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翩翩少年郎
“哈……原来如此。”虞妙人抚掌大笑,可下一秒却冷了脸色,“你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你这女娘怎么回事?”那黑衣男子皱眉,“我们好心与你说话,你怎么跟吃了炮仗一样?”
“哼。”虞妙人不想再理这两个人,双手抱胸转过身去。
“公……子,我们走吧。”无名下意识扯了扯姜少君——或者说姜嫖的衣服,面上带着愠色,显然是被虞妙人的态度气到了。
姜嫖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乖,你先等下。”
无名暂时还没有适应自己作为下人的身份,脾气上来了也不管姜嫖还有没有事就想拉着人走。姜嫖也只能先把人安抚住,然后再对着虞妙人继续道∶“女娘是否误会了什么,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听闻严经与女娘交好,故而……”
“呵,交好?什么交好?床上那档子事吗?”虞妙人翻了个白眼,恶狠狠道,“我告诉你们,那严经惹上事了,如今自身都难保,更别说给你们供货了!趁早打消这主意吧,不然别怪我报官!”
“货?”姜嫖动作一滞,她看了无名一眼,二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无名一个闪身出去了。
看虞妙人这样子,不像是严经的相好,倒像是仇人。姜嫖上前一步拉住虞妙人的手∶“姐姐当真是误会我了。我刚搬来此处不久,听闻姐姐美名特来一睹芳容,又闻姐姐与那严经交好,怕姐姐已经心有所属,这才……”
美少年撒娇,杀伤力还是在的。听说姜嫖是刚搬来的,虞妙人松了口气,手被握着来回摇晃,耳尖飞起一抹红晕∶“还是你嘴甜……既然你们不是冲他的货来的,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无名在这时恰好回来,冲姜嫖点了点头后关上了窗户。
“那严经来盈春楼,大多数时候不过是借着找我的名头卖货罢了。”虞美人撇了撇嘴,“妈妈与严经一直有合作,一个提供货源,一个提供客源,搞得有些人专门跑我这里来要货,烦得很。”
“那这个货是……”
“还能是什么,女人小孩,人骨人肉。凡是能被踩在脚底下的,不都是货吗?”虞美人一提到这个就忍不住愤怒,“这群杀千刀的,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
“明川的户籍登记做得相当不错,这些货,都是哪里来的?”
“您以为那些官老爷就干净到哪去呢。”虞妙人不屑冷笑,“前几年南边闹天灾,城内多了不少流民没人管,官府巴不得人多死点呢。平日里像济善堂这样的收留弃婴的地方也是他们下手的对象,再有就是偏远地方的农户家,男人打死割肉女人抓去□□,一家子灭口了也没人知道。”
“那这严经看来在本地有不少保护伞,怎么落到了惹事跑路的地步?”
“谁知道呢!”虞妙人对严经厌恶至极,声音里充斥着鄙夷和不屑,“听他之前说接了个大单,结果昨天忽然收拾东西说要离开躲躲。这不,他刚跑你们就来了。”
“那女娘可知他去了哪?”
虞妙人∶“严经这人多疑,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他逃跑只会把所有知情者全灭口,不可能被抓住把柄的。”
说到这里,已经无话可说了。虞妙人方才情绪激动,此刻稍微冷静了一下,有些口干舌燥。她到桌边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而后才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说得太多了,这俩人的身份还不明朗,她怎么跟外人说了这么多!要是严经在哪的同伙可就不好了!
姜嫖闭了闭眼,良久她起身,向虞妙人拱了拱手。出去后无名问道∶“可是要抄了这楼?”
“不急,你去把虞妙人赎出来……不要用南阳王府的名头,就说是……丹阳来的富商。”
“可是……”
“按我说的去做吧,将人赎出来后……”
姜嫖卡住了。
赎出来后放小院是最好的做法,但是……
她看了看自己瘪下去的荷包,最终还是挥挥手∶“安排进王府,你小心点,别让旁人知道。”
无名不理解,他应了下来,眼睛却上下打量着这栋楼的构造。姜嫖一眼就看出来他想干什么,低声警告道∶“切莫擅自行事,不然扣你工钱!”
姜嫖转过身,听到无名颇为不服气的一小声气音,再转过身时人已经不见了。
难管。姜嫖叹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鼻梁。她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此时还不是时候。
只是有一事她确实奇怪。这严经势力庞大,又是替宫中做事,为什么绑架她却好像是小打小闹一样?还是他们觉得不过是一个侍妾绑就绑了有什么难对付的?
不知道为什么,姜嫖把思路放到了姜珩身上。说起来这小子这几天确实有点乖得不成样,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
等回到南阳王府的时候,姜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去正厅找姜珩了。
可还没等她迈入正厅,就听到一声清脆稚嫩的女音抱怨∶“王爷,您这王府也太小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还要等多久?”
谁?姜嫖第一反应是虞妙人,但转念一想,虞妙人的声音要成熟很多,而这个声音天真中带着一点娇憨,更像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姜嫖进来,一眼看到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姜珩,对方上下眼皮打架,连她进来了都没注意到。
然后就是座位上那抹鹅黄色的身影,少女娇俏可爱,一双杏眼在看到姜嫖进来时睁得圆溜溜的,盯着姜嫖,原本因为埋怨而皱成小包子的脸此刻也变成了震惊。
姜嫖礼貌地冲少女点了点头,目光在殿内圈寻,最后定在了青杳身上。
青杳也很有眼力见,第一时间上前为姜嫖解释情况。
“这位是孙府孙郡守的小女儿。今日刚来,王爷说要等您回来商量如何安排她呢。”
哦哦,怪她,差点忘了这茬。姜嫖挂起温和的笑∶“原是孙府的女娘,生得当真是花容月貌,怪不得王爷总念叨你。”
姜珩打了个喷嚏,动作幅度太大头磕在了案桌上,当即吃痛地站起身。他目光看向姜嫖,眨了眨眼∶“阿……月,你这是?”
“咳咳。”姜嫖一甩折扇,露出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在下姜少君,王爷以为如何呢?”
“……好,好。”姜珩低下头挠了挠耳朵,脸颊有些红。
那孙家的女郎忽然站起身,指着姜嫖对姜珩说道∶“王爷,我要嫁他!”
这下不仅是姜珩姜嫖,就连青杳都愣住了。
三人齐齐开口∶“什么?”
孙家女郎不管这些,她的神色总算高兴了些∶“反正阿翁说王爷你已经有侍妾了,那正好我和这个小哥哥在一起,我们不就两两组成夫妻了吗?不然王爷你还要与自己的侍妾离,多麻烦,而且你是第二次结亲,我是第一次,这样我不是亏了吗?”
孙家女娘看着小巧可爱,嘴巴一张一合却要唠叨死人,姜嫖捂着脑袋,觉得头疼∶“不对,不对,你等一下。”
孙女娘闭嘴了,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姜嫖。
姜嫖∶“首先,侍妾是妾,不能与王爷称夫妻。”
孙女娘瞪着眼睛∶“可是侍妾不也是要给男人生小娃娃吗?”
“是这么回事,但是就像你阿翁,他有很多侍妾,但只有你阿母才是他的妻。倘若他和每个侍妾都是夫妻,那岂不是重婚?”
“对呀!”孙女娘突然骄傲地挺了挺胸膛,“所以我从小就把我阿翁给告官了!但是阿翁他不肯给自己定罪,是个大贪官!”
“……”
姜嫖和姜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和无奈。
好你个孙显,平日里看上去正事不干偷奸耍滑,结果居然是个女儿奴!
姜嫖咳嗦两声∶“这个先不提。其次女娘怎知我没有配偶?”
“你有吗?”孙女娘来回看了看,“平常我阿翁都和姨娘们形影不离,你进来的时候身边什么也没有,难道不是未娶吗?”
这个孙显,到底都在孩子面前做了什么啊!
这时姜珩开口∶“她的配偶是我。”
如果是隐藏身份演戏的话。
孙女娘的大脑宕机了。她疑惑地看了看姜少君,又看了看姜珩,再看看姜少君,最后目光落在了姜珩身上∶“你也要给他生小娃娃吗?”
停停停!姜嫖道∶“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三件事了,其实我是女的。”
“啊……”孙女娘更震惊了,可她的脑子好像突然就灵活了,指着姜嫖道∶“不可能!你穿着男子衣服,梳着男人的头发,怎么可能是女孩?”
可是说完她自己嘀嘀咕咕地反驳起了自己∶“哎,不对,不对,我就经常穿男孩的衣服啊,耐脏皮实……”
“是了,所谓形制所指,不在天而在人,我是谁并不是由衣服和外貌所左右的,就像官的好坏不是凭官服的颜色就能决定的。”姜嫖说道,“我穿这一身,不过是我想穿,或者我需要穿罢了。”
孙女娘听得晕头转向∶“所以,我不能嫁给你吗?”
姜嫖斩钉截铁地摇头∶“不能!”
“哦……”孙女娘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那我可以谁都不嫁吗?”
姜嫖∶“不行。”
小姑娘彻底泄气了∶“那我回去了……”
说罢她起身要回去,姜嫖这才注意到她是一个人来的,不禁问道∶“既是来拜访王府,怎么不见令尊?”
孙女娘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当然是因为我是偷偷溜进来的呀!”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