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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与香丘
一个小女孩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天真烂漫,光影在她身上交错。木屐卡塔卡塔的踏在小巷街道上,两旁木质店铺、居家住宅林立。
“爸爸,爸爸!”她跑进一栋有着两层楼的木质独栋里,“我看到了龙!”
40来岁的男人停下刨木的动作抬起头来对跑进来的小女孩展露怜爱的笑容:“你有个龙做你的同学啊。”
“还是同桌哦!”小女孩骄傲的一摆手,开始介绍起来:“他叫里欧,是条金色的大蓟龙,可聪明了!老师在课堂上问的问题一般都是他回答出来的!”小女孩坐在男人身边摇晃他的手:“爸爸爸爸!你说上联叫‘独角兽’的对子,下联应该对什么啊?”
“呃……”她那个做木匠的爸爸站起来思索了一会儿:“是……什么?小香丘回答出来了么?”
“没有,我还在想着的时候里欧就站起来回答了。他说是:‘双目禽’!”香丘捂着嘴咯咯的笑:“不过他一会儿又站起来了,补充了一句说:‘也可以是,比目鱼’!”
香丘爸爸为之一震:“这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啊!”
“对啊对啊!”香丘如数家珍的扳着手指头向她父亲献宝:“他最好的还是数学,是理科哦!他知道八大洲九大洋的名字,能分辨出断层地壳岩石的名字,地理特别好!”
“这是哪个家族的龙啊?”香丘父亲赞叹的抚着香丘光滑的额头说。
“克里普契!”香丘激动的紧握双手,长着小雀斑的脸蛋因此而熠熠发光。然而,香丘父亲一听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就垮下来了,他激动的点着女儿的额头,大声的说:“香丘!你不能跟他玩!”
香丘小嘴憋了起来:“为……什么呀?”颤巍巍的靠着墙壁站着。
“因为他姓克里普契!”香丘父亲暴躁的说,点起一根旱烟嘴里骂咧声不断:“我以为是哪家的龙呢,原来就是他克里普契!哼!”
半晌的安静后,香丘父亲没再多说什么,扔了烟头开始专注刨木。香丘瘪嘴缩在墙角,小脸上挂着一条清泪……
羽林郎看得很专注,个人情绪随书中的人物情绪波动,此时没忍住“咔——”一声捏扁了手中握着的罐子。
斯特朗已经接过波姬塔抱在怀里,羽林郎仍然专注的盯着手上的书看。
再翻几页,是香丘的家人:爸爸、大姑母、小姑母、奶奶、妈妈……在战乱中被做成了尸偶,这期间一直保护着香丘不被抓去的,是大蓟金龙里欧.克里普契。
香丘的住宿地点已经从二层木屋的破板床上变成了单人间的学校宿舍。恰巧里欧也住宿,当蓝帽子的宪兵托着步枪从寝室楼道上经过时,总是有一个叫香丘的小不点女生躲在免于被检查的金龙克里普契的屋里。待“钪——钪——”的宪兵脚步声从走廊里走远后,一只小脑袋从写着“龙族克里普契”的房门里伸出头来……
龙给了香丘水流珠塞在她家人的口袋里,能保持清醒。后来香丘爸爸对香丘说:你生时不听长辈话,一意孤行。你最好祈求别让我们死掉,因为龙的水流珠定不了死人的魂魄,我们会缠着你的,天涯海角,不管你躲在哪里……
后来里欧克.里普契就带着香丘到另一个国度避难去了,没人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这水流珠……
等等,水流珠?那不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嘛!羽林郎啪的一阖书,心念一动。他着手从这个世纪的展品里找线索,后来水流珠没发现,倒是通过搜索古旧书籍知道了手上捏着的这种罐子叫:易拉罐。
搜索结果是在波姬塔一泡尿尿到斯特朗的胸脯上为止的。波姬塔厌弃的两只小腿蹬着斯特朗的胸膛,当他一觉睡醒发现不是在羽林郎的怀里时就一直在发脾气。斯特朗气的把他往地下一摔,羽林郎眼疾手快的扑过去接住,转头不友好的瞪着斯特朗。
斯特朗:怪我咯?
波姬塔一到羽林郎的臂弯里就往他胸膛上爬,双手摸索到他的肩头后就伸胳膊环住,然后满意的咧嘴笑。
羽林郎:……。
羽林郎抱着波姬塔,斯特朗在前面大脚迈步的走,躺在地上的易拉罐刚要被他踩扁,从里面蹦出一抹蓝光。紧接着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个身高1米80,黑发垂腰,长脸的男士。他手插裤子口袋倚着展桌,虚眯着眼睛神色不善的打量着他们。
“你、是?”羽林郎顿下脚步,眼前这人跟斯特朗有着差不多的身高,浑身散发的气场却分外不同。
“里欧.克里普契。”黑发男子对羽林郎友好的笑笑,甚至伸出一只手要跟羽林郎握手。羽林郎张大嘴巴:“里欧.克里普契……你是龙!”他捂住嘴低声惊呼。
被叫做龙的男子向羽林郎点头友好的微笑。他有着淡茶色的瞳孔,在光线变化下会显得诙谐而严肃,真是奇妙的融合。与一头银发并穿着亮片靴子的斯特朗比,显得沧桑又世故。
“《龙与香丘》里的主人公,”对面男子微笑着点点头:“你好,就是我。”他走过去握住羽林郎的手,羽林郎在这种身高差下要仰视他,这样能看到他下巴下青青的胡茬,还有尖细的喉结。
波姬塔对这个新出现的角色的态度是……瞪视。
“这个橙发的小婴儿……”里欧眯着眼睛打量着波姬塔:“是元婴?”
“元婴?”羽林郎一愣:“元婴是什么?”
“你也可以叫初婴,就是,法力成熟的成品变成了婴儿形态。”里欧搓着手回答羽林郎,他在原地踱步,看起来有点儿冷。
“他叫波姬塔。”羽林郎抬高扒在自己怀里的波姬塔向里欧介绍:“他确实是刚刚才变成这种婴儿形态的。”
里欧了然的点点头。
“我们在找水流珠,你这书里有提到过。”斯特朗走上前一步和里欧握手:“不知阁下是否知道它的下落?”“我是斯特朗,”斯特朗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但明显消瘦很多的里欧又补充了一句。
“水流珠在巴比之狱。”里欧用手指了指地底的方向:“在这个九层倒塔的最底层。”他抽出被斯特朗握住的手:“而我,在找香丘。”
“香丘?《龙与香丘》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她居然是真的!”羽林郎声音越说越小,但是里欧还是听到了。他笑着耸耸肩:“当然是真的,龙都存在,为什么不会有香丘呢?”
羽林郎脸红。
他转头问斯特朗:“你们经过了镜宫么?”
“我没有,我直接从地表掉到了这一层,然后碰到了羽林郎他们,他们经没经过镜宫我就不知道了。”
“我们有。”羽林郎斩钉截铁的点点头:“我们在那里碰到了娜亩,问到了水流珠的下落,她说就在这座倒塔里。”
“哦。”看得出里欧对这个水流珠并不感兴趣,他只是随意的点点头,就表示要辞别他们去第二层,找镜宫。
“小镜仙很难对付。”羽林郎比划着告诉里欧:“就是娜亩。”
“好的。”里欧很有礼貌的向众人一欠身:“我这就去找她。”然后挥挥手走了。长袍自他腿边摇弋使之看起来状态云淡风轻,可是羽林郎却觉得他微驼的肩头像压着两层担子那么重。
“唉,”羽林郎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视线无意间掠过怀里的波姬塔,发现他正一瞬不瞬的看进自己的眼里并且甜甜的冲自己笑。
好像他完全没为外界发生的悲欢离合影响,一门心思的端详着抱着自己的人的样貌——从开始,到现在,似乎还要看到未来。
天荒地老。
能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的眼里看到了望眼欲穿的等待、深深的依恋,毫无保留的眷恋,这个小孩子一定就是……把自己当成他爸爸了吧。
羽林郎指着自己让波姬塔叫:“哥哥”。
波姬塔张张嘴,奶声奶气的冒出两个意义不明的音符:“噶……嗝。”
羽林郎:“叫叔叔。”他指着斯特朗。
斯特朗:……
在一大堆骨头堆里对望、调笑的气度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斯特朗愈发的怀念起拉尔夫来:“我们必须在去第八层之前找到流光珠。”他拨走挡道的骸骨碎片为羽林郎他们清路。
“第九层就是大陆反面,因为对某些人来说,生活在大路反面也足可以够构成一个挑战。而第八层,关押的是路西法。不要说我是堕天使,就是我还是天使的时候,也打不过他。”斯特朗边走边说。
斯特朗抬头向石壁顶看去,黑洞洞的尽头不知掩藏着怎样的时光秘密,在这个静穆的第4层,只有上古展台和万人坑周围被火把照亮,火把吸在墙上,光明洒在四下。他想告诉羽林郎如果不幸去了最后一层,就不要告诉守在下面的路西法自己也一同过来了。
“你知道水流珠长什么样儿嘛?”所以现在全部的希望就放在成功回到地面的赌注上,而这个赌注的筹码是找到定光珠。
“蓝色,白心,在黑暗里发蓝光,在白昼里发紫光,在不白不黑的室内环境里不发光。”羽林郎照着书本一个字一个字朗读。
斯特朗:“……我们这种环境里水流珠应该会发什么光?”他看着单手托抱波姬塔,左手托着一本书在细细用眼扫描着上面的字句的羽林郎问。
“啪——”一声羽林郎单手合上书:“在我们这种半明半暗,不黑不白的环境里应该……不发光吧。”
斯特朗:“……所以你告诉我的这条‘线索’对我们找到定光珠有什么帮助吗?”
“说不定下一层就是白昼的环境了,有光,有光线。”羽林郎放好那本从展台上拿起的书,双手托着波姬塔的屁股往上托了托:“对不对啊?波姬塔?小波?塔塔?”羽林郎眼睛眯成一条线儿,与波姬塔欢乐的对视。
“所以,”托着孩子的人终于舍得分开一点儿目光给斯特朗:“我们下去吧。”
斯特朗摸摸鼻子:“好吧。”他似乎都能感受到位于倒塔底层的路西法脸上恶魔般的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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