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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返虚境大能，那已经是传说中的存在，整个天衍大陆已经数千年没有出现过了。
一个返虚大能，会跑到青石镇那种穷乡僻壤去开饭馆？
这话说出去谁信？
烈阳真人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盯着楚狂，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
但楚狂的眼中，只有深深的恐惧，不似作伪。
“你确定，她的威压，比太上长老还强？”烈阳真人沉声问道。
“弟子确定！”楚狂斩钉截铁地说道，“那种感觉，弟子就像是面对整片天地，完全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太上长老虽然强大，但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而她……是整个天地！”
山与天地。
楚狂的这个比喻，让大殿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然后不忿楚狂用自己宗门的太上长老去衬托一个外人，但是如果楚狂所言非虚，那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一个隐居的返虚境大能，在此界已是无敌，这可不是他们焚天宗能惹得起的。
一位长老迟疑地开口：“宗主，此事……要不要上报给太上长老？”
烈阳真人摆摆手。
“太上长老正在闭死关，冲击最后一步，不可轻易打扰。”
他沉思了片刻，看向楚狂。
“你再把你们在客栈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字不漏，原原本本地再说一遍。”
楚狂不敢隐瞒，将自己如何挑衅，如何被流沙束缚，如何被倒吊，如何被勒索灵石，最后如何被威压逼得下跪求饶的整个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
当听到那个器灵竟然勒索了一万灵石时，几位长老的嘴角都抽了抽。
虽然是器灵，但物似主人形。这行事风格……怎么看也不像得道高人啊。
反倒……像个市井无赖。
烈阳真人听完，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
“你说，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后厨？”
“是。”楚狂点头。
“她没有动用任何法宝，也没有念动任何咒语？”
“不知道，我只听到她只说了四个字，‘吵死了’和‘滚’。”
烈天真人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隔着一个后厨，只凭意念，就能轻易制服金丹后期的楚狂，还能模拟出那般恐怖的威压。这种手段，闻所未闻。更重要的是，对方的态度。从头到尾，都表现出一种极度的不耐烦。
似乎楚狂等人的挑衅，在她看来，就跟几只苍蝇在叫一样，只是让她觉得“吵”，连让她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最后那个“滚”字，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一种警告。
警告苍蝇，再不滚，就要被拍死了。
想到这里，烈阳真人背后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他意识到，楚狂这次，恐怕是真的踢到铁板了。而且是一块足以撞沉焚天宗这艘巨轮的通天铁板！
“宗主，此事该如何处理？”一位长老忧心忡忡地问道，“楚狂毕竟是我宗首席弟子，受此大辱，若是不闻不问，宗门声威何在？”
另一位长老反驳道：“声威？跟宗门存亡比起来，声威算什么？若对方真是返虚大能，别说只是羞辱了楚狂，就算当场杀了他，我们又能如何？”
大殿内顿时吵成一团。
一方主张找回场子，认为宗门威严不容挑衅。
另一方主张息事宁人，认为不该为了一个弟子的意气之争，去招惹一位深不可测的强者。
“都住口！”
烈阳真人一声断喝，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他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
“此事，到此为止。”
“从今日起，焚天宗上下，任何人不得再踏入青石镇半步，更不许去招惹那位云绯前辈。”
“违令者，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主战的长老们脸色一变，还想再说什么。
烈阳真人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以为，我这是在忍气吞声？”
“我告诉你们，我这是在救你们的命，在救整个焚天宗的命！”
“你们根本不明白，一个返虚境和我们之间的差距，意味着什么！”
“她若想灭我焚天宗，不过是翻手之间的事情！”
烈阳真人的话，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他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楚狂，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有失望，也有庆幸。
失望的是，自己最看好的弟子，心性还是不够沉稳，惹出如此大祸。
庆幸的是，那位前辈似乎真的只是嫌麻烦，没有下杀手，给了焚天宗一个挽回的机会。
“楚狂。”
“弟子在。”
“你冲动好斗，目中无人，罚你即日起，进入‘炼心洞’面壁思过百年！百年之内，不得外出！”
“炼心洞”，是焚天宗惩罚犯错弟子的禁地，里面充满了消磨意志的心魔幻境，痛苦无比。
楚狂闻言，脸色煞白，但还是叩首领命。
“弟子……领罚。”
他知道，宗主这是在保护他。一方面是惩罚他，给那位前辈一个交代；另一方面，也是怕他心有不甘，再去找死。
烈阳真人处理完楚狂，又下令道：“传令下去，备上一份厚礼，由大长老亲自带队，前往青石镇，向云绯前辈……赔罪。”
“什么？！”
这次，连主和的长老都震惊了。
“宗主，这……这会不会太过了？我们已经下令禁止弟子前往，已经是表达了退让之意。再派大长老去赔罪，我焚天宗的脸面，就真的荡然无存了！”
烈阳真人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们懂什么？”
“脸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脸面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你们只看到了危机，却没看到机遇！一位如此强大的前辈，隐居在青石镇那样的地方，所求为何？”
“她开了一家饭馆，卖的灵食有提升修为的奇效，却又对灵石毫不在意，这又是为何？”
“她没有杀楚狂，只是略施惩戒，这又说明了什么？”
烈阳真人一连串的问题，让所有长老都陷入了沉思。
是啊，这背后处处透着古怪。
一位长老试探着问：“宗主的意思是……”
烈阳真人缓缓道：“这位前辈，恐怕不是在避世，而是在……红尘练心，从中悟道，以求突破。”
“她必然是知晓如何让才能突破返虚境，我们焚天宗，该做的不是去报复，而是去‘巴结’。”
“楚狂打扰了她的修炼，所以受到了惩罚。但我们若是能顺应她的规矩，甚至帮她维护规矩，说不定……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一份赔罪礼，丢掉的只是一时的脸面。但若能借此与一位返虚大能结下一丝善缘，对我焚天宗而言，那才是万世昌盛的基业！”
听完烈阳真人的分析，所有长老都恍然大悟，看向宗主的眼神充满了信服。
高！
实在是高！
他们只看到了羞辱和危机，而宗主却看到了隐藏在危机之下的天大机缘！
“宗主英明！”
“宗主高见！”
他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必然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不理解。
但，他别无选择。
那位前辈，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是见过一面的。
那是在一次秘境探险中，他偶然窥见到一位女子，于虚空中漫步，随手一挥，便斩断了一道空间裂缝。
那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
他当时便知道，对方至少是渡劫期以上的大能才能以天地之势为己用。
而如今，这位大能竟然被宗门弟子发现，对方还在一个小地方开了一家客栈。
但他不能说，不能让宗门所有人跟他一样担惊受怕。
而且……
这对他来说，是危机，更是天大的机遇！
……
青石镇。
有缘客栈。
云绯并不知道焚天宗的宗主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她此刻正站在客栈门口，看着远处的天空，有些出神。
系统在她身边飘来飘去。
【宿主，你在看什么呢？】
云绯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远方。
“山。”
系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是连绵不绝的山脉。
【山有什么好看的？】
云绯没有回答。
她的脑海里，正在构思一个宏大的计划。
既然麻烦总会找上门，那就干脆立下一个谁也不敢逾越的规矩。
一个能让她一劳永逸，安安静静做饭的规矩。
“系统。”
【在呢在呢！】
“如果我把整个青石镇，都变成我的地盘，需要多少积分？”
系统的小算盘僵住了。
【宿……宿主？你刚才说什么？】
云绯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要买下这块地。”
她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
但系统却听出了其中蕴含的，如同山岳般沉稳，却又带着一丝疯狂的意味。
【宿主，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青石镇虽然小，但也是天衍大陆的一部分，是无主之地，理论上属于所有修士，不是商品，买不了的啊！】
“以前买不了，不代表现在买不了。”
云绯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系统从未见过的光芒。
那是属于先天神祇的，掌控一切的意志。
“我要在青石镇周围，立起群山。”
“谁都看不见，但谁都无法跨越的山。”
“这座山，我就是规矩。”
“山内的一切，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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