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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原将外传之一:归梦——曹焱(38)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脑子却有些转不过来。什么叫“他还不屑”?
他还不屑,他竟然不屑?!!!难道他比司徒老板还厉害?想想第一次见到北城濡沫的样子,恩……确实好像挺厉害的。不过我听人说,司徒老板曾三鞭子打死过四只黑豹。那他们谁究竟更厉害呢?如果不是北城濡沫更厉害,那他凭什么还不屑他呢?
还是说北城濡沫和司徒老板认识?可从来没听说司徒老板有什么熟稔的朋友?那他又怎么会为了他而破例呢?
我又想了好几种想法,又被我自己否定。然后又兜回最开始的疑问,在开始无限死循环下去。这样死循环让我越想越脑仁疼,眉头也越想越紧。
不知是不是我的表情太过奇怪,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北城濡沫只得苦笑一声,轻轻扣了扣桌子,道:“小天,别发呆了,在发呆下去,水晶糕就凉了,不好吃了……”
语气全然不像刚才冰冷的让人害怕,反倒是难得的温暖轻柔,仿佛刚才的咄咄逼人都是我臆想出来的。转变之快反倒让我有些不适应,呆呆地看着他,两只小手相互绞着,桌上的水晶糕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能静静地放在那里,慢慢变凉。
也许这碟水晶糕并不甘心就这么被我们冷落了,所以它趁着最后的温度未散之时,拼命的散发出香味,挑逗着我的嗅觉。结果,“咕噜”一声,我的肚子很争气的叫了一声。生怕我们没听见,他轻轻叫完一声后,紧接着又狠狠地大叫一声,这下犹如平地惊雷般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想忽视都不可能了。
我急忙用手捂住肚子,但还是迟了一步。霎时,我的脸就像煮熟的虾子般变得又红又烫,在这一刻,我真的像找个地缝钻下去。可事实上,这儿自然是没有地缝,所以我只能像个女孩般,一边将头垂得更低,一边拼命绞着自己的手指,把自己龟缩在这一小方天地之中,自我安慰道:刚才叫的肚子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
静,一时间屋中除了静便还是静,只是这样的静,让我愈发的无地自容。我正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听道桌上响起轻微的响动,然后便听到北城濡沫淡淡的开口道:“快吃吧,不然真的该凉了……”
惊愕的抬头,却发现北城濡沫低头抚摸着手炉,不再看我,只是原本放在中间的水晶糕离我近了不少。想来刚才的声响应该就是北城濡沫将碟子推到我面前所发出来的。
可他先前还这么凶,为什么一下子变了这么多?我想问,但北城濡沫好像知道我的疑问,抬头斜睨了我一眼,淡淡道:“我不是个有耐性的人,所以不要让我再说上第三遍。”
冷冷的语气让我不由打了个寒颤,急忙低下头拿起水晶糕往嘴里塞去。这般囫囵吞枣的下场便是我被水晶糕给噎到了。
翠鹭一边替我拍背,一边拿桌上的茶水给我,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边的手忙脚乱,让我没注意到北城濡沫那低垂的眼睑下遮住的那丝意味不明的光。
我真的是还没有吃饱,所以那几块水晶糕很快就被我全部吃完。等归燕、孤烟进来时,我正好把最后一口糕点塞入嘴中。
孤烟径直走到北城濡沫身旁,归燕则是在我面前浅道一福。
“决决,米隆和了?(姐姐,你弄好了?)”嘴里塞满了糕点,所以使我说出来的话变得有些含糊不清,还好归燕听懂了。她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个烟灰的小瓷瓶,正要递给我,却被我挥手制止。
“姐姐、表哥,接下来要麻烦你们了。”归燕低头称是,北城濡沫则是一脸玩味的看着我,笑问道:“哦?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想这样……”现留在屋中皆是我和北城濡沫的心腹,所以我也不再遮掩,索性一口气将我剩下的计划和盘托出。
不出意外,归燕、翠鹭、流月、见霜听完后皆是一脸震惊的表情。归燕数次想开口,可终究还是忍住了,低头道福应下。落日隐在暗处,所以我未曾看见他的表情,不过我想他的表情也一定很精彩。而北城濡沫则依旧低垂着眼帘,抚摸着手中的暖炉。过了许久许久,他才开口道:“这个计划好是好,不过小天你是不是算漏了一个?”
我不禁一愣,心想北城濡沫是怎么知道的?“恩,表哥你说我还漏算了谁?”
北城濡沫睁开眼,侧头含笑看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淡淡陈述道:“难道不是我吗?”
平静地说出这话,却让我心中一惊。“是……”我低下头,不敢正视他那双幽深如井的眸子。
“呵呵,”北城濡沫竟笑了起来,这样的笑声让我不禁一抖,急忙开口辩解道:“不,不是的,我从未将表哥算在里面。”
“没有?”北城濡沫戏谑的看着我,但毫无笑意的眸中却泛出阵阵犹如利器的寒光。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头濒临发怒的野兽。
我又被他这样吓了一跳,脑中猛地想起第一封信中对北城濡沫的描写“性子阴晴难测且捉摸不定,万不可与之深交。否则定是引火自焚。”不由感叹那信诚不欺吾,可眼下我好像已经把他惹火,骑虎难下了?怎么办?该怎么办?
冷静,一定要冷静,我一边这样告诫自己,一边暗暗深吸了口气,轻轻道:“因为,因为表哥有救过我,所以,所以我相信,表哥不会害我的……”我越说越轻,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北城濡沫听后,不由一愣,表情也渐渐松动,眼中的寒光渐渐收敛,淡淡道,“真的?”
我忙不迭的点头。
北城濡沫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笑起来。这次不是那种犹如面具的假笑,而是发自真心的笑。不过他这样的笑,反而让我更摸不着头脑。
“表哥为何发笑?”不知为什么,看着他的笑容,我觉得自己好像被戏耍了一番的感觉,所以有些闷闷不乐地发问道。
“我只是觉得,小天未免也太信任我了?难道就不怕我出手害你?”
“怎么会?”我瞪大眼睛,脱口而出地反问道。心中暗想这北城表哥的心思怎么跳的这么快?前一秒还在生闷气,现在怎么又笑开了怀,这是难以琢磨的人!
“哦?小天你就在这么信任我?”北城濡沫继续笑脸盈盈的问我。那时的我自然不知道这其实也是北城濡沫问询的方式之一,一边摇头,一边在心里还暗自腹议道北城濡沫怎么这般啰嗦,这句话要翻来覆去的问,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确实有怀疑过表哥,但那是在我不知道是表哥救了我。现在知道了,所以我自然不会再怀疑了。”我扭了扭身子,小声回答。
信上的原计划确实是将北城濡沫也算在其中,不过在我看来是全然没必要。因为一来我本就是北城濡沫所救,他如果真和曲药海是一伙儿,那他完全没必要再多此一举的来救我;二来他是我表哥,在我看来无论如何,我们之间都有一层血缘亲情作为联系,所以他不会出手害我。
基于这两点,我没有按部就班的遵从信的计划。也正是这两点,让我接着说道,“我相信表哥的另一点,就是我相信人性本善。这也是我娘从小就教我的。”
想起娘亲,我心中又是一阵酸涩,想来自己离家已有一个多月了,不知家里如何?母亲如何?哥姐又如何?哥姐的身体可大好了吗?母亲的身体可还了吗?太多太多的疑问,汇在一起,最终组成一种名叫“思念”的情感。它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减弱,反而愈发浓郁,也愈发苦涩,却怎么也无法忘怀。母亲,天赐好想你,也好想哥哥姐姐……母亲,您什么时候能来接天赐?天赐,好想回家……
眼眶微热,我知道里面一定有泪。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容易流泪?不是说男儿有泪应不轻弹吗?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我努力将眼泪收回去,可好像失败了。眼泪顺着鼻梁欢快地滑落下来,落入茶杯中,溅起一阵小小的涟漪……
谁轻叹出声,谁又替我轻轻拭去鼻尖眼角的眼泪?冰冷如玉石的手让我轻轻一颤,抬头便对上北城濡沫那双幽深的眸子。“表哥?”他的举动让我受宠若惊。这才发现归燕、流月已经不再无这里,屋中只剩下翠鹭、孤烟两人。
“他,他们呢?”我抽泣了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沙哑的厉害。
“我安排他们去完成你的计划了……”顿了顿,北城濡沫轻轻拿过我手中的茶杯,轻声问道:“小天这是困了吧?不然怎么都流眼泪了?”说着他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后侧头对翠鹭吩咐道:“带小天下去休息吧。”
他的声音仿佛有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我顿时觉得睡意阵阵。“可是……”我倔强的摇头,试图将睡意甩出脑袋。
“别可是了,小天你还是个孩子,可不能熬夜,不然会长不高的。”北城濡沫轻轻捏了捏我鼻子,然后将我从椅子上抱下来,交到翠鹭怀中揉了揉我额前的秀发,轻轻说道:“放心,有我。”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是他的承诺,也就像迷药般完全激发出我的睡意。我趴在翠鹭肩上,轻轻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轻声嘟囔道:“那多谢表哥,天赐有些倦了,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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