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欢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腊月。
　　乔音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今天是腊月初二，腊八过后差不多就放寒假了。他在想是不是可以趁着刚放假的时候把许盛年约出来，毕竟他要回喆东过年，许盛年要回渝城过年。到时候，他们可就是异地恋了。
　　“洛洛，今年……你姐回不回来过年啊？”宋韵敲了敲门才进来，她提到乔音，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乔音书爬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说：“不清楚，我问问她。”
　　打开微信，翻找到备注为姐的账号，发去两条消息。
　　—你今年回不回来过年？
　　—妈问的。

　　也不知道乔音是还没起床，还是在忙，并没有回他的消息。
　　乔音书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弹出新消息，才对宋韵说：“姐还没回我，估计是在忙，等她回了我再跟你说吧。”
　　“好。”宋韵点头，关上门走了。

　　乔音书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没多久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乔音书揉了揉眼睛，揉到一半又放下了。上周他和许盛年去医院看了眼睛，没什么事情，只是医生跟他说不要经常性用手去揉眼睛。
　　电话铃声响起，模模糊糊的。乔音书翻身起来，在床上到处找，最后从被子里摸出手机。
　　“喂，你好。请问你是？”乔音书看着屏幕上陌生的电话号码，有点疑惑。
　　“乔乔，是我。我说，你是不是没有存我电话号码啊？”乔音的声音在电话里头响起。
　　乔音书有点尴尬，他确实没有存乔音的电话号码，主要是因为他习惯性打乔音的亲情网短号。
　　这边沉默的几秒里，乔音就已经猜出来了，她此时靠在阳台栏杆上，两指之间夹着一根没点的烟，“我今年过年回去，好久没见爷爷奶奶了，怪想他们的。对了，你假期有没有空，姐姐带你出来玩啊？”
　　“刚放假那几天要跟对象出去，后面就有的是时间。”乔音书毫不避讳，果断跟乔音坦言。
　　“哎呦喂，咱们乔乔要出去约会啊。行，那就等你和男朋友玩完回来才说。叫我呢，先去忙了。拜拜，洛洛。”乔音那边有人叫她，匆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乔音书连拜拜都还没说，电话就挂掉了。他无奈地笑笑，转而给许盛年拨了语音通话。

　　语音通话铃声刚响，就被接通了。
　　手机贴在耳边，许盛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轻柔又带着缱绻气息，“洛洛。”
　　听到许盛年的声音，乔音书原本组织好的语言都说不出口了，他感觉自己像是蒸熟的虾，又红又烫。
　　“洛洛，还在吗？”没有回应，许盛年出声问。
　　“还在，”乔音书盘腿坐在床上，手指不经意地把玩着胸前的平安扣，“我想问你刚放假那几天要不要跟我出去玩，我考虑过了，过年的时候我们都要回老家，不一定有时间。”
　　许盛年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他道：“那洛洛想去哪里玩呢？”
　　这话一出，乔音书更精神了，当即翻身下床，脚步轻快。他坐到电脑前，点开渝城相关旅游景点，“我想去渝城，之前说好了的，一直都记挂着。”
　　“那我们就去渝城玩，我给你当导游。”许盛年说。
　　“专属的吗？”乔音书曲起腿，脚跟踩在椅子上。
　　许盛年唇角勾起，淡漠的音色里蓄满柔情，“专属的，乔音书专属牌导游。”

　　乔音书整个人都缩在沙发椅里，懒懒散散，没个坐相。他随口哼起了歌，“想见你只想见你，未来过去我只想见你。”
　　许盛年摁大音量，坐在床上听着乔音书哼歌。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唱到一半，乔音书又换了首歌，“每一次，再一次，你慢慢的靠近。告诉我，这是心跳的证明。”
　　许盛年安静地听着，男孩清润的歌声环绕在他耳畔，他轻声唤乔音书，“洛洛。”
　　“嗯？怎么了？”乔音书正在电脑上搜歌。
　　“再唱一遍想见你吧，好不好？”许盛年说。
　　乔音书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说：“不行，初二限定版懂吧？”
　　许盛年听出乔音书话语里满满的傲娇，笑出声，他道：“洛洛，真的仅限今天吗？”
　　乔音书沉默了，他真的考虑起来了，几分钟后，他说：“要不然再给你一次机会，随便你什么时候用，就一次哦。”
　　“好，那我保存好，等到合适的时候再用。”许盛年泛起困意，眼睛总是忍不住合上。

　　与许盛年不同，乔音书现在精神百倍，他甚至点了首很嗨歌跟着唱。这首歌饱含激情，愣是把许盛年听清醒了。
　　乔音书疯起来还真的没人能管得住，他甚至想和许盛年看鬼片。
　　对此，许盛年只想说：“乔洛洛，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怕鬼啊？”
　　乔洛洛无所畏惧，却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没事，乔音书怕鬼，我……应该不怕。”
　　“哦～”许盛年故意曲解乔音书的意思，“懂了，乔音书怕鬼，乔洛洛不怕。”
　　“不是，我是说我应该不怕，你不能曲解我的意思。”乔音书刚要应下，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

　　“问个问题，你是谁？”许盛年忽然问。
　　“回答问题，我是乔音书。”乔音书对许盛年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却还是老实回答。
　　“所以我说的没错啊。”许盛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幼稚，非要跟乔音书争这个。
　　……
　　乔音书无语，乔音书不想说话。于是，乔娇娇开口了，“许盛年，你好幼稚，幼稚鬼许盛年。”
　　“胆小鬼乔音书。”
　　“幼稚鬼许盛年。”

　　乔音书一边找歌，一边说：“幼稚鬼幼稚鬼幼稚鬼。”
　　“胆小鬼胆小鬼胆小鬼。”许盛年回嘴。
　　“幼稚鬼幼稚鬼幼稚鬼略略略略略。”乔音书突然感觉这样更幼稚，飞快转移话题，“快点儿的，要不要看？”
　　“看吧，你不怕就行。”许盛年大概是意识到了，顺着乔音书的话说。

　　企鹅屏幕共享，乔音书选了一部评分不错的鬼片，但还没点开始。
　　“等一下，我拿点东西。”乔音书抛下这句话，就出去了。他在厨房找遍了，愣是没找到什么零嘴。随后，他跑到家里的小仓库抱着一堆零食回到房间。
　　“我来了，我来了。”乔音书关了灯，飞速跑进房间。

　　电影不算长，高能部分还算可以，不能说多。但是看完电影，乔音书愣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没有。
　　“都快十二点了，许盛年你困吗？”乔音书开着床头灯，缩在被窝里面问。
　　“不困，现在很清醒，你困了？”许盛年确实很清醒，他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乔音书的回应，“洛洛？”
　　“嗯……”乔音书困得睁不开眼，声音轻得都快听不见了，“电话不挂。”
　　“好，不挂”许盛年眼底泛起笑意，乔音书的声音真的好软。

　　早上乔音书起来，第一反应看了眼手机，微信语音还在通话中。从昨晚十点差不多打的电话，到早上九点，十几个小时了。
　　这么一想，乔音书翻坐起来，给许盛年发了消息。
　　—我昨天没有说梦话吧？
　　—还有还有，我昨天有没有打呼噜？
　　—虽然我妈说我从来不说梦话，也不打呼噜。
　　—但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乔音书等了一会儿，许盛年就说话了，声线低柔，“没有说梦话，没有打呼噜，我们洛洛睡觉的时候很安静。”
　　“说起来，你昨天几点睡的啊？”乔音书悬着的心放下了，没办法，他要脸。
　　“两点多，太清醒了睡不着。”许盛年说。

　　乔音书趴回床上，被子因为他的动作褪到腰间。
　　“洛洛，起来了吗？”宋韵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说。
　　乔音书爬起来开了门，“起来了，对了，姐说她今年回来过年。”
　　“好，出来吃早饭吧。昨晚是不是睡得很晚啊，早上起这么晚。”宋韵说完，就回到了客厅。
　　“我要去吃饭了，电话要挂吗？”乔音书回到床上，对电话另一头的许盛年说。
　　“不挂，你先去吃饭吧。”许盛年说。
　　乔音书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翻身下了床，“好，那我先去吃饭了，手机就留在房间里。”

　　于是，电话一直打到晚上九点。
　　本来乔音书打算今天和许盛年出去的，谁知道宋韵今天不上班，他就没办法偷偷跑出去了。
　　对此，许盛年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也被事情绊住了。许恒州要上班，许坼又没有上课，他就任命待在家里照顾许坼。
　　乔音书坐在电脑前，边打电话边刷数学题，时不时搜索一下，“许坼睡着了？”
　　“嗯，刚哄睡着，小孩子太好哄了。”许盛年面前放了一本物理历年真题，他一边写一边做重点。
　　“许盛年，问你一道题目。”乔音书忽然说。
　　“什么题？”许盛年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话上。
　　乔音书说：“已知过抛物线C比y的平方等于4x的焦点F且倾斜角为60度的直线交C于A和B两点，Q为AB的中点，P为C上一点，则PF的绝对值加上PQ的绝对值的最小值是多少？有四个选项，A为三分之八，B为三分之五，C为八，D为五。”
　　许盛年拿起笔在本子上写解题过程，最后得出答案，“应该选A。”
　　“哦，”乔音书写下答案，又说，“解题过程给我拍一下吧。”
　　“好。”许盛年点开相机，对准本子上的解题过程拍了下来。

　　期末考试在紧张的复习中来临，按照成绩排名，乔音书依旧在第一考场，许盛年从原本的第三考场换到了第一考场。
　　总共考六门，必修的三门加上学生感兴趣的三门选修，必修课分别为语文、数学、英语，选修课有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历史和政治。
　　乔音书的选修课为物理、生物和政治。好巧不巧，许盛年当时选择的和乔音书的一样。
　　考完试出来，乔音书给宋韵发了消息，说自己要和同学吃晚饭。然后，跟在许盛年后面上了车。

　　“叔叔好。”乔音书一上车，立即跟许恒州打招呼。
　　“你好，叫乔音书对吧？我就叫你音书，可以吧？”许恒州说。
　　乔音书立即点头，“可以的，叔叔。”乔音书有点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才和许盛年的家长见面。

　　一路上无言，主要是许恒州不是个自来熟，乔音书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就成了这么一个局面。
　　许盛年靠过来，轻抚着乔音书的手背，“没事，别紧张。”
　　“我没……好吧，是有点。”乔音书掀起眼皮，看了眼前面，才和许盛年说话。
　　“手好冰，暖手宝呢？”许盛年握着乔音书的手，轻轻搓弄着。
　　乔音书没感觉到冷，大概是因为太紧张了。他从口袋里摸出暖手宝，说：“这儿。”
　　“拿着暖会儿，手总是这么冰。”许盛年把暖手宝塞进乔音书的手心。
　　“哦好。”乔音书双手捧住暖手宝，一点一点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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