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戏

　　怀廷韫很满意他的反应，目光如丝般缠绕着他，柔声道：“分别十七日，可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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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桉君被他一个接一个的怪异问题弄的浑身发烫，支支吾吾半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窘迫地别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面那个人仿佛十分享受他如此反应，笑眯眯地望着他，那眼中流露出来的情感令他无所适从，他有些疑惑，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正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

　　对怀廷韫唇角笑意愈发浓郁，眉眼弯成月牙，眼底流转的炽热情意几乎要将他烫伤。

　　齐桉君如坐针毡，忍不住开口：“侯爷，您，您对我……”

　　“嗯？”怀廷韫沙哑着声音回应：“我对你怎么了？”

　　声音温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齐桉君别开眼：“无事……”

　　他虽然能感觉到二人之间发生了难以名状的变化，但面对这份悸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只能用逃避来掩盖内心的无措。

　　“侯爷，您为何顾左右而言他？”

　　怀廷韫眉间轻蹙：“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在答非所问。”

　　“侯爷，咱们正说着您往我身边安插眼线的事呢！我向来对您忠心不二，如今被这般怀疑，实在心寒，我给裴霁之写信，不过是想着能帮侯爷分忧，盼着他早日进京，好让您的计划顺利推进，还望侯爷别再因此事猜忌我了。”

　　怀廷韫抬手揉了揉眉心，深知此事不说清楚他不会罢休，索性直起身子正色道：“不必再提此事，裴霁之已被我拿下。”

　　齐桉君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得不扯出牵强的笑意，拱手贺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恭喜侯爷将前朝余孽一网打尽！不知这些乱臣贼子，如今被关在何处？”

　　怀廷韫地盯着他：“来的只有裴霁之一人，你的信根本没寄出去，可他却得到风声，独自前来，你说，这究竟是为何？”

　　“侯爷这是什么意思？”齐桉君道：“您觉得是我在给他们通风报信？”

　　怀廷韫轻轻摇了摇头：“并非疑心你，你的那些信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若真寄出去，怕是连裴霁之都抓不住，此事我自有定夺，你不要再掺和。”

　　齐桉君不肯退让，急声道：“侯爷，这里没人比我更了解裴霁之，让我去审问他，一定能更快问出其他余党的藏匿之处。”

　　怀廷韫抬眼看向他，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你上次审问他，不仅什么都没问出来，还让自己气得不轻。”他顿了顿：“难不成还想再去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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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是他的计谋，没想到成为了他不信任自己的理由。

　　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怀廷韫哪里会不明白其中门道，本就是故意逗弄他，见他憋得脸色变幻，自己倒先忍不住噙了笑，语调也跟着轻快起来：“你今日火急火燎寻我，就为了说这些？”

　　“嗯……”齐桉君拖长了尾音故作沉吟，心里早把此问的指向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是，他并不想去讨论那件事，便只能再次把话头歪到别处去：“可不是嘛，侯爷对我起了疑心可是大事，我总得当面表表忠心，才好叫您放心不是？”

　　这话一说出口，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冰冷。

　　齐桉君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不由得一阵发颤。

　　“没了？”

　　齐桉君咽了咽口水，眨了眨眼，犹豫开口：“应，应该还有吗？”

　　怀廷韫唰的一下站起身，齐桉君紧跟着也站起来。

　　“齐桉君。”怀廷韫一字一顿道：“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亲口对我说。”

　　齐桉君揣着明白装糊涂：“说什么？”

　　“说出我想知道的一切。”他又展颜一笑，仿佛方才那股低气压从未存在：“你且准备着，三日后去东宫上任，这几日我有要事，不能再来见你。”

　　话题转变的太快，齐桉君也只是呆呆地点头。

　　“此去你只需按我的吩咐行事，旁的一概莫管。”

　　齐桉君终于有了反应，脱口道：“我不用勾引太子了吗？”

　　怀廷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件事你不是已经提前完成了吗？”

　　齐桉君没接他的话，反而追问道：“那侯爷有什么新的计划吗？”

　　怀廷韫道：“你只需按部就班当好太傅，其余事不必管，记住，少问、少猜、少插手。”

　　齐桉君摩挲着下巴，装出思索的模样：“可我从没教过书，真让我当太傅，岂不误人子弟？”

　　“正好，干不下去就能回来了。”

　　齐桉君眨巴眨巴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怀廷韫道：“我让阿福跟你一起去，有事立刻报给我。”话刚出口又似觉不妥，顿了顿补充道：“阿福不是我的眼线。”

　　齐桉君若有所思地点头。

　　怀廷韫目光落在他身上：“你需要的东西我都已安排妥当，三日后你直接启程便可。”

　　齐桉君挑眉道：“我是要住在东宫吗？”

　　怀廷韫嗯了一声，虽然他不情愿，但圣旨已下，谁也无法违抗：“若有任何事情，你可以告假回来。”

　　齐桉君表面风起云淡地应下，实则在心中拍手叫好，这是个绝佳机会，他能有更多时间深入了解皇宫的布局与守备，精心完善刺杀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怀廷韫瞧着他，心里不是滋味，可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神色淡淡地开口：“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齐桉君伫立原地，目送怀廷韫离去，心中想着裴霁之被擒一事，此去东宫不知何时归，他必须抓紧时间，在这三日内想办法将他救出，只是……贸然行动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那谋划许久的刺杀计划将付诸东流。

　　苦思冥想许久，他脑中灵光乍现。

　　何不跟踪怀廷韫找出关押裴霁之的地方，知道地方才能想法营救他。

　　可是侯府里里外外布满眼线，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怀廷韫的监视之下，该怎么跟踪呢？

　　他又凝神思索了好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计上心头。

　　既然不能跟踪，那就直接光明正大地跟着。

　　思索至此，他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翌日，破晓时分，薄雾未散。

　　齐桉君一袭青衫，早已立在怀廷韫的屋门前，确保侯爷出门时见到的第一人就是自己。

　　服侍的丫鬟们经过廊下时，都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齐他。

　　其中一个曾和齐桉君见过几面的小丫鬟，悄悄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问道：“齐军师，您一大早守在这儿做什么呀？”

　　齐桉君眨了眨眼：“当然是给侯爷请安呀。”

　　小丫鬟疑惑地歪了歪头，没再多问，转身离去。

　　屋内，怀廷韫洗漱完毕后，推门而出，目光触及廊下的齐桉君，微怔片刻后开口道：“既来了，为何不进屋中坐？”

　　齐桉君拱手行礼，神色恭谨：“侯爷内室岂敢擅入，我在此候着便好。”

　　怀廷韫轻应一声，眉眼间还带着未散的倦意，抬眸问道：“一早前来所为何事？”

　　齐桉君神色真挚：“昨夜听侯爷说这三日公务繁忙，无暇与我相见，可三日后我便要赴东宫任职，不知何时才能再与侯爷相聚，一想到此，心中满是不舍，故而想抓紧这三日，多陪陪侯爷。”

　　怀廷韫散漫垂落的眼睫猛地一颤，整个人被雷劈了似的，方才还倦怠慵懒的神色瞬间凝滞，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之人。

　　一旁的丫鬟闻言，指尖不自觉绞紧衣袖，两颊浮起红晕，她偷瞥了眼二人，又慌忙低下头，原来府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话，竟是真的。

　　“你……”怀廷韫顿了顿，问道：“昨晚还与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怎么过了一夜，忽然这么坦诚了？”

　　齐桉君眨了眨眼，又恢复了那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我身为侯爷下属，自然想多与侯爷相处，也好彰显我的忠心与能力。”

　　怀廷韫眼中刚泛起的喜悦如潮水般退去，声音也凉了几分：“就为了这个？”

　　“嗯嗯！”齐桉君用力点头，眼神澄澈明亮，满脸写着真诚。

　　怀廷韫怅然一叹：“你总是不肯说实话。”

　　齐桉君对他眼中的失落视而不见，兀自道：“我对侯爷所言句句属实，绝无期满。”

　　怀廷韫似早料到他的回答，神色未起波澜，只淡淡开口：“好吧，你便跟着吧。”

　　齐桉君心中暗喜，这事竟比预想中顺利，当即拱手道：“谢侯爷成全。”

　　怀廷韫没再言语，负手往外走，一直守在外面的贴身侍从立刻跟上，齐桉君见状也连忙跟上去，与侍从并排而行，还主动打了声招呼。

　　“哎，你好啊，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侍从斜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我是新来的，跟侯爷没多长时间。”

　　齐桉君点点头：“哦哦。”

　　二人不再言语，紧随怀廷韫走出侯府大门。

　　看来他今日确实要出门办事。

　　门外已备好两匹马，怀廷韫见状眉微微，回头吩咐侍从：“去备辆马车来，今日坐车。”

　　侍从低眉应了声“是”，转身快步回府去了。

　　片刻功夫，马车已停在侯府门前。

　　怀廷韫踏上车辕，掀开墨色车帘，目光掠过齐桉君，薄唇轻启：“上来。”

　　齐桉君忙摆手摇头：“使不得，哪有下属与主子同乘马车的道理。”

　　怀廷韫：“以前你坐的少吗？”

　　齐桉君：“那时是我不懂规矩，现在我懂了，所以不能再继续如此坏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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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廷韫语气满是无奈：“你不是不会骑马吗？不坐马车，难道要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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