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

作者:三号杨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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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5


      5

      坐了最近的航班到里约,连涵出机场没有停顿直接打车到了吴斯发给他的地址。事情一定没有他说得那么简单,吴斯的性格,不到逼不得已,绝对不会想到来麻烦自己,更别说是跑那么远的地方。

      「我受伤了,在里约热内卢,能来帮我一下吗?请不要告诉其它人。」电话里,他只说了这一句,在连涵答应后,就把地址发了过来。

      连涵也没含糊,花了一个小时安排了后面几天的工作,整理行李,直奔机场。

      以为碰到了恐怖袭击,受到了枪伤,最坏打算生命垂危,然而当到达那个地址时,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偏僻地方的私人小诊所。

      吴斯住在个人病房里,虽说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但那地方实在称不上干净,豆腐干一样的地方,一张并不干净的床,唯一值得庆幸地是充溢其中的消毒药水气味,起码说明这里实质上是干净的。

      他挂着药水,沉睡着,身上有些创伤,做了包扎,脸有些烫,额头上放着已经化成水的冰袋,水滴顺着他的脖子滴落在地上。

      连涵皱起眉头,拿出包里的手帕,把吴斯额头上的冰袋拿下,擦干他脖子上的水滴,在发烧的情况下睡在水池中,哪里是降温,根本是想烧得更高吧。手指在触碰到肌肤时,吴斯醒了过来。

      「抱歉,我实在想不到其它人来帮我。」吴斯的声音彻底哑了,也许是高烧引起的。

      想替吴斯倒杯水却发现水壶里的水颜色偏黄,还有沉淀物,只能将包里飞机上的矿水拿出来,倒给他。「把我当朋友的话,请不用在意这些。」

      「谢谢。」接过水,吴斯一口气喝光,仿佛渴了很久的样子。

      「同样作为朋友,」连涵索性将剩下的半瓶水,也递了过去,吴斯也没客气,接过咕噜咕噜喝了起来,「是不是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拖了把椅子在吴斯身边坐下,连涵没有再催促吴斯说,只是帮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后,就任他自己组织语言,五分钟谁都没有说话。

      虽然不是多相熟的朋友,却是最了解的,吴斯不需要对连涵隐瞒什么,相信他会做出最好的判断,这也是他找他来帮自己的原因。

      被揍,肋骨骨折,胃粘膜受伤,被□□,被注射了不明物体,没有保留,一口气说了出来,用陈述的语气,仿佛说着别人的事情。

      震惊总是有的,但连涵却没有表露出来,他看着吴斯,静静地听完了一切。用最快的速度接受事实,并找出解决方法,说服对方,对于连涵来说,这是他的职业天性。

      「目前为止,你做了些什么?」

      「包扎外伤,骨折不严重,绑了强力绷带固定,其它检查都没做。」这是最合理的,一来这里的医疗措施不行,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未必检测得出来,没准还会误判,二来,吴斯也不认为这里很干净,做那些私密性的检查或者处理,反而会惹上奇怪的病。

      「马上跟我回国,我会安排你做检查,之前的针管我会马上送回国检验。」连涵当机立断,站起身,就去拿吴斯的包,「不过你怎么会想到来这种医院?」

      这可不是正规医院,就算只是拍张肋骨的片子,也不该来这里吧,这可是中枪伤不想做笔录的小混混们才来的私人诊所。

      「我也不想来这里,如果不是护照不在身边的话。」外籍人员在正规医院必须提供护照确认身份才行。

      连涵这次倒是表露出了惊讶表情,「他们抢走了你的护照?!」

      「不。」吴斯撑起身体,认真地看向连涵的眼睛,「在我东家手里,可以麻烦你去帮我拿一下吗?」

      不然,他也别想回去中国检查身体。

      挑了下眉,连涵当然知道吴斯的东家已经换人,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种鬼地方的原因,干艺术的,都是些疯子,管他是贫民窟还是妖怪洞,只要有他要的东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就像那个疯子朋友一样,落到现在生死未卜的状况。

      「替你去拿没问题,但你确认不准备把医疗费用算在工伤上面?」

      「……」吴斯皱眉,根本不需要认真回答这个问题,连涵这玩笑开得有些冷,现在的情况,自然是不让Boss知道比较好,如果还想保住工作的话。

      当然,如果连涵知道吴斯和米勒之间的其它关系,他会更理解吴斯不愿意告诉米勒的原因。

      电话接通的时候,连涵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吴斯,后者回以坦率又无辜的视线。由于电池耗尽,又没有充电器和备用电池,吴斯的手机成了废铁,连涵想要联系他的东家米勒,不得不将他的SIM卡放到自己手机里才行,谁知,他才刚想关机,吴斯就准确地报出了米勒的手机号。

      意思是,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拨打就是了。

      「你好,哪位?」

      「请问是米勒先生吗?」

      「我是,您是?」

      「我是吴斯外公的心理医生。」这句话一出,话筒两边的人都是一惊,米勒没想到这样一个人会联系自己,在自己联系不上吴斯的时候,而吴斯也没想到,连涵居然冷静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确实,是他告诉连涵请他帮忙从米勒手上拿回护照,至于方法,没有具体讨论过。原本以为最多介绍自己为朋友,没想到居然冒出一句外公的心理医生,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抱歉,突然打扰你,听吴斯说,他的护照在你那边,你看今天下午方便我来取一下吗?」适当的停顿后,连涵没让米勒问出太多问题,抢先把要说的说了出来。

      「是的,他的护照在我手上,不过为什么他不自己和我说?」米勒在睡醒之后,尝试联系吴斯,却发现,他手机关机,怎么都联系不上,一开始还以为是不是在飞机上,后来才反应过来,他的护照还在房间里,他又怎么离得开里约?

      「现在恐怕不行。」连涵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知怎么解释的犹豫不决,更让米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外公的状况不是很好,他正在陪他的妈妈,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国。哦,这是他的家事,我可能说太多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吴斯才会消失得那么突然,那么彻底,是家里真的出事了。

      「好,替我问候他的母亲。」米勒挂断电话时,脸色极其难看,说不清什么感觉,他原本坚信吴斯是闹情绪不想出现在自己和劳拉面前,没想到是真的有事,还由一个什么外公的心理医生来联络自己,取回他的护照。

      这事说不清得怪异,但又事关人家家里的隐私,不该对此怀疑。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他确定不是躲着自己吗?

      而那一边,连涵一挂电话,吴斯就说话了,「我是不是该庆幸我外公几年前已经去世,否则你这个行为属于诅咒了吧?」

      外公的心理医生,情况不好,连母亲都冲过来找自己,这怎么听外公都像是神经病发作了吧?

      「我知道你外公去世了,所以才这么说的。」连涵替吴斯整理好随身携带的东西,对于吴斯眼神里的疑问,回了句,「有段时间,冉轩扬不停向在外国的我抱怨,他快忙疯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你外公去世,请了几天假。」

      「你的记性可真好。」那个时候,他应该都不认识自己。

      「职业本能。」连涵笑着回答。

      先将吴斯送到机场,选了这里最高档的咖啡馆,给他点了食物和果汁,然后在机场包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维迪加尔,来回需要好几个小时,出租车要比大巴车快了不少,但显然在机场的咖啡馆会比在私人小诊所安全得多。

      到达米勒所在旅馆的时候,连涵并没有上去,而是麻烦米勒将吴斯的东西送了下来。

      「我怎么确认你确实是吴斯外公的心理医生?」米勒看着车内的连涵,不算失礼地问了一句。毕竟不是吴斯亲口和他说的,要他怎么把吴斯的护照给一个他无法确认的陌生人?

      「我也曾是冥宇的心理医生,如果你有疑问的话,可以打电话给冥宇询问一下。」连涵看着米勒的眼睛,赌他不会打这个电话,虽然这个电话可以确认他的身份,但冥宇势必会产生怀疑,为什么自己会和米勒产生交集,从而想到吴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米勒将行李递了过去。

      接过吴斯的行李,确认护照在里面后,连涵看着车外包裹着绷带的米勒,以及在旁边搀扶着他的劳拉,「我想他起码要请两周的假期,也可能会延长,现在不好说。」

      「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还要赶飞机。」

      点了点头,米勒看着连涵坐的出租车,快速驶离了这里。

      「吴斯不会有事吧?」直到看不见车子,劳拉担忧地问了一句,纯粹出于对吴斯的关心。

      「我怎么知道!」有些失控,米勒态度不好地回答,说完转身走进旅馆。

      连涵到达机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路上,他预定好了最近回S市的机票,并和在私人医院的朋友打了招呼,安排了单人病房。

      吴斯一直觉得冷,即便是穿上连涵的外套,仍然禁不住地颤抖,他不得不买了些贵到离谱的暖宝贴贴在身上。

      「我不介意给你提供点热量。」入关的时候,连涵伸出手对嘴唇都有些发白的吴斯说。

      看着伸向自己的手,吴斯裹紧衣服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那只手并没有收回,反而按在了吴斯的额头上,「没有寒热,之前你也没有失血过多吧?」

      点了点头,吴斯除了最初吓了一跳外,对连涵表现出的亲昵动作并没有做出排斥。

      「你知道你发冷的原因是什么?」

      「毒瘾发作?」

      「心理作用。」

      「连涵,我是真的冷。」

      「身体疲乏无力,精神压抑疲惫,困倦嗜睡或者焦躁不安。」连涵顺手拿过吴斯的行李,朝登机口走去,「这些才是瘾君子的症状,发冷不过是你能想象到的最普遍的症状而已。」

      「我现在非常困,强打着精神……」吴斯还想解释,却被连涵打断。

      「强打着精神等待毒瘾发作。对了,你口渴吗?」

      「不,去洗手间很麻……」意识到连涵这句话的用意是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毒瘾发作,吴斯对挑着眉头一脸我没说错表情的连涵翻了个卫生眼,先一步跨上飞机。

      「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从心理学来说,对他们而言无比珍贵的毒品,干嘛要浪费在你的身上?所以,你染上毒瘾的概率极小,不是吗?」

      「……」确实如此,只要冷静下来稍微考虑一下,这是显而易见的。

      「放心吧,针管已经先送回医院了,有结果会马上通知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没那么冷了。」

      在想到自己可能因此染上毒瘾的时候,吴斯不得不承认自己差一点失去理智,在听到连涵的分析后,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下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浑身发冷是想象出来的结果,于是有些生硬地转了个话题,「你定了头等舱?」

      「便于休息。」

      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吴斯接过连涵从空姐手上拿来的毛毯,脱下外套,将自己裹进了毯子里,「谢谢。」

      「比起毒瘾,」连涵也在他身边坐下,凑近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更担心……」

      「他们用套了。」这也是吴斯并没有担心另一个问题的原因,本来已经绝望了,后来发现他们似乎对此很有经验,廉价的套子带了不少。「而且我在诊所偷了酒精棉花。」

      「那就好。说起这个,倒让我想起某个典型的案例。」连涵突然换上了轻松的语气。

      「哪个?」

      「有个妻子被人□□了,但是她的丈夫并没有因此抛弃她,然而,当丈夫得知妻子在被□□的时候提供了安全套后,非常愤怒,毅然选择离婚。」

      「虽然理智上知道这样对自己的妻子比较好,但感性上仍然不能接受妻子的举动,感觉像是默许了对方的□□一样。」

      「是。」

      「这个案例和我有关系吗?你是觉得我不该反抗,应该乖乖躺平让他们上吗?」

      「不,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突然想起,随便聊聊而已。你还真容易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联系起来。」

      「……」

      「好吧,那聊一件和你有关的事吧。」

      「什么事?」

      「为什么米勒看我的眼神像看情敌一样防备?好像把我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扫视了一遍。」

      正在喝水的吴斯险些呛到鼻子里去,连涵体贴地递上纸巾。「不,你想太多了,他要把非常重要的东西交给陌生人,总会有点防备心理的,你才是别总把事情往奇怪的方向联想。」

      「是这样吗?」连涵轻笑,倒也没强调什么,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渐渐地,吴斯就睡着了。连涵替他盖好了毯子,摸了下他的手,确定手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冰冷后,才放心地打开了计算机开始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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