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一步之遥

　　与其说昨晚是睡觉，不如说斯内普是因为残余蛇毒直接晕过去了，因此当他第二天早上临近七点醒来的时候着实用了一阵反应自己究竟是在哪里。
　　睡过一宿起码让体能恢复了不少，斯内普这才发觉昨夜的衣服带着冷汗和干掉的血捆在身上，抬了下手用了时间显现才发现自己竟然难得也会睡过头。顾不得许多，斯内普立刻翻身下床冲去洗漱间。
　　里面斯内普赶时间，外面斯莱特林们茫然。根据他们对自家院长的了解，斯内普不仅不会迟到，反而还会提前半小时就坐在公共休息室等着嘲讽迟到或者匆匆忙忙的学生。现在时间马上就到了院长带学生去礼堂的时间，斯内普竟然还是毫无动静。
　　比较稚嫩的部分小蛇已经开始隐隐开始出现骚动，碍于各位级长和首席依然稳稳当当坐在那里才没敢太大动作。两个级长扫视过有些按耐不住的学生，又转而看向对面看着虚空出神的德拉科。
　　即使没有公开，他们这些常要向院长汇报工作的人也看得出来斯内普身上绝对是带着伤的，自从消失又回来后的这段时间里精神状态明显也差了很多。但斯内普只要一声不吭地照常工作，他们也只有闭上嘴好好配合，不过现在这般反常自然令人担忧。
　　德拉科表面看着稳当，实际内心比谁都着急，他假装不在乎地发呆也是不想有人看出他的不安。虽说年龄不大，但作为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德拉科太知道这些人看他是什么意思了，无非是想他去做个出头鸟，他要真就这样去敲门才是个傻子。
　　德拉科假意活动脖子，也快速观察了一下屋内或坐或站的斯莱特林们。小蛇们有的三五成群凑一起聊天，有的独自坐在那里醒盹，有的看书学习，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时不时看一眼依旧紧闭着的门板。
　　潘西，扎比尼，和克西亚就在离他不远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克西亚还抱着胳膊在地上来回踱步，一副与她无关的模样，但谁都看得出来就她和德拉科离门最近。
　　就在休息室的时钟指针恰好跳到七点的那一刻，男级长终于在和女级长的眼神交锋中落了下风，成为这个奇怪而焦灼的氛围里第一个行动的人。随着弗利起身，一些视线齐刷刷地移到他身上又瞬间移开来，只是观察的意味依旧明显。然而当他刚站到门口的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猛地拽开，弗利和斯内普几乎脸贴脸，吓得他往后闪了一步，反应过来后立刻调整仪态低下头道：“院长。”
　　门开的瞬间就有一股难以掩饰的血腥味扑了出来，离门最近的几个斯莱特林原本有意避开的视线又不受控地移了回来，某些胆大的人还带了几分探究看向斯内普身后。
　　弗利首当其冲被隔夜的血腥味扑了满脸，他下意识抬头却恰好看到斯内普瞪了他一眼，立刻收回视线还往后退了两步。斯内普门开的不大，身材又算得上高大，将背后的景象堵了个严严实实，其他人更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蛇王锐利的目光从满屋心思各异的斯莱特林身上扫过去，有意窥探的人纷纷避让，唯独在最后一刻，那对浅棕色的眼睛平静对上了他的双眸，却比他更快地移开视线。
　　“人齐了？”斯内普甩上门，将一切都隔绝在厚重的门板之后，问道，弗利忙不迭点头：“齐了。”
　　斯莱特林人少就比同在地下的赫奇帕奇要快很多，他们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正看到斯普劳特还在宿舍门口带着两个级长维持秩序，浩浩荡荡的黄色人群光是看一眼都令斯内普头疼。
　　毫不意外，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是最先到达礼堂的，公共场合下也都相对放开了许多，斯莱特林们逐渐也响起了嗡嗡的说话嬉笑声。
　　克西亚看了一眼坐在教师席上板着脸的斯内普，突然笑出了声。另外三人都扭过头看她，无声地问她笑什么。
　　克西亚想起十分钟前公共休息室里的场面，评价道：“刚才休息室里那心眼子比人还多。”
　　另外三人当即也笑起来，显然很是赞同。
　　斯内普早上赶着时间冲了个澡感觉身上松快许多，但依然提不起劲来。他坐在教师席上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多少年没有过这样因为起迟而匆匆忙忙的早晨了，就像个刚上学的毛头小子一样。
　　另外两个学院和教师们也渐渐到齐，礼堂逐渐热闹起来。
　　“西弗勒斯，你的脸色很不好。”麦格一过来就看到他半阖眼端坐在那里，表面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瞒不过她，“我早就告诉阿不思应该找人暂时代理你的位置。”
　　斯内普连转动脑袋的力气都没有，仅仅是抬眼看她一眼，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洋洋的：“我没事。”
　　麦格刚要说他两句，就见斯内普瞥了一眼刚刚从大门进来咋咋呼呼的某个“生物”，有些嫌恶地开口：“找谁，难道让他来吗？”
　　霍格沃茨确实除了洛哈特没什么闲人，临时从外面找也不现实。麦格看了眼孔雀开屏一般的洛哈特，不说话了，最终只是兀自叹了口气走向自己座位，虽然声音不大，斯内普还是听到她嘀咕了一句：“长大了也没比以前变多少。”
　　斯内普被这句话噎了个结实，他甚至怀疑麦格是有意让他听到的。人到齐后早餐也就上了桌，斯内普头一次对黑咖啡以外的东西产生极好的胃口，看来是身体虚弱过头了。
　　和往常一样，在早饭进行到快一半的时候，大批猫头鹰呼啦啦涌入礼堂，开始递送各类报纸和信件。在这其中，有一只分明是同类，但体型毛色都能碾压其他猫头鹰的枭避开所有鸟类后优雅地飞进礼堂，任何人都能一眼就看出来其饲主一定将它养得非常好。
　　就在几个好事的学生讨论这是谁的猫头鹰时，那只枭径自落在了斯内普的手边，一点也没沾到桌上的菜肴，然后高傲地抬起一只爪子。
　　“你家的？”克西亚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那只猫头鹰，但当它落到斯内普手边后，她忍不住咧了咧嘴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这才看了一眼那只外表低调实则骚包的枭，有些疑惑：“这么明显？本来就是觉得金雕有时候太显眼了才买的它。”
　　潘西和扎比尼摇摇头，对马尔福家的财大气粗表示习惯，克西亚都有些麻木：“不是你家的伙食喂不出来这毛色和体型。”
　　“马尔福家的当然是最好的！”铂金脑壳得意地一甩。
　　常见种类的外表还是实用的，除了他们几个亲近的也确实没人想到那是马尔福家的信使，克西亚甚至能听到有人在讨论为什么斯内普会养出这样的猫头鹰。
　　斯内普放下手里刀叉拿起那个没有任何标识但材质上等的信封，右手轻轻一划，一个无声无杖的切割咒就划开了信封。拿出信纸一目十行地扫过整封信，又剔除掉繁复的社交词句，最后提炼出卢修斯的核心要点：明天校董们将就霍格沃茨内部的袭击问题开会，而他出于对问题的关心将在下午前来实地考察情况，鉴于校长比较繁忙，届时可能需要斯内普配合接待并回答一些问题。
　　就是来找他的意思。斯内普重新把信折起来，知道这说辞是以防万一给外人看的。邓布利多的声音也适时地响起：“啊西弗勒斯，我想起来马尔福家主之前提到说他今天要来。可我下午还有事，看来需要拜托你来接待他了。”
　　麦格不赞同地看向邓布利多，大有你怎么还忍心给他派活的怒气在里面，却看到老人转过来冲她挤挤眼睛。多年共事的默契让她立刻意识到邓布利多是在计划什么，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知道了。”斯内普点点头，一边将信件放进内兜，一边自然地将视线转向斯莱特林长桌。
　　克西亚正在低头专心吃饭，但当他视线落在人身上那一刻，她就有所感应一般抬起头看了过来。斯内普握着信件的那只手轻微一抖，克西亚便重新垂下眼眸低头转回去了，仿佛只是随意抬头四处看看。信件落入口袋，两人短暂的沟通也随之结束。
　　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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