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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锈的灵魂5
“你肯定好奇这个百年前的研究是什么吧。”
万菁发现第四人没有负熵能，起身往她最开始秒杀的另外四个人走去。
发觉混沌在故意停顿，万菁略略挑眉：“人工智能也会卖关子啊？”
“你果然很好奇！”
“……”
万菁受不了混沌用这样成熟的声音这样说话，摸摸胳膊道：“你换个声音跟我说话可以不？要不你换个说话方式。”
“咳，”混沌秒变正经，“［人类共振计划］。我其实也只知道名字，具体内容高度保密了，问阿尔法，她给了我一个白眼。”
这边的四个人都没有负熵能。
万菁站起身，“阿尔法权限比你高？”
她已经不再把《人类世》当作一个普通的游戏看待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线索。混沌系统提到的“共振计划”与游戏系统给她的“熵能共振”有关吗？
“当然。”
万菁走到厂房门口，回身看了眼一地狼藉的工厂内部，便转身迈出门槛。
微风裹挟着铁锈气息拂过，扬起微尘。
全息投影的箭头带着万菁走进一处棚屋区。
低矮的棚屋层层叠叠。
原本有许多孩子在中间的道路上踢球玩，远远看见万菁，就纷纷慌忙跑开去。
她神色淡然，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她按着混沌系统的提示，打开扫描仪扫描着整个棚屋区。
纸糊的小球悠悠滚到她脚边。
万菁低头，看见这颗纸球。
“扫描到四个可疑目标，请清理。”
万菁抬头，看见全息投影标记了几处棚屋。
她走到其中一间外，抬手敲门。
混沌一噎：“我以为你会踹门。”
万菁等了会儿，门没有开。
她于是抬脚踹开，“我的确会。”
拔枪，瞄准，连开三枪。
【您已成功击杀负熵能，获取熵结晶x5，您的欠款已还清。】
万菁没什么表情，继续清理完剩余三间棚屋，走回到街道上。
后面的三个目标击杀后并没有取得熵结晶。
万菁猜测熵结晶是随机出现的。可能与伦纳综合征有关？
“混沌，你怎么判断可疑目标的？”
“这个嘛，你不需要知道，4848。”
“行。”万菁擦好手枪，脚下踢到个什么。
她低头，见是那个纸球。
她弯腰捡起来，直起身子时，与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四目相对。
是一个躲在棚屋后的孩子。
他盯着万菁手里的纸球，却惧怕无比地看她，不敢出来。
万菁用三根手指轻捏纸球，举在眼前端详片刻，纸球很丑，混着报纸与纸板。应当是拿水泡成纸浆之后揉成球状的。
她随手把纸球朝那孩子扔过去。
孩子先是吓得一下缩回去，捡了球以后，仍然害怕，但更多的是惊喜。
他不敢冒头，只敢低低说：“他们说你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还是谢谢你。”
说完，便不知从什么旮旯缝里窜走了。
万菁微微一愣，还跟恶魔道谢呢，这孩子怪有礼貌的。
扫描完这个棚户区，万菁便投身于下一个棚户区。
她很快明白了，所谓的“食腐任务”，就是一大堆杂活的综合。
清理棚户区，清理某某委员会没带走的东西，清理遗漏的试验品，清理因为常年生活在污染环境里变异的生物……
看起来高大上，本质就是清洁工。而且吃力不讨好，除开第一个区域她遇到了道谢的小孩，后面的区域都是垃圾雨夹道欢迎。
虽然有混沌系统帮忙，她干活效率很高，半天时间清理完了整个687新区，但也累得微活。
万菁微微弯腰，拖着一捆步枪往自己的飞船走去。
“为什么要把这些落后的枪械带回去？”
“我忽然觉得任务奖励20万星尘根本不够……”万菁擦一把额头的汗水，“必须多多搜刮些回去卖钱。”
“……无法反驳。”混沌系统忽然提示道：“当心，有人靠近。”
“你……”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万菁停下，扭回头。
“不会错的，真的是你，绞肉机！”
一个寸头青年，背上背着柄步枪，穿白背心，左手是机械义体。
万菁试探：“铁爪？”
“是我！”他显然很高兴，却在看清万菁作战背心上的标志后怔愣。
“商会？你，你怎么会……不，不可能的，老大，你只是假意加入商会的对吧，你还会回来的，对吧！”
万菁静静看着他：“铁爪，我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
铁爪双目圆瞪，惊惧不已：“我记得，我记得的，老大你说你有不得不离开的事情，你不会再回来了…但是你怎么可能加入商会？！”
“冷静，铁爪。”
铁爪开始大喘气：“我，我得冷静，老大，不，不……”
万菁隐隐觉得右边的大脑似乎开始疼起来。
她扔开捆步枪的绳子，把手搭在手枪上。
“铁爪，你现在是这颗星球的头儿，不要再喊我老大了。记住，绞肉机已经死了，忘记她吧。”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铁爪抓着自己的头发，绝望大喊：“不对！不对——！”
他声嘶力竭：“绞肉机不可能死！她一个人屠尽过一整支清道夫部队的啊！687之所以了不起，都是因为她一个人啊！我们不能没有她啊啊啊！”
万菁飞速打量四周，深褐色的平原，没有棚屋，不远处有褐色丘陵。
不是她最开始进入游戏时的地方。
头疼开始加剧。
“他不算是可疑目标吗，混沌？”
“目标数据评估中……”
“嘶，因为他是地头蛇，对吗？”
“数据计算中……”
铁爪瞪圆的双目微微泛红，他几乎呼吸不畅，机械左手攥紧，却因为过度用力而出现裂痕，隐隐有滋滋电流声。
他嘶吼着：“不可能，xx的，老大她绝不可能加入商会！骗子！骗子！xx的骗子！xx的清道夫，你不是绞肉机！”
他把斜挎的背带一扯，便将背后的步枪转到身前，握住。
手指还没摸到扳机，枪就被巨力踹飞，枪带卡在他脖子上，拉住步枪，便让步枪在他脖子上快速旋转了几圈。
铁爪有些懵，一管黑洞洞的手枪抵在他脑门前。
“你去过什么地方。”
万菁右眼微闭，语气强硬。
“我……”
“全部给我，立刻，写在芯片里给我。”
“好，好的……”
“这样的症状，你之前有过吗？”
“什么症……”
“嘶。”万菁忍不住捂头，皱眉看着铁爪。
混沌在万菁脑袋里低声尖叫：“你的旧部喂！4848，看在那么多年情谊上，手下留人吧！”
万菁仿佛没听见。
“你还有手下吗，一直跟在身边的。”
“有，有几个……”
“叫他们现在过来。”
“好。”
混沌系统对接过芯片的万菁道：“他有伦纳化前兆，但是……”
但是好像被万菁强行打断了……
万菁右边太阳穴突突直跳，觉心里烦躁十分，听见混沌的话，随口回道：“要发疯可以，先别疯，等我问完。”
混沌：“……无法反驳。”
四五个端着步枪的人很快过来了。
他们是铁爪的亲信，但铁爪刚才要他们原地待命，不可以跟过去，只说是他要去见一个人。
此时看见自家老大居然被人拿枪指着，惊呆了。仔细看，那女子身上穿的还是商会清道夫的服装，更惊。
新区的人们怕清道夫，因为他们有高科技设备。但并不意味着清道夫可以在新区为所欲为，甚至于欺负到地头蛇头上。
他们也是有能力的，前不久才杀死过几个清道夫。
因而，他们第一时间，一齐抬起步枪。
却忽闻碎裂与喷溅声。
剩余的三人甚至没有看清万菁的动作，最前方同伴的额间就炸开一个血洞，哼都没哼一声，便仰面倒毙。
“我没有兴趣跟你们浪费时间。”
万菁压制住内心想揍人的狂躁冲动，尽量沉声说道。
“伦纳化，你们老大之前有过吗？”
三人又惊又恐，不明所以，愣了。
“说话。”
万菁烦得想踹人。
“没，没有。”三人回神。
“老大？！”铁爪尖声叫起来，“老大不要丢下我！不要——！”
“别吵。”万菁把枪再往他脑门上抵一抵，抬起一手揉了揉眉心，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
铁爪果真立马闭了嘴。
三人惊呆了。一是惊自己老大怎么成这副模样了，二是惊万菁居然敢怎么跟老大说话。
其中一个气愤不过，端起枪要冲上来，却被另外两人急忙按住。
“你疯了？！我们不是她对手，你xx的看不出来？！找死啊？！”他们压低声音说。
“懦夫！”被按住那人咬牙回敬。
万菁扫视他们一眼，他们便立即闭嘴。
他们手上力度微松，被按住的那人便挣脱开，端着步枪拔腿冲来。
“4848。”混沌提示道，“三点钟方向，一人。”
“知道。”万菁端详着铁爪给她的芯片，“混沌，如果芯片有病毒，你应付的了吧。”
“当然。”
“如果应付不了，会怎么样？”万菁抬起手枪。
“首先，请你放心，不会有我应付不了的病毒。其次，我会执行规定的程序，断开与你的连接，并通知其他人前来清理。”
万菁扣动扳机，“还真是无情呢。”
“这是我的职责。”
混沌看着袭击者浑身猛地僵直，在身后同伴的惊呼里直挺挺倒地，默了会儿，道：“4848，我给你预约了心理辅导，今天任务结束后，去一下医疗中心吧。”
“行。”
万菁把芯片接入手腕上的端口。
【数据读取中……】
她拿枪推了推铁爪，把他推给剩下的两名亲信。
“他可能要伦纳化了，你们好好照顾他吧。”
万菁埋头看着手腕上的荧幕，说完，便转身离开。
“芯片内容读取完毕，有一些病毒，都解决了，小儿科级的。”
“好。”万菁把铁爪近一周的轨迹投影出来，与她上一次在687新区执行任务的轨迹图进行对比。
确定交汇地点，她让混沌投影导航，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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