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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元月耳边仿佛听到了这样的声响,又好像仅仅只是她的错觉,因为她现在脑海中的画面锁定在了一片通红上。
是布料融合了皮肤所呈现出的怪异状态,是蒋江悦与吴宇尖叫出声的场景,是出现在柳叶灵裸露的皮肤上红色的密集小孔。
强有力的粘力,与无形的针。
“元月.....元月?”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清脆的叫唤,元月回过神来,柳叶灵正神情略显担忧地看着她,原来是她刚才想得太深入了,连柳叶灵的问话都没听见。
“你还好吗?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柳叶灵神色忧愁,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略显落寞。
元月一怔,“我没事啦,刚才只是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家顺利通过这一关。我现在已经想到了哦。”
元月一边用轻松的语气说话,一边感受着因为柳叶灵的话涌上肢体的暖意。
元月突然意识到,柳叶灵不像其他小伙伴一样,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会想着向她寻求意见或者帮助。
柳叶灵她把大家都放在了一个平等的位置上,当然不是说她觉得别人都没有她厉害,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而是在于她切切实实地践行着‘平等’二字,不为自己可能的弱小而自卑,也不为别人强大于自己而产生嫉妒的情绪。
她的心态异常强大,这也不由得让人好奇,她此时表露出的落寞又是因何而来。
元月略微出神,不止是因为柳叶灵夺目的灵魂,而是,她现在很像是她的一个故人。
像梅丽,而且是还在成长期的梅丽。
她在将来,会一点点成长成一个实力强大、内心也更加强大的人。而且她那身低存在感的气质,是和梅丽明显不同的一个点,不能擅自非要在她们之间分出个高低来,但就是各有各的好处。
“我觉得这一关可能是要靠‘粘合’。”元月接着说下去,脸上的表情却略微皱巴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画面。
看得柳叶灵不由得轻笑出声,在元月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还是挺难得的。
两人有点像,指不爱做表情这一点。
很快她就正了神色,顺着元月的话往下问,“粘合吗?”柳叶灵想起了今天的经历,与现场所能得到的液态物体,“不会是......要用血液来粘合吧?”
她这话说得有点迟疑,像是不能理解这种做法。
同样想到这方面的不止是元月和柳叶灵两人,甚至是在上一环节越晚完成的人,也就是受到布料伤害越大的人越先领悟到了这点。
毕竟人人都清楚平民游戏的危险程度,就算是原住民也不例外。
他们过于渴求对于阶级的跨越,而现在已经到了临门一脚的境地。不过是放点血而已,手起刀落间,大量血腥味瞬间在这片空气中充盈起来。
他们争先恐后地将流出的血涂抹在布料上,不过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的血不够了。
不够将这块初具雏形的布料涂抹均匀、粘合起来,变成一件完整的服装。
血不够了怎么办?很理所当然的,他们把目标打到了其他人身上。可是人人都缺血、人人都需要血,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现在打起来的仅仅只是原住民,但也离波及到玩家这边来不远了。
张悦乘几人神色紧张,提防着别人可能袭来的攻击。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惊咋一下,更别说是空气中传来的烈火灼烧般的热浪与爆炸声。
不断从人体涌出的珍贵鲜血却并没有被人们好好利用起来。
在混乱的人群中,往往是我刚砍了你,还没来得及将你回收利用,我就被别人砍了。
往转反复,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一个接一个人倒下,他们仿佛杀红了眼一样,只盯着现场的活人,看都不看一眼地上还在缓慢涌出鲜血的人体。
那些无人看管的人体,身上流出的血慢慢汇聚在一起,却又像抗拒着相融般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细听还有点像是油锅炸物的声音。
元月六人背对着围成一团,不让原住民们有机可趁。可是仅靠这样单纯的防卫,是挡不住不断进攻的人群的。
而元月他们之所以没主动发起进攻,也是因为不想破坏掉此时的阵。一旦大家各自分散开来,需要提防的就不仅仅只是眼前的原住民了,而是来自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的进攻者们。
元月脑子狂转着,是还有什么被她忽略掉的细节吗?
伤口?
原住民们和玩家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道具可用来治疗。在上一个‘测量’的环节中,就连玩家都或多或少身上挂了彩,更别提原住民了。
只是后面玩家们都用道具给自己治疗好了,独独剩下原住民身上还留有那些骇人的伤口。
伤口处,没被皮肤包裹的肌肉依旧完好无损。它表面通红一片,和其他完好的皮肤格外不同的是,仿佛能感受到里面有不明物随着心脏的跳动在慢慢呼吸着。
是因为这个吗?才让原住民们一致选择在最后对他们动手。
这个行为还有着什么深意吗?元月手下不停地防御着向他们袭来的原住民,心神一动就将青蛙王子道具从身上剥离开来。她暗暗交代它去周围寻找一番,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被漏掉的线索。
元月的动作除了让它去找线索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在上个副本中,第一个小青蛙道具的失效就是因为被柳橙给划伤表皮导致的。
小青蛙从来都不是防御性道具,在面对随时可能会被攻击到的情况下,还是替身娃娃比较有用。
而小青蛙本身所代表的意义有太多了,太多的回忆与不舍,让它在元月心中已经不单单只是以道具的形式存在了。
小青蛙的离开使得元月的气息骤然在这片空间里扩散开来,像是放大了她的存在感,但其实只是恢复到原来水准而已。
这突然的动静虽然玩家们察觉不到,但在原住民眼里却是一个明晃晃的指示灯,吸引着他们的靠近。
越来越多的原住民向元月发起攻击,想要以她为突破点打破,再将围成一圈的玩家逐个击破。
他们的这个行为虽然对元月影响不大,却是让旁边的小伙伴动作乱了一瞬,误打误撞间,事情还真按原住民的设想走去。
元月几人被迫分散开来。
现在他们不仅要面对正面袭来的原住民,先前被同伴掩护住的左右与背后,也开始被攻击,瞬间加大了几人受伤的几率。
只有尽快结束这个环节,才能从逐渐发狂的原住民的围攻中脱离出来。元月此时的想法异常坚定,只有这样,才能将伤亡降到最低。
她在攻势中顽强地一步步朝教习方向挪去,别人不知道现在怎么回事,要怎么办,教习肯定是知道的。
和别人一味的防御不同,元月前进的行为让她不可避免地被原住民划伤了。
他们的指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长而尖,锐利非常,轻轻一划就能将你的皮肤与底下的肌肉分离开来,却完全不会损伤那一层包裹着血液的薄膜,和刚才被布料拖拽着掉下的皮肤状态如出一辙。
确实很痛,元月忍不住皱了下眉。难怪刚才蒋江悦一个病人都能叫得那么大声,那种仿佛身上零件被直直撕扯下来的阵痛感,与肌肉暴露在空气中的凉意所带来的不安,都能逐渐将人变得软弱。
但是不行,不能停滞在这里。元月望向不远处仿佛脸上带笑的教习,其实她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就好像教习在渐渐地隐没进人群里、人群外。
不对,元月身体一僵,不是错觉,教习真的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失。
倒不是谁她人会隐身,是指‘存在感’。
她的存在感在慢慢地降低,很可能再过一会,就算知道教习人就站在那里,也会在眼睛看过去的时候径直忽略掉那稀薄的空气。
元月心一紧,很快就决定让小青蛙悄悄扒在教习身上,好方便她通过小青蛙来随时确定教习的具体位置 。随即手上一用力,主动将那处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肉划开。
事情的发展正如她刚才所想。一瞬间,周围的原住民都只盯着那处流血的地方,就像是那里有着什么魔药,吸引着他们去吞吃干净。
他们也顾不得继续试图攻击元月的其他地方了,你推我挤地想要凑到正在不断涌出鲜血的肢体前。
这样就不用太过于注意其他地方的防护了,这就是元月的办法,能够快速靠近教习的办法。
血液对于原住民的吸引力是最大的,只要她的伤口还在流血,原住民就会面露垂涎地一直死盯着那个地方。
就这一会的功夫,如果不是元月率先让小青蛙紧贴着教习,可能现在就真的找不到对方了。
元月盯着小青蛙停留的位置,看高度猜测的话,它大概是停在了教习的肩膀处。她根据这个,推断了一下教习手臂的位置,成功精准地拉住了毫无存在感的教习,一起在贪婪的人群中狂奔。
“啊啊啊——”教习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很明显被元月吓了一大跳,她根本没想到还有人能发现她,此时的音调起伏也非常大。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现在两人正处于奔跑途中,其实一张嘴说话就会灌风,刮得喉咙生疼,但是在后面原住民穷追不舍的情况下,两人根本没能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
元月咽了咽干涩的咽喉,好让自己等下说的话更容易被对方听清,“你告诉我怎么破解这关,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交换——很公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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