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尾奇谈

作者:alou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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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罕王·贰


      晚饭的时候我没有见到LOUIS,那个穿得宽松休闲盯着钻石鼻钉的模特。不过这不奇怪,洛子逸说LOUIS是个很喜静的人,昨天到这儿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人吃。而且他自己住一间帐篷,本应该和他同住的霄丛去和其他两位摄影师挤。因为LOUIS很喜静,晚上有人翻身都睡不着。他说到这里时我嗤之以鼻,这么喜静还来接这种活干嘛,活受罪。洛子逸反驳说我是帝国主义的腐败分子他们都是山区的穷娃子,我就翻白眼道不晓得谁是财大气粗的枫天董事小外甥咧。

      吃完饭后洛兄和最后一批不住宿的人员离开了,小昭也去给摄影师和模特们帮忙。我一个人乐得清闲,在空旷的正殿里散步,体会体会清朝的古风。故宫毕竟上了年月,六月还是凉凉的——我知道这句话很语病很白痴,但我想不出更加恰当的词来形容这种老宅子特有的阴冷。脚踩在磨得滑溜溜的石板路上有轻而西索的回响,好像朱红色的梁柱后传来的细不可闻的交谈…

      交谈?

      募的不远处凤凰楼转角闪过一抹衣角。我站住脚,风过瑟瑟。有人?有人也不奇怪吧。心中还是有些好奇,我向着刚刚那人消失的方向走去。凤凰楼再往前就是崇政殿,过去是皇帝朝政的金銮殿,现在是陈放老罕王努尔哈赤的剑的地方。我快步走过,崇政殿前螭首哗啦啦的水声越来越近。穿过凤凰楼和永福宫中间的小道,一路往前,突然风大了起来,吹得院中的杨柳一阵沙沙的响。我撩开挡眼的头发,快走两步靠在崇政殿后面避风。

      咯噔、咯噔…皮鞋踩在大理石上的声音,这么一点小小的响动在崇政殿内部通透的建筑结构中却会产生不小的回声。我心中一沉。这人没事为什么要进去崇政殿里面?不会是…贼吧?

      可是现在故宫里面只有龙阳的人和保安,那… 我摸了摸兜里的手机,微微往外探了探身子去瞧,突然一只手拍上我的背——

      “啊啊啊啊啊啊啊!!”

      炸毛一般猛地转身,却撞见一双笑眯眯的金红。靠!!这混小子吓死我了。我拍着胸口喘气,华光拿着面巾纸在脸上胡乱的抹,把好好的妆抹成了一脸花。本来这情景应该很搞笑,我却被惊得还没缓过劲儿来,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包租婆你…”他抿了抿唇,好像在掂量一个恰当的形容词,不过最后失败告终,“…看起来好像踩了狗屎…”

      &^**%$#$%&。。。你就是那陀狗屎。过去认为这小子是个除了油嘴滑舌没有任何可取之处的小白脸,看来我是错误的,他连油嘴滑舌都算不上。华光一边说着一边又是一抹,小白脸变成了小花脸。

      “别抹了,你当你唱戏啊…去那边池子洗把脸。”我把他的爪子拽下来,小样手比我还凉。叹口气,无奈的拉着他往崇政殿前的吐水螭首走。转过弯儿的时候我还是下意识的往殿里看了一眼,龙座一侧的罕王剑还好好的躺在架子上,沙鱼皮包的剑鞘在夕阳下有种金锈难辨的独特光辉。余光扫到天蓬,八重宝殿的角落里几点粼粼反光,我心中咯噔一下。

      那是监视器和…远红外?这么说来如果有人直接走进去不是应该有警笛的吗?可是刚刚那人明明走进去了却什么声音都没有,更关键的是我和华光都没见有人出来啊… 等等,难道刚刚进去的那个…不是…人。瑟瑟的又是一阵风,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华光还扯着我往前走,我也只得作罢。只是每往前走一步都要回头瞅三瞅,似乎那殿堂的阴影中总有什么蛰伏着。错觉…这是错觉…偏巧这时候华光转头过来,金红色直入我的眼,我心跳漏掉一拍。

      “哟哟,包租婆,我长得帅是吧?”玩世不恭的语气让人想抽他。白他一眼,自顾自走到池子边儿上,一边催道,“还不快洗把脸,抹得跟妖怪似…”话到一半卡住了,在我看到池塘里映像的时候。那个波动的倒影之中,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团氤氲的黑气,阴霾的影子随着水波前后摇摆… …

      我拉着的,到底是什么…

      不会吧。手心一麻,彻底掉进了冰窟窿。我刚刚竟然没注意到…华光那双什么时候都干燥灼热的手,怎么会…这么凉的。

      一动膝盖就磕到了池沿儿上,我不敢松手,也不敢回头,生怕撞上一对鱼肚白的眼睛。于是就那么怔怔的盯着水面,背上一层的冷汗。突然我身边一只手伸进池里,哗啦啦的撩起一把水来,这动作激得我唰一下转脸过去。心脏突突的跳着,以至于一时间没认出那人是谁。

      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撩起水的是霄丛。他站在我身边从容的撩起水来洗脸,然后用纸巾擦了擦。接着回过头来看我,“言小姐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儿?”

      “呃… …发…呆。”我实在想不出别的词儿,机械的转过脖子左右望望。目之所及,偌大的正殿除了我和霄丛再没有别人。男人眯起一双狐媚眼儿朝我笑,不知道是不是乐我一副傻样儿,笑罢又伸手撩起水来擦脸,一边擦一边道,“你真的是言先生他们的经纪人?”

      “…经纪人助理。”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幼稚并且毫无说服力。

      “呵呵,真是抱歉,”他转脸过来,一双眼在水花中石色流光,“我总觉得你比我妹妹大不了多少,看到你我就想起她来了… ”妹妹?我重新打量了他一下,二十出头的样子,不像是会有妹妹的人。这么说来该是个家境美好到能付得起超生赔款的人啊,啧啧…

      “又发呆了?”五根指头在眼前晃晃,我刚想开口,却被一个突来的声音打断,“霄丛!言小姐!那边出事了,李姐正叫大家回去呢!”小昭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差点被殿外的门槛儿绊到。

      “出什么事了?”霄丛道。

      “是鬼烨,”小昭说得很急,“鬼烨…鬼烨…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快来看看吧!”

      --------------------------------

      小昭说“鬼烨”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是个大活人。谁知急匆匆的赶到前殿时才明白过来,“鬼烨”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件旗袍,而且是李雯提到过的压轴三件宝中除了‘流火’和‘青花’之外的第三件,黑缎金凤,价值连城。只不过现在挂在正门前的那堆破烂,已经看不出任何价值了…

      黑色旗袍被撕得一道一道儿的,挂在盘龙柱上,背景是朱红的大门,像个干瘪了的人挂在染血的墙壁前。袍子左肩缺了一大块,刚好是凤首的位置,被硬生生扯下去似的,黑色的线头在空中一飘一荡,像是女人细长的头发…悬挂着的旗袍正下方石板上还用黑墨水写着几个字:

      要命的滚。

      大概是,恐吓信。

      李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负责看衣橱的秘书小张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这男人三十多了,有点儿驼背,沉默寡言,个性闷骚,小昭和几个新的助手都不太喜欢他。可能是和小昭抢一碗饭的缘故,小昭对他的态度尤其的差,甚至会当面说他“窝囊”。他听了也不反驳,被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说教,那样儿真挺窝囊的。现在小张正缩在那件黑皮夹克里,低头站在李雯旁边,好像个犯了错的十几岁孩子。

      小昭就在我身旁,瞥他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住宿的十几个人都聚在了前殿,就连LOUIS也是,皱着眉,显然不喜欢这么吵的气氛。他身边那个影子还是跟着他,一声不响的,也没有动作,大概只是一般的背后灵。李雯从刚刚开始就让人找保安,呼叫了半天,那几个保安却不见踪影。有人开始揣测就是他们几个干的,有人觉得是他们最先发现怕背责任就脚底抹油了。

      几个摄影师里有个姓胡的特别激动。他们离我们有段距离,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是那个老胡一直很无奈的摇头,大概是身为艺术家受不了艺术品受到如此的糟蹋。华光一直和双胞胎模特聊着什么,两姐妹被他逗得直乐,可见此方士的缺心眼儿之深。猫妖更甚,肩上搭着其他两件十几万的旗袍,坐在一边的花坛上就开始吧唧吧唧的嚼面包。一群人都忧心忡忡就他俩事不关己傻吧啦叽。

      不过说真的,挂在墙上的那件旗袍现在看来真是很… 诡异。明明是件衣服,却让人觉得像尸体一样,还是那种焦黑的枯尸,风一吹就前后的摆。这要是恶作剧那玩笑可开大发了…因为龙阳的旗袍,向来是十几万几十万的货色,现在却报销成了一堆…抹布。十几万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也忍不了…

      “报警吧。”有个模特道。

      “不行。”李雯很坚决,“不能耽误时装展的进度。”

      “衣裳都成这样了还展什么啊?”老胡的下巴朝门前的一团抹布扬了扬,“快报警吧,早说过…”

      “老胡,你看不出来吗?”李雯不客气的打断他,“对方就是要我们乱了手脚把时装展搞砸,到时候那么多合作伙伴没个交代。警察一来就得半个月,耽误事又没效率,总部怪罪下来我们担当得起吗?”连珠炮的一顿。老胡朝她摆摆手,意思是那我不管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胡前辈你别急,”小昭出来打圆场,“要不…李姐,我先给总部打电话说一下情况?看看他们什么意思再说…”

      “行。”李雯点点头,回身去招呼小张,“衣库钥匙给我,交给你们这么点儿事儿都不利索…”

      我耸耸肩走到一边,当老板不容易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缺德…

      “猪八,”突然一只手从后面往我头上一拍,接着有什么东西刮着头皮擦了下来,一时间从内凉到外。猫妖走到我面前,把一团东西递到我手里,“什么东西你就往头上放?”

      一只千纸鹤,黑色的,中间被一根牙签贯穿。

      “废纸吧…”猫妖掌心突然腾起一团磷火,那只纸鹤烧得噼里啪啦。我大惊,“你…别人看见怎么办!”偏巧这时小昭走过来,挡都来不及,我心底叫完了完了。她却对猫妖手里那团火苗视而不见,皱着眉对我道,“不好意思言小姐,你的手机通么?”

      “嗯?应该通吧…”还好还好,差点以为猫妖栽了。看来一般人是看不到这火的。我拿出手机来看看,中国移动的小格子居然只有一个,“大概是信号不好…”

      “我的也是,”她把手机亮给我看,“我给总部打电话,怎么都挂不出去…”

      “要不你用我的试试?”递给她我的手机,刚巧扫到她手腕上的浪琴表。牛啊,小小年纪就带浪琴了,看不出她这么有钱。小昭的心思全在电话上,接过来拨了几次,然后无奈的把手机还给我,“…还是不行,明明露天信号怎么还这么差…”

      “喂,猫妖,你电话通吗…猫妖?”我左右看看,这小子居然不声不响的跑到李雯边上去了,神出鬼没的。小昭又试着拨了几次电话,依旧不通,最后只好作罢。天色不早了,事情的好奇劲儿一过去在场忙了一天模特和摄影师们就开始打呵欠。LOUIS不怎么爱理人,有人递烟过来也全数谢绝。后来干脆径自离开,很大牌的样子。我和小昭坐在花坛的石沿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了一会儿李雯叫她,她就走了。这时霄丛点了根万宝路走到我旁边坐下来。我打了个哈欠,看看手机,九点多,不过夏天也才刚刚黑而已。

      “挺累的吧?”他道,“想看我变个戏法吗?”

      “什么戏法?”

      他伸手在我耳边一个响指,不知从哪里拽出一团黑布递到我眼前。我愣住了。那是一块抹布一样破烂,却光滑得像是上了釉彩的丝绸。黑色的绸缎上绣着一只金色的凤凰头,边角的线一条一条荡在风里,好像女人长长的头发… 这块布让人过目不忘,因为它本来应该是一条完美的旗袍上的一部分。

      竟然是他?!

      “你…”我瞠目结舌,盯着那块布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霄丛笑笑,修长的十指轻轻一个翻花,黑布消失不见。我抬眼瞪着他,狐媚眼儿的男人扬起一个温和而轻挑的笑,“我劝你还是回家去,言少小姐。”

      四周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根本没人注意到刚刚的一幕。我紧紧盯着霄丛淡然的笑容,然后挑挑眉,“我劝你还是自首,霄丛先生。”

      ---------------------------------------

      我在一片朱墙中跑,每推开一扇门后面还是朱墙。曲曲折折的小道被两边的墙壁挤成了一条缝隙,我在着缝隙中死命的跑着,好像后面有一场无声的追杀… …猛地又推开一道门,我倒抽一口冷气!前面只剩下一道门了,但是门口悬挂着一个人。他的身体摇摇晃晃,门梁禁不住压力,他一晃就吱咔吱咔的响。那具身体的头光秃秃的,没有鼻子眼睛嘴巴,连头发都没有,像个木偶。身上是一件黑色的旗袍,上面绣着一尾紫金色的凤凰,凤凰少了头。

      “喂,包租婆,你在看什么?”华光!我欣喜的转过头去,却“啊”的一声退了开来!一具无头的尸体直直朝我身上倒下来,“砰”的一下把我压倒在地。血从断掉的颈动脉中喷洒而出,浇了我一头一脸,又腥又粘… …我想扯着脖子大叫却怎么都发不了声,那具尸体狠狠压在我身上,我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快醒来啊!!

      眉间突然针扎一样,生疼生疼。眼前的朱红色墙模糊起来,一片一片的消失…但是身上的压力非但没有减轻,反倒越发的重,好像勒到了我的每一根骨头和每一根筋上,压得我睁不开眼,喘不过气… …

      鬼压床。

      要动。一定要动。这个时侯只要动一下鬼压床就会不攻自破。动啊!快动啊!黑暗中有黑红色的云彩疾驰而过,耳边好像响起了千万马蹄的轰鸣…

      ——你动了‘鬼烨’,可要遭天谴的。
      ——怎么连你都死封建。‘鬼烨’都放进库了,难道还能长腿跑?
      ——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圆明园那会儿也没见你这么缩手缩脚。
      ——等‘青花’和‘流火’到手连夜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你们不是生长在这儿的,没听过罕王咒的事儿…
      ——行了行了,你还来劲儿了。干这行儿还咒不咒的,要真有咒我们早死了。手脚麻利点…

      啪!!

      右颊一片的火辣辣,我猛地翻身起来,呼哧呼哧的喘,满脸的汗。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黑暗,我伸出手去,碰到了帆布帐篷的龙骨。对了…这里是故宫。身旁传来小昭均匀的呼吸声,我安心下来。等等…小昭在睡觉,那刚才谁打的我?我摸摸脸,靠,都肿了…

      我不甘的揉着脸,转身想躺下再去睡。小昭在睡梦中吱唔了一声,我转过脸去,然后僵住了。帆布帐篷微微透着月光,映出帐篷外一个人形的灰色影子。小昭突然翻了一个身,我急忙要去拉她,帐外的影子倏的一下闪走了,迈步的时候那个微微驼背的样子…

      小张!

      喂!我急忙爬起身,拉开帐篷向外张望。灰黑色的夜里一个人都没有,月大如盘,风吹树响。不远处的清宁宫沐浴在夜色里,飞檐高翘,窗格间透着模糊的黑暗。我转向另一侧,正看见凤凰楼转角的小路上一个东西缓缓移动,细细长长的影子拉在地上,渐渐消失。

      是小张么… 我探身出了帐篷,却在迈入夜色的那一瞬间打了个哆嗦。远处螭首的水声哗啦啦不断,凤凰楼的背影就是黑黑的一团。这个故宫…晚上看上去还是很渗人。我回头朝帐篷里望了望,小昭还睡得很香,吱吱唔唔的梦呓。

      我在帐篷门口犹豫了好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去看看。毕竟小张是个大活人,而且看他平时那个闷骚的样子,他简直是最最不可能成为恶人的家伙。对了…这么一说,没准人家只是去方便?要是被我撞见了不是…囧。那也不对,小张住在前殿,没事怎么会跑到正殿来方便?

      想着想着我已经走出好远,回头看那几个帐篷在黑夜里不大的一团,像是坟包。呸,什么比喻。我打起精神往前走。夜风吹得四周的杨柳哗啦啦的,我脖子上的紫竹项链也跟着哒啦哒啦的响。风吹在身上有点冷,我加快脚步,不远处已经看得到崇政殿的八重宝顶。

      咯噔…咯噔…我停住了。这是…白天听到的那个皮鞋踏地的回响?虽然当时被吓到了,但事后想来真是鬼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听到皮鞋踩地的回声。而崇政殿里的监视器和远红外不工作,会不会和几个保安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对了,白天碰到假华光之后就和霄丛照面了,当时也没有别人在崇政殿附近… 破掉的旗袍‘鬼烨’的凤首…“我劝你还是回家去”…

      难道这一切都是霄丛那小子搞得鬼?!

      咯噔…咯噔…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要走了!想得美!我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小跑着绕过那些碍眼的梁柱,几步跨到了崇政殿前面。

      “喂,霄丛——!!”

      我停住了。静悄悄的大殿里一个人都没有,龙座在微弱月光下泛着金墨的色泽,罕王剑也还好好的躺在一边的展架上。夜风吹过,和螭首的水声混在一起,沙啦啦的惹人心烦。这时四下无人的殿堂里传来一阵清晰的回响:

      咯噔…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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