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咒回】□□是五条悟

　　从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罐果汁，樱有些恍惚地回到宿舍。

　　离情人节越近，她就越心烦意乱。

　　她仍未给五条悟一个明确的回答。

　　日子一天一天倒数，她的焦虑一点一点增加。恍惚间，她觉得自已像是在等待判决的犯人，眼睁睁地看着宣判日越来越近，无能为力。

　　吞下一口果汁，冰冷的液体顺着食道流下，将凉意传至四肢五骸。

　　躺在床上，她一遍又一遍地揣摩五条悟那天的邀请。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甚至于嘴角微小的弧度变化，都在她脑中过了千百次，翻来覆去，拨茧抽丝。她建立了一个又一个假设，接着将它们全部推翻，最终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结果——

　　五条悟是认真的。

　　这个想法浮现在脑中的一瞬间，一种巨大的荒谬感罩住了她，以至于她觉得有一丝可笑。

　　她盯着天花板，窗外的树叶投下的阴影在上面晃动。

　　她闭上眼睛，黑暗中，熟悉的苍蓝色眼眸慢慢浮现。初见时，那片苍蓝下是深不见底的平静，无形的屏障盘桓其间，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够触及眼底。后来，层层叠叠的绷带将其遮盖，许久未摘。再一次露出眼眸之时，却是在喧闹的游乐园里。

　　当时她未去细细分辨那双眸子里的变化，现在回想起来，确实与第一次对视时大为不同。

　　在那些被绷带挡住的时光里，那双苍蓝眼眸里的星辰是如何变化的？

　　她缓慢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吸入的空气逐渐稀薄，她的思维却愈加清晰。

　　五条悟长期接收她的术式，究竟被影响得有多深，她无法得知。他的这些举动，或许皆是术式构造的虚幻假象。

　　天上的星辰怎么会真的中意于一只偶然捡到的小猫呢？因兴趣使然收留了小猫一段时间已是难得。

　　啊，好烦啊。

　　要不直接拒绝吧？

　　她从被子里抬起头，长叹一口气，拿起手机，点开五条悟的聊天框。最近一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开学前，她的视线在那条消息上方标注的日期停留了一会儿，才点开键盘开始输入消息。

　　[ 抱歉，我那天没空。]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时，她却犹豫了。

　　停顿片刻，她将输入框里的话全部删掉，关闭了手机。

　　好想喝酒。

　　昏昏沉沉地，她睡了过去。

　　没几天，樱就因睡眠质量下降而生出了一点淡淡的黑眼圈，引起了同伴们的注意。

　　课间，真希拍了拍黑发少女的肩膀：“最近怎么了？看上去睡眠不足啊。”

　　樱趴在桌子上，偏过头看向真希，有气无力地回答：“没什么。”

　　熊猫凑了过来：“要是遇到了困难，和大家说说啊。”

　　樱的声音有些发闷：“没事，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真希打量了她片刻：“你这几天都心不在焉，跟丢了魂儿似的。要是有什么事想不明白，可以说出来，我们帮你分析一下。”

　　狗卷点点头：“鲑鱼。”

　　她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实践课上，樱见到五条悟的那一刻，就绷紧了神经。她小心地避免与他接触，目光不是盯着地面，就是看着同学，偶尔不小心扫过五条悟，也是匆匆移开视线。

　　五条悟像是忘了那天的邀请似的，仍若无其事地指导她的动作与战术，一次也没提起过那未得到答案的问题。他似乎察觉出她的心烦意乱与有意躲避，每次轻描淡写地指导完之后，就立即离开，给她留了充足的个人空间。

　　只是，五条悟这云淡风轻的做派，让樱更加困惑与烦躁。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那天只是单纯开了个玩笑，转眼就忘了？

　　一时的分心让她躲避的动作失了重心，身体向后摔，狗卷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扶稳。

　　“大芥？”

　　樱回过神：“谢谢。”

　　狗卷将手机屏幕凑到她面前：[ 还好吗？]

　　她敛了敛目光，垂眸看着地面：“没什么，只是在想东西。”

　　狗卷默默地看着少女沉静的面庞，安静了好一会儿。这几天他一直在留意她的状态，自然是察觉出了她的心神不宁，只是她怎么也不肯说，他也就只能默默担心。

　　他看着少女一动不动的模样，知道她又陷入了自已的思绪中。

　　他伸出手在樱的眼前晃了晃，待少女抬眸看向他后，比划着表示继续训练。

　　*

　　情人节当天。

　　星期六上午八点，樱踏着晨光独自离开了校园。

　　逃避。

　　昨天晚上，她盯着五条悟的聊天框看了一晚，反复输入又删除，直到手机没电，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醒来之后，看着安静的寝室，她没有来地感到一阵心慌。匆匆洗漱之后，便直接打车来到东京市中心。

　　适逢周末，情人节的东京市中心很热闹。来来往往的情侣挽着彼此的手，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笑意，面若春风。

　　眼前的喧闹景象给了她一丝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樱穿梭于欢声笑语的人群中，气息低沉，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漫无目的地闲逛着，鳞次栉比的商店售卖各种各样的东西，她却没有一点儿兴趣。走进一家咖啡店，她点了一杯美式，在角落里坐了下来。

　　从刚才开始，手机就陆陆续续有消息提示，她扫了一眼，都是line上的消息。她没有点开这些消息提示，反而启动了游戏。然而，混乱的心绪影响到了她对游戏的投入度，在一连三次输在同一个关卡之后，她叹了口气，暂停了游戏。

　　自从离开学校之后，她内心的忐忑便开始无限放大，如同一只看不见的巨兽一般要将她吞噬。她不清楚自已在焦躁什么，或是在害怕什么。

　　樱关掉游戏，慢吞吞地喝着美式，开始放空思维，发起了呆。

　　有一口没一口地慢慢喝完了一大杯美式，樱看了眼时间，11点过了。她站起来，离开了咖啡店。

　　随便找了一家餐厅解决午饭后，樱打算在附近的服装店晃悠一下打发时间。长相漂亮又身材匀称的少女是天生的衣架子，热情的服装店员便围着她不断地推荐着各种款式的衣裙。她听不进店员的话，只是时不时地机械般附合两句。逛了不知道几个服装店后，她的手里多了好些纸袋。

　　夕阳落下，她提着袋子，站在商场门口，看着来往的人群呆了呆。

　　不想回学校。

　　漫天晚霞为大地铺上一层浪漫的色彩，宣告着夜晚即将来临。

　　“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樱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见樱看向他，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看你在这里站了挺久的……是迷路了吗？”

　　樱摇了摇头：“谢谢，不需要。”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她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慢悠悠地沿着街道走着。凉风迎面扑来，吹散了她内心的几分焦躁。

　　今晚回家吧。

　　她的脚步顿了顿。

　　先去买瓶酒。

　　她靠着导航，来到附近的酒吧街。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各个酒吧门前都亮起了炫目的霓虹灯，各种色彩交错，使整条街道置于一种迷幻氛围之中。

　　她第一次来这里，不清楚哪家的酒更好喝，便顺着心意停在了一家闪着蓝色灯光的酒吧门前。酒吧的门是复古的木制样式，门上有一个小小的玻璃窗，可以窥见里面的一点光景。

　　她透过那个小小的玻璃窗，看见里面的灯光是昏黄色的，光线很暗，偶尔有几个人的身影走过。
　　进去看看吧。

　　“这家的酒质量不怎么样。”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身旁响起。

　　樱心头一跳，猛地向后退了两步，瞪大眼看向来人。

　　五条悟站在酒吧门口投下的蓝色灯光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色调的光线描摹着他没有弧度的唇线，更显冷淡。

　　莫名的恐慌升上心头，以至于她的胸口开始发闷。她紧绷着身体，压抑住想要逃跑的冲动，大脑迟钝地思考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儿？

　　“你在怕什么？”五条悟向她走近一步，他的语调很平静，没有一丝起伏。

　　樱想后退，但身体像是僵住了，难以动弹。

　　五条悟又向她走进一步，同时慢条斯理地解下了遮挡眼睛的绷带。绷带一共绕了三圈，他一圈一圈地揭下来，将绷带拿在手上，苍蓝色的眼眸紧紧地锁定着眼前面色发白的少女，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那莫名其妙的微笑让樱心底发寒。

　　五条悟又朝她走近了一步，两人的距离被缩短至两拳，她能闻到他身上未消的血腥味。忽然，她的视野一花，紧接着彻底被黑暗占据，不算柔软的布料触感自眼皮上方传来——

　　五条悟用绷带将她的眼睛蒙起来了。

　　视觉被剥夺之后，剩余的感官更加敏感。绷带一圈又一圈地绕在她的脑袋上，微凉的指尖不时擦过她的脸颊，引起一阵战栗。

　　“你……”她的声音发颤，仅说了一个字就觉得相当费劲。

　　对方轻笑一声，将绷带系了一个结。

　　“换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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