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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朝堂风云,力排众议
萧绝遇刺重伤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朝野。摄政王遇刺,这无疑是捅破了天的大事!皇帝震怒,下令彻查,京城内外风声鹤唳,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然而,与外界想象中摄政王重伤垂危、朝局动荡的景象不同,澄心斋内虽然戒备森严,但萧绝的恢复速度却快得惊人。一方面是他本身身体素质极佳,底子雄厚;另一方面,则要归功于沈清辞不分昼夜的精心照料和卓绝医术。
那支弩箭虽然凶险,但并未伤及根本,在沈清辞用银针控制住出血、又用了特制的金疮药和内服汤剂后,伤口愈合得很好,高烧也很快退去。只是失血过多,需要时间静养恢复元气。
这几日,沈清辞几乎住在了澄心斋。喂药、换药、诊脉、调配膳食……所有事情她都亲力亲为,不让旁人经手。萧绝也一反常态地配合,甚至默许了她诸多“逾矩”的行为,比如在他喝药嫌苦时,她会像哄孩子一样塞一颗蜜饯到他嘴里;比如在他夜里因伤口疼痛难以入眠时,她会坐在床边,轻声为他讲述一些光怪陆离的“海外奇谈”(实则是她改编的现代故事)。
两人之间的关系,在经历了生死考验和病中相依后,变得微妙而融洽。那种剑拔弩张的试探和冰冷的隔阂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与难以言喻的亲近。偶尔目光交汇,都会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不同于以往的情绪。
但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外界的风雨从未停歇,容不得他们沉溺于这短暂的温情。
萧绝重伤期间,朝堂之上暗流汹涌。主和派趁机大肆活动,联合一些对萧绝独揽大权早已不满的宗室和老臣,不断上奏,以“王爷重伤,国事堪忧”为由,要求皇帝收回部分摄政王之权,并再次提出与北狄议和,甚至暗示可以放弃陇西部分土地,以换取边境安宁。
这一日,几位重量级的阁老连同数位御史,竟联合跪在乾清宫外,以死相谏,要求皇帝罢黜摄政王“穷兵黩武”之策,立刻与北狄和谈!
消息传到澄心斋,萧绝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他虽在病中,但那双眸子里的锐利与威仪却丝毫未减。
“王爷,您伤势未愈,切不可动怒。”沈清辞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走进来,看到他阴沉的脸色,心中了然,轻声劝道。
萧绝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将空碗重重放在床头小几上,声音冷冽:“一群蠹虫!只知苟安,不知大义!北狄狼子野心,岂是区区和谈能满足的?今日割一城,明日他便可兵临十城!陇西若失,西线门户大开,我大周江山危矣!”
他因为激动,牵动了肩上的伤口,忍不住蹙眉闷哼了一声。
沈清辞连忙上前扶住他:“王爷息怒!身体要紧!”她看着他因愤怒和伤痛而略显扭曲的俊颜,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焦急。她知道,萧绝的决策是正确的,主和派不过是畏战怯敌,甚至可能包藏私心。但如今他重伤在身,无法亲临朝堂,光靠皇帝一人,恐怕难以压制那些老奸巨猾的臣子。
必须想办法破局!
沈清辞眸光闪动,忽然道:“王爷,或许……妾身有个想法。”
萧绝抬眸看她,眼中带着询问。
“他们不是以王爷重伤、无法理政为由发难吗?”沈清辞缓缓道,“那便让他们亲眼看看,王爷是否真的‘无法理政’!”
萧绝眼中精光一闪:“你的意思是?”
“明日,请陛下移驾王府,于澄心斋外殿,举行一次小型朝议!”沈清辞语出惊人,“王爷虽不能亲临大殿,但可在帘后听政!让那些阁老御史,亲自到王爷面前来陈情!妾身倒要看看,在王爷面前,他们是否还有胆子说出那些卖国求安之言!”
她这个提议,大胆至极!让皇帝移驾臣子府邸举行朝议,已是前所未有;让重伤的摄政王于帘后听政,更是闻所未闻!但这无疑是打破目前僵局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萧绝深深地看着沈清辞,眸中翻涌着激赏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个女人,总是能在他陷入困境时,给出最意想不到的破局之策!
“好!”他几乎没有犹豫,沉声道,“墨羽!即刻进宫,面见陛下,陈明此事!”
“是!”墨羽领命,眼中也闪过一丝振奋,立刻转身而去。
沈清辞看着他果断的样子,心中稍安,但随即又涌起一丝担忧:“只是……王爷的身体……”
“无妨。”萧绝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用力,目光坚定而深沉,“这点伤,还拦不住本王。更何况……”他顿了顿,看着她,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不是还有你在吗?”
沈清辞的心,因他这句话和他掌心的温度,猛地漏跳了一拍。
次日,皇帝果然摆驾摄政王府。消息传出,满朝哗然!谁都没想到,年轻的小皇帝竟会对摄政王倚重信任到如此地步!
澄心斋外殿被临时布置成小型朝堂的模样,皇帝端坐于上首,而在他身侧,垂下一道珠帘,帘后隐约可见一个倚在软榻上的挺拔身影。
以刘阁老为首的几位主和派大臣,以及一些中立观望的官员,被宣召入内。当他们看到珠帘后的身影时,脸色皆是一变,心中那点侥幸瞬间烟消云散。
朝议开始,刘阁老等人硬着头皮,再次陈述议和之利,言语间虽不敢直接指责萧绝,却不断强调国库空虚、民心思定云云。
珠帘后,一片寂静。但那无形的威压,却让整个外殿的气氛凝滞如冰。
就在刘阁老说得口干舌燥,以为摄政王重伤未愈、无力反驳时,珠帘后却忽然传来一个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刘阁老。”
仅仅三个字,让刘阁老浑身一颤,差点跪倒在地。
“你口口声声国库空虚,”萧绝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字字如锤,“那本王问你,去年户部奏报,江南盐税增收三成,这笔银子,去了何处?今年春,朝廷拨付北方三省的赈灾款,为何至今仍有半数未到灾民手中?你主张议和,言及北狄索要五十万两白银岁贡便可罢兵,那本王再问你,这五十万两,是从你刘家的库房里出,还是从那些食不果腹的百姓口中夺?!”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惊雷炸响,直指核心!萧绝虽在病中,但对朝政、对账目的熟悉程度,远超众人想象!他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戳在了主和派的痛处和贪腐之处!
刘阁老脸色惨白,汗如雨下,支支吾吾,一句完整的话也答不上来。其他主和派官员也皆是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皇帝坐在上首,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与坚定。他适时开口,声音带着属于帝王的威严:“摄政王所言,句句在理!北狄犯我疆土,杀我百姓,此乃国仇!岂能轻言议和?朕意已决,陇西之战,必须打下去!所有军需粮饷,由朕之内帑先行垫付,务必确保前线将士无后顾之忧!再有妄言议和、扰乱军心者,视同通敌,严惩不贷!”
皇帝的金口玉言,加上珠帘后摄政王那无形的威慑,彻底奠定了这场朝议的基调。主和派溃不成军,灰溜溜地退出了澄心斋。
经此一事,朝中风向瞬间扭转,再无人敢轻易提出议和。援救陇西的军事行动,得以顺利推进。
消息传回内室,沈清辞看着靠在软榻上、虽面色苍白却目光湛然的萧绝,心中充满了钦佩与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这个男人,即便重伤在身,其智慧与魄力,依旧足以震慑整个朝堂!
萧绝也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弧度,朝她伸出了手。
“过来。”
沈清辞微微一愣,看着他伸出的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走上前,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温热的掌心。
他轻轻握住,力道温柔却坚定。
“这一次,多亏了你。”他看着她,目光深邃如同星空。
沈清辞脸颊微热,垂下眼睫:“妾身只是尽了本分。”
“本分?”萧绝低低重复了一声,忽然用力,将她拉坐到软榻边缘,靠近自己。他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在你心里,对本王,仅仅只是‘本分’吗?”
他的气息拂面而来,带着药香和他身上特有的冷冽味道。沈清辞的心跳骤然失控,被他握住的手心也开始冒汗。
她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探究与某种深沉的期待,张了张嘴,却发觉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气氛暧昧升温之际,墨羽却神色凝重地快步走了进来,甚至来不及请罪,便急声禀报:
“王爷,王妃!刚收到陇西八百里加急军报!镇西将军他……他中了北狄埋伏,五千轻骑……全军覆没!将军本人……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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