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秘密
自段纤凝在宋府那一闹后,府里的气氛就很是寂然,赵槿与宋景云已经好几日未说话了,然而这还算得上体面,他们的儿子宋琪,反应更加激烈,数次挣扎着要搬出宋家,再也不回家,而后门一关将自己关了起来,惹得又是一阵风波。
于是,宋府的人,常常会看见这一幕,宋景云无论干什么,而后都会伴随着一阵浓重的叹息声,似乎所有事都能让他感到哀愁,话也少了不少。
不过,宋府并非每个角落都充满着沉寂的气息,就比如宋琪的房间里,此刻就截然不同,尽是一片热闹的景象,他正一口咬在一个鲜嫩的桃子上,顿时甘甜的汁水充满在他的口腔中,他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表姐,这是给你切好的桃子,吃吧。”宋琪哪还有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反而眼中带光,显得很兴奋的样子。
杜嘉柔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拿起旁边放着的桃子,吃了一块,评价道:“很甜。”
宋琪谄媚之余,还不时将目光移到杜嘉柔身后的人,看起来对他更是好奇,但他面上戴着的面具太吓人,他不敢轻易搭话,但偏偏他又很是听话地站在表姐身后,这让他心里犯痒,很是好奇他们的关系。
特别是,这男子看起来就气质非凡,似乎不是一般的侍卫,即使戴着面具,也仿佛能看见那面具后的珠玉般的容貌。
“别看了,这个拿着。”杜嘉柔递给他一个造型别致的木哨,示意他拿着。
宋琪接了过来,看了看杜嘉柔,而后又瞥了一眼她身后的那人,看起来似乎明白了:“表姐,难不成他是你的秘密武器,贴身暗卫?”
杜嘉柔知道她这个表弟更像他娘,脑筋转得快,很是聪明,但却不知道他这百折千回的小脑袋瓜,这么多戏,说一句就能想到这么多。
“小孩子家家,别打听这么多,木哨拿好,有危险吹响,会有人帮你,这事不要告诉其他人。”杜嘉柔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告诉了木哨用途。
临州最近的局势波云诡谲,杜嘉柔觉得现下宋家的安危是首要的,是时候让他们知道千星阁的存在了,毕竟他们还会继续合作下去,此时知晓也算是顺应时局。
“可我有一事不理解,表姐,我听我爹说,你在上京不是有个青梅竹马吗?怎么自你来了临州后,都没提起过他?”宋琪的眼神在杜嘉柔和她身后那人之间轮转,他心里总有种感觉,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该不会,你是喜欢上别人了吧?”
果真,无论多么聪明的孩子,还是话少更惹人喜爱一些,宋琪虽遗传了母亲的聪明,却不像赵槿那样可以抑制住好奇心,倒像是宋景云,什么都好奇。赵槿见到江随舟时,也有些好奇,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只让他们多加小心。
杜嘉柔看着满是好奇的宋琪,手上拿着的桃都忘了吃,有些好笑,便慢悠悠地来了句:“谁说有青梅竹马,就不能有贴身暗卫?”
宋琪听见这话,整个人都呆了,直到杜嘉柔和那人走了出去,才慢慢回过神来,全都是对他姐说的那句话的思考,最后迟缓地咬了一口手里拿着的桃子,摇了摇头,说道:“大人的感情,还真是复杂……”
陶楚莺来了临州后,便听从杜嘉柔的安排,住在了距离宋府不远的一处院子里,这院子不大,却五脏俱全,她一人在此生活,绰绰有余了。
很多次,杜嘉柔来看她时,她都很着急地询问关于她孩子的下落,但得到的回答都是还未有消息,她通常会很失落,但也能理解,临州如此之大,找一个失踪了十余年的孩子,并非易事。
她为此将那个孩子的一切,只要是能回想起来的,都告诉了杜嘉柔,比较明显的特点,就是那孩子的左手上,有一块泛红的胎记,其他的恐怕都随着孩子长大的,变得完全不同了。
一开始,她还是睡不好,常常半夜在梦中惊醒,她的梦很多都是关于丢失了什么物件,她只能在梦中不断寻找,可总在最后找到的那一刻,梦结束醒来,眼下也因此常常带着青黑,人没有精神。
杜嘉柔得知后,给她买了上好的安神香,她每日睡前点上一根,才堪堪能睡上安稳的一觉,恢复些精神。
“你说,我们还能找到她的孩子吗?”杜嘉柔在院中看着那熄了灯的房间,不无伤感地说道。
江随舟此刻已经摘下了面具,他也似有所感,看向前面的人,回道:“能的,只要还活着,坚持找,总会找到的。”
杜嘉柔回过身来,面对着江随舟,微笑着对他说:“是啊,我不就是这样吗,以为永远见不到家人了,可还是出现了奇迹,陶姨也会见到她的孩子的。”
“嗯。”江随舟也看着她,应声道。
长夜漫漫,所爱之人相隔之远,可无尽的思念,终会在冥冥之中,让他们再次重逢。
深夜,大部分的人都陷入了沉睡,可总有些翻来覆去的人,因为各种原因,总是睡不深沉,在床上翻来覆去,本来就睡不好,偏偏屋外还传来一些脚步声,让人更加烦躁。
“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别是进贼了。”翻来覆去的那人是白府的一名毫不起眼的小厮,他推醒了同住的人,小声地问道。
那被推醒的人倒是意外的脾气好,没有嫌他打扰了自己的睡梦,只是吧唧了两声嘴后,带着半梦半醒的鼻音说道:“咱们府里怎么可能进贼,你当那些巡逻的侍卫,是吃干饭的?别疑神疑鬼了,快睡吧。”
说完这句话,那被推醒的人,身体一转,很快就没了声音,又睡了过去。那睡不着的小厮听见他这话,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白府守卫森严,恐怕贼刚进来,就被打个半死。
他想完这些后,得到了些许安慰,就又躺下了,只是那脚步声随后又传来了,这次他有些暴躁地从床上醒来,想要再次拍醒旁边的人,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这死猪就知道睡,根本没用。
胡乱披了几件衣服,他悄悄推开了门,手里还拿了把防身的剪刀,他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人在周围晃荡,否则这不止的脚步声算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他出了门后,没走几步,就见到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抬着什么,往一个方向去了,大黑天的,要不是他没夜盲的毛病,都看不见他们,连个灯都不点,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看他把这群打扰人睡觉的小贼抓住,让白府的侍卫把他们打个半死,他握紧了手中的剪刀,悄悄跟上那几个人,走了一段路后,却发现他们似乎很是大胆,竟是直奔白家当家白荆芥的院子而去,简直可以说是招摇。
“现在这世道这么难混了,命都不要了,连白老爷的东西都敢偷啊。”他喃喃自语道,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一时觉不出什么,虽然此时已经有些害怕,但来都来了,只能带着疑惑继续跟着他们。
等到那伙人到了白荆芥的院门前,他本以为那伙人会想办法敲门进去,却不想那院从里面打开了,而打开门的人,虽然看不太清,但从身形来看,正是白荆芥。
坏了,他看到白荆芥之后,心里只觉不妙,自己怕是撞到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了,便转身想要离开,可刚转过身,却见眼前出现了一双脚,他再仰头看过去,发现此人正是白荆芥组左右手之一,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黑暗中一声闷响,连个人声都没有发出来,那小厮就这么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没有动静了,而后那人用一只麻袋将人装了起来,拖走了。
关上的门,吹来了一阵凉风,让本睡得香甜的人打了个哆嗦,醒了过来,而后他这才注意到,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本来睡在那里的人毫无踪迹。
他起了身,才发现屋里的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那让他被吹醒的风,正是从那里传来的,他只好嘟嘟囔囔地下了床,将那门关上。
“唉,又不见一个,好好地睡觉不好吗?非要好奇些不该好奇的。”他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并不在乎消失的那个人,又一骨碌躺回了床上,没多久就再次睡着了。
白决明躺在床上,可并未睡着,他在想前几天看到的那个女子,有些抓心挠肝,这么美的小娘子,他很少见到,而那副柔柔怯怯的样子,更是让他难忘。
为此,他这几天特地派了手下的人,寻了几个与她相像的青楼女子,他均尝了尝滋味,可总是觉得不如那天见到的那个,还是缺了些什么。
她的身份,不难打听,没过半日他就知晓了她是宋景云的亲侄女,才来临州不久,家在上京,父亲似乎还是什么上京的大官,他咂了咂嘴,更加眼馋了,他还从未与上京的贵女一度春宵过。
这是在临州,他可不怕什么上京的人,不过宋家的人可不好对付,他确实需要考虑一下,但他很快又想到他亲姐白芫华的话,立刻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反正宋家也快完蛋了,他宋景云的侄女又如何,这临州很快就是白家最大了。
美人,宋家,都是他们白家的,白决明已经睡着了,似乎还做了什么美梦,嘴角挂着笑,口水都流在了枕头上,留下了一片湿痕。
白决明的屋子里的窗户未关,他自然不会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人注意到,包括刚才的很是猥琐的痴笑样。
“连这种苍蝇,都配肖想她了吗?”江随舟绕过了白府的层层守卫,看着那躺在床上沉沉睡着的白决明,脸上尽是狠戾,全然不见白日里那副站在杜嘉柔身后的那般乖巧。
上次见到白决明看杜嘉柔的样子,他就觉得这人有些碍眼,没想到后续派了人盯着这人,又看到了他种种的小动作,何止是没安好心,简直就是胆大妄为。
今夜他亲自来白府监视此人,除了发现白决明那已经快要遮掩不住的龌龊心思外,还有些别的发现,这倒是意外的惊喜,看来有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