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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神的玩笑15
相比起过去那段青春岁月,他们不再拥有那样充足的时间与对方相处。
玛莎花费了大量时间参与电影《婚姻生活》的拍摄,这是她准备转型的第一部电影,而因扎吉也交替进行着高强度的训练和比赛。
不过,聚少离多本身并不能对他们的感情本身产生影响,真正对他们的感情产生影响的东西出现在过去而不是当下。
他们提到过去的分离。
因扎吉觉得很奇怪:“我现在还是不理解我自己,为什么当时轻易地接受了玛莎你提出的离婚请求,真是奇怪……”
回顾相行渐远的这些年,他们两人都像着魔了一般,如同突然从伊甸园落到了尘世间。
玛莎说出了自己当时的某些感受:“我也说不清,爱德华多出生后,我好像没有那么喜欢菲利普你了,然后慢慢地我就开始有些讨厌你——在过去几年我始终以为我恨着你……”
“玛莎,这样说实在让我很受伤……”因扎吉玩笑地用玛莎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然后他更为正式地询问着爱人:“玛莎,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过去几年你连一面都不想见到我,如果我能够……”
玛莎摇了摇头:“没有关系的,菲利普……我想我过去只是单纯误会了,我其实从未真正恨过你。”
28岁的玛莎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会同恋人分享全部的自己了,即使她知道这在现在其实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玛莎不再像21岁时那般毫无畏惧,她做不到过去那样欣然而毫无防备地接受自己的命运:过去的她褪下了自己的盔甲,赤裸裸地跳入爱河唯爱是从,最后却狼狈地披上岸边华丽的却少有重量的衣裙,离开了将要枯涸的河床……
面对这份一度迷失的爱情,现在的她并没有勇气说出全部的一切,说出她所有的心情和想法。
在生下爱德华多没多久后的一天,玛莎突然发现当时的因扎吉不过就是个快18岁的少年,他似乎同其他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同:
她的爱人好像不过就是个小镇里的足球狂热者;
他额头上还会偶尔冒出几颗红色的小小的青春痘;
他不过才比她高几厘米,也谈不上多么健壮;
他的长相也许有些太秀气而缺少男子气概;
他在球场上踢球的时候还经常有着过分滑稽的表情或动作;
他看球的时候似乎经常忘记了她的存在;
……
最重要的是:她再也感受不到他对她那一种无比特别的爱,而她自己也难以给出同过去一致的感情了。
菲利普·因扎吉,他不过是个男人,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意大利男人。
她到底是为什么要为这个人怀孕生子,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所有都献给他,为什么要选择就同他度过余生?
他和其他人好像没有任何差别,没有任何差别……
越是意识到这一点,玛莎甚至开始有些抗拒她曾经的挚爱。
无论是他还是不是他,选择他还是选择别人,突然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差异。
也许正是因扎吉扼杀了她的爱情,是因为他不好,她才会突然失去自己的爱情——即使因扎吉自己也许没有变过……
而同时,她却对爱德华多产生了一种无比的怜爱,就像上天把她所有的爱全部转移到了爱德华多身上去了。
那时的玛莎几乎是徒劳无功地抗拒着这种情感的变化,她不想失去自己的爱情,她也不想就这样屈服于自己的本能。
但她越是尝试扭转,到最后玛莎却几乎是悲不自胜地投降了。
她最终自己主动宣告了爱情的终结。
她也遵从了母爱的本能,她根本做不到自己一时逞强说的不要爱德华多。
玛莎觉得一切都是上天是在跟她开的玩笑。
这几年她经历的所有,现在看来却像只是一场噩梦。
她都已经放弃了一切的过去,毁灭了曾经拥有的一切,她曾觉得自己的那段过去不过是纯粹的幻想——哪里有有血有肉的爱情,哪里有纯粹而超越的爱情,哪里有永远爱她的爱人……
她再也没有遇到过真的不在乎她容貌的人,她看到那些“爱情”掺杂着利益的衡量和无数的计算,她听到身边的人告诫接近她的人心思都并不纯粹,她也不断对自己说爱情本身不过是被捏造出来的可悲的骗局……
她是那么努力地用各种方法让自己忘记全部的过去,放弃全部的幻想,永远地离开该死的意大利,就把自己当做一个美国人,一个法国人,当做一个所谓的天生演员,当做一个虚假的金发女郎就好了。
但现在又有人坚持敲着门,然后对她说,之前不过是他们不小心的失误。
一切都是和过去那样不寻常,菲利普·因扎吉依旧是她的爱欲之火,他是她生活中所有生活中罗曼蒂克情调的源泉,她过去的五年时间只是陷入了某种癔症。
到底哪一边才是真实,哪一边又是虚幻。
同因扎吉复合后,玛莎有时不由地忧心着明天的到来:她不知道第二天醒来后,她会不会再次失去她的爱情,而因扎吉又变成了她不得不掩饰自我的过去;她不想在可能的再度失去后,把他放在同其他前任一样的位置,用着相似的处理办法,让他在媒体上处于比她的其他绯闻对象还要尴尬的位置;她更不想关于他的一切最终只是变成了缠绕在她身上的那些数不清的传闻,他们的爱情沦落成了被反复调侃嘲弄的报道材料。
于是她也没有勇气直接公布他们复合的消息。
玛莎环顾着自己的四周,她踏出任何一步好像都会变成错误的选择,而当她低头看向自己立足的地方,她所处的位置本身似乎也是错误。
在他们复合之初,朱莉就建议玛莎直接公布恋情,她认为他们的复合消息对玛莎大有益处。
毕竟因扎吉是爱德华多的亲生父亲,而他足球运动员的形象也算是比较正面,和影坛少些瓜葛也许是一件好事。而且,她现在虽然能够帮玛莎放出一些绯闻,可持续下去并不是长久之计。
但玛莎坚持暂时不公开,只说她想要恋情稳定一些再决定是否公开。
玛莎突然的过于谨慎是朱莉难以理解的:公司不介意玛莎同外形良好的男性的任何绯闻,这某种程度也属于玛莎形象打造的一环;而过去,玛莎可以说丝毫不重视她的感情稳定性和公布恋情消息之间的关联。
就像玛莎曾在前一周在报纸上刚公布恋情,第二周就让朱莉发布分手的消息。而她选择同对方分手,仅仅因为爱德华多说讨厌对方第一次见面就摸他的头。
在朱莉几次劝说无果后,玛莎才坦诚了自己的部分担忧:她对自己处境的迷茫和不安,她对爱情未来的不确定,她提出自己也许该息影一段时间。
听到玛莎的话,朱莉也慌张了起来。
“亲爱的,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不,这同你自己没有关系,两者并不矛盾……玛莎,我们可以先约一下医生……没关系的,不吃药也没关系的,也许是因为有些时间没去了,这段时间确实太多事情了……不,一切都会变好的,亲爱的,现在这部电影不是拍得不错吗,导演跟我说你的表现实在是很出色,完全超越了他的期待,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于是,玛莎小心翼翼地平衡着自己对因扎吉的情感,她试图在两边都留有余地。
一方面,她感受着爱情的宝贵,守护着他们的感情。
每一次密会实际上都是相似的:
严密的打扮,他们往往戴着墨镜和过大的口罩,又或者是乔装打扮,连自己也认不出镜子里的自己;
总是临时确定下的地点,以他人名义订下的酒店套房、私密的别墅或是像巴哈马那种大西洋上的遥远岛国;
以及永远不变的男女主角们。
每次见面也是不同的:
因扎吉发梢的弧度的差异;
他皮肤上从出现到消失的伤疤;
他每一句话中略微变化的语气;
他手指触碰到她身体时不同程度的酥痒……
他们会一起看电视里的足球比赛,也许是因扎吉曾经上场的比赛,也许只是意乙和意丙的比赛。玛莎甚至会帮他录制一些比赛,就像在圣尼科洛的过去。
但更多时候,他们只是一起简单地听着音乐,也许是因扎吉一直喜欢的意大利歌曲,或者是玛莎现在偏向的纯音乐,两人原本不佳的睡眠也好转了许多,他们相伴着放松地入睡。
另一方面,玛莎也试图保持着和过去相似的生活节奏。
他们都专注着自己的事业,因扎吉似乎天然地拥有着处理好爱情和足球之间关系的能力,而玛莎也让自己投入到电影拍摄中,她努力地不让那些偶尔冒出来的念头影响到她。
她想,她也该像菲利普一样,把自己的热忱同样献给自己的事业。
玛莎就像一人奔波在天平的两端。
幸福、快乐和无忧,焦虑、痛苦和担忧……无数的情绪交替裹挟着她。
但到后来一切的一切,她努力维持的平衡,被人拿着重锤一下一下地全然破坏了。
以致于她最终不得不对因扎吉说出:“菲利普,我把你的自由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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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的节奏相对比较快,所以发完下一章(16章)会有番外故事,增加细节??????。番外故事会讲述一段1997年他们之间的故事,看后应该会更清晰。
ps.发完番外才正式进入收尾部分,不是第16章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