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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1)
下人们聚在门口议论纷纷,亦觉和楚歆听着好像跟大房里有关,亦塨不在,倩蓉和淳月本就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小闹的,但都也没闹出过这么大的动静,大哥走之前交待过他们好好照顾淳月,再以想到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他们俩赶紧进去一看究竟。
过了大厅,里面静悄悄地,连丫环小厮都没有,这次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平日里不是倩蓉吵吵闹闹,就是淳月哭哭啼啼,下人们也都偷偷地看热闹。亦觉隐隐地觉得不安,交待楚歆等会不管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害怕,更是加快了步伐进入中厅。
门紧闭着,亦觉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外悄悄地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况。司马令乾和林漪端坐在上方的椅子上,虽然没说话,但脸上都是藏不住的愤怒;江宛萍坐在右边的椅子上,也是一脸焦急与为难;高淳月跪在当中的地板上,看背影像是在啜泣;旁边站着周倩蓉,看不到表情,但能发现她不时转头瞥地上的淳月。
许久,里面传来司马令乾低沉的声音:“人来了吗?”
“来了,阿兴带他在后面候着呢。”是林漪。
司马令乾一挥手,后面的门开了,阿兴领着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进来,道:“老爷,太太,就是他。”
“说说吧,要是有一句假话,就别想出这个门。”司马令乾正色道。
“小的不敢说谎,那天我在高家送货,高老爷留我吃饭,不小心喝多了,确实曾在高家留宿,这点高老爷可以作证的。”
林漪道:“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做过什么?”
“这……这……”那人开始支支吾吾的,言语也不那么顺畅了。
“如实说来,不然将你送官就有你好受的了。”
“那晚天阴沉沉的,府里没灯,我不识路,不小心……不小心进错了房间,然后和一个姑娘……”那小子越说越低声,亦觉和楚歆拉长了耳朵都没有听太仔细。
“混账东西!”司马令乾忽然拍案而起,指着地上的淳月道,“所以说,你肚子里的种根本不是我们司马家的是吗?”
淳月大哭:“爹!不可能,我清清白白,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男人辩解:“那晚小姐睡得沉,没见过我也是自然的。”
倩蓉冷笑一声,道:“如果是真睡了,这种事情,高小姐为什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除非是假的,贱胚子做的下贱事。”
林漪可能觉得倩蓉这话不合适,皱了眉头叫她注意分寸。
“漪娘,不是我不懂规矩,我们都是大门户里出来的,礼义廉耻自是懂的,不过有些人就不一定了,随便怀个种,骗婚嫁进我们司马家,这种人绝对不能姑息。”
“我没有!”淳月哭着爬到司马令乾面前,拉着他的下摆道,“爹,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这孩子真的是亦塨的,不信等他回来了你们可以问他。”
林漪道:“未过门怀子确实不得不谨慎,当时也是因为相信了你和亦塨,我们才决定娶你过门,可如今证据确凿,你真的让我们很为难。”
“等孩子生下来,等孩子生下来,一定能看出来的。”淳月恳求道。
“绝对不行。”倩蓉道,“等孩子生下来还有六七个月,在这期间什么不能发生,万一有人偷梁换柱,或者利用大少爷的宠爱作假,到头来,不仅说是我诬陷了你,更是坏了我们司马家的名声了。”
听得如此,淳月再也忍不住对倩蓉道:“大少奶奶,因着您是大房,我对您处处礼让有加,但您也不能欺人太甚,辱我清白。”
倩蓉一声冷笑:“你知道我是大少奶奶还敢如此没有规矩?且不说你先于我有孕,就凭你这肚子里的野种,就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了,都别吵了。”司马令乾想再求证一下,便问那男子,“你说你和高小姐合床,可有什么证据?”
言语一出,里面立马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在等着男人的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关系着淳月母子的生死,门外的亦觉和楚歆也都深吸了一口气。
“高小姐……高小姐的后面有一处伤痕,当时天太黑看不清,但我感觉是半个拳头大小,不知道是否确有其事……”男人吞吞吐吐。
听到这儿,淳月的脸一下就白了,她小时候被开水烫过,后面确实有一处伤疤,但那种□□一般人是不能看到的,除非是自己的夫婿,这人既然说出来了就一定是知道,要么就是他真的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做过什么,要么就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出卖了自己,可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爹娘和亦塨,他们是不可能说这种事,更不会出卖自己的。想到这儿,淳月大脑一片空白,开始冒冷汗,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林漪就吩咐绿菊带她去内室验身。
楚歆紧紧地抓着衣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低声问亦觉:“三哥,淳月姐姐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她不可能做这种事。”
亦觉没说话,他按了按楚歆的手,给她定定神,脑海里在把一切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但也没有得出一个结论。他本想进屋去,好歹帮淳月说几句,但又担心贸然插手此事会让爹和漪娘更加生气,毕竟这次连亦羽都没有出现,一定是他们有意在隐瞒。如果验身出来淳月是清白的自然无妨,如若不是,这件事必会公开审判,司马家族规残忍古板,凭他们一己之力无法抗衡,只能到时候再想办法了。亦觉不敢再往下想了,毕竟他也没有面对过这种事,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正当亦觉苦恼不知所措,里面传来了摔茶杯的声音,接着是司马令乾拍案而起:“混账东西,做出这种事还敢在此大言不惭,真是有辱门风,你!”
“老爷,老爷……”是林漪和江宛萍,听动静,司马令乾动了大气,又发病了。
“召集族老,开堂会。”司马令乾弱弱地说完这句话就被扶进内堂,江宛萍也跟着进去了。
楚歆听到结果,急得直哭:“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亦觉赶紧捂住她的嘴把她带离了门口,到没人的地方,扳正她的脸,正色道:“二妹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淳月我们一定要救,你听我的,等会去告诉爹娘他们说我得了个紧急的差事去外地,走得急也没来得及跟他们说,然后你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他们告诉你审判结果,在我回来之前一定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出去比较好想办法,如果呆在这儿就什么都做不了了,你还要去告诉亦羽,叫他想办法拖延时间,一定要等到大哥回来。淳月的命都掌握在我们手里了,你都记住了吗?”
楚歆被吓得不轻,但听了亦觉的话也慢慢镇定下来,,亦觉帮她擦了擦眼泪,又嘱咐了几句,赶紧从小门离开了。
再说屋里,倩蓉掩饰不住内心的得意,指着呆若木鸡的淳月道:“漪娘,她怎么办?”
“关进库房,叫人好好看着,明天开堂会。”
倩蓉领命,叫阿兴押着淳月走了,可怜淳月还没有想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被人像一具木偶一样扔进了库房。
看着众人都离开了,林漪对那个男人道:“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连我也保不了你,拿了钱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出现了。”男人唯唯诺诺地退下,阿兴关了淳月之后回来复命,林漪示意他去解决了那个男人,阿兴复又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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