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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英雄图(下)
“你看,‘三滴清泪今恨晚’,今加三点水是个‘冷’字。‘一生钟情再难逢’,‘再’字去‘一’,正是个‘冉’字。而‘岚山一别恩情断’这一句——”
“‘山’字别‘岚’,正是‘风’字啊!‘他’字‘人’去,是个‘也’字!那整首诗合起来就是‘冷冉风也’,真是妙啊!”牧童惊喜道。
冷冉风点点头,笑道:“总算是开窍了。”
“可是——”牧童一指旁边的那张与人下棋的男子的画像道:“这幅画的名字怎么猜,难道也是藏字么?”
“‘枰者,其魅惑如狐也。’”冷冉风读了一遍,又看了看那幅画,才笑道:“平时叫你多研究一下围棋你却不肯,现在看不出来了吧?”
“这和围棋有什么关系啊?”牧童白了冷冉风一眼,不满的嘀咕道。
冷冉风嘿嘿一乐,答道:“围棋自兴于市井,就得到了无数人的喜爱很多人甚至都为此荒废了产业。围棋的棋盘被成为‘枰’,有人说这棋盘魅惑人心,使人丧志,就像狐狸精一样,于是就有了‘枰者,其魅惑如狐也。’的说法。而这棋盘,也就有了‘木野狐’的称呼。这画中的男子应该叫做‘木野狐’才对。”
牧童半信半疑的盯着那画中的男子,嘀咕道:“真的假的,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叫这样古怪的名字,难道他很痴迷围棋吗?木野狐——真是怪哉怪哉。”
冷冉风笑而不语,目光不经意落到了一个白衣男子的身上,画中的男子温文尔雅,似乎在吹风的闲散模样。他空着手,倚在断桥边,背后是几支怒放的白梅花。这个男子正是‘琉璃菩提’宇文澈。冷冉风看到他时不禁又回想起九郎在宴家庄时的情景,心中一痛,别过脸去,走开了一点。可是,他并没有看见,他的影子正落到了宇文澈的那幅画上,画中宇文澈的脸一点点的模糊下去,一张面具般英俊的脸悄然浮现出来,整张脸惨白如雪……
“公子,我找到了!”姚正忽然道。
冷冉风和牧童走了过去,看见姚正正将另一幅画搬了过来,道:“这两幅画中的人,身形都与那女子的丈夫相近,但是——”他指了一下刚搬过来的那幅画道:“这个人的年纪太小,对不上。他是弈城兵器行的老板江弈城,他现在也就是五十多岁。这幅画是我画于十年前的。而家师的那幅画是作于四十五年前,那时江弈城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呐。那么,就只有他了——”
“是——江岳楠!”牧童大吃一惊,向冷冉风道:“他不是已经练成杀意剑了之后又自杀了吗?怎么会又杀了自己的老婆?”
冷冉风似乎不太吃惊,看着画中练剑的男子,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是啊,为什么啊?”说话间把影子挡在了画上。刚才还在画中神采飞扬,目光如炬的舞剑男子忽然间变得面目狰狞,目光空洞。而他手中的剑消失了,只能看见从手掌中生长出来的隐隐剑气。
“杀——杀意剑——”牧童问道。
“就是杀意剑。”冷冉风盯着画中江岳楠空洞无神的双眼,自语道:“他成了杀意剑而失去了神智,杀死了自己心爱的人。可为什么在杀妻之后又自杀了呢?难道他回复了神智——可是,为什么?”
姚正盯着那幅画,道:“家师好像和那女子感情极深,我听家师说过,江岳楠与他妻子感情甚好,伉俪情深,十分难得。家师特地为他们作了一幅《龙凤呈祥》送给他们作为新婚贺礼。”
冷冉风静静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抱拳道:“多谢姚先生一路指点,不然——这画中之意将永远沉于画中,我们这些外行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猜透的。”
姚正吓了一跳,慌忙回礼道:“公子言重了——我也只是猜得透这画中之意,至于是真是假,就得靠公子自己去评判了。我姚正——唉——也只能力尽于此了。”
冷冉风点点头,道:“多谢了。”姚正不胜惶恐,向冷冉风深施一礼,退到了一旁。牧童在一旁看着,暗自纳闷公子从画中看出了什么,又不好现在就问,而姚正又没有点明的意思,不禁有点气恼,暗自白了姚正一眼,心里道:“哼,江湖人都畏惧那些修史立传的,总怕记下自己的什么恶行丑事,贻笑大方。可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些作画的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有什么事给你画到画里去,比书还更生动形象呢!”
冷冉风在离开密室时,在那粉衣女子的画前站了好久。牧童只觉得他神情古怪,自九郎走后,冷冉风第一次露出了一点笑容,似乎是很轻松释然,仿佛马上就会救回九郎了一样。
冷冉风凝视了那女子良久,心里默默的道:“你我虽生时曾光阴羁绊,不曾谋面,而今又生死相隔,可是我仍是愿意叫你一声姐姐,我知道你在看着我呢。我会像你一样,为了拯救自己心爱的人,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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