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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菱歌磨了刘晔很久才让他同意自己去太学馆,这件事云嫣也知道了但没有说什么,只让常安提前给太学馆通气,要好好照顾刘菱歌和刘进。
织室给他们准备了许多换洗的衣物,特别是刘菱歌都换了男装,蜻珏给她扎着头发,正了正发髻上的木簪,刘菱歌看着镜中忙得一丝不苟的蜻珏道:“这次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蜻珏噗嗤一声笑了:“公主还不知道奴婢吗,像听课这种无聊的事情还是让蜻璩陪公主去吧。”
一边正在收拾行囊的蜻璩手抖了一下,颤颤地望向刘菱歌,蜻珏和蜻璩都是刘菱歌的贴身侍女,只是蜻珏性子活泼一点,刘菱歌去哪儿都带着她,反而显得蜻璩没多少存在感了,这次去太学馆修学只准带一个人。太学馆是不准带侍从的,只是刘晔担心自己弟妹,派了两个人随侍伴读,听说要坐在那儿听夫子讲一整天课蜻珏头都大了,慌不迭把蜻璩推出来。
于是很快,一个书童打扮的蜻璩就出来了。蜻璩比刘菱歌大三岁,个子也更高一点,长眉弱肩,看起来温婉儒雅。
蜻璩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看着刘菱歌有些无奈地唤了句:“公主……”
刘菱歌环臂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装扮,很满意地点头:“看起来像那么回事。记住了,以后要叫公子!”
说完捏了捏蜻璩的脸大步流星地出殿,蜻璩慌忙拿起准备好的东西跟上去。
太学馆的住宿条件的确有些简陋,两人一间房,对着摆着两张床榻,床榻边是两张小桌案,蜻璩和尨范将东西都规制好,然后静静地立在一侧。
刘菱歌坐下轻轻抚摸了下楸木桌案,房间粗陋但很干净,桌案和床榻都一尘不染,刘进懒懒地躺在床上,侧着头问刘菱歌:“我以后要跟三姐一起住了?”
蜻璩和尨范掩了面偷笑,蜻璩难得开口打趣道:“四殿下说的好像要跟我们公主成婚了一样。”
刘进勾起一个笑认真道:“好像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三姐你说,我们住一个屋子以后你会不会嫁不出去了。”
刘菱歌手支在下巴上笑眯眯地说:“如果我真嫁不出去了小四你就娶了我吧。”
刘进惊得猛地咳嗽了起来,刘菱歌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尨范慌忙道:“三公主要吓死我家殿下了。”
刘菱歌敛了笑容严肃道:“记住了以后要叫公子!”
蜻璩和尨范相视一眼,应了声诺。
因为蜻璩和尨范是侍从住在别处,平日里他们跟这里的侍从一样负责打扫校舍,浆洗衣物等粗活,但因为上头有交代,也不会给他们太多的活。
到达太学馆时已近傍晚,马车劳顿刘菱歌也没什么胃口,饭也没吃洗漱了下就上床歇息了,可是盛暑难耐,好久也没有睡着。
蜻璩和尨范已经回去了他们的住处,刘菱歌在床上翻滚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起身,床对面刘进正坐在桌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刘菱歌举着自己的小烛台走过去问道:“看什么呢。”
刘进吓了一跳,慌忙抬起头来,刘菱歌才看到他桌子上放着的是一张地图,刘进指着一处地方说:“按行程二姐昨日应该已经抵达雁门关了,不知道会不会即刻上战场。”
刘菱歌将烛台放下,刘进也顺势往一边挪了下让刘菱歌坐下,刘进的手指在地图上游走着,一边跟刘菱歌解说着:“匈奴早前就蠢蠢欲动,皇兄一早派霍尚将军驻扎在那里,这次又调用了十万大军,只怕难免一战。好在雁门关依山而建,易守难攻。”
刘菱歌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弟弟,刘进和刘心怜长相有几分相像,只是刘进因为身体原因实在是太过瘦削,身子单薄的就像纸片一样,脸更是常年呈现一种病态的白,调养了这么些年还红润了点,可脸上实在是一点肉都没有,更衬得一双眼睛大的惊人,眼里常含着湿漉漉的雾气,一直以来刘菱歌总觉得弟弟太过需要照顾,可是这么近距离靠在他身边听他絮絮讲着自己的间接还是第一次,可能在她的印象里,刘进每天除了昏睡着就是在吃药。
“三姐?三姐!”刘进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刘菱歌回过神来,刘进指了指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刘菱歌摇摇头,轻声问:“进儿有没有想过长大后做什么?”
刘进听她谈起未来,反而自嘲一笑:“我这身子将来能做什么,只求皇兄保全性命富贵,安安心心当个闲散王爷就好了。”顿了顿又说,“然后娶个娇妻,再纳几个美妾,若有幸再得一知己,人生足矣。”
“好啊你,小小年纪就想着娶妻纳妾了!”刘菱歌直起身子作势就要打他的头,刘进慌忙往身后躲了躲,像个得逞的小孩咯咯笑着,还不服气地分辨道:“凭什么皇兄就长我一岁已经有三位后妃了。”
刘菱歌狡黠一笑:“既然我们小四都这么说了,等回去以后我就禀告母后,一定也给你娶上三个王妃堵住你的嘴!”
刘进被她按到地上,嘴里还止不住的笑着,逆着光刘进只看到刘菱歌一双明亮的眸子,带着促狭的笑意,红黄的烛光勾勒出她玲珑的身形,刘进这才恍然发觉到——自己的三姐只穿了一件单衣。
因为身体前倾衣襟微微敞开,里面露出的春光惹得刘进的脸颊有些烫,稍稍侧过脸去,手轻轻捏着刘菱歌要敲自己的手腕,虽然刘进是个病秧子,但男人的力道就是比女人大,轻易地将刘菱歌的胳膊拿开,向前一推自己也顺势坐起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嗫嗫道:“三姐,你的领子。”
刘菱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襟,立即涨红了脸,两手紧紧捏住了衣领,尴尬地别过脸去。刘进清了清嗓子,有些僵硬地说:“明天让尨范在中间加个帘子吧,明天还要早起,三姐早些休息吧。”
刘菱歌轻轻嗯了一声,起身检查了下门已经锁好了,然后钻进被子里躺下,刘进看着那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身躯,轻轻一笑,噗的一下将蜡烛都吹灭了。
第二天一早刘菱歌就被刘进叫醒了,早上的课就是贾夫子上的,虽然一早跟太学馆的各位夫子打过招呼了,但贾夫子看见菱歌还是一脸的冷漠,刘菱歌倒是很乐意过去给贾夫子添添堵,在课堂外面看见了就凑上去,笑嘻嘻地说:“在下不想真有成为夫子学生的一天。”
贾夫子看也不看菱歌,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还请公主自重。”
刘菱歌眯眼笑了笑,超过贾夫子蹦蹦跳跳地进了讲堂。
太学馆里也是两人一张桌案,刘菱歌和刘进的桌子在讲堂西南角,看到有新学生来,讲堂里的学子们都低声议论着些什么,金言坐在刘菱歌身后第二排,打刘菱歌进来他就已经看到她了,很多人都认出了刘菱歌就是上次被贾夫子叫住的学生,金言同桌的男子捅了捅他小声道:“金兄你快看,她是怎么入学的。”
金言瞥了他一眼道:“能让女子入学的,只怕她这身家背景不一般吧。”
刘菱歌刚坐下,就四下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猛一回过头看见金言也正好看着自己,刘菱歌冲他粲然一笑,金言也礼貌地笑笑,好像在跟熟识的好友寒暄,刘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问刘菱歌:“三姐,他是谁啊。”
刘菱歌瞪了刘进一眼,刘进会意立马改口道:“三哥,他是谁?”
刘菱歌缓和了脸色,用一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娇羞口气说:“是上次帮了我的一个人。”
刘进似懂非懂地又回头看了一眼金言,可金言已经抬头看向前面正缓缓走进来的贾夫子。
贾夫子将书往桌子上一放,讲堂里立马就安静了,刘菱歌也坐正了身子,一脸“和善”地看着贾夫子,贾夫子也看着自己的新学生,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古人诚不欺我!
“咳咳,大家都看到了,今天我们来了两位新同学。”贾夫子清了清嗓子道,话音刚落,有胆大的立即道:“看起来这位公子咱们似乎见过啊,只是还没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课堂上立刻发出哄一样的笑声,贾夫子的手重重扣了几下桌案示意大家安静,刘进上次没来也不知道大家都在笑什么,刘菱歌站起来朗声道:“在下凌戈,这是舍弟凌进,以后大家都是师兄弟,还请各位师兄们多多关照。”
刘菱歌这番话说的爽朗,没有半点怯懦,莫名赢了众人的好感,只贾夫子还是一脸淡漠地看着她,此时此刻更加坚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估计是被刘菱歌气的吧,贾夫子这节课一直感觉讲的不顺心,比平常提前一刻钟下课,刘进第一次坐着听这么久的课,有些疲倦地趴在桌子上,几个学生凑过来跟刘菱歌寒暄,无非是问些家世背景什么的,刘菱歌只敷衍着,眼睛却一直偷偷瞟着身后的金言,金言不知在看什么书一直没有抬头。
好不容易打发了那几个人,刘菱歌试图显得不怎么刻意地走到金言位上,金言看的入神,还是身边的好友先发现了菱歌,道:“原来是凌公子!”
金言闻言这才抬起头,菱歌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打招呼道:“好巧啊。”
金言脸上带着温柔儒雅的神情,笑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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