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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
窗外的星云从视野中掠过,江阑撑着头坐在飞船餐厅里,现在不是饭点,餐厅里空荡荡的,显得对面坐着的那个雌虫格外聒噪。
兰洛端着杯洋酒坐在他对面,翘着腿侃侃而谈,从餐厅门口的承重柱聊到S国议院后门的消防栓,说是在聊天,其实更像是在自说自话,因为压根没人理会他。
江阑两眼空空地望向窗外,发觉这还真是去伊塔罗IX号的方向,这虫并没有把他拐到什么荒无人烟的小角落去。
他们刚才被劫船的地方离S国不远,所谓“送回去”不过就是走个回头路罢了,不出五个小时,伊塔罗IX号最大的机场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空管局那边一早就接到了消息,但P国的战斗机在S国的领土降落容易遭人诟病,在空管局的安排下,战斗机在郊区一座半废弃的机场平稳降落了。
“就送你到这里咯,哦,在用的香水可以分享一下吗?你待过的地方味道都变得很好闻。”
“没喷香水。”江阑没好气地回答道,谁上前线还喷香水?这雌虫真是没话找话,有够烦的。
他的鞋跟刚碰到地面,他家的车就已经停在了他面前,侍者从他的手里接过背包,拉开车门请他上车。
折腾了一圈又回来了……真憋屈。他自己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抱着手臂黑着一张脸。
“不回州长府,回我自己家。”
“是,少爷。”
此时的伊塔罗IX号已是深夜,车开到家门口,他却发现自家客厅的灯亮着。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他瞬间便意识到了什么,对司机指挥道:“掉头!”
看到有虫一早就预判到了他不会老老实实回府去住,特意去了他家门口拦截他。
“少爷,这不好吧?夫人在里面等您。”
“你不敢就滚下车,我来开。”
事不宜迟,再不走就要被发现了。
他刚拉开车门,一个身影就拦在了他面前,声音不怒自威。
“你要走就从我身上轧过去。”
江夫人一米九几的个子往他面前一站,路灯将影子投映在他眼前,犹如一座漆黑的高山压来,他呼吸一滞,顿时哑火了。
“雌父……这么晚了,您在这儿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这摆明了是要跟他算账呢。
江夫人看着他的脸,话在嘴边酝酿了半天,最后还是不忍心责骂他,叹息着移开了视线,推着他的后背让他先进门,外面冷得很。
家里怎么这么多人?他刚进门就听到客厅里一阵嘈杂的交谈声,而在门关上的刹那,声音全部停了下来。
他走入客厅,七八个雌虫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清一色是穿着军装的军雌,海陆空的都有,身材一个赛一个的板正,个个小脸嫩得能掐出水来,关键还有不少是有军衔在身的军官。
看到他进来,他们全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雌父这次来也不是为了训斥你的,你看,这些都是你喜欢的类型,你挑挑看有没有合眼缘的?”
或许是感受到了屋里弥漫着的尴尬气息,江夫人又转身对沙发上坐着的那些军雌们指挥道:“都自我介绍一下,别那么拘谨。”
江阑越看越觉得不对,在第一个军雌站起来开口前拦住了他们:“停停停,这是什么意思?我喜欢什么类型?我自己都不知道。”
怕是所有虫都会下意识以为他喜欢的是周祉那种类型的雌虫,他的雌父也不例外,可这恰恰错了。
他郁闷地想:就没人能懂一下乖巧可人的亚雌吗?比那些五大三粗的军雌可爱多了。
看他几乎把嫌弃写在脸上,江夫人也不想跟他多废话。
“雌侍也好,雌奴也好,你且留下一两个,你雄父那边我帮你说上几句好话,你惹得的祸就算一笔勾销了。”
惹祸?同是帝国的军人,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心下一紧,气极反笑,“我惹什么祸了?军医响应号召上战场,怎么在您这里就成惹祸了?”
“你自己心里明白,当初让你学医,是让你安安稳稳在医科大上班,待在我们身边,不是让你去战场上和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伤员打交道的!”
“这么多哥哥在你们身边陪你们还不够吗?为什么他们上战场的时候你们就不会叫他们回来?”
“你不一样!”
“……”
他闻言叹息一声,抿唇无奈地笑了。
是啊,他是不一样的,因为他是雄虫,从古至今,雄虫上战场都是不被社会所提倡的。
话已至此,再说下去也没有太多意义,无非是些老生常谈的劝慰,他转过身,拖着沉重的背包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我累了,今天就这样吧。”
江夫人愣了一秒,“你要去哪?”
“住酒店,这么晚了,你就让他们住我这儿吧。”
在一旁当了许久背景板的军雌们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他们?住在这?雄子这是在开玩笑吧?
江夫人忙着安慰小军雌们的情绪,也来不及去拦人了,只得在他未走远前冲他喊道:“明天晚上回家吃饭!”
江阑胡乱应了两声,拿了钥匙去开车,不一会就逃走了。
坐在酒店的沙发上,他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莱尔上将,问他能不能想办法把他捎回战场去。
“我现在刚和上头解释清楚你是怎么回的伊塔罗IX号,你给我记好了,你被P国那个王储劫走了,但是中途遇到了伊塔罗IX号的军队,谈条件把你带回去了,听懂没?”
“……好吧,所以,我还有机会去前线吗?”
“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是你这个情况目前来说是比较复杂的,这样,你先安心在家等消息,一旦有机会我马上通知你。”
这话说的没有一点营养,彻头彻尾的托词。
他还想再争取一下:“……就算不去战场,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回首都星去?”
竟然还想着回首都星?莱尔有些无语,正好有虫给他打电话,他找着了机会,快速说道:“不说了,我现在忙。”
在他挂断电话前,江阑幽幽说:“那我只好把这件事原封不动地禀报给虫帝陛下了。”
“什么?”
“那十几箱梅巴本,你自己去陛下面前解释吧。”
莱尔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犹豫着对他说:“你要想回首都星,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
“什么铃?你说清楚点!喂?”
莱尔只留给了他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紧接着就挂断了电话,打回去后显示占线了。
瞧这事儿闹的,怕是如今上头都在等着他给个解释呢。
江阑很快就放弃了,把终端搁在一边,打开了新闻,想看看首都星现在局势如何,谁成想一打开就看到了周祉的脸。
他的呼吸都停了一瞬,着急忙慌地想要切台,谁知一不小心点到了全屏,那张熟悉的脸被投影映在墙上,无比清晰。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他缓缓放下了手。
说起来,这家伙现在还真是风光无限。
在接手了自家一些颇有含金量的产业后,他频繁出席于各种发布会及剪彩仪式,甚至还去参加不少他从前最不喜欢的晚宴。
他真是变了许多,但究竟是哪里变了呢?江阑说不上来。
好像是性格?又好像是脸。
是化了妆的原因吗?明明知道就是他,可细看那五官时又觉得很陌生。
他之前有这么帅吗?肯定是去动了脸……哼,整得这么好看,也不知道是想要给谁看。
江阑粗略又瞥了两眼,切台去看军事频道了。
新闻向来是报喜不报忧,情况远比报道中严重许多,他从战区医院的同事那儿打听到了前线的最新战况,P国兵强马壮,一连拿下了边境五个星球,虽然都是资源匮乏人烟稀少的小星球,但毕竟都是S国的领土,实在让人一口气憋在心头咽不下。
他呆呆地看着屏幕上连天的炮火,思考着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回战场或者回首都星。
……解铃还须系铃人?说话这么文艺做什么?直说不行吗?
不想了,睡觉。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酒店窗帘一拉漆黑一片,要不是他雌父发消息问他到哪儿了,他还在梦里和木乃伊玩追逐战呢。
“到烘干机边上了,等一下。”
他边发语音边写留言让服务员把烘干机里刚洗好的衣服拿出来熨烫一下。
至于今天要穿什么……他拉开衣柜,里面的衣服差点像雪崩一样掉下来。
“该死的,我什么时候买过这么多衣服?”
他从脚边拿起一件刚掉下来的衣服,端详了片刻,实在不记得自己几时喜欢过这么花里胡哨的配色。
吊牌还在,显然一次都没穿过。
要是某个雌虫还在就好了,这些不想穿的衣服直接一股脑塞给他,省得花时间想怎么处理了。
啧……怎么又想到他了?
终端响了一声,是江夫人催促他动作快点,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一会儿别空手来,你雄父会不高兴,礼品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就在车里,下车时别忘了拿。”
“知道了!”
江阑刚走出电梯,服务生早替他准备好了一份早餐,额,是晚餐也说不定,毕竟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五点。
他撕掉吐司边扔回袋子里,看着车朝着陌生的方向驶去。
他从小到大没去过几次州长府,搬家的时候也没有参与,对这条路没有太多印象。
车刚开进车库,他便眼尖地看到了几辆熟悉的座驾。
难道今天是什么重要的大日子吗?
江夫人就站在负一层的电梯旁等他,看他从车上下来,立马眉开眼笑地过来搂住了他的胳膊。
“哥哥们都在?”
“你忘了吗?今天是你雄父的七十大寿啊。”
他脚步一顿,有点愧疚,“对不起,我刚想起来。”
“现在想起来也不迟,来这边。”
印象中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见他进来,气氛再次推上了一个新的高潮,话题也全部转到了他的身上。
“我最近挺好的……雌君?没,没有喜欢的!哎呀,真的。”
他不太适应家人的盘问,三步并作两步挤到江先生的面前,双手将礼物送上了。
对于他的礼物,江先生只是挥手让侍者接过了,放在一边,准备这份礼物时究竟花了多少心思?父子俩都心知肚明。
“平安回来了就好。”
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在饭桌上谈任何公事,这一顿晚饭吃得那叫一个其乐融融。
寿宴结束,他的雌兄们相继告辞离去,江夫人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大箱东西。
“慢点走,东西都拿好了吧?自家农场里养的鸡,拿回家炖鸡汤喝,外面可买不到。”
江阑坐在沙发上,并不着急走,从踏进家门开始,他就满腹疑惑。
边关战事吃紧,他的哥哥们或大或小都是军官,怎么会有空在这儿团聚贺寿呢?
莫非是雌父动用了关系,特意把他们召回来的?
眼前这番阖家团聚的景象,与新闻中那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数据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们家是不折不扣的军人世家,可如今国难当头,边陲战事吃紧,这样的关头,不站在前线抗敌,反倒在这里大张旗鼓地贺寿?
但除了他,在场的所有虫都并不觉得意外,仿佛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他忽然有不祥的预感,看着坐在他身边不远处斟茶的江先生,他不由自主地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难道……事到如今,您也想要分一杯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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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老是在生气,这是肝火太旺,需要喝点丝瓜汤祛火气,嗯对
二编:我再也不玩梗了,我奶第二天真给我做了丝瓜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