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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
会有人提着一堆礼品路过的吗？
许寒不知道，因为印象中，晏璋挺忙的。
“咳，不请我进去坐一下……”
她抻了抻胳膊，“挺重的。”
“哦，请进请进。”
许寒拄着拐杖把门打开，刚想弯腰给她那双拖鞋，身体就被人托住了，“我自己来。”
她熟门熟路地从鞋柜里拿出上次穿的那双拖鞋，虽然过了挺久了，但她对这还是很熟悉。
“一个人住？”
“我差不多能自理，没让我妈过来了。”
许寒给她倒了杯水，看她的穿着像是刚结束宴会，“你这是，刚结束工作？”
“嗯，我去参加宋岳辰的生日会，路过上来看一眼。”
“宋岳辰？”
上次见面两人还剑拔弩张的，怎么突然间关系这么好了？
“她说你有话要跟我说”
“……”
晏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也坐。”
许寒坐到侧面的小沙发上，没有接过那个话题，有些事当面说和不当面说，完全是两件事。
她对晏璋是关心的，但要她当面说出那些关心的话，她会觉得有点别扭。
“最近工作顺利吗？”
“顺利”
“哦，那挺好的。”
“……”
许寒就是在没话找话，她可以在辗转难眠的夜里无数次想起这个人，但当她坐在自己面前时，她又失了话题。
“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身体怎么样”
“还行”
“嗯，照顾好自己。”
“我不会照顾自己。”她捧起水杯，水雾氤氲，透过热气去看面前的人，恍惚如梦。
“但如果你要我照顾好自己，我会去学的。”她顿了顿，“我会试着照顾好自己，不让你担心。”
“……”
晏璋的话怎么听都觉得委屈，什么时候这人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博取同情了？
“我走了。”
她的眼眸垂了垂，相对无言，这是她心里最难过的。
“这么快”许寒撑着想起身，被晏璋一只手按住了肩膀，“嗯，明天还有工作，你早点休息。”
楼道上的声控灯亮了又熄灭了，略显落寞的背影隐匿在夜色中，汽车启动的声音响起，许寒从窗台上缩回了脑袋。
升降车窗缓缓上升，一直到楼上的灯光暗下。
“晏总”
“什么事”
谢苒跟了她很多年，从来没见过如此失意的人。
明明在意，却又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您怎么下来的这么快？”
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她为什么下来的这么快，当然是因为主人没有挽留啊。
晏璋目光轻扫，驾驶座的人识趣地闭上了嘴。
她饮了些酒，靠在后椅上脑袋有些昏沉，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那个声音很清脆，一开始是响亮的，后来渐渐便没了声音。
她寻着声音找去，却只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晏总”
“晏总”
谢苒轻轻叫了几声，见人终于有了些反应，担忧地看着她，“晏总，您感觉怎么样？”
“到公司了？”
“没有，这里是淳城第一人民医院。”这是谢苒第一次自作主张，违背晏璋的指令，“您好像发烧了，刚才在说梦话。”
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些低烧，不过没什么大碍，“回公司。”
没有任何犹豫，晏璋下达自己的指令。
谢苒相信，如果她再一次违背指令，晏璋会毫不犹豫地解雇她。
回到苏市，已经十二点多了。
躺在酒店的床上，晏璋喝了一杯温水，却睡不着了。
房间里有不属于她的气息，她很依赖，但很反感自己的依赖，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到现在这种地步，她已经失控了。
现在要做的，是要让一切回到正轨上去。
如果那次在淳城没有遇到许寒，她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活着，做好她该做的事，不会有任何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
咚咚咚——
“谁”
“晏女士，我是酒店前台。您要的药品拿过来了。”
贵的东西就是好，哪怕你半夜想吃鸭血粉丝汤，也有人买好趁热送到门口。
“我没要，你拿走吧”
她披上一件薄外套，坐在书桌前。
外面的人似乎没离开，她顿了顿，“有人打了酒店的电话，对方让我转告您，照顾好自己。”
“……”
经理把药物放在门口的置物柜上，药品数量很多，各种各样的都有。
“喂？”
谢苒接到电话时，她刚躺下。
作为晏总的助理，她拿着高额的工资，自然需要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老板有任何需求，她都需要第一时间赶到。
“谢苒”
电话里的声音冷冰冰的。
“你越界了。”
“……”
“明天开始，会有人接替你的工作。”她顿了顿，“你去分公司报道。”
没有开除她，算是晏璋最大的仁慈。
她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工作，她的生活，包括她的内心。
她潜意识里认为，那是对她的一种掌控欲。
或许在许寒眼里，谢苒的那通电话是自己让她打的吧，说来未免有些可笑。
次日一早，许寒便收到了晏璋的信息。
过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联系许寒。
【抱歉，昨晚我的助理打扰到你。】
她说的是送药的事，许寒知道她想说什么。
【不打扰，你好些了吗】
【挺好的。】
她划掉手机，不想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
从投资回报比来看，还是工作对她而言是最可控的，最重要的是，数据不会背叛她，不会让她有患得患失的不真实感。
只是她答应的事，依旧会做到。
在淳城御制订的餐每天都会送到许寒家里，根据她的特殊情况以及个人的口味，每日的菜单也是由专人负责的。
这一点，许寒其实挺不好意思的。
她又没有断手，自己做些简单的饭菜还是可以的。
但是晏璋在这件事上格外坚持，没有跟她讨价还价，直接定了一个月的餐。
因为吃的过于好了，许寒这一个月胖了好几斤，这让她特别苦闷。
“寒寒”
小区门口的公园里，许寒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晒太阳。不远处，宋岳辰朝她招了招手。
“你怎么来了？”
看着人走近，许寒才记起她们似乎两个多月没见了。
“你的腿好些了吗？”
“好了很多，谢谢。”
她的语气客套而疏离，两人之间保持着明显的距离。
宋岳辰也知道这一点。
她走近了两步，倾身朝她靠过去。
“寒寒，快要过年了。
今年，我可以来和你一起跨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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