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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路上绵绵突兀的说起搬到公寓的事情。夏说有些意外:你觉得我现在有多拮据?
不知道,不想知道。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走路:可能我想得过于严重?随便你吧。
我想我真的要搬过来了。他笑着,说不出是哪种情绪。
他们在街边的小店解决了午饭,揣着各自的想法分了路。绵绵上班的时候和苏二说起便利店的工作,二儿觉得绵绵有点儿疯:你知不知道“过劳死”?他的口气些许的硬。
干一天休一天,还好。她表情平静:二儿,你长知识了,还知道“过劳死”。
苏二看着绵绵那张下巴快戳死人的脸,低低的叹了口气:我有存款的,你——
我不缺钱。二儿,我就是想跟你说说,就是想说而已。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了,只是现在需要那样做,二儿,给我煲锅绿豆汤吧,像去年那样的,想喝了。绵绵打断了他,她还想说更多,可说不出来,为什么要那么帮夏说?男朋友也不过如此。内疚于感情,从其他方面弥补?不知道,她害怕伊理的话,“你或许有点儿爱他”,好像人生被打乱了,人生总是被打乱的。
下班的时候,绵绵没有找夏说,而是回公寓打了个小盹儿,错过了晚饭,坐在沙发上发了五分钟的呆,直接杀去了便利店。夏说比她早到了一步,换好了蓝白条的短袖制服,交班的店员跟他交代着注意事项,绵绵干笑着打了个潦草的招呼,进员工休息室套上制服,一脸诚挚的站到了夏说身边,听前辈教导,交接得很顺利。夏说很快熟悉了整间的布局和运作方式,朝摄像头的方向做了个道歉的手势便拿出了手提电脑,飞快的绘了一张格局图,耐心的给绵绵解释着。
你怎么知道东西的位置?她惊诧。
我早来了半小时,大致逛了一圈儿。他语气平平。
绵绵巡视了一遍,加强记忆。电脑屏幕上的股票曲线图和分行业的市盈率曲线图交替更迭,间歇插着时事报道和经济政论。夏说心无旁骛。她无意打听,只是心不在焉的翻看店里的杂志,偶尔有人买东西,便派送笑容,手脚麻利,一直撑到凌晨2点,眼皮打架。
喂,去休息室睡会儿吧。夏说轻轻的拍醒了绵绵。
啊?绵绵的眼睛缓慢聚焦:没关系么?
没关系,我能应付的,之前也跟老板通了电话,只要不影响生意,余下时间也自行支配,不过条件是薪水少三分之一。他扬起嘴角,显得狡猾。
哦。绵绵脑袋不听使唤,只能呐呐的应着,按着太阳穴进了休息室,刚靠坐在柜子旁就睡着了。
清晨六点,夏说收拾好柜台,和接班的同事对了账目,把睡得一塌糊涂的穆绵绵从地上拽了起来:下班了。
这么快?绵绵揉着脸,努力控制意识。
嗯,回家吧。
绵绵脱了制服,塞进衣柜,摸了摸身上的钱包钥匙手机,还在。脚步虚浮。
把钥匙给我。夏说放软了声气,接过钥匙,蹲下来:我背你。绵绵倒不客气,沉沉的爬了上去。他慢慢的走着,呼吸的湿气扑到颈窝里,她压在他的肩上,踏实。开门的时候颇为费力,夏说一手架着背上的绵绵,一手拧动钥匙,汗水顺着眉骨滑下。屋子里安静,还不到上班的时间,夏说把绵绵放到沙发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绵绵睡得安稳,他看着她,微微纠结的眉毛,偶尔无意识的抿嘴,因为空调温度过低,而缩成一团的身体,都是漂亮的。他把钥匙放到床头,撑起疲惫的双腿,准备回学校。伊理刚好起床:你怎么在这儿?
送绵绵回来。夏说眼球上布满红色的血丝,熬夜的证据明显。
伊理看了他好一会儿,存了思量的神情:绵绵太蠢了,爱你,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她不像我们中的任一个,碰到的事情太多,未及成熟就已经老了,把青涩纯情当成了把戏。不过,她应该爱我,你给不了的,我都能给——
妈的!伊理有些恼,默了一刻,笑开了:老子要想歪了,生殖器的差异。
夏说愣了一下,领悟了,跟着笑起来:的确。还不止这些,你不会爱她,我爱。
他们互相摆了摆手,道别。生活继续。绵绵的睡眠时间被肢解开来,支离破碎。以至于在等咖啡或者餐食的时候,站着的那几分钟都能睡着,但潜意识里本能的紧张,总在恰好的时间醒来,仪态良好的送台,温文尔雅的请客人确认点单。苏二尽可能多的承担工作,绵绵能缩在后门眯上10分钟都幸福得要死。开学几乎成了一个噩梦,她没办法集中精神应付一节时长45分钟的课时或者一个照本宣科的老师,更多的时候,她会在这节课的时间抄樾琦记下的上节课的笔记,只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眼皮儿打架的“昏”过去。而下午的课也就基本逃了,好在大四管得松,而且樾琦的掩护打得好,偶尔的口头教育也只是点缀。她天天都在赶时间,樾琦觉得绵绵的生活里都是夏说,这种状态不好,穆绵绵自己也说不清了,最初是为了夏说吧,可现在根本就想不清楚原因,只明白她不只是“学生”,还是“侍应”,经常客串“店员”,而“夏说的女朋友”?不太记得。他们不约会了,天天见面,夏说以“大四在外进行工作实习”的理由退了公寓,搬进了绵绵的房间,睡地板。苏二会为绵绵煲些清凉的汤,沈是之为此发过小小的脾气,却压制不了情人,所以“有文化”不见得是好事,至少沈是这么认为的。
穆绵绵和夏说只有在便利店的那个夜班才说得上话,更多的时间,绵绵在补眠,而夏说在上网。那些曲曲折折的股票线几乎让人错觉是电脑桌面,她不理解他做的事情,也不想费力气去了解,甚至连话都懒得说,夏说更多时候对她笑,眼睛还是那么弯,而眼底的阴影明显。他会问她以后,以后的打算,以后的生活。她想不出,也没想过,现在的生活像是再呼吸一丝弹簧立刻就会蹦出来的古董钟,颤颤巍巍又惊惊颤颤的指针不知道在哪一刻就会停止。夏说得不到答案的那刹会下意识的落寞。
辛然来看过绵绵几次,带着夜店惯有的气息。两个男人互相点头算是招呼,绵绵把辛然拉出了店,他们坐进了停靠在路边的帕萨特里:突然觉得你比樾琦好,她从来没有来看过我。
还有更好的。辛然微笑着,从车后座拿出了两杯外带“星巴克”。
原来你这么装B。绵绵接过咖啡,灌了一大口,振作了精神:这车是你的?
干嘛?后悔了?诚心想傍大款,爷给你个机会。
无福消受。
辛然听着绵绵认真唾弃的语气,自嘲的笑出了声:我都不知道那些女人爱的是我的钱,还是我的脸。
有自知之明都不算无药可救嘛,确实没有人爱你,谁都不会珍惜一个坏人。
大概吧。可就算你现在跟着夏说受苦受穷的,也没人说你是个好人。辛然转了口风。
我是个笨蛋。绵绵闷了一会儿,才道:真笨,哎,还是个挺实成的笨蛋。
爱他?
分不清了,好累。她看了一眼明晃晃的便利店:辛然,爱情这玩意儿太奇怪了。
是挺奇怪的,也挺自私自利的。比方说樾琦那贱人吧,把了张梓岩就把你推了边儿。
她就是那样一人儿,恋爱大过天。你别没事儿找事儿,说到底,还不就是“我爱的人爱别人”,太没趣儿了。成天装“夜店咖”,对身体不好。绵绵说话痞得很。
没事儿干就乱想,太没趣儿了。辛然的声音隐隐的沙哑。
那晚上,绵绵和辛然说了很多,也一起骂了樾琦,两个人纯粹的发泄,到最后,又笑对方的幼稚。
期末考试,穆绵绵挂了好几科,大学四年的晚节没保住,时机倒是巧妙,赶上下学期毕业论文,谁也没那心情捯饬补考,连老师都那意思,靠着平时成绩给加过了,风平浪静。一直到过年的前一天才上了飞机,夏说专门向书馆请了假送穆绵绵。因为春节,飞机场比平时更为喧闹,于是沉默显得突兀。绵绵看着夏说,就看着,这个男人的身型变得轻飘,那样亡命的工作和上网,透支了精力,特意刮过胡子的下巴上有一条细微的伤口。你打算什么时候辞职?绵绵问着。
开学就把工作都辞了,没必要了。夏说回答得很淡。
她“嗯”了一声,没有下文。因为要回家,绵绵早把工作辞了干净,夏说却一直在书馆和便利店穿梭着,电脑不离身,他不回家,觉得没必要,她说他可以跟她回她的家,夏说考虑了两天,拒绝了。绵绵订好了机票,陷在沙发床里昏睡了两天,看到镜子里的脸有了血色,放心的上了飞机。
那个春节,绵绵一直调理身体。穆妈被女儿凹陷的眼眶下了一跳,整天琢磨着给绵绵催肥,还没来得及长膘,感冒就排山倒海的来,一个假期,绵绵都窝在家里。大年三十的那晚,夏说打来电话,她也只是马虎潦草的应着:好,我很好,你也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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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你睡了吧?我要向你学习~
装修太累了,脑力和体力的极限考验。
不知道上班的你是什么样的,单纯羡慕!
以后慢慢的,也要十点半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