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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
转出高墙出来,来到院中,他垂着头,听见身后没了声音,转头一看,不知道人跑哪去了,此时心里才微微松了口气,刚才那种感觉有些沉重,沉重的他都喘不过气来,可他不能停下,马上往每个货仓的门口走去。
一间一间的看,没有什么遗漏,刚走完两间,范成新感觉自己走不动了,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因为刚才范成新说完的话,他有些吃力,另外几处一点都不想走了,想转身回到自己床上去。
范成新心里想着,可还是提着灯笼往下一个货仓走去,刚到门口,冷不防背后有人猛的一推,范成新吃力不住,就往前扑去,货仓门却没锁,他整个人摔进了货仓,这才想起来,此处好像没装货,不过这门是怎么开的?
范成新倒在地上的时候,吃力最多的是那只受伤的胳膊,它承载了身子的大部分力量,灯笼刚进了货仓落在地上,还好没灭,就听见骨头里嘎巴一声,心里暗想糟了。
他用另一只手撑在面前,又扶着旁边的货架子站了起来,回身看着在墙壁边站着的胡万庆,范成新忍着骨头疼,擦了擦跌破的手掌问道“你想怎么样?”
胡万庆看着范成新道“我想怎么样,你猜不出来?”范成新心里呵呵一阵苦笑,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打开这个门的?我记得得要我和申掌柜两道钥匙吧?”
就见胡万庆拿了个什么东西在手指间把玩,“你信不信我只要想,就没有打不开的锁?”听完这话,范成新的心底有些发冷,他即使猜不到胡万庆到底是干什么的,可也能想象他的背影有多深了。
地上的灯笼还在亮着,火光照在胡万庆的脸上,显得他更加的神秘起来,范成新叹了口气“好吧,就算你说的对,可你还想知道什么?我承认,对施央是有些和别人不一样的想法。”
胡万庆没动“据说这胳膊也是为了他伤的?”范成新点了点头,“我大胆的猜测一下,你是不是也是同类中人,不然这么多人,偏偏就你一个看出不同之处来?”
胡万庆大胆的说“别人或许也看出来,就是不会当着你问而已。你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难道你没发现,施央也躲着你了?”
范成新最烦心的事儿,也是这件,自从他为了施央受伤后,施央非但没和他的关系走的更近,反而疏远起他来,听到这话,范成新慢慢用好的手托着受伤的胳膊问道“你想说什么?说来说去,都是我这点破事儿?”
胡万庆盯着他半响,止不住笑道“你真不懂?”一句话给范成新问懵了,“什么?”胡万庆仰着头问“在施央前,你就没和别人好过?”
这话说的范成新脸腾的就红了,“劳你费心,我的私事和你无关吧?”范成新说完,俩人之间沉默下来,谁也没再开口,就听见旁边的灯笼,啪的一声灭了,室里一片黑暗,范成新看着通风口处外面的雪光不说话。他隐隐约约猜到一个可能。
“你喜欢施央?”在黑暗中他看不见对方的脸,他以为对方也看不见他的,仿佛俩人之间有道帘子,他鸵鸟的想黑暗中彼此说话能更安心些,就把藏在心中想来半天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胡万庆没说话,范成新更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施央是挺好的,你要是喜欢,那咱们就各凭本事吧,我打不过你,要是施央真同你在一起了,我无话可说。”
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脑门被人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往后一仰,“据说你平日挺聪明的,今儿是不是喝酒喝傻了?”话音刚落,范成新就感觉自己被抓着肩膀一个转身压在了墙壁上,还没等他开口呼叫,嘴唇被堵住了,用的是另一个人的嘴唇。
范成新吓傻了,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都是在读书中度过的,等父亲去世后,就没法继续读书,到一些铺子去做账房养家,在这个泰和楼带了有几年了,先前总是被大掌柜看不起,自己也不是主账房,就是为了养活老母才辛苦计算生计。
那些时候虽然也看见过一些人,可实在是没什么心思,随着年纪渐长,越发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好在范老太太也不是个天天逼着儿子的人,这面他倒是不担心老太太生气。
等江琬接了铺子,就是一连串的事儿,在走南建的时候和施央结伴,才发觉,对施央超过了一般的感情,他有些欣喜,也有些惶恐不安,总想着日子慢慢过,或许哪天施央就明白了呢。
他在生意上心思细腻,头脑聪敏,不用算盘也能知道自己的账目,可在感情上,总是不敢去掀起那层纸,怕就怕把施央给吓跑了,今天胡万庆同自己说的时候,他心中哀叹,好不容易有段感情,谁知道他妈是个情敌,没想到被按在墙上的人成了自己。
范成新先是愣住,马上反应过来,死命的往外推胡万庆,他哪里是胡万庆的对手,况且一只胳膊还不能用力,范成新逼急了张口要在胡万庆的唇上。
胡万庆一捏范成新的下巴,他嘴巴揪着跟金鱼一样,胡万庆退出来,看着范成新的了,伸手拍拍他的脸颊道“我同你做个交易如何?”
范成新见人退开,伸手就去打他,胡万庆轻轻抓住他的胳膊往他身后一拧,范成新立即动不了了,“你想怎么样?”他压着声音说道。
胡万庆另一只手抓着范成新那只受伤的胳膊“我在货站这期间,你跟了我如何?”一句话给范成新气笑了,他好像听错了一般,“你想什么呢?,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胡万庆叼着他的耳垂牙齿上一用力,范成新扭着脖子要远离他,嘴也闭上了,就听胡万庆说“你不吃亏,我在这日子不会太长,一来能帮你守着这破货站,二来,也让你知道……”
“我不答应。”范成新喊道“你走开,我不答应,你要是来硬的,我就同东家说去。”胡万庆听了憋着笑,肩膀却是一抖一抖的,他把头抵在范成新的颈窝处“那小丫头,你就是告诉了她能如何?我就是把你绑走了,谁会管?”
范成新笑道“她或许没办法,可京城杨家有办法,不是还有方有雪么?”胡万庆看着他的脸,神色不明。或许这句话管用了,他没有往下说。
松开了范成新,拍了拍他的衣衫“我给你几天功夫,好好想想,”范成新见自己被松开了,忍着疼,拎起灯笼走了出去,听着胡万庆将门一道道锁上。
他这就大步的往回走,胡万庆看他托着胳膊吃力,上前道“真伤住了?”范成新看着他冷笑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力气?”胡万庆听了面上没有丝毫内疚之情。
他牵起那只受伤的胳膊,范成新想往外挣扎,又不敢,只由着他拉着不放,“先回去”说完将范成新背到背上,就往前走,范成新个子比他矮了些,没成想他居然敢背着自己走。
“你放我下来,我伤的是胳膊,不是腿!”胡万庆也不回话,三步两步走回自己屋中,将人放到床上,伸手就来脱他的衣衫。
把范成新吓了一跳“你干什么?”胡万庆瞧着他防备的神情,冷冷的说,“看看你的胳膊!”说完就往下脱那只袖子,范成新嚷道“轻些!”
胡万庆摇了摇头“真是矫情!”说完衣衫也脱了下来,他一寸寸的摸着范成新的胳膊,到了某个地方一用力,就见范成新眉头皱在一起。
仿佛玩上瘾了般,胡万庆就一直捏着那处,范成新额头隐隐有细密的汗出来了,“你玩够了没有?”胡万庆也不解释,手上却越来越用力,那手仿佛能扣到骨头缝里一般。
范成新忍到后面,实在忍不住了,嚷道“你松手!”谁知道胡万庆托着胳膊往上用了个暗劲,再松手晃了晃,范成新意外的觉得好像没刚才那么疼了。
胡万庆面上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自己倒了口茶喝了,范成新一只手拉着衣衫就往身上套,也没穿完就往外走,到了门边才低声说了句“多谢”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胡万庆看着半掩者的房门,将空茶杯端在眼前,活动手腕慢慢的转圈,茶杯口的光泽在灯下也画成一条闪亮的光线,他放下茶杯,熄了灯,坐在黑暗中不动了。
过了年之后,范成新和江琬提出来,“虽说咱们有了货站,往后还不错,可往燕北走生意这条线不能扔了,就不让申掌柜去了,仆下一个人去吧。”
江琬道“这怎么能行,那条路两个人去都有些危险,你的伤才刚好,我哪里敢让你去冒险。”
范成新道“这就是再走几年,也就不会走了,尤其今年还要去进些药材回来,铺子上也缺货了,要是掌柜的不放心,多派些人手给我就够了。”
江琬忙道“要是去的话,不如让那个胡先生跟着,他在咱们这功夫算是最好的,有他保护你,我才能放心些。”
话音刚落,范成新忙道“不必,货站这边还没怎么稳定,怎么会让他出手,我带着往年的几个伙计就行,都是熟路子了,大家合作默契,来了新人还得调和,仆下也不放心。”
江琬点了点头“是,据说胡先生的性子,不太好。”范成新垂着眼睛看着手边的茶杯,他岂止是不太好。江琬还是想了想道“反正离走还有段日子,咱们都再思量思量,别轻易就让你一个人去。”
范成新既然说完了,心里的事情也放下一些,他觉得江琬是会让他去的,说完站起来一拱手,退了回去,江琬看着他走出院子,头也不回的问西月“你说,范先生怎么了,看着没精打采的呢,”
西月道“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江琬忙道“别是家里有什么事吧?你一会让辛五偷着打听打听去。”西月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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