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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伙伴”
“姐……”
时蕴在屏幕内有些抓耳挠腮的模样，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可以直接说。”
你收回出神的目光，挑眉望向屏幕。
“银竹那边我有派人去跟着，包括她手底下那个黑客林远东……”
一边说，时蕴一边偷瞄你的神情，见你没有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才接着开口。
“他们这段时间只见过一次，地点选在长河市中心的一套高档公寓。户主叫杨鹤年，是个做连锁餐饮生意的小老板。一年前杨鹤年摔伤后陷入植物人状态，目前是他的妻子李致在管理名下财产。”
“两人的儿子十一年前意外死亡，资料上完全找不到他们和林远东有关，那人就像隔空冒出来，之前的生活痕迹简直是一片空白。再加上他那手技术，也怪不得警察到现在还没找到他。”
“除此之外，林远东几乎全天宅家，三餐外卖。”
“我们的人借送餐打探过，只能隐约看见很多电子设备。我试着黑进他的电脑，大体确认他们也在监视那波人。”
“就是差点被反追踪，还好我反应快。”时蕴得意地扬眉。
“再就是银竹，她的反侦察能力太强了。不管在哪里，她都会下意识清理所有痕迹……”
时蕴挠挠头：“她似乎很熟悉长河的大街小巷，我的人总是被她甩掉。而且她离开的路线基本不会重复。”
“无法确定她的落脚点，除了和林远东见面就是街道闲逛。”
“我在地图上标记过后也看不出有什么，晚点我把文件发给你。”
你点点头，又像是好奇：“你很防着她们？”
时蕴一愣，又小声嘀咕道：“我……我只是觉得她们有些不怀好意。”
“直觉？”你挪了挪身体。
时蕴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之前有说过，因为姐你失忆了，所以我只是默默关注你。可后来你突然开始调查以前的事，我才发现她们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长河市。”
“那段时间，即使在花店外远远看一眼，也能感受到你的心绪不宁。我猜肯定是有什么刺激到你，你才会在失忆这么多年后突然……”
“以前你和姐夫……咳咳，你过得应该很开心，哪怕你对外情绪平淡，但眼神不会骗人。”
时蕴的眉头皱得很紧，语气满是不开心：“不管她们出于什么目的，用手段破坏一个没有记忆的人的平淡生活，都不得不防备。”
“不过我也知道，姐姐你和银竹关系很不一样，或许你们有你们的苦衷。”
“可这么多年我看着你好好地生活好好被珍惜，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我希望你能过得顺遂。现在我会尽一切全力帮姐姐，只要解决好所有事情，一切就还能往好的方向走。”
“姐姐，你不会怪我太自作主张吧？”
茶言茶语的。
你还是没忍住，无奈地笑了一声：“你是像那些玩养成游戏的人一样，对我投入了什么奇怪的感情吗吗？”
时蕴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吧，毕竟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里，我也算是云参与了姐姐你的生活。虽然很不要脸，但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我已经单方面认定你这个家人了，只要你不怪我一直藏着偷看你……”
“我也只有你一个呢……”
最后一句又轻又浅，像是怕你听见。
“我知道。”你理了理手边的笔记，“找回一半记忆以后我就想起你了，那个在人贩子手里努力挣扎自救的小孩。”
时蕴一震，眼神突然变得很复杂，像是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实也没给她多想的机会，低头又抬头后，她竭力平复心绪道：“姐姐，刚来的消息，银竹他们正准备驾车离开长河市。”
“依照路线方向推测，目的地应该是江宁市。”
——
“看来我们分开的岁月里，你也有了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啊。”
金碧辉煌的五星酒店坐落在繁华的城市中心，夹着凉气的深秋夜风绕过窗台，钻进对面高楼林立之间的缝隙，直奔几栋矮小的居民楼，顽皮地掀起楼顶角落堆放着的破烂雨布。
你靠在半人高的墙边，听着银竹似感叹道。
“就像你从哪里捡来这个疯子，和你大晚上莫名打扮成复古摩登女郎之类的秘密吗？”
一旁趴在地上的林远东忘我地敲打键盘，噪音烦得你皱眉。
银竹指尖划过覆盖大半张脸的面纱边沿，拂过如波浪般层叠卷曲的发尾：“不好看吗？”
她指指脖子被相机坠得僵直，还伏在电脑上忙活的林远东：“摄影师。”
摊手显摆身形凹凸有致的自己：“模特。”
抬起下颌点点全黑外套包裹，生怕漏出一根发丝的你：“后勤。”
抑扬顿挫道：“多么合理的伪装组合呀～”
你攥紧提包的手指微微用力，无语到连白眼都不想翻。
当初为了防止银竹再背着你有出格行动，倒不如顺她心意“合作”，也可以把她放在眼前盯着。
所以这样的集体画面，原本也应该算是你“求仁得仁”的结果。
只是这一刻看着似乎哪里有点毛病的两人，你诡异地感觉到有些后悔。
“他们提前布置过，也装了反窃听，不过对我来说就像单手冲马桶一样简单。”
随着最后一声果断的敲击，林远东得意地耸耸肩，一人递给你们一只耳机。
对话声清晰可见。
“田少，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啊！”
“先是史立民和那个刘什么，再是薛家那两母女那场直播，这是有人冲着那事来的啊！”
“那个薛家的小贱人还敢偷拍想威胁我们！U盘也被背后的人拿走了！谁知道他手上到底有多少东西啊？！”
“你还有脸说？！都怪你派那个蠢货警察出去，还被人偷拍把事情闹大！最后不仅东西没拿到，人也丢了，还在网上疯传被认了出来！”
“我怎么了？！我这也不是为了大家？！谁知道那个什么老师有没有偷偷留点什么东西给他女儿，我那叫防患于未然！”
“再说了还不知道是哪个蠢货派人去人家家里，什么也没拿到，被揍得七荤八素还伤了警察，我也是帮着擦屁股，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嚷嚷什么？以为你们的心眼没人知道？！不就是想抢在大家之前拿到东西，反过来给自己增加筹码？呸！”
“吵个屁啊！现在上面抓得严，网络又藏不住事，这些东西如果漏出来，妈的……”
“田少您可得护着我们啊！”
“对啊对啊！您……”
“都他妈闭嘴。”
玻璃碎裂迸射的响动立刻震慑住现场仿若菜市场的氛围。
低沉的男声满是不耐烦：“今天约我，你们就为了说这件事？”
“真出事你们就去死行不行？”
这位田少似乎压抑不住暴躁的情绪，又狠狠踹翻了椅子。
原本还嘈杂的众人只敢倒吸一口凉气，连呼吸都压低了许多。
“我从京城回来，不是为了收拾烂摊子的。被威胁的是你们，自己没用，还敢来烦我？”
“可是，可是明明当初是您拉我们入伙的呀……”
先前“舌战群儒”的中年男人终归没有忍住，语气有些不满。
伴随着酒瓶碎裂、人群惊呼和男人痛苦的呻吟，田少的语气恶意满满：“是不是我离开的时间有一点久了，久到你们忘了我对你们的‘好’了？”
沙哑的男声连忙安抚道：“没有没有没有，田少您误会了，是他脑子有问题，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女声圆滑而又谄媚：“是啊田少，我们哪敢对您不敬呢？我们是在求您，求您看在我们用得还算顺手的份上，帮我们一把。”
衣料窸窣声后紧跟着普通话不太标准的男声：“对对对，您只要拖累往京城捎一句话，咱们可都是您的人，以后还要接着尽心为您，为田先生和田家继续奉献的。”
“您看老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那背后的人这么践踏您手下的人，这也是不给您田少面子啊！”
“不过是几只臭虫蝼蚁，当初要不是您发善心资助那个孤儿院，他们早就死在犄角旮旯了……”
“行了。”田少直接打断，“不过有句话你也说得对，打狗也要看主人。”
“确实有几分意思，还是得把人揪到我跟前，看看到底长了几个胆子。”
又是一阵布料摩挲声，像是擦手的动静：“你们可以滚了，等着电话。要是被人顺着网线偷了什么秘密，与我们田家无关还好，否则就自己洗干净脖子直接去死痛快点。”
林远东小声嚷嚷道：“瞧不起爷爷我？！信不信裤衩子都给你对外展示了！”
耳机那头的男声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嚣张：“别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畏畏缩缩，该干什么给我干什么，误了我哥和我们家的事……我保证，你们会觉得死都是件难事。”
“好了，滚吧。耽误我约会时间。”
鞋跟轻敲地面，又突然停顿：“对了，你们刚说……”
“哎呀，被发现了。”
林远东话音未落，你只听见耳机里的说话声突然转变为尖锐的啸叫。
那个疯子嘴角还挂着不在意的笑，手上不慌不忙操作起来。
收拾间你忍不住开口：“马桶水箱炸了？”
林远东重重拉上背包拉链：“我是太低估他们了，我以为他们是幼儿园水平，结果他们竟然是小学生，下次不会了～”
“再有下次，就滚去禁闭。”银竹似乎带着笑，语气温柔地说着。
林远东却像是被打中了七寸，连连保证。
“找个地方，互相磨合一下吧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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