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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自从得知自己的身世以后，萨菲罗斯就没有再离开过公寓，他不断地查阅关于杰诺瓦和宇宙的文献，这几天里几乎没怎么合过眼。只有希森拉着他回到卧室的时候，他才会安静地抱着她休息，表面看起来是在睡觉，实际上稍有动静便会立刻察觉。
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路法斯的继任并非一帆风顺，高层间的内斗层出不穷，但这位年轻的新总裁果断而强势地对神罗进行了一场换血，在曾的协助下飞快稳固根基。扎克斯回来后晋升为1st，总部似乎有把他培养为下一任指挥官的趋势。
不过这一切都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或者说萨菲罗斯根本不在乎。不管是对于神罗的动乱还是好友的现况，他的反应都非常平淡，好像外界的一切已经和他没有太大关系。
绝大部分的时间里，希森都能感受到萨菲罗斯的目光，每每回过头就能对上那双碧绿的竖瞳。他经常这样安静而专注地看着她，或是在她做其他事情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边，像是在确认她还在这里。
“萨菲罗斯，怎么了？”
“没什么。”银发的特种兵收回目光。
他以前就有类似的习惯，像捕食的猫一样，喜欢跟在身后看着她，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更明显了。但如果去问的话，他又什么都不会说。
于是希森换了一个问题：“离开神罗之后，你想去哪里？”
萨菲罗斯沉默了许久，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出神。他看着窗外连绵的雨，声音很轻：“……那具杰诺瓦的尸体。”
“你想找到它？”
“毕竟是宝条口中的‘母亲’。”他弯起唇角，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我必须亲眼看看那是什么。”
连续失联了七天的神罗将军终于出现，塔克斯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其中一个金色短发的新人甚至不小心打翻了手里的咖啡，被雷诺赶紧拉了回去。
曾调查到宝条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尼布尔海姆，他从山顶的魔晄炉回来后便进入了地下的公馆，之后再也没有离开过。根据露克蕾西亚留下的记录，杰诺瓦的尸体很有可能就存放在魔晄炉的实验设施中。萨菲罗斯会以执行任务的名义前往尼布尔海姆，调查魔晄炉内部的异常；而她先去地下公馆解决掉宝条，再上山顶和对方汇合。
英雄萨菲罗斯是神罗最有价值的产品，也是最强大的军事武器，总部绝对不可能轻易放任他离开，唯一获得自由的方法只有死亡。因此他们将会在这次任务中因事故殉职，用路法斯提供的身份彻底摆脱神罗的控制，开始全新的生活。
至于那具杰诺瓦的尸体，她和萨菲罗斯一致认为这种东西不能再落入神罗手里，如果无法带走就彻底毁掉。希森在出发前特意给曾留下了定时邮件，防止他们在任务途中发生意外，波及到无辜的村民。
特种兵的队伍已经先一步出发，从这里出发到魔晄炉大概要半天的路程。希森不想在宝条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很快便在公馆内找到了地下的入口，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为一座巨大的实验室，到处都是被巨型魔晶矿封存起来的变异体。那些扭曲的怪物仿佛是由不同物种强行拼接出来的，背后都有着极为相似的如同单翼般的结构。
“啊，那些都是可悲的失败品。”宝条转过身，“神应该拥有令世人信服的美貌，而不是这副丑陋不堪的模样。”
希森扣下扳机，子弹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大脑，身穿白大褂的佝偻身影在惯性的作用下后退一步，重重地倒在地板上。这么近的距离和这个口径的子弹足以把命中目标的头盖骨掀飞，然而宝条的眉心上只是多出来一个小小的洞，随后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啧啧，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你在害怕什么？”
“我和尸体没什么好说的。”
她又朝对方的要害处连开几枪，然而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也不会流血。宝条捡起地上碎裂的眼镜，不紧不慢地重新戴上：“你告诉那个孩子了吗？”
这个疯子大概给自己注射了杰诺瓦细胞，已经不算人类了。子弹没有效果，希森打了个响指，掌心燃起炽热的火焰。
“你告诉萨菲罗斯，你是来自另一个星球的人了吗？”
她的手顿了顿，火球打偏了，砸在宝条身后的控制台上。希森停下了脚步，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在说什么？”
“不如坐下来听我说个故事吧。”宝条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他似乎十分享受她的反应，“一个关于救世主和魔王的童话故事。”
希森冷冷地看着他，却发现自己无法从对方的脸上找到半点说谎的痕迹。心底的不安如蛛网般蔓延开来，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八年前，我在那具尸体身上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是一段被封印的记忆，一段不属于杰诺瓦，来自另一个星球的记忆。”宝条张开双手，向她展示周围那些畸形的实验品，“为了弄清楚这段记忆，我做了很多实验。”
她感到一阵反胃：“你把这些人变成怪物，只是为了让他们看一段记忆？”
“尸体无法开口，所以我只能寻找活人，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伟大的牺牲。”宝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能为科学献身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你不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联想到他身上的异常，希森已经猜到这个疯子做了什么——他给自己也注射了杰诺瓦细胞。
宝条没有介意她的沉默，自顾自地往下说：“魔王带来了世界末日，被选中的救世主回到过去，阻止灾厄的到来——多么俗套的故事啊，是不是？没想到这种故事也会成为现实，星球把你送了回来，以为这样就能改变未来。”
距离陨石落下还有十二小时。
灾厄朝她微笑。
——她穿越到这个星球是有原因的，但是她记不起来了。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希森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如果宝条说的是真话，如果她的到来是为了阻止末日降临，为什么她的记忆会被封印在杰诺瓦的尸体中？
“所以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会杀了你，然后毁掉杰诺瓦的尸体。”
“你认为那具尸体能够摧毁一个星球？”宝条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不不不，那是神才能够拥有的力量，那个死去的东西不过是件工具。”
“如果你指的是萨菲罗斯，”她冷笑道，“那么很遗憾，他早在一周前就知道了全部真相，不会成为你想要的神。”
“啊，当然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很早就说过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宝条摇了摇头，“你认为自己是在拯救他，试图拯救神，多么愚蠢而傲慢的想法。”
“我本来打算让他自己探寻身世的真相，走上正确的道路，但是你出现了——星球送来的救世主，像虫子一样烦人，围绕在他身边赶都赶不走。但是在解开杰诺瓦尸体上的那段记忆后，我意识到你才是关键，你是命运的转折点，萨菲罗斯成神的最后一步。”
“……这么喜欢表演可以去剧院。”希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别对着我发疯。”
“瞧瞧你，直到现在还不明白。”宝条不仅没有感到冒犯，反而更加愉悦了，“用你那颗聪明的脑子好好想想，为什么你会来到这个世界？”
她已经厌烦了宝条的问答游戏：“不好意思，我赶着去拯救世界，你还有遗言就快点交代。”
“你觉得星球会在宇宙里随便挑一个人过来做救世主吗？还是你觉得你自己的情操高尚到能放弃自己的生活来救一个陌生的世界？”
“你现在还活着就证明我情操确实很高尚——”希森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猛然顿住了。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宝条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她。所以到底还有什么原因导致她来到这里？
她在穿越前看到了银白的流星。
她在末日来临之前也看到了银白的流星。
那是同一颗流星，出现在同一个世界，她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
宝条明明可以直接说出真相，但他十分享受这种看着对方陷入挣扎的乐趣：“人类的大脑具有自我保护的机制，会主动回避超出自身承受范围的事情。你从来没往这个方面想过，是不是？就和那个孩子一样。”
天幕破碎，大地崩坏，整个世界哀嚎着化为一片废墟。她在这个星球生活了八年，于是先入为主地认为她看见的末日是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误以为这是星球给她的预言。
宝条歪了歪头：“终于想起来了吗，亲爱的。为什么不说话了？”
她在那些断壁残垣中看到了熟悉的标识和语言，不是神罗的标志，也不是米德加的通用语。星球的警示也不是预言，而是她被封印的记忆。
——她原来的星球被毁灭了，而她亲眼目睹了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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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战打赢了，刚用门钥匙回国，奖励自己写点抽象和阴间的剧情。终于写到这儿了，我要放飞自我了嘿嘿！
今天是七夕所以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更新一章，这个七夕大胆爱，发刀创飞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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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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