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曾经爱情迷过路

　　{三十八}
　　穆念慈不知道时间，平时没有戴手表的习惯手机又被扔了。在医院门口等了很久才拦到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才发现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三刻。

　　也就是说欧阳克的生日已经过了。

　　街上清清冷冷，即便是闹市区的商店也已经关门，只剩下万千霓虹在徒然地亮着。司机有意无意地调着电台，这个时间很多频道都停了，只剩下一些情感栏目在无力地解决着一些“我爱他，可是他不爱我”的“疑难杂症”。

　　“那时候他是我好朋友的男朋友，我们经常一起出去玩。他唱歌很好听，桌球玩的很棒，对我好朋友也很好。不过我好朋友的脾气不是很好，两人三天两头地吵……就是那种莫名其妙就发了脾气然后乱吵乱闹的那种……换了谁也受不了自己女朋友这么无理取闹吧？况且他为了一直陪她跟自己的兄弟都不太玩在一起了，所以有时候两个人真的闹凶了他也会单独找我出去……有一次我们在KTV里面，他喝了酒跟我说了很多话……大多数都是关于我好朋友的……他说他其实不开心，哪个女朋友会像她那样不懂事的？最后他唱了一首欧阳克的《如果让我照顾你》……真的很好听……是我最喜欢的歌……借着酒劲他哭了，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主持人，我该怎么办？”
　　“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电话那边犹疑了一下：“……知道的。很久之后的一天我一个人上完晚自习走在校园里，广播里又在放那首《如果让我照顾你》。那天微雨，地上倒映出路灯的影子。我突然脑子一热，就拨通了他的电话……”声音戛然而止，等了很久都没再说下去。
　　“能不能告诉我们他怎么说的？”主持人说。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接着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轻轻的：“我抓着手机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电话那头的他听了并没有很惊讶只是沉默了很久……他不可能没知觉的呀，他应该很早就发现我有点喜欢他了吧……”停顿了一会儿，“他说我们不可能的……虽然我朋友那么任性，可他还是喜欢她的……而我，他一直当我是个难得的知己……可以聊所有话题而不用有任何顾忌，呆在一起很轻松很快乐的那种知己……”
　　“那你好朋友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苦笑了一下，“怎么能让她知道呢？那天之后我尽量避免和他们一起出去，再见面都会有点尴尬吧？我好朋友心思不是特别细腻，有没有察觉我也就不知道了……可是每次听到《如果让我照顾你》还是会想到他……嗯，我还是那么喜欢他……脑子里都是他轻轻哼唱着这首歌时的样子，他笑起来的样子，他走路的样子……直到另外一件事发生……”又静了下去。
　　“嗯。”主持人接口，“很复杂的一个故事。那先让我们的求助者好好整理一下思路，我们先听一首歌。我相信今天我们的求助者打来这个电话就是想要结束这段感情，那么既然这段情是由这首歌开始那最好也由这首歌结束。欧阳克的《如果让我照顾你》，歌曲之后马上回来。”

　　旋律悠悠扬扬地响起，周围什么都静了，只有欧阳克的声音在哼唱着“你说你怕冷，怕一个人的天明，如果让我照顾你，直到洪荒的尽头。”
　　心里像有什么被堵住，欧阳克的声音仿佛一张巨网把穆念慈兜头兜脸紧紧捆在里面。穆念慈伸出手抓着自己的衣服，指节发白。

　　“……小姐！小姐！”
　　“啊？”穆念慈恍然回神。
　　“到了。”司机提醒。
　　“啊？哦。”穆念慈露出一个干涩的笑，“好的。”看了眼计价器找出钱递过去，“谢谢。”走下出租车无意识地一抬眼看到欧阳克家的灯还亮着，眼皮突地一跳。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欧阳克家的这套钥匙自从两人正式开始交往就到了穆念慈手里。冰凉的金属触感，捏在掌心里紧紧地贴着肌肤。

　　“回来了啊？”
　　穆念慈刚进门，就看到欧阳克坐在餐桌前笑吟吟地看着她。
　　“……嗯。”顺势低下头移开视线把门关上。欧阳克没再说话，穆念慈安静地放下包，换好拖鞋，一转身看到欧阳克还是微笑盯着她，心里莫名就是一惊，“我……”
　　“我们吹蜡烛吧。”欧阳克朝穆念慈努了努嘴示意她坐下，自己起身去厨房冰箱里拿出蛋糕，“这是你特地挑的吧？”
　　“嗯……”穆念慈迟疑了一下，还是顺从地坐下来。桌上还是昨天她摆好的那几道菜，动都没动过。她看着欧阳克打开蛋糕盒找出蜡烛点上。细长的小蜡烛，映得欧阳克的眼睛光华流转。
　　“是不是应该先许个愿啊？”欧阳克开心地笑着，偏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吧？啊？”征询地看着穆念慈。
　　穆念慈看着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许什么愿呢？”欧阳克眉头微皱，认真地想着，“嗯……就这样……”表情舒展开，看着穆念慈微微一笑，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穆念慈看着他，透过摇曳微弱的烛光。眼前的男子有着精致的眉眼，妖娆的笑。烛光映在欧阳克的脸上，完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欧阳克猝不及防地睁开眼，一瞬间两人就这么直勾勾地对望着。穆念慈的脸刷的一下热起来，慌忙扭过头。
　　欧阳克吹了蜡烛。没有人说话，房子里一片安静。

　　“难道不应该祝我生日快乐吗？”欧阳克说，语气带笑。
　　穆念慈转过头，眼神闪烁：“啊，是啊……”稳了稳心神，努力挤出一个笑，“生日快乐。”
　　欧阳克站起身收着蛋糕上的蜡烛：“好像……是祝我昨天生日快乐吧？”低垂着头，脸上的表情并不清晰。
　　穆念慈嘴角的笑容僵住，脸上血色一寸寸褪尽——他终究还是介意的。

　　欧阳克仔细地切好蛋糕，挑了一块分到纸盘中放到穆念慈面前，这才坐下来给自己切了一块。
　　“嗯！”抬起头笑着，眼神明亮，“好吃。”说着又吃了一口，然后目光扫过来看着穆念慈，“你怎么不吃？”
　　穆念慈坐着没动，喉咙口像是疼得要裂开一样：“我……”
　　“你不吃我的生日蛋糕。”欧阳克放下勺子，脸上的笑容愈加美丽，“可是这明明是你买的，你又为什么不吃呢？”
　　“我没说不吃。”穆念慈说，拿起勺子露出笑，“我吃的。”

　　“啪！”塑料的小勺子被欧阳克伸过来的手打落在玻璃的桌面上，冰激凌和奶油溅出了小小的一块又拖出一道细长的痕迹，像是难看的泪渍。

　　穆念慈呆呆地看着桌面，举在半空中的手仿佛被抽掉了骨头一般。然后慢慢转头看着欧阳克。
　　欧阳克放下手，表情变幻呼吸有点急促。
　　“既然你不想吃的话那就不要吃啦。”再抬头时欧阳克脸上还是笑着，语气也变得极为宠溺，几乎不切真实。他伸过手把穆念慈的纸盘收起来，“你不想吃就不要吃了……”又重复了一遍。
　　穆念慈收回自己的手，眼前的男子刹那间变得如此陌生。
　　“还是我吃吧。”欧阳克拿起勺子，直接拖过蛋糕盒，“你挑的蛋糕肯定要吃完的，不然你要生气的吧？”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嚼两下冲穆念慈笑了笑又塞了一大口。
　　“欧阳……”穆念慈身子动了动，一瞬间想要伸出手去拦住拼命往嘴里塞蛋糕的欧阳克。
　　“一定要吃完，不然念慈妹妹生气了明年就不帮我过生日了。”欧阳克眼中情绪翻滚，勺子一下一下往嘴里送。
　　“欧阳……”穆念慈拉住欧阳克的手，“我……”
　　欧阳克眉眼微挑抽出自己的手，看都不看穆念慈一眼又去吃蛋糕，嘴里喃喃道：“真好吃。”
　　“欧阳！”穆念慈的眼睛有点涩，有什么东西快要冲破阻碍决堤而出。她一把抓住欧阳克的手腕，抢掉了他手里的小勺子，“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好不好？”

　　欧阳克死死地盯着穆念慈，没有丝毫表情。
　　“昨天……”穆念慈费力地咬字，“郭秘书胃痛晕倒，我送他去医院了。”
　　欧阳克还是盯着她，许久勾起嘴角：“真是太荣幸了，郭秘书居然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所以是他特地打电话过来叫你快去救他是不是？”
　　穆念慈感觉自己全身冰冷：“不是。是我打电话给他的。”胸中郁结着一口气，“我打电话给他，有些话想叫郭秘书转达给杨总。”
　　听到最后两个字，欧阳克嘴角抿成一条线却什么话也没问。穆念慈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从来都是，这些事她不主动去说欧阳克就不会过多地问，哪怕再好奇也不会问半个字。对此，她一直心存感激。

　　“欧阳。”穆念慈把欧阳克的手腕翻转过来，手轻轻地搭在上面，语气温柔，“我跟杨康真的没什么，他是我老板。我打电话给郭秘书就是想让他转告杨总，那个什么医生我不会去看。如果真的有看医生的必要……”声音轻下去，“我男朋友自会带我去。”欧阳克的目光扫过来，穆念慈气都不喘一口接着说，“上次被拍到的那次杨康的确带我去医院了，看的也的确是妇科，不过你不要乱想……”声音又低下去，穆念慈微微涨红了脸——这种话还真不是一般地难以启齿，穆念慈一咬牙，“你知道的，女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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