      徒留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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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布局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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