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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节
“圣骑士大人。。防务官阁下。。。。伯爵阁下。。圣。。防务官。。骑士。。伯爵。阁下。大人。。。”从这一堆的称呼看来，说话的那个人已经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了。不过对于听的那个人来说，却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困扰。科恩握笔的手指依然坚定，他在需要批示的羊皮纸上画了一道笔直的墨迹同时在下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回到圣殿的日子，对于科恩来说并没有多少改变。随着他戴上了防务官的印信，大团长就将不少任务压在他的肩膀上。而这些事情对于科恩来说早就是在领地里处理了无数次的事情了，但是唯一的不同就是过去是两个人处理，现在吗。。只有他一个人为了这些事情而奔忙。至于领地里的情况，他根本就不担心。他和安妮不在领地里的时间远大于在领地里的时间。路德维希他们有丰富的经验以及足够的资源管理好那个地方。至于他的归属吗，在阿卡主教被马基斯主教逼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科恩果断地向大团长提出骑士团对于领地的管理权，以及圣殿骑士团在欧洲管理领地的先例。而大团长也就趁着主教无暇分身的时机，明确了这块领地的骑士团控制权。这就代表了他不用向任何一位世俗的国王以及主教纳税，一切属于骑士团。虽然老主教很想在打倒安妮之后，将这块富裕的领地纳入掌中。但是现在的他也只有扼腕叹息的份了。
“圣骑士大人。。。”科恩皱了皱眉头，他当然知道这个无礼闯进自己房间而没有被自己的手下砍成碎片的人是谁。不过他依然很讨厌有人在自己处理事情的时候来打搅他，所以骑士放下手里的鹅毛笔抬头看着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史蒂文特使大人。。。”科恩看着面前这个有点慌乱的男人。他那头金色的长发乱糟糟的顶在头上，而让他惊惶的不过是一卷羊皮纸而已。而这卷羊皮纸正被这位特使大人死死的攥在手里。
“伯爵大人呢。。”在发现科恩的注意力终于回到自己身上之后，史蒂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过他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这位特使大人就如同挥舞一件武器一样的挥舞着手里的羊皮卷，同时狂吼着。“看看。看看这封充满了谎言和背叛的信件。我的朋友。我们的敌人。。敌人正打算要将我们全部杀死。我的朋友。你看看。。。上帝啊。。。你怎么允许在这个神圣的地方躲藏着这样一个魔鬼。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上帝正等着你高举圣剑将这个魔鬼送到地狱。。。哦。。”
科恩今天的心情还真的不错呢，他舒服得靠在椅背上。看着这位特使大人夸张的表演，看来这位大人在罗马没少光顾那些戏院。那些演员的神态和动作他还真的学了不少呢。不过既然来看戏，总要付个门票钱。所以他先挥手让守在门口的兄弟们退下并且关上门，然后才绕过桌子给了这位激动的特使大人一杯葡萄酒。不过他却没有接过史蒂文迫切想要让自己看的那份羊皮纸。至于特使大人关于魔鬼的评价吗。说心里话，科恩认为这座上帝之城从来就没有干净过，那多一个少一个又有多少关系呢。不过这一切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上帝之城中住得竟然全是牛鬼蛇神。
“呼噜。。呼噜。。。”史蒂文一边摇晃着手里的信希望科恩接过去，一边将酒灌下去平气。
科恩在心里叹了口气，才从那位特使大人的手里抽过了这份已经皱成一团的羊皮纸。这封信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这是他派人送过去的。除了上面这些后面添上去的污迹之外，科恩认识这些羊皮纸上的每一个记号。不过作为一个有教养的贵族骑士，科恩并没有看过这封信的内容。因为他在看到这封信之后就有一个强烈的预感，那就是就算他现在不看，过不了多久也会有人要他看。谁说男人没有第六感，不过应验的也实在是太快一点了吧。
当然了这并不是科恩或者是大团长他们中任何一个写的信。这是科恩的手下从柯林斯的手下那里得来的。当然了作为一个有教养的圣殿骑士，绝对不会犯下偷窃的罪行。他和柯林斯之间的敌意，圣殿里面上到大团长，下到看门的马夫人所周知。他们之间在暗地里的明争暗斗，大团长也不是完全的不知道。不过圣殿一直鼓励在军事以及骑士个人武勇之间的竞争，所以圣殿的高层对于这样的争斗抱着鼓励的心情。不过科恩和柯林斯之间却不完全如同大团长他们想得这么美好。他们也在暗处做一些小手段，比如让自己的手下暗中监视对方的任何举动之类。
所以当那个咋咋呼呼的亨德里克男爵高举着柯林斯给他的那封信离开圣殿大门之后，科恩的耳朵就已经收到了这么一个小消息。而当这位男爵走过三个街角之后，他自然而然的遇到了自己在圣殿里的几个老朋友。再然后男爵当然不会拒绝自己兄弟们的邀请，不就是送个信吗。反正今天送到就好了，先去喝几杯根本就没有关系。更何况还是别人付钱的酒。当然了别人付钱自然是容易醉，所以在男爵走出大门的两个小时后。这封信就被放到了科恩的书桌上。
“大人。上面写着给尊敬的特使大人。。。”科恩装模作样的先看了一下那封信的抬头。上面的第一句话：致伟大的圣彼得传人代言人，尊敬的教皇特使大人。。当然了并没有写名字。只写了一个非常富丽堂皇的尊称而已。而且就算是柯林斯通过亨德里克追究起来，负责送信的兄弟自然能说：我看你喝醉了。就帮你送去了。再说了，耶路撒冷现在也只有一个特使而已。。你应该谢谢我。我帮了你很大一个忙呢。
“狗屁。。圣骑士大人。你不知道，这封信并不是写给我的。而是写一个邪恶的魔鬼门徒的。”史蒂文当然知道这封信不是写给他的，不过信上面没有署名，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是科恩从那些笔迹上就能清晰地确认，信绝对就是柯林斯写得。不过他是不会告诉面前的这位特使大人的。反正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封信是从圣殿里面发出去。因为这种羊皮纸是圣殿在欧洲的修道院里面特制的，外面几乎看不到。
“大人。。。”科恩后退了一步，他疑惑得看着面前的特使大人。“圣城只到了一位特使大人，而他正站在我的面前。您这话。。我不明白呢。。。”
“圣骑士大人。我们是朋友对不对。从那次可笑的惩罚之后，我以为我们就是密友了。”史蒂文也明白到了现在如果他继续遮着掩着那他就会失去科恩的帮助了。而这样的损失对于他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在罗马他习惯于在黑暗中活动，而那个埃瑞克则是个高调的混蛋。但是到了这里他们之间的位置几乎掉了过来。现在的耶路撒冷就看着他这位特使大人上窜下跳的四处奔走，而那个混蛋埃瑞克则躲在暗处等着捞取他的胜利果实。这种角色的急剧变化让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至于马基斯那个老混蛋吗，一方面他也不能轻易扳道那位在圣城已经根深蒂固的阿卡主教，另外一个方面他也不会和史蒂文分享他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盟友。圣约翰和耶路撒冷的友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所以每一个人只能自己努力。
“大人。。。”科恩夸张得弯了弯腰却对于史蒂文的友谊没有任何的表示。刚才他很快已经浏览过那封信了，上面不外乎向那位特使大人表示忠心的场面话而已。虽然这些表示能让史蒂文紧张，对于科恩来说还远不到激动的地步。
“我的兄弟。我们有一个莫大的危机。记得我在那个让人恐惧的夜晚曾经告诉过你，关于另外一个特使的情况。事情是这样的。。。”史蒂文有保留的和科恩开始交心。而科恩一脸凝重地听着史蒂文的话，并且更多的心思则留在区分这些话语的真伪性上。
“上帝啊。这件事是不能想象的事情。尊敬的大人。。。”科恩终于有了一点夸张的表情，虽然大部分是装的。不过对于骑士这个团体来说，他的表演也足够他领到骑士阶层中的最佳男主角了。
“所以。我的朋友。你要帮我。。”史蒂文抓住了科恩的手臂冲他大叫。
“但是大人。您是特使。那位埃瑞克总主教大人也是特使。。。作为一个圣殿骑士，我们不能违背教皇的意愿。既然您和他都是教皇大人的奴仆，我们。。。我们又能怎么样呢。。。”科恩略带遗憾的甩开了史蒂文的手。
“那么。这个。。这个。。。”史蒂文紧张的摇晃了一下手里的羊皮卷。
“哦。大人。我只能说我的某一个兄弟不够。。不够慎重而已。骑士团效忠于整个天主教廷，所以从名义上来说，他向一位神甫表示友好也绝对不算错。只不过他应该告诉自己的兄弟们，而不是一个人作出如此不慎重的决定。可能是一个年轻的兄弟吧。年轻人总容易冲动，冲动是魔鬼啊。。。”科恩耸了耸表示自己对于这封信的无能为力。其实他说的也不算是错，就算告到大团长那里，柯林斯也最多被责骂两句而已。
“科恩大人。。。。”史蒂文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在他的敌人得到了如此强有力的盟友之后，他竟然还没有在他和科恩之间得到任何的进步。他要输了，不。他要死了。。
“大人。我还有很多事情。。。。”科恩指了指门口，示意史蒂文特使大人谈话结束。
“等一下。我的兄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人成为这里新的上帝代言人，你。。你将处于什么地位呢。。”不过史蒂文并不是一个这么容易放弃的人。相反这样的重压之下，他竟然更有斗志了。
“我。我是圣殿骑士，上帝卑贱的奴仆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科恩觉得这位特使大人一定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惊喜。所以他就配合的将这出戏演下去。
“那你的那位圣公主呢。。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未来。。”史蒂文当然知道对于科恩来说，他的地位不论换多少层天，还是一样的。但是安妮就不同了，更何况他一直认为骑士最在乎的依然是那个女人。当然了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在乎这样一个女人的。
“嘶。。。”科恩不否认史蒂文的确戳到了他的痛楚和担忧。不过他觉得现在还不是表露一切的时候，所以他顿了很久才吐出一句让史蒂文几乎要失声的话。“大人。也许我能说，再差也不会差过现在的阿卡主教大人吧。。。”
“啊。。”这次轮到史蒂文吃瘪了。的确，再差也不会差过现在阿卡主教对于安妮的态度了吧。讨伐，这位主教大人干过了；火刑，这位主教大人也干过了；诋毁，这位主教大人干了不要再干了。甚至于找个人来替代安妮并且囚禁他，他现在好像也正在干。所以就算后来的那个干得再差，好像真的没有他能干的事情了。伤脑筋啊。有的时候，这位主教大人也真得勤快的让人有点头痛。
“大人。。。”科恩终于扳起脸来，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这次他坚定的指着房门，示意他们之间的谈话结束了。
“圣骑士大人。。。”史蒂文能感到房间里气氛的紧张，他慢慢地走到门边将手放在了门把上。“大人。我们都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在圣殿里面，又有几个人能作出这样的事情来。您说得对，不论是谁成为耶路撒冷的新主人。他不可能干得比阿卡主教更差了。不过您想过没有，为了回报自己的盟友。这位新主人也许会让您的那位圣公主选择一位新的守护骑士。。大人。到了那个时候又有谁会维护您的荣誉呢。。真得不可能更糟了吗。。。”
在停顿了一段让人窒息的沉默之后，史蒂文本能的觉得自己最后的努力已经成为了泡影。就在他想要用力推开大门的一刹那。。“大人。您说得对，也许会有更糟的事情发生。也许我们应该进行一场兄弟般的谈话。您说呢。尊敬的特使大人。。。”
酒馆里很喧嚣，圣殿骑士以及侍从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高声谈笑并且大口喝着麦酒。这是最靠近圣殿团部的一座小酒馆，也是圣殿们最喜欢聚集的地方。在靠墙角的一个桌子上，柯林斯正压低了声音在骂亨德里克：“你这个蠢货。我让你去送信。你他妈的，却给我喝醉了。信呢。。信呢。。你竟然还把信给丢了。你怎么不把你的脑袋给丢了。你这个蠢货。。。”
“大人。我没把信给丢了。我。那个我想。反正是兄弟。。喝一杯没有关系的。。。大人。。我没把信给丢了。。”这句话亨德里克倒是没有说谎，他在酒馆后面的水沟里醒了过来。而那封让柯林斯火冒三丈的重要信件，已经成了一团散发着臭气的垃圾了。
“他并不蠢。你也不应该这么说自己的兄弟。”就在柯林斯打算再次发作的时候，一个裹着圣殿斗篷的男人突然坐到了他们桌子上。
“你。。你来干嘛。。我可是听说了一些东西呢。我的兄弟。”柯林斯看着那张从斗篷里面露出来的脸，一丝微笑爬上了他的嘴唇。
“彼此。彼此。我觉得你应该请我喝一杯酒。。”科恩也微笑着。
“为什么。。”柯林斯表现得很困惑。这个时候亨德里克已经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他本能的觉得后面的话不是他应该听得。
“作为信使的报酬。。”科恩一把抓过了柯林斯面前那被动也没有动过的酒喝了一口。和史蒂文谈了这么久，他还真得有点口渴了。“对了。我的手下应该没有送错地方吧。监察官大人。。”
“谢谢。防务官大人。您手下送得很是地方。。”柯林斯点手给自己叫了一杯酒。“我想我们之间也应该有个小小的约定。您说呢。。。伯爵大人。。。”
“好的。伯爵大人。。。”科恩点头表示自己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等扫清了那些垃圾之后，让我们再作出一个了断。而这一切必须等到殿下的敌人被全部消灭之后。您觉得如何。。”
“如你所愿。。”两只木头酒杯撞在一起见证他们之间的约定。
“大团长那里。。”既然盟约已经达成，总还有些细节要说清楚。
“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大团长以及老师了。我们现在这样大团长他们不是很满意吗？”柯林斯相信这也是科恩的意思。
“嗯。我觉得没有反对的理由。能和你喝酒我很高兴。再见。监察官大人。。”科恩点头之后立即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昏暗的地方。
“谢谢。防务官大人。。”柯林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大人。。”亨德里克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柯林斯的身边。
“做得好。我的兄弟。”柯林斯满意的冲他点了点头。这才是他希望的送信方式，他喜欢和聪明人一起办事。
“如您所愿。我的大人。”亨德里克享受着柯林斯的夸奖。“但是特使大人那里。。”
“放心。我会解释的。。那位宽容的大人应该不会在乎这样一件小失误的。”柯林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不用担心，然后就专心享受着自己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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