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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羊毛围巾分你一半
“嗨，西弗，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再见到我呢。”说这话的时候，辛迪站在禁林的小草坪上，表情十分的古怪，当然她最近的遭遇完全能够解释她现在不知所措的表情，“怎么不带个围巾？”
今天中午的日光很好，但是冬天的气息依旧没能在禁林中散去，湿冷和阴沉的空气顺着辛迪的脖颈向着她的身体里窜过去。
“不，相反那就是我要跟你解释的事情。”看着辛迪一步步地走进，西弗皱着眉，有些抗拒地问：“你准备干什么？”
他一个假期没有联系辛迪，就想到她肯定会生气，他愿意为此道歉，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全盘地接受她调皮捣蛋的报复。
辛迪耸耸肩，把自己的长围脖解开一半，绕到西弗的脖子上，“我早就想试试这么干了，十分感谢你今天给我这个机会。看，多酷。”
……
事实上，只要西弗肯跟她和好，她不在意原因，也不需要什么解释。
在今天早上迈出房门，发现门口那个闪着绿光的千纸鹤时，辛迪先是松了一口气的，接着脑子里突地闪现了一件事情——
这么患得患失的，她大概、应该、肯定是喜欢上西弗了吧。
确定了这件事情，她反而松了口气。
短暂断续的前世记忆里，她就没感受过什么是喜欢，就算是心脏砰砰地跳动，也往往是为了美食或者一些外在的刺激。
而在这一辈子，金头发和蓝眼睛两个人之间虽然有着绝对炙热的爱情，作为父母之间具有这样的关系，本应该使得孩子们对于爱情有着更加强烈的向往和渴求。
但是作为父母伟大爱情中不能被光芒照到的黑暗角落，作为完美爱情附加的饱受忽视的附属品，她为自己做的决定，是一辈子都不要沾染上爱情这种毒品。
她害怕这种选择最后会伤人伤己，留下另一个男人或者另一个孩子，被她推到她曾经站立过的那个摇摇欲坠的悬崖上空。
但是很明显，感情的开始和发展，并不会像患有强迫症一样，每个细节都按照病人的预期进行。
原本以为只是两个被现实排斥的灵魂强迫着靠近，但是当其中自然地产生了磁力和吸引，那就再也不是两个能够被轻易地分离的个体。
只是，她是这样想，可西弗……
……
西弗身体僵硬，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银色格子里绣着小蛇的那一半围巾，“你是个巫师，哪怕你用复制咒变出来一条围巾挂在我的脖子上，都没有现在看起来愚蠢！”
“不，”辛迪摇了摇头，围巾在手上甩了甩，“西弗，我也依旧保持着我之前的看法，你要学会用麻瓜的方式享受生活。”
西弗伸出手，魔杖快速地一挥，就让他们两个的周围暖和地密不透风。
“听我说，”西弗密切地注视着噘着嘴表达不满地辛迪，他在时刻防备着面前女巫的哭泣和胡搅蛮缠，“我恐怕……以后我们见面的方式都要这样的隐蔽了。”
辛迪瞪大眼睛，竭力表现自己的无辜，她拉起西弗的手掌，然后软软地问道，“你还没原谅我吗？如果这是必要的，我可以为我自己的莽撞和多管闲事道歉。这几天你没有理我的时候，我反省了很多，是我的想法太理所当然了……”
身高已经高出女孩半个头的西弗沉默着没有回应，他只是默默攥紧了自己掌心，手臂和女孩也越靠越近。
……
他从来没有觉得和一个女孩相处的时间这么地值得珍惜。
现在，他站在辛迪的对面，看着她天真地数落着着自己的不好，希冀以此改变他的决定，他觉得自己身体里某处在痉挛般地阵痛。
他们两个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最经常做的事情是讨论黑魔法，多么平常又不平常的事情。
两个人手写了一本厚厚的笔记，现在就放在他的寝室的床边。
这是他以前从来不敢奢望地，有人肯和他一起，没有禁忌地研究如何获得更强的力量。
他们有时候还会和莉莉一起，当然那是站在阳光里的事情。
那时候他会沉默地落后一步，看她们两个在一起欢快地跳跃着前行。
她还总是拉着他尝试一些从没出现在他想象中的事情。
去家养小精灵哪里要各种各样他听都没听过的食物，去有求必应屋里跟着乐谱学着怎么拨弄竖琴。
拽着他去找盔甲、密道和画像之间隐藏着的秘密，他跟着她发现了一条能从地窖直接达到天文塔塔顶的捷径。
她愿意陪着他一起做他真正喜欢的那些事。
他在坩埚前熬着魔药的时候，身边也终于不再是冰冷坚硬的空气。
原本在魔药课上他一个人点火、熬制、装瓶、清理坩埚，从来不觉得有任何其他人能插手的空间。
直到他的身边站了一个黑头发黑眼睛，明明连自己处理魔药材料的胆子都没有，却执着地非要跟着他学习魔药的矮个子少女。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她的存在让他知道，他对魔药激烈的热爱终于有人能够理解，也有人能够跟他分享收获成果的喜悦。
他的实验，也因此不再是只凭着自己一腔兴趣坚持下去的事情。
他还想把成品放到她的面前，看她亮晶晶的眼睛。
虽然他嫌弃女孩粘人，嫌弃女孩总是用要哭不哭的样子表达抗议。
嫌弃女孩总是东想西想，在他想要安静的时候，提出无数个天马行空的要求。
但其实他更嫌弃的是他自己，为什么就是没法拒绝这条不能自己独立爬行的小蛇？
……
“不是……”西弗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抹不去涩意，“这些跟你说的东西都没有任何关系。”
辛迪疑惑地皱眉，难道西弗接下来要开始自我谴责，说是他的不对？
不可能啊，西弗如果能有这个逻辑，那就不至于每次吵架的时候她都被他的执拗气个半死了。
果然——
“卢修斯那个只长头发不长脑子的蠢货！事实上你们两个的智力可能是你们身上最相近的东西了，你为什么当时会同意让他忘了你？现在一件件麻烦事的发生，都是因为他竟然该死地忘了你！”
“等一下，西弗，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卢修斯的地位决定了他总是要跟神秘人相处在一起，但是我们都知道，没有深厚的魔力是无法一直维持大脑封闭术的。所以我想，让他彻底忘了我不是什么坏事，总比有一天因此暴露了我们的关系要强得多。”辛迪非常努力地跟他解释道，她现在不太明白这两件事情的联系在哪。
西弗的脸黑了，“有一天？不用等到哪一天，现在可就是个好时候。”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嗤笑着继续说道，“托你和卢修斯的那个好主意的福，殿下现在不光知道了我的存在，你也马上就要作为波汉家族的一员，圣芒戈第三顺位的继承人被卢修斯引荐到他身边了，真是个好主意不是吗？”
“什么？”辛迪迷茫地看着他，嘴巴因为吃惊而微微地张开。
西弗的面色现在完全可以用阴鸷来形容，如果卢修斯此时出现在他的面前，辛迪毫不怀疑他会一个统统石化加昏昏倒地一起扔过去。
他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这次一定要先把情况跟她说清楚，时间不多了，“很明显地，我们伟大的卢修斯·马尔福伯爵阁下，在忘记了你和他的血缘关系之后。第一时间就选择用你和我在学校中的关系，换取殿下对他能力的信任。可以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人监视着。我只庆幸我们正好在晚宴之前吵了一架，否则我将连一个能和你决裂的合理的借口都找不出来。”
“所以以后在学院里，我们就不能再说话了？”辛迪有一种被世界末日砸到脑袋上的感觉……
“是的，除非我们确定周围空无一物。而且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劳拉·拉塞尔和你之间的友好关系也迟早会被人放到殿下面前。所以，你和她最好也商量一套保密的联系方式。你的教父，波汉先生，无论在邓布利多还是殿下的眼里，都是一块上好的甜点。缺了他不会影响大局，但是有了他和圣芒戈的支持，无论哪一方都将在战争中轻松地多。”
“梅林，一想到我们要保持这种状态直到期末，我简直就生无可恋……对了，我们为什么不用双面镜联系？”
西弗的怒气已经忍无可忍，“辛迪小姐！麻烦你动动脑子，我并不是跟你一样有着单人寝室的幸运儿。”
“我知道了……那你不会以后的假期都要去马尔福庄园吧？其实去哪里也无所谓，我可以翻墙过去找你，对那的布置我可再熟悉不过了，绝对不会惊动任何人。”
西弗表现地已经放弃治疗了，他的声音平静地就像一锅被强制冷却的沸水，“你的脑子呢？请你把它找回来好吗？”
接着他控制不住地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虽然嗓音还是低低的，“你该知道我和波汉先生还有合约没完成！还有你怎么会认为，殿下会让我这样一个能接触到波汉家族的人，放弃影响圣芒戈立场的机会，去马尔福庄园浪费生命？”
“这次我选择待在马尔福不回来，完全是我自己的选择，为了能够成功地撇清和你的关系。”双手环抱，西弗把不高兴写在了身体的各个部位上。
“我明白了，我这次真的明白了，只是很同情我们以后的命运。天哪，殿下可真不愧是个黑魔王，就像冒险故事书最后的坏人一样，阻挠主角的前进和……”辛迪说完以后猛然地想起，伏地魔好像就是这一本故事书的boss。
可真是处处出场都体现着你的职业素养，但你能不能把这死磕的劲头留给以后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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