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啼

　　这天下午语文考试之前，马老师提前把作文纸拿来进来说：“这次考试只考作
　　文，课代表待会儿上课的时候发下去！”
　　一群人聚在一起争先恐后看：攀住（）的藤蔓，登上（）的殿堂。
　　所有人看到题目后纷纷抱怨，这也太难写了，光是题目都读不懂。而这时，陈千北却走上前问道：“老师，我能写小说吗？”
　　马老师显然是被这问题愣住了，“小说？嗯……但这个题目我是不太建议你写小说的，不过你还是自己思量吧。”
　　于是在同学们诧异的眼光下，他从踏下讲台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构思起来了。一开始他还在思索究竟该不该这么干，可转念一想：“只是一个小考试罢了，正式考试的时候可就没机会冒险了。”
　　课代表发卷子的时候，发现手里还多了一张。“谁没拿到？”
　　“我！”萧暮雨站了起来，可纪羽白用旁光看到了匿藏于桌肚里的试卷。“你不是有了吗？”
　　“我写两张交上去。”
　　就这样，两位写作神人开始以不一样的形式开始了斗争。率先完成的自然是陈千北，他看着满满的字，甚至越出了作文格子，特地数了一下：有一千五百字。他又看了看时间：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虽然字迹有点潦草。萧暮雨也是同样如此，只不过她写了两篇，比陈千北的字数还要多，导致差点没能在时间结束写完第二篇。
　　课代表收的时候，不禁被他们两个震撼到了。“你们也真是厉害，一个写小说，一个写两篇。”
　　“整座楼就你们班最吵！不知道要上课了吗？”
　　什么呀，才刚刚下课一分钟，马老师都没走呢，哪轮得到她说话的份？
　　同学们对徐老师的厌恶，存在于日常的细节中。十分钟的下课，至少能占据五分钟，有时候可能上一节课的老师刚走，徐老师就急吼吼地进来，无缝衔接地上课。
　　最令他们不满的就是默写，几乎成为了他们学习生活中的主要组成部分，每天默写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形影不离。学生们的日常就是早上狂背默写，课上默写，然后下课也不放过他们，就连晚自习的时候，他们的第一任务不是做别的作业，就是默写。而只有默写默完了，他们才开始写别的作业。
　　“你看看你默的什么鬼样子！字也不好好写，还错这么多！”
　　“纪羽白呢？都快放学了，还不滚过来默写？”
　　动不动就骂人，这使得很多同学都对她不满，甚至一味地排斥她，却不敢表现出来，包括纪羽白。
　　“这次考试考得跟狗屎一样，你们还好意思在这里玩？来，把书翻到……”
　　纪羽白看了看旁边空空如也的座位，又看了眼徐老师，不出所料，她对纪羽白问道：“你旁边是谁？都上课了怎么还没回来？”
　　虽然不太情愿，但他还是“出卖”了他的同桌。徐老师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缺席，还是本来就知道现在是下课，她干脆也不再讲了。过了大约两分钟，除了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只听到一声清脆的“报告”。
　　“你去干什么了？”“我上厕所去了……”
　　“不知道现在是上课时间吗？”同学们抬头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上课。萧暮雨显得很无辜，但也没办法，只好在徐老师的风暴输出下回到了座位上。
　　“人都齐了吧，那我们开始上课……”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骂过了，其他人也没有过多的波澜，因为他们或多或少也是这样的。只要是一点小事，没有人能逃过，久而久之，徐老师基本上已经把全班人都得罪了，就连课代表搬作业的时候，都忍不住骂她几句。
　　相比之下，马老师显得温柔多了，虽然她也喜欢骂人，可是她的语气和徐老师一比，更像是在打情骂俏般指责。被徐老师骂可能会觉得有失颜面，但被马老师骂根本就不会有愧疚感，甚至马老师在讲完大道理后，质问纪羽白有没有记住他还能这么说：“没有，你能再讲一遍吗？”
　　结果吃完午饭回来，一进教室就看到马老师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来，看看你写的作业！”
　　纪羽白翻开作业本，上面全是红通通的对钩。“马老师，这不是做得挺好的吗？你应该表扬我才是。”
　　马老师冷笑一声讽刺说：“你倒厉害的，连陈千北都错的题你居然能做对，怎么，是开窍了还是什么？”
　　纪羽白知道马老师肯定不相信，他也不装了，直接向马老师摊牌道：“这我抄的，不然还能怎么样？”
　　马老师又开始向纪羽白讲一堆大道理，他听得不耐烦了，还没等马老师说完就准备走了。“别走啊，这些你都记住了吗？下次还敢不敢犯？”
　　“下次还敢！”说完这句话，纪羽白立马跑得连尾气都没了。不用想象就知道，马老师肯定还在原地跺脚呢，只要不是一口气喘不上来，他就敢这么做。
　　“这个为什么错？”纪羽白向同桌请教。
　　萧暮雨表示不想搭理他，这样的问题都问了一百次了，纪羽白就像瘟神一样缠着她不放。那也没办法，谁叫徐老师布置的作业这么难？
　　“算了不做了，话说陈千北，你的作文怎么样了？”
　　他本来只是自言自语，甚至都忘记了陈千北根本不在这里。他说是去搬东西，可是过了这么久都没回来。原来是跑去办公室问马老师成绩了。
　　老马正批着作文，见陈千北不请自来，她连忙招呼说：“你来了？找个凳子坐一下吧。”
　　接着从抽屉里抽出了他的卷子，陈千北感到很紧张，虽说参加过作文比赛，可他是第一次在平时考试里做出这种事。“你的作文写得倒蛮好的，很会编故事，很可惜就是偏题了。”
　　陈千北很惊讶，如此简单的作文题目，一眼就能看出立意，怎么会偏题呢？
　　“你看，你写的是《攀住命运的藤蔓，登上青春的殿堂》，前半部分倒是扣住了，可后面呢？写青春的段落好像少了一点，但如果你这么改……”
　　陈千北在办公室里待了许久才出来，途中他也了解得出萧暮雨交了两篇作文的事。与此同时，纪羽白厚着脸皮索要说：“你作业借我抄抄呗！”
　　见她迟迟不说话，他说：“默认了是吧？谢谢！”
　　又过了半小时左右，萧暮雨也离去了，现在纪羽白左右两边都空了，没人和他说话他心里感觉空落落的。闲的没事只好把抄到一半的政治默写接着拿出来抄，可没有答案他根本就不知道错在哪里，也不好意思翻萧暮雨的书包，找陈千北的又会被老师发现。
　　幸好这时陈千北终于凯旋归来。“你终于回来了，默写赶紧给我抄一下！”
　　陈千北悄悄把默写本从后面交接给他，徐老师在上面写教案，突然一个抬头，陈千北赶忙把手缩了回去。还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等徐老师低下头，纪羽白一把将默写本抢过去。
　　“差点忘了我还要去上课！”说着，陈千北随意捡起两根笔，匆忙离去。
　　“你他妈的背也不肯背，默也不好好默还要偷鸡摸狗！”徐老师气得居然爆出了脏话，台下的同学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也习惯了，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纪羽白！默好了没有？上讲台上来默！”
　　还差一行就抄完了，也没时间理她，纪羽白抓紧奋笔疾书，终于在徐老师发火的边缘，他拿起默写纸说：“我订正好了。”
　　“那就来重默！”这句话让纪羽白猝不及防，他忘记了还有这个环节，可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站到讲台上。看着一个个题目，一点头绪都没有。“作业都挡着了，能不能让一下？”
　　徐老师命令纪羽白让开，但实在没有地方趴了，徐老师只好让他回座位上默。正好赶上萧暮雨和陈千北上完课回来，徐老师于是指挥萧暮雨看着纪羽白默写。
　　让同桌看着跟直接抄答案没什么区别，甚至写到不会的问题，纪羽白还小声问道：“这个答案是什么？”
　　“自己默自己的，不要问我。”
　　见她不肯给答案，纪羽白就偷摸从桌肚里拿出书本，可即使有了书，他也不知道答案在哪里找。最终也许是萧暮雨看不下去了，这才指导他继续写接下来的问题。
　　好不容易把默写应付过关后，纪羽白想起来最近几天陈千北都没有跑过去默写，他每天跑上跑下累得要死，可陈千北却总是很悠闲自得。“最近都没看到你默，你不会这几天都没去默写吧？”
　　“对啊，怎么了？”
　　“那老师居然不说你！这难道就是学霸光环吗？”纪羽白不得不佩服他，都一个星期了徐老师也没有找上门。
　　“也许吧，”陈千北一脸平淡地说，好像这就是日常一般。“但我猜测，祸患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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